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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盛寵歡顏在線閱讀 - 第8節

第8節

    陸歡顏撇撇嘴,不過真是餓了,接過點心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又揚起下巴盯著北堂曜。這是沒吃夠?

    北堂曜有些悶,怎么是個小吃貨呢。不過還是從包袱里繼續掏點心給她,還取了水囊讓陸歡顏喝了兩口水。陸歡顏吃飽了,人也精神了起來,從披風中鉆出來四處看。北堂曜抱著她下馬,將披風脫下來折了幾折,放在地上,道:“坐下歇會?!?/br>
    陸歡顏看著地上的云錦披風有些躊躇,北堂曜直接將她按在上面,然后蹲在小娃娃面前,道:“阿顏,一會兒將擄你的人指給我看,好嗎?”

    陸歡顏驚訝地瞪大雙眼,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北堂曜微微勾唇:“別怕,我只是認認人,不會怎么樣的?!?/br>
    “殿下!”陸歡顏扯住北堂曜的衣袖,“那人本領極高,連大哥哥都被他傷了?!?/br>
    北堂曜皺眉:“你大哥受傷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大哥,是救我的人?!标憵g顏心中猶豫,卻也只能跟北堂曜說了,不知為什么,她還是想相信傅流年。不由得心里嘆氣,就當賭一把好了。

    “是誰?”北堂曜恢復了慣常的言簡意賅。

    陸歡顏囁嚅了一下,咬著下唇道:"他說他叫傅流年。"然后把從山洞到著火之后的事都簡單的跟北堂曜說了一遍。

    越說北堂曜的眉頭皺的越緊,到后來面沉如水。陸歡顏小心地窺了窺他,道:“殿下,你怎么了?”

    北堂曜嘆氣,他能怎么,還不是被驚著了。小丫頭不知道,可他卻是知道傅流年的名字,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逐風堂堂主,南六省綠林的總瓢把子??烧招⊙绢^的話說,傅流年對她并沒有惡意,甚至還救了陸歡顏。至于那個蘇哲柳,倒是從沒聽過,不過既然是傅流年的師兄,出手還能傷了傅流年,也絕不是個簡單的。什么人能請動這樣兩個人來對付慶國公府的小女孩?或者說北堂曜更關心的是,這背后的人到底藏了什么樣的心思。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最大的可能背后的人就是三皇子和惠妃,只有他們能第一時間探聽到太子和自己微服出宮的消息。

    北堂曜眼神暗了暗,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偷偷跟著莊子里的人過來,便能讓阿顏指認出擄走她的人,然后他已經悄悄送了消息給趕來的陸平川,大家里應外合就能一下捉住兇犯。但是現在看來,不僅這事蹊蹺的很,就只逐風堂的勢力和武力值,他現在著實不應該帶著個小女娃繼續呆在這。

    “罷了,咱們回城?!北碧藐渍f著,將陸歡顏抱起仍舊護在胸前,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第15章 遇襲

    北堂曜心里著急,暗悔自己沖動,只想著盡快回城,縱馬疾馳,忽然眼前銀光一閃,竟是不知何處射來的冷箭,直直朝自己面門而來。

    北堂曜大驚,死死攥住韁繩穩住馬匹,仰面向后倒,堪堪避過這一箭。來不及起身坐好,四下里便竄出數十個黑衣人,沖著北堂曜一人一馬殺來。北堂曜顧著懷里的陸歡顏,只來得及抽出背上長劍,堪堪格擋了一兩下,便被逼得落下馬來。

    這些人出手便是殺招,而且訓練有素,圍攻起來十分嚴密。北堂曜被圍在戰圈之中,他功夫不弱,但終歸只是個少年,體力有限,又顧忌著懷里的小娃娃,沒有多久就中了招。肩背上挨了幾劍,北堂曜緊緊護著胸前小人兒且戰且退,黑衣人瞧出他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愿傷了懷里的小娃娃,便換了戰略,每每照著陸歡顏下手。

    陸歡顏活了三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刺殺,真的跟電視里演的差不多,只不過這一回自己不再是掌握遙控器的上帝,而是被圍攻且無力自保隨時可能丟命的炮灰。想到這,陸歡顏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仰起小臉看著面色蒼白緊咬牙關仍在奮力迎戰的北堂曜,心中哀嘆,怎么這么衰……

    “殿下!”陸歡顏堅定地道,“你別管我了,趕緊逃吧!”說完,在心里為自己的大無畏精神點了32個贊,然后又默默地給自己撒花,淚流滿面的想,滿懷夢想的炮灰要狗帶了,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炮灰呀!這是何等的握草!

