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管寅,把話傳回總堂,讓留守總堂的長老徹查——” 短短一句話似乎耗盡了范鑫全身的力氣。說完后,整個人有點頹廢的癱坐在沙發上。他不是唐六陳老四他們這些年輕人,陸笙榮那番“為財”的分析或許在年輕一輩當中聽起來不可能甚至是一種惡意的中傷,但他知道這個理由極有可能。因為窮怕了,因為餓瘋了,在華老大力推行改革開放后,盟里一些個人或者家族宗門之類的都有嘗試下海謀生,……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賠了個精光的大有人在。這些人都有可能在那個時候接觸到朱自坤的人,甚至是接受了朱自坤提供的財物……他們沒有倒在災難及戰火面前,反倒是在金錢和生存面前折了腰…… 見范鑫這個樣子,夏純陽心里微嘆,接過話題繼續問道:“陸三爺,那凱瑟琳呢?出手救她的人也是朱自坤安排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武盟和黑黨的關系再好,這些事凱瑟琳也不會隨意告訴他人。要想知道真相,還是得問凱瑟琳本人?!标戵蠘s說著,心里卻不樂觀。就算夏純陽手里捏著她的血脈至親,也不能保證就能萬無一失的從她嘴里得到真話。 夏純陽想了很久,“那也要一試。唐六,從k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小玩意你有帶著嗎?” “??!”唐六愣了一下,“有!就我一個是玩暗器的,所以東西都在我那收著?!?/br> “麻煩你找出來,送到凱瑟琳那里?!毕募冴栒酒饋?,“三爺你休息一下。這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而我之前對你的承諾也依然有效?!蚁雴为毢蛣P瑟琳談一下?!?/br> 這話明擺著是看透了武盟和武林盟之間尷尬的關系,也知道范鑫等人不愿意承陸笙榮這份人情。所以夏純陽干脆把事攬到自己身上,以免范鑫他們難做。這樣既保障了陸笙榮的利益,又顧全了范鑫他們的面子。 看起來不偏不倚,事實上親疏遠近在一句話中已經表明了。 陸笙榮低嘆了一聲,總歸是一步錯,步步錯。夏純陽這么一個有情有義的絕世天驕始終和他們武盟無緣。 范鑫即感激又羞愧的看著夏純陽,“純陽啊……” 夏純陽卻沒有留下來聽范鑫的感動之言,只是擺擺手:“舉手之勞。別放在心上?!?/br> 他是真的不在乎,畢竟這人情債的……他之前已經許了陸笙榮一個承諾,現在再欠一個人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況……實在辦不了,他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做。夏純陽的心態放得很正,可惜有時候,越是這樣越是深入人心。 另一端,凱瑟琳也知道了陸笙榮的到來。對她來說,陸笙榮既然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們母子三人的關系必定會曝光。對此,早在和陸笙榮一起被押回國內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甚至可以說,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里,她已經就著這個情況作出了很多的設想及談判。 她猜到了會是夏純陽獨自一人來見,但她沒猜到的是擺在眼前的那一堆零碎。 “這是什么?”凱瑟琳指著那一堆的小玩意明知故問。但她的關注重點卻是在那一塊非常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塊上。只不過沒有人能看出來而已。連夏純陽都不能。 而至于在談判技巧中必須沉住氣,等對方忍不住的時候先說就能掌握主動權的說法,凱瑟琳從來都是嗤之以鼻。有時候先發話不是示弱,而是策略。 可惜,凱瑟琳遇上的是夏純陽—— “從k還有那個綠眼娃娃臉身上搜出來的。這個——會爆炸。是在綠眼手腕處挖出來的?!毕募冴栔钢莻€黑色小方塊說道,“k身上那塊是在脊椎上找到的,因為第一次取出來沒經驗,所以當場就爆炸了。我是不懂,不過聽在場的醫生說,那個威力雖然只是爆出了拳頭大煙花黑煙,但因為位置的原因,百分百會傷到脊椎神經而導致全身癱瘓,五成的幾率會破壞腦干從而引發心臟及呼吸的一系列并發癥,以致死亡?!?