第38節
他和千菖道人有舊,也并不擔心他會算計自己,而且用了幾次后的確頭痛的毛病也好了些,所以一直帶在了身上。 想必昨日頭痛的厲害的時候,他拿了出來,只是太痛時,不知不覺中就撕扯爛了這個香囊。 他想到夢里的情景,只覺頭痛欲裂,便出了木屋,到溪邊清洗了臉。原以為昨晚只是自己思念成疾發的癔癥,誰知道洗了臉后,冷風吹過,那些片段竟然更加清晰的彷徨在腦中,而且奇怪的是,那夢中自己所有的情緒情感都栩栩如生,深刻入骨,仿若親生經歷過。 姜璃的每一顰一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真真切切的在腦中,那絕不是做夢的感覺。 他便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 于是回到家中梳洗一番后,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去了安王府。 自從煙霓住進了安王府,他也算是安王府的???,再后來表弟項翊又去了安王府,安王妃又忙于姜璃的婚事,無暇顧及一些府中的小事,在項老王妃的默許下,他更是在安王府老王妃那邊來去自如。 他知道今日是姜璃和項墨的回門之日。姜璃的院子因著她的嫁出管守的人便很少,他便一早就守在了姜璃的院子里等著。 他知道她今日一定會回自己的院子看看。 果然他等到了她,只是他等到的不是夢里那個對他笑顏如花,情深意重的瑾兒,而是現實里不知為何對他成見極深,避如蛇蝎的瑾惠郡主。 第70章 宴席插曲 雨新到前院去給項墨傳話的時候正好安王爺被幕僚叫去了書房不在,在廳里陪著項墨的是姜晞和姜旼。 因此雨新不費什么力氣的就打發了姜晞和姜旼,請了項墨去姜璃的院子汀和院。 項墨到了汀和院的時候,隔著門簾看到姜璃正坐在屋里看著窗戶外的池塘發呆,背影顯得格外的纖細和脆弱,旁邊守著十華,也就是十六,氣氛靜得凝重。 他正欲掀開簾子進去,門口的初蘭見到他,卻掀了簾子給他行了一禮攔住了他,他看了姜璃一眼,便轉身坐到了外間的椅子上,聽初蘭回話。 剛看到初蘭明顯是在門口等他,他便明白這也是姜璃的意思。 初蘭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最后略一猶豫便道:“屬下觀那位韓教習的神色,似乎對少夫人迷戀甚深,又似有別的牽扯,恐怕后面還會有其他動作?!?/br> 初蘭穩重,她并無任何背后挑撥項墨和姜璃感情的意思,只是她從小受到的訓練就是要將所見所聽和自己的理智判斷如實報告,不得有半點隱瞞,所以她看見韓忱那樣的神色和態度,訓練使然,讓她習慣性的報告給項墨。 項墨放在扶手椅把手上的手一握,差點捏碎檀木扶手。 靜默了片刻,才沉聲道,“嗯,今日你們做的很好,你且先下去吧,以后片刻不要離開少夫人,不容有任何失誤?!?/br> 初蘭行禮應諾,道:“是,屬下明白,必當護衛少夫人周全?!?/br> 項墨確信韓忱和姜璃除了那幾次見面,并無別的牽扯,韓忱喜歡姜璃,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為什么叫她“瑾兒”? 姜璃那樣厭惡韓忱,甚至恨不得殺了他,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或者是在更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相識? 初蘭離開,項墨靜了靜心緒,才起身進屋。 十華見到項墨進屋,便悄無聲息退了出去,順便掩了門。 姜璃聽到他走到身邊,才回過頭來看他,眼神惶然中帶了些驚懼,臉色蒼白,貝齒咬著紅唇,微微滲出的血色觸目驚心。 