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蘇箬蕓對這種事其實并沒有什么顧忌,只是想到車里那些因為路上不方便清洗而不得不直接換掉的引枕和座墊,想到莫叔肯定也知道了他們在車上做了什么,難免還是覺得有些臉熱,伸手把齊錚作亂的手拉了出來。 “若是我有了身孕,就按你說的,我們一起回梁安,祭拜過外祖父后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br> “若是沒有,你也不能反悔,讓我自己回去,親自給外祖父報仇?!?/br> 齊錚心中篤定她有了身孕,毫不在意的點頭答應了。 一盞茶的工夫過后,高誠領著大夫進了門。 大夫給蘇箬蕓把了脈,沉吟片刻后說了些氣血不足,需要多加保養的話,就沒再說別的了。 齊錚瞪眼,噌的一下從蘇箬蕓身邊站了起來:“還有呢?” 還有? “還有……什么?” “你是大夫!有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夫人這明明是喜脈!” 他一口咬定。 大夫有些傻眼,半張著嘴許久沒能說出話來,心想難道這位大人也通醫術?否則為何如此篤定? 他心中惶惶,趕忙又細細的給蘇箬蕓重新把脈,兩只手各輪換一次后,神情卻越發莫名。 “這脈象……不像喜脈啊?!?/br> “不像?” 齊錚語氣微頓:“你……你在好好看看!是不是看錯了!” 說著俯身湊到大夫耳邊說了句什么。 大夫聽完臉色一沉,要不是看出他身份不凡,就要把一旁脈枕砸到他臉上了。 月事沒來就是喜脈?這天底下月事紊亂的女子多了去了!每一個都有喜了不成? 而且他剛剛都已經說了這位夫人氣血不足,那月事不正常也是有的,這個夯貨怎么就肯定她一定是有喜了? 真是氣煞人也! 大夫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就開始收拾藥箱:“反正老夫是沒看出什么喜脈,大人您若是覺得不妥,就換個人再來給您夫人看看吧!” 齊錚還想說什么,他卻理也不理轉身就走,齊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蘇箬蕓早已在旁笑得樂不可支,見大夫走了,伸手把他拉回到自己身邊坐下。 “都說了不一定是了?!?/br> 她低聲笑道。 齊錚似乎仍舊不愿相信,盯著她的肚子看了半晌,才泄氣的垮下了肩膀:“怎么就沒懷上呢……別人成親一兩個月就有了,咱們都成親半年多了?!?/br> “你說的那是少數。況且咱們雖然成親半年多,但是并沒有一直在一起啊?!?/br> 算起來,他們成親不過兩個月就離開了京城。 送親的途中雖然有過兩次,卻也都是匆忙行事。 再后來外祖父出了事,她就更沒有心情做這個了。 直到一個半月前,客棧里那回,才又重新開始。 所以她現在沒有身孕其實是很正常的,畢竟這一個多月他們幾乎都在馬車里,齊錚就算竭盡所能的想多跟她親近,也不可能夜夜如愿。 齊錚聽了她的話越發氣悶,后來索性又把她壓在了床榻上,剝筍一般把她剝了個干凈,邊剝還邊道:“說起來還是我努力不夠,得再接再厲才行!” 蘇箬蕓哭笑不得,伸手推他:“別鬧,大白天的,在客棧里呢?!?/br> 齊錚哪里肯聽,理直氣壯的道:“明日就要去梁安了,你今晚得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行?!?/br> 所以有些事只好放到白天做了。 蘇箬蕓不肯,他一邊捏著她腰間的軟rou一邊低聲哀求:“好小滿,你就再縱我一回,我都七八日沒碰過你了?!?/br> 因為知道她月事沒來,怕她有了孩子,他都沒敢再放肆過,頂多親親她抱抱她,卻不敢越界。 誰知道忍了這么些天,那孩子卻根本就不存在,齊錚想想就覺得虧得慌。 蘇箬蕓發覺自己最近對他越來越容易心軟了,這樣下去只怕會讓他越發肆無忌憚。 正想要拒絕,卻聽他繼續說道:“你這一去梁安又不知多久才能把事辦完,難道就忍心讓我一直茹素不成?” 十七八歲的人委委屈屈的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像個要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蘇箬蕓剛剛建立起來的心防再次被輕易攻陷,轉眼就與他赤誠相見。 齊錚得逞后緊緊貼在她身上,埋頭在她嬌軟的身子里,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汲取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小滿,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他聲音暗啞的說道。 自從那次離開客棧之后,蘇箬蕓再也沒有說過那三個字。齊錚求了無數回,可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肯說,這次果然也一樣,好似沒聽到一般閉眼假寐。 齊錚也不惱,半撐起身子看著她微斂的睫毛:“真的不說?” 身下的人仍舊不理會,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齊錚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將尚未完全抽離的往前送了送,啞聲道:“乖乖,之前在馬車上我不好把你欺負的太狠了,這可是在床上……” 蘇箬蕓猛地睜開了眼,可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看見,就被一只大手覆住了眼簾,耳邊響起他沙啞中又有一絲得意的聲音:“我總有辦法讓你說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已經懷上啦~大夫沒診出來~ 第158章 齊錚如他所說一般白天折騰了蘇箬蕓半晌,晚上則讓她睡了個好覺,一夜安眠。 