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方才發.泄過的人竟再度捉住她的手按上那物。 *** 許久許久之后,身上之人終于滿意,放開了蘇妍的桎梏,仲康臉上帶著明顯的饜足,心情極好的翻身坐在她身側,蘇妍只覺雙臂酸痛,渾身發軟動也不想動,可思及方才之事她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刻鉆進去從此再不出來! “娘子……” 仲康尤不自知,傻笑著湊到她面前。 蘇妍憤憤撇頭,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她還擔心他傻,擔心他不通紓解之法,可,可他方才一番舉動哪里像是不通紓解之法!明明,明明算得上是精通…… 還有…… 他使在她身上的手法,那般嫻熟,輕易便將她撩撥得迷心迷情,一看就知道頗通情.事! 蘇妍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委屈,心里止不住泛酸。 都是在誰身上練出來的?不,說不定不止一個人…… “娘子……”見蘇妍不搭理自己,仲康鍥而不舍的再度喚道。 娘子,娘子,娘子!才一睜眼就喊人家娘子,指不定是認錯人了! 想到仲康可能與旁人做過更親密的事,想到可能有一個溫柔可人真正是他娘子的人正癡癡的等著他,蘇妍心里又酸又澀,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蘇妍撐起身子欲要起身,腳下卻是一軟復又跌倒在地,手狠狠杵在地上,手腕一陣鉆心疼痛襲來,她憤憤拍打地面。 都欺負她!都欺負她! 剛才還好好的人兒一轉眼的功夫便淚沾衣襟,哭得好不可憐、好不委屈,竇憲心中一慌,連忙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擱到炕上,正欲松手卻被懷里的人兒緊緊摟著脖子,軟軟糯糯帶著哭腔的聲音自懷里傳來,“混蛋!” 以為她在指方才的事,竇憲心中愧疚,賴無可賴的點頭認了,“嗯?!?/br> 竟然還敢答應! 蘇妍心中愈發氣惱委屈,氣自己不爭氣偏偏要喜歡上他,惱自己沒羞沒臊拋了女兒家的矜持為他做那檔子事,委屈他口中的娘子分明另有其人卻讓她傻乎乎撞上去。 “你放下我吧?!碧K妍含淚道。 她才不要他可憐,至于他的娘子是誰,她也不管了,愛誰誰!這世間的男人多了去了,她難不成非得守著他過一輩子? 哼!她才不! 聽出她話語里的決絕,竇憲一愣,當即收緊雙臂,愈發用力的抱緊她,頗有些無賴的開口道:“不放!就不放!你是我娘子!” 蘇妍現下最聽不得的便是“娘子”這兩個字,心中又氣又惱,奮力掙扎著欲從他懷里掙脫,口中大喊著,“我不是你娘子!我不是你娘子!你真正的娘子還在等著你吶!你去找她??!纏著我做什么?” 喊到后面她嗚嗚的哭出聲來,幼貓一般哭得竇憲的心都碎了。 聽罷她口中喊的話,竇憲先是呆愣,而后驀然笑出聲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娘子吃醋了?!?/br> 他仿若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兒,語調輕快尾音上揚,其中的欣喜呼之欲出。 如此輕易便被戳穿心事,蘇妍哭聲一噎,又羞又窘,惱怒的拍打他,“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竇憲深知她的性子,慣會鉆牛角尖,今日若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只怕日后她心里不知該如何胡亂猜測于他。 思及此,竇憲復又緊了緊擁著她的胳臂,用仲康特有的傻乎乎的語調道:“不放,就不放!要是放開你跑了怎么辦?” 她作甚要跑?這里是她的家,若說要走,也是他該走,哪里輪得到她? 無賴!混球!騙子!臭不要臉的流氓!蘇妍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話盡數在心里過了一遍,打定主意今日便是他如何撒潑耍賴她也不要再搭理他,至于明日? 