項墨心疼,伸手攬過她,另一只手就撫上了她的唇,解救被她無意識咬著的紅唇,安撫道:“乖,沒事了,不過是個瘋子,你放心,下次我再不會讓他靠近你半步,驚嚇到你?!?/br> 說到這里,項墨心里就有些怪責自己岳父安王爺治家不嚴。安王府也太沒規矩,竟是大白天的讓韓忱來去自如,辛虧他早早遇到了姜璃,把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網中,不然豈不是任人算計?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底就又升起了一股怒火。 其實安王爺也真有那么一點冤,安王爺常年在外,在府內的時間并不多,安王府的護衛工作其實做的也挺好,但再好,也架不住人是項老王妃縱容,光明正大往園子里去的。安王妃治家再嚴,也管不住項老王妃,就是常年有派人看著那邊,也總有疏漏的時候,何況韓忱還是個功夫很好的。 姜璃原本還努力鎮定著自己,想著自己后面應該如何應對韓忱,此時聽得項墨安慰,眼睛就發酸,之前一直也沒想哭的她還是忍不住就掉下眼淚來。 姜璃此番受到的驚嚇真是不小,眼淚掉了下來就沒法收住,連著上一輩子的委屈傷心恐懼無助都哭了出來,項墨看她這樣,心里心疼的要命,抱了她在懷里給她順著氣,心里只恨不得把韓忱千刀萬剮了才好。 姜璃哭了好一陣才停下來,然后才后知后覺的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擦了眼睛咬著唇道:“我,我只是,剛才他的樣子實在可怕,我好怕他做出什么,以后再也見不到你?!?/br> 她這么一說,項墨更是恨不得立即把韓忱拉上絞刑架,又想到過一陣就要離開京都,留姜璃一個人在這里,他越發的不放心和不舍,哄著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后我再多派幾個暗衛跟著你,必不會讓別人傷你分毫。這安王府,我也會跟你父王說說,讓他好好整頓整頓。至于那個韓忱,你放心,我離開之前必然把他處理了,不讓他再有機會在京都蹦跶?!?/br> 姜璃點頭,那一番情緒過去,現時腦子清醒了些,靠在韓忱懷里,也沒了先時的恐慌和驚懼,聽到項墨這樣說,雖有些好奇他要怎樣處理了韓忱,不過現在她卻又有些懶得問,更多是聽得他說“他離開之前”,心里便有些怏怏的。 項墨低頭親了親她,道:“叫丫鬟給你拿熱水洗一洗臉吧,一會兒就是回門宴,你這個樣子,可不得把你父王母妃嚇到,還以為你這是怎么了?!?/br> 姜璃聽了一驚,忙從項墨身上爬了起來去看鏡子。安王妃心細,自己的丁點變化她都會看在眼里,自己哭成這樣想不留痕跡肯定不容易。 待她看到鏡子里紅紅的鼻尖,紅腫的眼睛,濕漉漉的額發,皺巴巴的衣裳,一副哭完元氣大傷的樣子,簡直比只小流浪貓還慘,頓時什么其他心思也沒有了,只忙著命人給她準備熱水衣裳,重新梳妝裝扮。 到了午間回門宴時,雖然姜璃重新梳妝了一番,又敷了眼睛,向來脂粉不施的她連脂粉都用上了,但到底還是露出了些痕跡。 安王妃看她這個樣子便有些疑問,她便先就跟母親撒嬌道:“只是幾日沒回來,再回自己院子,有點觸景傷情罷了?!?/br> 安王妃便攬了她在自己身邊,笑著道:“我們小阿璃也是會觸景傷情了,到底是大了?!?/br> 容側妃再在一旁附和打趣了一番,便也糊弄了過去,讓姜璃很是松了口氣。 回門宴雖然是家宴,但還是分了男女席,分別在前廳和隔了一道門的花廳舉行。女眷便是在花廳。 但較普通家族的家宴不同的是,安王府的家宴向來是如同宮宴一般,分小席坐,每席只坐一到兩人。 主位上坐的是項老王妃,左側坐的是安王妃和姜璃一席,下首是容側妃和宜蘭一席,右側則是項大夫人帶了明惠一席,最下首是韓煙霓自個一席。 