/br> 凱瑟琳平靜得就像在聽一個不相關的人的生死一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反而是笑著接了一句:“看來你那個醫生的水平不錯,在脊椎這么隱蔽的地方都能找到??磥硪院笕绻袡C會,我倒想把這位醫生請到黨內為我們每位成員做個身體檢查了。夏少,你到時可要割愛啊?!?/br> 話說得得體,凱瑟琳的心思卻已經是百轉千回!這個黑色小方塊她當然不陌生!是黑黨最新的研究成果,專門用在那些要執行特殊的危險性極大的任務的成員或者是死士的身上,以此來控制他們的生死,讓他們不會亂說話。 ——但是誰?!是誰敢在k和伊恩身上動手腳?! 夏純陽說的時候,凱瑟琳已經在腦海里將有可疑的人篩選了一遍,最有機會動手機的也就是身體檢查、體能測試及新武器試用的時候……是醫生護士?還是研究所里的人? 不待凱瑟琳再圈出一個更詳細的范圍,夏純陽又拋出一個炸彈:“你知道寧凌嗎?生命科學領域公認的天才寧凌。gc邀請了他來研究,但他死了,死于自爆。我們初步推斷,那個在gc橫行的新型毒品可能是出自他……至少他也是個知情者?!?/br> 這一瞬,凱瑟琳的心跳快了四拍,呼吸也亂了節奏。 雖然很快就平復了,但夏純陽總算是有了發現,知道凱瑟琳和寧凌之間并不是毫無關系。 “我想說的話說完了?!毕募冴栆源藶榻Y束語,徑直就站了起來。 看他目標明確要離開,本以為對方是欲擒故縱的凱瑟琳第一次傻了眼,出聲叫道:“你這就走了?你不是來和我談判的嗎?” 夏純陽一臉不解的回頭看向終于變了神情的凱瑟琳,他的話更無辜更真誠:“你很聰明,我不是你的對手。我這里——”指了指自己的頭腦,“比不上你。和你談判我只會被你牽著鼻子走。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那其他的,與其問你,還不如等我這邊的事情了結了,直接去黑黨尋找答案?!?/br> 第一次見到承認自己“蠢”還那么理直氣壯的人。 凱瑟琳是完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去表達此刻的心情,“你知道了什么事情?” “寧凌和你們有淵源。我只要順著這條線索,我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真相了?!毕募冴枦]有隱瞞,直言原因。 但很多時候,老實人說的誠實話最容易讓凱瑟琳這樣的聰明人吃癟,張嘴就想狡辯甚至是混淆過去。 哪想到夏純陽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你不需要分辨了……”突然靈光一閃,夏純陽站定,“我大侄子被綁架了,對方要了30億贖金。你說,你們母子三人,黑黨愿意支付30億贖金嗎?” 凱瑟琳已經被夏純陽這種認死理還有跳躍式的思維震住了,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而忘了出言挽留。等房門徹底關上了,凱瑟琳才回過神來—— 這就結束了? “你就不想知道接應我的人除了那兩個被你們捉住的,還有誰嗎?你就對武林盟里誰和我黑黨有關系一點好奇都沒有嗎?”此時此刻,什么腹稿、什么假想預設都被凱瑟琳扔開了!如果夏純陽不愿意和她談,她有再多的計謀有什么用?!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凱瑟琳算是真切的體會了一把。 凱瑟琳的聲音很大,隔著房門夏純陽也能聽得很清楚。卻絲毫沒有勾起他的好奇心,更不可能如凱瑟琳所希望那般回轉房里和她交涉。 因為很多人從一開始就沒弄明白,對夏純陽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武林盟的叛徒、內jian,而是寧凌這個人背后所代表的四號。夏正德懷疑綁架案和凱瑟琳有關,夏純陽卻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主系統和四號策劃的。將凱瑟琳帶來,不過是從善如流用以模糊四號的“視線”。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從凱瑟琳那里確定寧凌和黑黨有關。寧凌已死,但黑黨還在……或許他還能從那兒找到四號的蹤跡。 夏純陽不感興趣,不代表陳老四也一樣。 守在門外的陳老四雖然耳目沒有夏純陽那么靈敏,但這話還是聽到了大概。一顆心立馬就提了起來,“是關于劫走她的人的事嗎?