    這堅定的聲音在北堂曜聽來軟萌軟萌的,還帶著一絲決絕和悲痛,心頓時軟成了一灘,只是此刻無暇分神,只是抱著陸歡顏的胳膊緊了緊,一言不發地舉劍刺翻了一個近身的黑衣人。陸歡顏眨眨眼,在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北堂曜的下巴,堅硬的弧度還透著少年人的稚氣,緊緊抿著的薄唇。因為受傷失血,臉色蒼白如紙,一滴汗珠順著猶如刀削般的側臉滑下,反射著陽光的汗珠晶瑩透亮,陸歡顏的心猛地漏跳了一個節拍。我擦,難道是被撩到了?這怎么可能,這個家伙才多大呀!陸歡顏猛地甩頭,趕緊把這個念頭甩出去,生死關頭,竟然還想著撩漢,也是醉了。

    “殿下!”陸歡顏扯著北堂曜衣領鍥而不舍,“你受傷了,快別管我了,你快逃吧!”

    北堂曜薄唇抿成一條線,腿上中了一刀,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蒼白的臉上卻依舊平淡而沉靜,仿佛受傷的并不是他??墒聦嵣现挥兴约呵宄?,現下自己根本已經是強弩之末。聽到陸歡顏的聲音,北堂曜根本來不及分辨她說的話,只聽到個“逃”字,胡亂點頭:“好,咱們逃!”

    陸歡顏剛想再說話,忽然眼前寒光一閃,只覺被北堂曜抱著換到右手,下一刻一股熱流撲到面上,眼前血紅一片。接著眼前一晃,陸歡顏被摔在地上,北堂曜胸前插著一柄長劍,單膝跪倒,身邊一眾黑衣人呼啦啦地圍了上去。陸歡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哭著爬起來就要沖過去,可惜人太小,剛走進就被黑衣人扒拉到遠處。陸歡顏知道這些人是想取北堂曜性命的,可是自己人小力微,實在是只能眼睜睜看著。

    北堂曜手上的長劍已被踢飛,人也被踹翻在地,胸前的傷口汩汩地冒著獻血,即將失去意識前模模糊糊聽到陸歡顏的哭聲,睜著茫然的雙眼尋找,小娃娃臉上被地面碎石劃出橫七豎八地傷口,眼淚混著鮮血沖出一道道的痕跡,看上去狼狽極了??伤坪躅櫜坏锰?,只哭著往自己這沖,傻丫頭,北堂曜緩緩勾唇,真是個傻丫頭。

    陸歡顏眼睜睜地看著北堂曜閉上眼睛,心中忽地疼起來,當黑衣人舉起刀對著他要再刺下去時,終于絕望地叫了起來。這個少年是第一個趕來救自己的人,甚至趕在了自己爹爹之前,他沒有想過會遇到什么,甚至以他的身份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帶,孤身一人就來了,可以想見是真的擔心自己的。陸歡顏眼眶生疼,北堂曜,上一世從未出現過的七皇子,這一世卻帶給自己最大的震撼。也許下一個就是自己了,要和他共赴黃泉了嗎?原來兩個人都是炮灰,以往想想自己上一世的炮灰命,陸歡顏還能自嘲一下,可是現在,她只想哭,但為什么眼淚卻流不出來了?

    以為自己這次就這么交代了,然而意外地又被人抱了起來,陸歡顏睜眼看去,傅流年微微笑著的臉近在咫尺,陸歡顏腦子里立刻浮現出星爺的臺詞: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大哥哥!”陸歡顏歡呼,“你來救我了!”