若是平日的家宴,項老王妃定然會讓明惠坐到自己身邊,可是今日是姜璃的回門宴,這樣做就太不合規矩了,因此項老王妃只能孤零零的坐在主位。 項老王妃下首的安王妃對著她除了禮儀規規矩矩,根本不會多說一句話,只偶爾側頭對身邊的姜璃關心兩句。 另一邊的項大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日也沉默得厲害。其他人或隔得遠或心事重重,也根本沒人像往常一樣在項老王妃面前湊趣,此時的項老王妃吃這頓宴席吃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堵心。 姜璃的位置斜對住了韓煙霓,想到之前韓忱的出現,又見她心安理得的在安王府裝模作樣,又乖巧又知禮的樣子,心里惡心的不行。 她想到這對兄妹竟然能在自己家出入自如,母親也覺得韓煙霓只是個小丫頭,沒覺得她能攪出什么風浪,并不怎么理會,姜璃心里便有些不安,她吃著東西,簡直是味同嚼蠟,不禁凝著眉想著該怎么做才能把韓煙霓弄出安王府。 對面的明惠見姜璃不言不語,只是垂首顰眉,捏著勺子在碟子里劃著,很有些不合禮儀,可是即使如此,那垂下的側臉卻好看的緊,即使那動作不合禮儀,也只讓人覺得又嬌又柔,美得人心里火氣直冒,想到先前項翊對著姜璃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就沒辦法忍得住心里的憤怒和恨意。 項翊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是她心心念念都是他,他對著姜璃眼神瞬間綻放的光彩,然后慢慢黯淡下去的樣子怎么能瞞得過她? 從小都是這樣,但凡是她的東西,她想要的東西,只要姜璃出現,就能還不費力的搶走,更可恨的是,還是所有人捧到姜璃面前,姜璃還要仰著臉表示不屑一顧的樣子,她就是恨她那個樣子,明明什么都不珍惜,但所有人卻都捧著她,把好東西都往她面前送。 原本她才是安王的獨生女兒,她才是被眾星捧月的那個,憑什么?! 她心里恨意翻涌,放在桌下的手捏了捏前一陣偶然得到的藥粉,鬼迷心竅的就倒了一些到袖子里。 她端了酒杯走到姜璃面前,扯了個笑容對姜璃溫柔道:“三meimei,往日我們姐妹在家常會為了小事鬧些小別扭,可是等三meimei嫁出去了,jiejie才發現沒有meimei在家,jiejie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想念meimei的緊。今日見到meimei回來,jiejie心里也很是高興,我敬meimei這一杯酒,祝meimei和妹夫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吧?!?/br> 她這一番話,直說得姜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看著明惠直愣愣的眼睛,覺得這人真是有毛病,但場面上還是得過得去,便也端起了杯子和她喝了一杯。 明惠和她喝完,并沒有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去了項老王妃旁邊,坐在了她身邊陪她說話,雖說這樣還是不合規矩,但是好歹宴席已經過去了一半,她此時過去湊趣,只說明她的孝心了。項老王妃果然拉著她,把她夸了又夸,道是個懂事知禮的好孩子。 第71章 各色方子 姜璃心里哼一聲,拿起筷子正待夾個東西吃,壓一壓剛才不舒服的感覺,不想身邊的酒杯卻不知為何被打翻了,里面還剩下的酒便撒到了前面的菜碗里。 