她愿意跟你說?”陳老四反射性的就問道。話說出來后,心里才后知后覺的升起幾分尷尬。 夏純陽看著一臉焦急的陳老四,“她愿意說,不代表我就愿意聽。從我的角度來說,我想知道的問題已經有了線索,不是現在就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她想說的事情,我沒興趣?!?/br> “但是——”陳老四道。 “沒有但是!”夏純陽很認真,“凱瑟琳不會無緣無故的將真相以及名單說出來。她索要的代價……我不一定愿意支付。還不如不知道?!辈黄淙坏?,又想起沈航的死。和聰明的女人打交道,似乎已經變成了夏純陽心里的一條刺。能避則避,避不了,還不如像剛才那樣快刀斬亂麻,絕對不能跟著她們的節奏走。 頓了頓,還是多說了一句:“凱瑟琳并不是一個容易交涉的人。與其寄望于她,為什么不想辦法撬開那兩個人的嘴巴?你們還顧及著同盟之義?” 第136章 一句話問懵了陳老四,讓他久久無語。 夏純陽不理解陳老四此刻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拖延無益。該解決的事情最終還是要解決,宜早不宜遲。陸三爺透露出來的消息以及在候車室抓到的兩個人已經將范圍從整個武林盟縮小到某個圈子了。別等事情惡化然后讓自己追悔莫及?!?/br> 事實上,夏純陽有時覺得他很難理解范鑫他們的想法,因為一個叛徒的咬舌而被要挾??換了是他,這叛徒死了也就死了。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嗎?就算兩個都自殺了,那總有師門,有師父有同門有親人有朋友吧?這一個一個的排查過去,還愁揪不出來人來?就算真找不到,但態度表明了,那個漏網之魚想必也會重新衡量得失是否要一條路走到底。更別說凱瑟琳現在就在他們手上。那些叛徒如果想掩人耳目,想繼續在武林盟里待著,那凱瑟琳就是他們首要鏟除的目標……更別說陸笙榮來的時候,強烈要求把朱自坤也帶來了。 有凱瑟琳和朱自坤兩人在手,那些心虛的想殺人滅口的叛徒怎么可能坐得???露出馬腳只是遲早的事。這樣有利的情況,不是應該加緊時間布置或者是推波助瀾發出風聲,讓叛徒盡快暴露嗎? 為什么范鑫他們給他的感覺卻像雷聲大雨點小,有種不自禁的拖延在其中?和以往的行事大相徑庭? 但這畢竟是武林盟內部的事務,夏純陽并不想插手太多讓人誤會。想剛才那般的提示已經是他能幫忙的最大限度了。 話說完,夏純陽也沒有久留,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去忙。剛剛在房里和凱瑟琳說的贖金的事當時只是一時沖動,但靜下心來細想卻大有可為! 這四號不是用了綁架這招讓他們夏家焦頭爛額甚至意欲要挾他放棄救華老的性命嗎?那黑黨女教父一家被擄走……一定能在黑黨、在國際邊緣勢力上掀起軒然大波!既然寧凌和黑黨有關,那四號多少也會和黑黨有所牽連…… 越想就越覺得可行,但在執行前,夏純陽還想聽聽諸葛長生的意見。 而諸葛長生在聽到夏純陽的想法后,難得的沉默了。 隔著電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這沉默讓夏純陽誤會了:“你覺得不可行?” “不是!不是不可行!”諸葛長生回神急急應道,而是太可行,太劍走偏鋒,太出人意料……偏偏卻有極大的可cao作性!只是這種方法出自夏純陽讓他太意外了。似乎在夏純陽離港回國這極短的時間內,對方就開始飛快的成長,讓他一時有點失落。 收拾好心情,諸葛長生點出了另一個情況:“那師兄你有沒想過。黑黨也不是人人都樂于見到凱瑟琳他們一家平安回去的。如果有人提出另一個要求呢?或者干脆罔顧你的贖金要求,好借你的手將他們一家撕票而從中得益呢?到時提出這個要求的我們就會變成替罪羊,活靶子……” 夏純陽幾乎想都不想就說,“很簡單,直接在他們的圈子里放話,我們接受兩種方案,想凱瑟琳他們活著的給贖金。不想他們活著的,給買命錢?!?/br> “……這有點不合規矩……”諸葛長生快速的在心里斟酌著,夏純陽這種說法是否會被他人接受。 “不合哪里的規矩?邊緣勢力的嗎?還是黑黨的?但我不是邊緣勢力這塊的人,黑黨也與我無關。他們的規矩能約束我?反倒是人在我手上,無論是想他們活著的,或者是要他們死的,都應該聽我的才對。何況我又不是真的沖著錢去的,能拿到錢就拿到錢。沒拿到錢,只要能讓黑黨發生混亂內斗,也算是好事一宗?!毕募冴栒f得坦然。 諸葛長生卻被夏純陽無意中帶著霸氣的話震了震,但馬上就釋然了:“是我想岔了。