再說吧,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原諒他。 懷里的人兒不說話,面上的神情卻是出賣了她的所思所想,竇憲心中暗笑,嘴上卻是不停,絮絮叨叨道:“她們都說我傻,不愿意跟我說話,只有娘子你不嫌棄我,給我做新衣裳,對我笑,還讓我叫你娘子……” “雖然我不知道娘子你為什么生氣,可是既然娘子生氣了,那就是我做錯事了,娘子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丟下我……” “阿娘說娘子一輩子只能有一個,你要是走了,我就沒有娘子了……” 他說到最后話語里帶了些焦急,可憐巴巴的語氣聽得蘇妍心中怒氣不知不覺便消失殆盡,她遲疑的抬眼看向仲康,咬唇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只有她一個娘子。 仲康忙不迭點頭,噘著嘴委屈道:“娘子你不走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一瞬地獄一瞬天堂也不過如此,蘇妍心中抑不住的涌出陣陣欣喜,偏生又不想輕易原諒仲康,以防他看輕了自己,她竭力壓抑著嘴角上揚的弧度繃著一張臉道:“那你以后還笑我嗎?” 還記恨著吶!竇憲心中暗自輕笑,看著她竭力壓抑著唇畔笑意的辛苦的小模樣,只覺得心軟的一塌糊涂,便是答應她千個萬個要求都毫不猶豫,當即配合道:“不了不了!娘子別生氣!” 這還差不多。蘇妍覷他一眼,輕飄飄道:“放我下來吧?!?/br> 鍋里的粥也不知燉得怎么樣了,方才盡顧著…… 蘇妍俏臉一紅,趕忙搖頭甩開腦中旖.旎曖.昧的畫面,雙手抵在仲康結實的胸膛處試圖讓他放開自己。 她一沒說原諒他,二沒說不生他的氣,現下又讓他放開她,仲康一聽便急了,只以為她還生他的氣,死摟著懷里的人不放,口中大喊道:“不放不放!娘子你不生氣了我才放開你?!?/br> 他沒控制好力道,胳膊勒得蘇妍胸口發疼,痛呼一聲掙扎得愈發用力。 聽到她的痛呼,仲康手上一松,蘇妍趁機逃離他的桎梏,深吸一口氣這才覺得胸口好受了些,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轉身欲走卻被仲康扣住手腕。 又怎么了?蘇妍無奈回頭看他。 “娘子還沒說原諒我?!敝倏倒虉痰?。 蘇妍心中雖已不再生氣,可她方才又哭又鬧折騰了一遭,心中本就羞于提起,哪里會如仲康所愿大喇喇的說原諒?無奈受制于人,蘇妍心中暗暗惱恨仲康,正欲開口,卻覺手腕處力道一松,她連忙收回手腕腳下匆匆欲離開這一尷尬之地。 她將將邁出一步,便聽聞身后一聲悶哼,到底放心不下,她回身去看。 只見仲康踉蹌著后退幾步直直撞上身后的木桌,額上剛剛下去的汗珠又冒了出來,面上的神色竟比方才還要痛苦幾分! 蘇妍心下大驚,快步上前伸手欲扣住他的手腕查看脈象。 卻不料她指尖剛觸上仲康的手腕便被他反手扣住手腕,長臂一拽一收便將嬌軀納入懷中。 蘇妍猝不及防被他拽入懷中,一抬頭雙唇便抵上一片溫熱,眼前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溢滿笑意,她杏眸一瞪剎時反應過來。 竟是被他騙了! 不待蘇妍發作,仲康已然離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心情極佳的低笑道:“娘子還是關心我的!” 說著他動作極快的低頭又在蘇妍唇上輕嘬一口,心滿意足道:“娘子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 他傻乎乎樂顛顛的模樣讓蘇妍又好氣又好笑,再說不出半句呵斥他的話,“好了,快放開我,鍋里的飯要糟了!” 仲康這才乖乖聽話放開她,蘇妍站直身子理理衣裙旋身出了屋子,臨走前還不忘在依舊傻乎乎靠坐在地上的仲康小腿上輕輕踢了一腳解氣。 *** 一夜酣睡,翌日清早蘇妍剛打開院門準備去采藥,便見夏花一路小跑著過來,見到蘇妍,夏花一把拉過她的手腕便要拉著她往坡下走。 蘇妍自然要問個明白,“夏花,怎么了?” 夏花一邊拉著她一邊興沖沖道:“劉寡婦要被沉塘啦!” 