眾人的目光看過來,下面侍立的小丫鬟忙上前來收拾,姜璃低頭看桌布流下來的酒滴,愣了愣,她確定自己并沒有碰到酒杯,下意識就側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初蘭,果見她對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心頭微訕,明惠這還真是出息了。 眾人都看著這邊,姜璃鎮定自若的站起身,先跟右首邊的母親安王妃低聲說了兩句,又跟項老王妃行了一禮,道是去后房收拾一下衣裳,便領著身后的溪沙初蘭目不斜視的退了出去。 明惠看她桌上已被迅速清理,再看她離去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眼里都能噴出火來。 后房里,姜璃看著傅醫師拿了藥水和各色銀針測試剛剛小丫鬟收拾下來的飯菜。 約莫過了半刻鐘,傅醫師對姜璃道:“這個是催發熱性的毒物,讓人熱性急劇發作,生瘡發膿,肌膚毀變,壞人容貌,但因為算不上正統的毒物,大夫一般也查不出來,只道是飲食失調或體質問題罷了。而且這種東西配合人的體質飲食使用,效果更是加倍?!?/br> 姜璃厭惡,也不知道這人從哪里弄來的這些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想想明惠常接觸的那些人,心里就又是一咯噔,這個,不會是跟宮里有什么關系吧?可是又覺得是自己嚇自己,皇姨母在宮里這么多年,什么暗算沒經歷過,就算這東西跟項皇后有什么關系,也很難算計到皇姨母的。這樣一想,便安心了些,不過還是想著什么時候進宮去跟皇姨母說說話。 只是明惠來這么一下,倒是讓姜璃靈光一閃,她問傅醫師道:“那有沒有什么藥物讓人吃了會出疹子,會讓大夫誤診是出天花什么的?” 傅醫師瞟了她一眼,也沒答話,就從自己的藥箱里摸了個指甲蓋大小的小瓶子給她,簡單介紹了藥性和要注意的問題。 姜璃大喜,立即召了雨新,低聲吩咐了她一番,讓她去找人辦。 韓煙霓身邊多的是安王妃安插的人,她還有個教養嬤嬤在韓煙霓身邊,想做點這種事情,不能太容易,不過是以前沒想到這茬而已,看來還得多謝明惠提醒了她。 姜璃解決了一件心事,再次回到宴席上,整個人就恢復了些光彩,安王妃見狀,心里這才放下心來,母女連心,先前女兒的低沉她如何感覺不出來,不過是不想在眾人面前提罷了。 姜璃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抬頭掃了一眼明惠,正好和明惠看過來的眼神對上,姜璃嘴角扯開笑容,沖著明惠一笑,倒是嚇得明惠手一抖。 明惠避開了眼睛,心思急轉,想到藥粉無色無味,姜璃不可能發現,剛才必然是巧合,心里才定了定,只是到底不敢再去看明惠,只哄著祖母項老王妃說話,心里就慢慢安穩了下來,往日的驕橫又回到了身上。 哼,就算發現了又如何,當年叔父對不起自己父親,讓自己父親戰死沙場,他自己襲了安王爵位,對自己和母親有愧,只能把她們供著,就算發現了,也不過是不了了之而已。 前廳宴席喝得翁婿歡暢,后面花廳女眷的宴席卻是不冷不熱的結束了。 宴席撤下,項老王妃對著姜璃又是一頓“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的教誨,道是“務必要改了以往冥頑不靈的性子,孝順長輩,有為人媳婦的樣子云云”,看姜璃沒有像以往那樣反駁或仰著臉不屑一顧的樣子,而是木著臉一本正經的聽著,總算心情沒有變差,整了整衣服離開了。 宴會過后,姜璃和項墨兩人并沒有即時離開安王府,安王爺找了項墨在書房說話,安王妃也拉了女兒在房里說些體己的話。 安王妃細細問了女兒這幾日在郡主府的事情,見女兒答話時神色不錯,表情甜蜜,知道她過的不錯,這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實處。