那放話的人選,師兄你心中有數了嗎?” 夏純陽完全不用思考,諸葛長生一問,這名字自然而然的就脫口而出:“莫海豪?!?/br> 電話那頭的諸葛長生也笑了,“我跟師兄想到一塊去了。這人選還真的非他莫屬?!?/br> 雖然在關系上和黃平生更為密切,但黃平生金盆洗手幾乎已經成定局了。而莫海豪卻依然野心勃勃,這種能從中得益的事他不可能會拒絕。 “那聯系莫海豪的事就交給我,最遲明天,就會有答復?!敝T葛長生道。 將事情交給諸葛長生,夏純陽是百分百的放心。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地頭蛇也帶來了一個讓人精神一振的好消息! 再見到地頭蛇,對方穿著酒店清潔工專用的工作服,把帽子壓得極低,推著清潔車一間房一間房的收拾。如果不是錯身而過的瞬間對方叫了他的名字,夏純陽還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地頭蛇。 將人領入房間后,地頭蛇也是個精乖的,馬上就坦白了這身裝扮的原因:“夏少,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我想領一份獎金以后好養老,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手上有這么一筆錢。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夏少不要見怪?!?/br> 夏純陽立馬就想到彭子健的事,“請坐,你有通緝犯的消息?” 地頭蛇也沒有拐彎抹角,利落的點頭,卻不敢坐下:“有的有的。小人見過這個姓彭的。他當時雖然是戴著墨鏡和帽子,遮掩了大半張臉,但我們在火車站混口吃的,在認人方面絕對錯不了。還請夏少相信我?!?/br> 這點上,夏純陽還真信?;疖囌纠锸裁慈四芟率?,什么人是什么時候下過手,哪些是便衣,哪些人不能招惹,哪些人有油水要怎樣下手,誰下手都是有講究的。 所以他毫不懷疑的就說道:“我信。你請坐,請說,我洗耳恭聽?!?/br> 本來還想著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得到信任,沒想到這位“夏少”不僅直言信他,還用了“請”字!一霎間地頭蛇倒是反應不過來了。他不知道夏少是誰,但他在中人那里打聽過,當時被中人狠狠的奚落了一番,點頭哈腰賠笑得腰都差點折斷了也沒有打探出來。最后還是出了“血”給那中人的姘頭,才知道這些人里有一個是省長公子。但在他的觀察里,這位已經是“土太子”的省長公子在這伙人當中處于最底層,也就是個負責跑腿的而已。摸到酒店這邊來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章少以及那句“我爺爺是章天彪”的名言……自己國家的核心高層,經常能在新聞聯播里看到的大人物,地頭蛇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樣一層層的往上推測,可想而知眼前這位夏少的地位有多高了。而他拿到的300萬辛苦費,也是這位夏少親自吩咐的,否則哪有這個好事落到他頭上?怕是層層“抽水”之后,到他手里有個3萬就要謝天謝地了。但更有可能的是一分都沒有。畢竟地頭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這些權貴的眼中是個什么身份。 然而夏純陽的話卻讓地頭蛇覺得自己在這位夏少面前時平等的,是來做交易的,雙方的身份是平等的,絲毫沒有讓他覺得自己生來就低人一等……在他們這一行,這識人看人的本事不敢說十足的把握,但十拿九穩是差不了的。夏純陽是真心還是虛假,地頭蛇能看得出來。 這次來,說白了,還是那實實在在的300萬打動了地頭蛇。讓他愿意為之而冒一次險。而夏純陽此時的表現,更像一顆定心丸讓地頭蛇放下了后顧之憂。 知道夏純陽不是客套,地頭蛇也就從善如流的坐在沙發上,“這人,我先后在火車站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十天前,當時他穿著一身棕色的夾克,黑色褲子黑色皮鞋,背著一個軍綠色的行囊,帶著帽子和墨鏡。出于職業毛病,看到這種裝扮的人我總會上心幾分,多看幾眼。畢竟能穿上這么一身的,不僅是潮流也意味著兜里有幾個錢。但只是稍稍多看了他幾眼,就被發現了。雖然隔著墨鏡,不過那時候是真的有種被他掐住脖子的感覺。