    這么肯定的語氣,傅流年眼神微閃,心里涌上一陣愧疚,自己竟然想就這么溜走,任她自生自滅,真是該死!幸好回來了,幸好,否則,不單她會死,七皇子這條命恐怕也要算在自己頭上。該說什么好呢?緣分,傅流年心里直搖頭,最好不是上輩子欠了她。

    傅流年點點頭,安撫地拍了拍陸歡顏的發頂,觸感卻是一片粘稠,吃驚地瞥了一眼,觸目一片殷紅。好歹按耐住,只仔細瞧了瞧陸歡顏的面色,小丫頭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受了傷。

    那邊北堂曜已經被救起,只不過傷的太重,已經暈過去了。逐風堂的人一到,便勢如破竹地掃清了黑衣人,一個活口也沒有留。有些事傅流年心底里不愿意面對,但救人就會正面沖突,于是不留活口也是個選擇??墒沁@樣血腥的場面怎么好讓小娃娃見到,于是傅流年伸手將陸歡顏的眼睛遮住,一個縱躍便離開了戰場,留下清理的工作給下面的人。

    傅流年的手像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骨節鮮明的手指分外修長,如果不是指腹處細細密密的老繭,陸歡顏會以為這雙手是一個養尊處優的雅士。但是剛才他帶來的人,像砍瓜果一樣的對待那些黑衣人。陸歡顏從指縫中偷偷窺著傅流年,他的面色依舊平靜淡然,只眼眸深處翻騰著不知名的情緒讓陸歡顏看不明白。他抱著她在林間縱躍,就像飛一樣,自己是在飛吧?陸歡顏忽然覺得,如果時間一直靜止在這一刻似乎也是極好的,她可以一直在天上飛,追風逐月一般的飛。

    懷里的小人兒昏過去了,傅流年微微皺眉,加快腳步往林子外急奔。撞到了頭可大可小,他不顧一切急匆匆地趕回來,可不是看著她出事的。咬了咬牙,哪里還顧得上林灣再三的警告,如果過度動用真氣后果不堪設想,最壞的后果也不過如此了。傅流年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女娃這么上心。

    林灣正在林子外面的運河旁等著,身后是一艘簡單的畫舫,已經揚起了帆隨時準備出發的樣子。眼見傅流年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過來,嘆了一口氣迎上來,接過他懷中的陸歡顏,一邊查探傷勢,一邊抱怨道:“真是不要命了,等見了老譚你自己跟他說!”

    傅流年笑笑沒有說話,只關心陸歡顏的傷勢:“怎么樣了?”

    “你少說兩句吧!”林灣沒好氣嚷嚷,“你死了不要緊,逐風堂的兄弟們你想過嗎?你師父離開時說的話你都忘了吧!趕緊給我上船去,否則我不管她了?!?/br>
    傅流年眉目一厲:“你敢!”

    林灣“哼”了一聲:“你死了,你看我敢不敢!”

    傅流年盯著林灣好一會,終于咳嗽兩聲,轉身上船去了。林灣嗤笑一聲,這才專心查探起陸歡顏的傷勢來。

    忽然林子里想起一陣馬蹄聲,似乎是有大隊人馬疾馳而來。林灣想了想,抱起陸歡顏縱身躍上了畫舫。才剛踏上船板,便低聲喝道:“開船,全速前進!”

    傅流年從艙內出來,見到抱著陸歡顏的林灣,詫異地挑眉。林灣無奈道:“小娃娃傷的太重,恐怕只有到杭州找老譚了。我只能保證她不死,但也必須盡快到杭州?!?/br>
    譚義守是逐風堂的大夫,江湖人稱“鬼醫譚一手”,意思是那一手醫術神鬼莫測,但是外人卻極難請得動他。這些年來老譚只在杭州,專心研究傅流年的傷病,也只研究他一個人。就連堂內眾人病了,也都是找外面大夫來瞧,嚴重些的則是林灣給看。林灣的醫術習自老譚,雖是個半路出家,但他天分極高,兩三年的功夫已經大成。就連老譚也夸林極適合當大夫,只不過他的興趣只在謀略江湖綠林,懸壺濟世總歸不如大殺四方來得痛快。

    此刻林灣這么說,那分明就是陸歡顏傷的極重了。傅流年面色沉了沉,他本沒想過帶走陸歡顏,因為這一離開便不知何時再有回??墒乾F下當然是救人要緊,否則自己冒險回來豈不是白費了。很多事他不愿意面對,才選擇一走了之,可若是帶走了陸歡顏,將來如何解釋又要不要再送她回家呢?