她關心女兒的夫妻生活,卻也不好開口細問,便叫了寧姑姑和姜璃說話,自己則是召了女兒的管事嬤嬤平姑姑問話。 寧姑姑在風塵中日久,她觀姜璃神態舉止,心里便大概有了個數,也并不問她什么,只又拿了些方子給姜璃,細細跟她介紹每個方子的功效和用法,有的或是日常的訓練,有的或是藥物浸泡或者涂抹的方子,都是針對姜璃現在或將來情況的,聽得姜璃臉紅似血,寧姑姑什么也沒問她,似乎都將她現在的情況都摸透了,又知道她心里所想或者不敢想的,實在讓她羞澀不已。 寧姑姑介紹完了方子,倒是又和姜璃說了一會兒話,溫和的說些夫妻相處之道,這才讓姜璃慢慢去了羞意,心里只覺又是新奇又是甜蜜。 待得姜璃和項墨兩人離開,已是天色微黑,差不多兩個時辰后了。 項墨沒有騎馬,而是上了馬車和姜璃說話。他看姜璃的情緒還不錯,沒了先前的低沉和惶然,還有點稍稍詫異。 他抱了姜璃,問道:“我聽說你二堂姐想用毒害你,怎么看你還這么高興?” 姜璃瞅他一眼,沒想到初蘭她們跟他報告了自己被明惠暗害,卻沒報告自己要害人的事,心里有些感動,顯然初蘭她們是認真聽了項墨的話要以自己為主的。 但是她卻沒打算瞞著項墨,除了前世的事,她什么也不想瞞他,便翹了翹嘴角,道:“嗯?!北慵毤毎炎约合胨庬n煙霓,然后借故把她趕出安王府的事。 項墨聽完,一手攬著她,一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又低頭吻了吻她的鬢角,夸獎道:“嗯,你做的很好,就應該這樣?!?/br> 他慢慢道:“判斷到某人有危險,就要當機立斷,采取行動,防患于未然。等對方做出害你的事,再做行動,就太遲了,總有你疏忽防不住的時候?!?/br> 例如這次韓忱竟然跑到姜璃院子里的事,還有那個什么明惠郡主,姜璃潛意識里還是當她是姐妹,即使發生她拿藥毒自己,估計也沒想著要把她怎么樣,可是他不會,他知道了,就會把她的爪子剁了,讓她再也害不了人。 項墨自幼在軍中長大,行事手段一般都直接粗暴,因著一場戰爭牽扯的就是千萬條性命,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可疑之人。所以在他看來,安王妃治理內宅太過心慈手軟優柔寡斷,才會讓他的小姑娘多次陷于危險之中。 “將來你去了西夏,我也多有不在王城的時候,你行事,就該如此,不要置自己于危險之中。雖則我會派人保護你,但有些事,要你耳聰目明,才能做決斷,避開危險,我也才能更放心些?!?/br> 姜璃點頭,想著自己說嫁給他是希望能幫他的,卻總是讓他擔心自己,為自己cao心,便有些羞愧,道:“嗯,我會好好學著管家理事,打理好自己和身邊的事情,不會讓你擔心的?!?/br> 項墨笑,他如何會不擔心,無論她變得怎樣能干,她都是他的小姑娘,只要她不在他身邊,恐怕他還都是不放心的。 他撫著她,又道:“之前你跟我提過,能否能直接殺了韓忱,是我的錯,低估了他對你的危險性,才會讓你受到驚嚇。我應該想到你不是濫殺無辜的性子,那樣說自然有那樣說的理由。下次無論什么事,都不要顧忌,直接告訴我,我會安排?!?/br> 姜璃搖頭道:“這怎么能怪你,我不過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而且這次幸虧有初蘭和十華?!?/br> 想起了之前項墨說的話,又問道,“你先前說處理了韓忱,要如何處理?” 項墨緊了緊她,道:“韓忱對我還有用,暫時還不能殺他,但這段時間我就會想方法把他遠調出京都。只是就算如此,我不在的時候,你出入都要帶著初蘭和十華還有其他暗衛。安王府我已經跟你父王談過,他會加強護衛,整頓府內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