睡前還抱著她溫聲細語,讓她到了梁安后小心行事,就算之前沒有身孕,說不定這次就有了呢。 這話他已經說過無數次,蘇箬蕓聽著但笑不語,在他有些嘮叨的呢喃中漸漸睡去。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城門剛開,一駕馬車便奔著梁安的方向疾馳而去,在傍晚時分入了城,進城后沒有停留,直接趕到了位于城北的一處寺廟前。 廟中僧人早已得了消息,派了知客僧出來迎接,恭謹的將車中戴著帷帽的女客迎入寺中。 這位女施主也不知是誰家的家眷,出手甚是大方,簡直可以說是豪爽,小半年前將一具棺槨存放在這里暫時停靈,不僅出了大筆的銀子請住持等高僧給那逝去的亡者做一場足足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更是給廟里添了一筆堪稱巨額的香油錢。 聽師父說,這筆錢足夠他們整座寺廟的人十年吃喝不愁。 因此聽說這位女施主回來了,寺里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來,幾天前就開始準備迎接這位貴客了,今日總算是將人迎了進來。 蘇箬蕓進入寺中之后,直接被知客僧領去見了住持,坐談片刻后便去了位于寺院后方的一處偏殿。 蔣譚的棺槨暫時停放于此,每日都會有僧人前來打掃并燒香誦經,給亡靈祈福。 只是來這里的人都呆不長,做完事后便會立刻離去,不會久留,原因無他,只因這里寒氣太重。 蘇箬蕓當初離開梁安時,為了讓蔣譚的尸身能夠盡可能的保存完好,特地為他購置了一口厚厚的冰棺。 為了讓這冰棺不化,又購置了更多的冰緊緊圍在冰棺周圍。 每當周圍這些冰有了融化的跡象,便會及時換上新的。 除此之外,就連殿中四角也都放置著冰盆,融化近半時便會撤換。 冬季原本并不是用冰的時節,各地冰窖的儲備也都算齊全,但這次的儲備卻在炎夏尚未來臨時便被訂購一空。別說梁安,就是整個陳郡今年都沒有多少冰可用。 當然,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廟里的僧人們雖然知曉,卻也不欲去管這些俗事。 更何況就算陳郡所有的人無冰可用,他們今夏也一定不愁用冰,因為殿里那些融化了一半都不到便被撤換下來的冰若是拿去扔了實在可惜,便被收到了他們自己儲冰的冰窖里。如今那冰窖已經存放的滿滿當當,半點兒多余的地方都沒有了。 殿門打開,寒氣撲面而來,蘇箬蕓在門口站了片刻后,在住持的引領下進入殿中,給冰棺中的人磕頭上香。 住持年歲已大,縱然看重這個香客,卻也在這屋子里撐不了多長時間,見她祭拜過亡者之后還有在這里再停留一番的打算,便只得告罪一聲先行離開了。 這屋子里寒氣實在太重,別說是他,即便是木頭這樣常年習武的男子也有些受不住,站了約莫一刻鐘后已是手腳冰涼,再看蘇箬蕓凍得嘴唇都隱隱有些發紫,終是忍不住勸道:“小姐,起來吧,你若凍壞了身子,蔣老伯會心疼的?!?/br> 蘇箬蕓知道人死不能復生,自己現在就算在這里跪多久都沒有用,可是潛意識里她還是想多跪一會兒,多陪陪冰棺里的人。 但她現在的身體似乎真的大不如前了,跪了這么一會兒,已是渾身都幾乎凍僵,不得不在木頭的勸說中站了起來。 她平日在私下里是十分剛強的人,從來無需旁人攙扶,小雅與木蓮習慣性的退開半步容她轉身,卻不料她剛剛站起來,就一個趔趄又險些跌倒下去。 若非木頭的視線一直緊緊的盯在她身上,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將她攬住,險險將她扶穩,她怕是就要大頭朝前直接撞到冰棺上去。 小雅和木蓮嚇了一跳,忙圍過來一左一右攙住了她。 木頭適時的退到一旁,將人交給了她們。 “怎么回事?頭暈?不舒服?” 小雅一邊蹙眉看著她,一邊伸手摸她的額頭。 蘇箬蕓搖頭:“沒事,就是跪久了腿有點兒麻?!?/br> 可她今日也不過跪了一刻多鐘而已,就算這殿里寒氣過重,以她的身體按理說也不至于此。 “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吧,”木蓮在旁說道,“小姐近來氣血不足,怕是受不住這里的寒氣?!?/br> 小雅點頭,兩人忙將她扶了出去,裹上厚厚的斗篷,又塞了個手爐到她手里給她驅寒。 給廟里又添了一筆香油錢,辭別了方丈之后,一行人才在事先早已安排好的客棧里住了下來。 …… 四月初六,清明剛過,客棧里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是走南闖北的商戶,途經此處稍作歇息。 蘇箬蕓在屋子里沉沉的睡著,外間小雅與木蓮正聽人說著什么,偶爾聽到重要處提筆記下,待來人說完后再悄悄的把人送出去。 如此送走了四五個人,蘇箬蕓才悠悠轉醒。 她以前睡眠很淺,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驚醒,蔣譚去世后更不必說,幾乎徹夜難眠。 后來在齊錚將她從客棧抱出來那回之后,才恢復了正常的睡眠,而且每每在齊錚懷里總是睡得格外香甜。 她起初以為自己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后來覺得自己是依戀上了齊錚,在他身邊就總能睡好,卻沒想到如今離開了他,竟然睡得也這么沉。 木蓮笑著打了水來給她凈面,扶她在床上坐了起來,將自己剛剛記錄的那摞紙拿給她看。 蘇箬蕓隨手翻了翻,面上有些詫異:“曹叔他們都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