    “主子!”林灣急道,“你快回去療傷!”

    傅流年微微抬頭,他耳聰目明自然聽到樹林中大隊人馬的聲音,只不過船已走遠,已經不知道究竟是蘇哲柳的人還是來尋陸歡顏的人了,也許都不是。嘆口氣,傅流年搖頭苦笑:“終究是剪不斷理還亂?!?/br>
    林灣撇嘴,還不是你自己中邪了一樣要回來,現在那個皇子被人刺殺的事估計也要算到逐風堂頭上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既然走了便不該回來?”傅流年倚著欄桿,白發隨風飄揚起來,看上去慵懶且貴氣十足,盈盈淺笑似乎多了一絲疲憊,“我最不該便是追著蘇哲柳來燕京,現在說什么也晚了?!闭f完便瞧著林灣。

    林灣挑眉,原就沒打算搭腔,現在見躲不過了,只得道:“蘇哲柳拋出你身世的線索作餌,若我是你便是龍潭虎xue也要闖的。更何況咱們在燕京也有勢力,干什么不來呢?”

    傅流年輕笑:“可惜最后還是我膽怯了。也許再過些年吧,再過些年我就敢揭開那些事了?!?/br>
    誰知道呢?林灣腹誹,不過卻識趣地閉上嘴,傅流年的身世如何都跟逐風堂沒什么關系,只要他還是堂主,還是南六省綠林的第一把交椅,他爹就是天皇老子也沒關系。卻也只笑笑道:“心病自古難醫,主子,河上風冷,你回去吧。這小娃娃交給我,保證到杭州前不會出事就是了?!?/br>
    傅流年掃了眼昏睡的陸歡顏,輕輕頜首:“行船快一些,以免被人追上。對了,那個皇子如何了?”

    “我離開時看了看,雖然傷的重,但于命名無礙?!绷譃车?,“放心好了,安夏會處理好的。小娃娃這樣不能總吹冷風,我先進去了,先施針看看?!闭f著也不理傅流年,抱著陸歡顏徑直往艙內去了。

    船行在寬闊的運河上,傅流年倚著欄桿,河風吹起他的白發,思緒已經飄向不知何處。忽然身后傳來動靜,傅流年沒有轉身,只望著遠處的河面輕聲問道:“如何了?”

    來人正是安夏,此刻他上得船來,單膝跪地,肅容回道:“正如堂主所料,是陸平川和謝東來帶人趕來的。他們發現了七皇子,已經帶人離開了?!?/br>
    傅流年點點頭:“安夏,蘇哲柳的事查的如何了?”

    安夏道:“是慶國公府二房的冉氏花重金請蘇哲柳擄人,似乎是之前大房和二房的兩位小姐有些齟齬,那女人因此記恨上了陸二小姐?!?/br>
    傅流年瞇眼,冷笑道:“兩個小丫頭吵架,作嬸嬸的就能找人要侄女的命?這高門宅院里的婦人,真是狠心腸呢?!?/br>
    安夏沒有接話,仍舊道:“那冉氏出自同安伯府三房,接洽蘇哲柳的正是她嫡親哥哥冉青,那人似乎與三皇子一派有些不清不楚。當年沈嬪的事,幕后之人恐怕就是惠妃?!?/br>
    “好好的提這些做什么!” 傅流年面色一變,“安夏,你是不是覺得你主子我太好說話了?”

    安夏一怔,雙膝跪起到:“屬下不敢!”