當時我就熄了找他‘接濟’的念頭。還讓我的人都不要惹他。第二次見到他,是在四天前。還是一樣的裝束,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同伴。他那同伴看著似乎精神很不好,有點大病初愈的感覺,臉色蠟黃蠟黃的,不過眉眼間長得……讓我來說一看就是細皮嫩rou的公子哥,而且看起來就和我們這的人都大不相同……” 這說著說著,再一看眼前沉著臉的夏少,地頭蛇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個同伴和眼前的夏少不就有兩三分相似?!地頭蛇趕緊掐滅心里的想法,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句總結—— “他們上了往京城的直達火車。但中途有沒有下車,或者換車我就不知道了?!?/br> 地頭蛇剛才那番變化,夏純陽“聽”到了,知道對方可能猜到了他和夏碧淳的關系。前半截,夏純陽全信。但最后那句,夏純陽卻是不信的。 “我也不跟你繞圈子。直說了,這個彭子健是個綁匪,他那個和我有幾分相似的同伴就是我的親人。贖金我家人已經給了,但彭子健似乎沒有將人放回來的想法。所以我要在他撕票前將我親人救回來。離開了川城火車站,之后的事你不清楚我相信。但我更相信,你同樣有辦法從其他蛇頭那里拿到可靠的消息。就算沒有真正會面,但彼此的名號都應該知道,這幾分薄面,其他火車站的蛇頭會給你的。何況,我也不會讓你以及他們白干活。只要人救回來,除了事先承諾的兩千萬,我還會另外再給一份酬勞你。而其他蛇頭,要給多少,你說了算。整個過程我不插手,我只要最后結果。人平安,萬事好說?!?/br> 至于夏碧淳如果有差池會怎么樣,夏純陽沒明說。 但來之前已經摸清楚情況的地頭蛇卻知道這沒有說出口的威脅才是最可怕的。 地頭蛇猶豫了好一會兒,“夏少你的要求我心里沒譜,至少得和他們通通氣才行?!彼谋疽饩褪莵怼百u”一個消息,能拿到大獎固然好,拿不到單是消息費他也滿足。哪想到三言兩語就變成他要幫忙緝兇了? 想到上輩子那個走南串北的“乞丐集團”,夏純陽道:“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顧慮?做與不做只是一句話的事。我能讓中人找到你,自然也能通過其他省份的中人找到當地的百事通地頭蛇。只是我的時間有限,我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面。一事不托二主,你要是能吃得下,就盡管敞開了吃?,F在就給我一個準話和時間?!?/br> 地頭蛇沉默良久,一狠心:“夏少,后天!最遲后天,我會把彭子健的行蹤給你?!倍嫉搅诉@個程度,他再推搪就極有可能把人惹怒,到最后還是得點頭?,F下答應是公平交易,否則那就是另一番景象。 “我等你好消息?!?/br> 第137章 在范鑫他們還在為武林盟叛徒的事而猶豫不決的時候,何振何秘書長的反饋信息到了。而負責將那厚厚的一沓資料送過來的就是之前川城軍區派來接送他們的兩個軍人。 夏純陽接過資料,第一眼就看到文件袋上那個鮮紅的“密”字,心里頓了頓,最后還是毫不猶豫的打開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資料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資料不多,也就七八十頁左右。不到五分鐘,夏純陽就將彭子健的生平全部看完了。 將資料裝回文件袋,夏純陽遞回給那兩個等候在一旁的軍人,“我看完了,你們可以拿回去了?!?/br> 兩個軍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夏少,司令讓我們在你身邊協助你的行動。沒吩咐我們要將文件收回去?!?/br> 夏純陽皺起眉心,“這是軍部的絕密文件,不應該落在個人手上。將文件拿回去給你們司令,哪里來的就讓它回到哪里去。我需要知道的信息我都已經記住。如果是擔心何秘書長那邊,我會親自和他解釋,何秘書長會理解不會怪罪你們。還有,我有自己的救人方式,軍隊的方法不適用于我這次的行動。為免到時出現分歧爭端,你們司令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們還是請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