    傅流年呼出一口氣,望著運河水面的波濤,語氣沉緩:“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然而,皇家后宮、燕京勛貴、朝廷派系,這些跟咱們沒有關系。雖然我起初不愿,但師父將逐風堂交到我手上,我這一生就只是傅流年,江湖綠林的傅流年?!?/br>
    安夏垂下頭,一言不發。半晌,傅流年轉過身道:“你且回去燕京,好好照看著咱們的分舵,暫時不要回杭州了?!?/br>
    安夏一震,自己不過是提了一句,怎么就連杭州都不讓回了!抬起頭哀怨地看著傅流年:“主子,屬下以后再也不敢了。主子,屬下想回杭州?!?/br>
    傅流年哭笑不得:“我哪里是怨你說話,燕京分舵當初就是你戳起來的,如今出了這等事,你得給我好好盯著,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難倒我還指望別人?況且,這回的事情,好歹不能吃虧,把你查到的多少透出去點給謝陸兩家,總不能咱們辛苦一場,始作俑者反倒逍遙起來。行了,你也起來吧,好歹是個副堂主了,注意點形象?!?/br>
    安夏撇撇嘴,也知道燕京這邊還不能徹底離開,當下領命去了。

    傅流年又在船舷邊站了一會,腦子里終究還是亂糟糟的,想想還是進船艙去看陸歡顏,小娃娃嬌養著長到現在,受了這么多驚嚇苦楚,還不知醒了怎么個鬧騰呢。到了杭州要好好地哄哄才行,不過小丫頭懂事,也挺好哄的,想著,傅流年無意識地淺笑起來。那笑容恍如月出云端,清淺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吃了頓好的,為表慶祝,再加更一章~~啦啦啦~~!font>

    還是那句話,求收藏,求評論,求炸!~~font>

    第16章 十年

    十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無論十年前發生了什么,日子依舊如流水般劃過。

    十年間,大歷依舊國泰民安,歌舞升平,儼然一副盛世繁華。

    十年間,皇帝春秋正盛,皇后母儀天下,后宮中越發充盈,原先年幼的皇子們陸續長大成人,開始參與政事。

    十年間,一個清平閣的商戶悄然崛起,生意遍布大歷和北方三國,甚至在大歷開海以后,也是率先派出商船開始海上貿易。據傳說,清平閣與江湖上頭號組織逐風堂關系頗深,其主人異常神秘。

    再說細點,前文書中提到的那些人物,都如何了呢?

    太子北堂旻兩年前娶了謝王府的嫡女謝如心為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已經有了身孕,謝王府圣眷正隆?;实蹆纱纬鲅?,均由太子監國,其老成持重深受朝野贊嘆。

    與太子同為皇后所出的七皇子北堂曜,十年前返京途中遇刺身受重傷,臥床修養半年后便離京去了邊疆,這十年來戰功赫赫,所到之處,柔然、天狼、敕勒三個大歷最強的勁敵,無不退避三舍,與大歷接壤最多也是戰事最頻的柔然國,連王庭都被迫北遷至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北堂曜,已經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豫王了。

    三皇子楚王北堂軒文采風流,在國子監頗受重視,已經接連替皇上主持過兩屆科考,儼然有接替其外祖父嚴丞相成為新的仕林領袖的勢頭。

    十一皇子晉王北堂昭,雖然出身卑微一直籍籍無名,但在一年前出使北疆柔然國,興建榷場免了兩國連年的戰事,一時間聲名鵲起,人稱“賢王”。

    朝堂之上一派寧和,慶國公請旨榮養,將爵位傳給長子陸平川,陸平川則請封嫡長子陸彥揚為世子。謝王爺則因積年的舊傷也將王位傳給了嫡長子謝東來,謝云翔也順理成章地被封為世子。

    至于十年前慶國公府長房嫡女陸歡顏被歹人劫持一事,除了親人悲痛的眼淚和契而不舍的尋找,在浩蕩的時間里再也沒有翻起浪花。

    當年事發之后陸平川便查出二房冉氏花重金延請江湖人士擄劫陸歡顏,闔府震動,慶國公陸戰大怒,下令陸平杭休妻。冉氏被遣回安平伯府,三天后自縊身亡。安平伯府三房陳夫人帶女兒尸體大鬧慶國公府,最終卻不了了之。

    冉氏死后一月,皇帝下旨賜婚,陸平杭續娶欣榮大長公主。欣榮長公主北堂琦是當今圣上嫡親jiejie,少時曾與陸平杭一見鐘情,卻因柔然求親無奈出使和親。后兩國交戰,當今圣上繼位,想方設法將嫡姐接回大歷。冉氏出事后,北堂琦與陸平杭再續前緣。陳氏聽聞后吐血暈厥,幾月后不治身亡。

    其后三月,柱國將軍謝東來參時任工部侍郎的冉青,在擴建京郊軍營時偷工減料,欺君罔上。太子奉旨徹查,竟然牽出安平伯掌管的京畿糧倉里的軍糧都是腐爛發臭的糧食。龍顏大怒,安平伯府所有十五歲以上男丁問斬,女子充入教坊軍帳等地,其余人等發配邊關與批甲人為奴。安平伯府問斬當日,慶國公府鳴鞭十里,一時間京中百姓皆引為奇事,莫不耳口相傳。

    不過京城朝堂這些事,其實與江湖,怎么說呢,以前是絕不會有關系的,但是現在,可能開始有了那么點關系?誰知道呢,各位看官,且聽在下慢慢道來。

    ……我是說書人與故事的分界線,請叫我場景轉變分割線……

    十年后,杭州

    初夏的錢塘江波瀾不驚,有幾艘小船在遠處飄飄蕩蕩,岸邊有人帶著斗笠在垂釣,傍晚的陽光灑下來,如金子般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少女一襲白色紗裙歪坐涼亭之中,手邊是一壺上好的梨花白,一邊吹著江風一邊自斟自飲。仰頭喝下一盞,少女舒服地瞇起眼睛:“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好酒就是要勁爽霸道,余韻綿長!”說著,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壺,揮手一擲,看著酒壺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曲線消失不見,輕嘆道:”可惜這梨花白只做到了后者?!?/br>
    隨著酒壺飄遠,少女忽地起身,皎白的身影如離弦之箭竄出了亭子,幾個縱躍踏著江水追上了那只酒壺。一時間少女玩心大起,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抄手抓起酒壺,又是一擲,隨機提氣輕身再次追上去。

    當她再次站回岸邊,已是在江中玩了幾個來回,身上卻滴水未沾,少女面上笑意盈盈,緩步走回涼亭,俯身從桌下提出一個酒壇,單掌拍飛封泥,酒香瞬間飄散。少女陶醉地吸吸鼻子,笑道:“果然是柔然最出名的好酒,香就一個字!好酒!”說著也不倒酒,直接拎起酒壇仰面喝起來。晶瑩的酒水順著她光潔細膩的下巴流下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少女身姿曼妙,此刻仰頭喝酒更是曲線畢露,姣好的身材不盈一握的腰肢,都在叫囂著青春和恣意。

    傅流年堪堪走到亭前,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副美景。少女美好的身姿撞進眼中,心不由地漏跳了一個節拍,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傅流年眼神微閃,右手虛握成拳,扶在嘴邊輕咳了一聲。

    少女聽見聲音,放下酒壇,抬眼看見傅流年,立刻笑著跑過來,脆生生地叫道:“師父!”然后摟著傅流年的胳膊就要往他身上掛,眼神落在他的白發上,問道:“你怎么來啦?身子可好些了?”

    傅流年笑笑,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來,信步往亭中走過去,邊走邊道:“阿歡,過年你就十三了,是個大姑娘了。要注意儀態,懂嗎?”

    少女正是十年前慶國公府丟失的嫡女陸歡顏,這十年來一直被傅流年撫養長大,更是拜他為師,已是得了傅流年全部的真傳了。只不過那一日北堂曜帶她返京途中遇刺,年僅三歲的陸歡顏撞到了頭,情形十分兇險,被傅流年帶回杭州。雖有鬼面神醫譚義守醫治,撿回來一條命,卻是將前事忘的一干二凈。以至于竟從不知道自己慶國公府嫡女的出身。

    陸歡顏撇撇嘴,跟了上去卻沒有再抓他的胳膊,只笑道:“不知道師父你要過來,沒有準備茶水?!?/br>
    傅流年擺擺手,示意她也坐下,和緩了神色道:“阿歡,明日是杭州知府的嫡女程思遠及芨禮,你隨我去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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