蘇妍聞言一愣,追問道:“怎么回事?” “這是三叔和幾個叔公商量的結果,說是……”夏花左右看了看,湊到蘇妍耳邊道:“本來我也不知道,阿娘不肯跟我說,我還是聽張嫂子說的……聽說啊,昨天傍晚,劉寡婦和姚瑤在河邊發.sao被看見了!” “姚瑤?”蘇妍很是詫異,姚瑤什么時候和劉寡婦摻和在一起了? 夏花點頭道:“就是她!張嫂子說當時她們兩在河灘上脫得赤條條的,看見男人就往上撲,可嚇死人了!三叔當場就氣暈過去了!醒過來讓六子把她休了!連夜打發走了!” 蘇妍卻想起昨日她問仲康如何會那般模樣時,仲康曾道他在河邊見了劉寡婦…… 兩者一聯系,蘇妍心中已然明了,十有**便是劉寡婦向仲康使了那下三濫的手段。只是不知為何竟把她自己也算計進去,還扯上了姚瑤,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原本這樣的事蘇妍一向不予理會,聽了也只當做沒聽到,可劉寡婦既是因算計仲康才落得如此下場,蘇妍便少不得要帶著仲康去看一眼,親眼看看劉寡婦的下場! 虎峰山接近山腳下的地方有一處池塘,今日虎峰村幾近所有人都聚集在池塘邊。 蘇妍和夏花到的時候剛巧看到劉寡婦被關進裝滿石頭的豬籠里,幾個壯小伙正合力抬起籠子往塘邊走,劉寡婦口不擇言的叫罵著,細聽之下竟與蘇妍有關,“姓蘇的那個小賤人!是她!是她給我下藥!她自己勾搭野男人被我看見,就想壞我名聲!蘇妍!你個小賤人!” 倒還真是個黃口白牙慣會顛倒黑白的,不過現下她便是再伶牙俐齒善于詭辯也無人信她,更遑論她口口聲聲污蔑的是蘇妍。 一方是品行名聲早已敗壞臭名遠揚的劉寡婦,一方是性子溫軟品貌出眾且妙手回春仁心仁德的蘇妍,兩方相較該信誰幾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聽著她的叫罵,陳三叔臉一黑,怒斥道:“胡說八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我早叫人去過鎮上,翠怡樓的老鴇已經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從她那里買藥的就是你!” 劉寡婦罵聲一頓,明顯是心虛。 見此,圍觀的眾人心中又是一番鄙夷,一旁的張嫂子啐了一聲道:“呸! 明明是自己想害人結果把自己害了,還敢誣陷人家蘇大夫,村里誰不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蘇大夫?真把我們當傻子??!也不想想自己平時那sao.樣!” 劉寡婦還欲再罵,籠子已到池塘邊沿,幾個壯小伙輕輕一推,只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再看去已沒了劉寡婦的身影。 蘇妍和仲康并肩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觀,直到池塘里再無任何動靜方才隨著人群散去。 姚瑤連夜被休棄回家,哭哭啼啼要姚秀才為她做主,可當姚秀才問她究竟發生了何事的時候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說。 姚秀才雖心有疑慮卻堅信自己教出來的女兒定然不會做錯事,心疼獨女之下帶著一伙子人來鬧了好幾回,擾得整個村子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陳三叔一怒之下將那日的事全盤托出。 姚秀才聽罷自然不信,口口聲聲道是陳三叔污蔑姚瑤清白,要將陳三叔告上縣衙??伤闹挟吘挂延幸苫?,待回到家中自然向姚瑤問起這事。 姚瑤雖自視甚高心高氣傲,又有些狹隘自私,可說到算計人,那卻是從未有過,此番頭一回做此等惡毒之事卻以失敗告終,甚至殃及自身。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一連番的變故早已超出姚瑤的承受范圍,面對阿耶的詰問,她幾乎沒有任何掙扎便默認了。 姚秀才怒極攻心竟致中風,從此臥床不起,姚瑤沒過多久便患了失心瘋,整日瘋瘋癲癲渾渾噩噩,好好的三口之家一夕之間支離破碎,只余下姚夫人獨立支撐,怎一個凄涼了得! ☆、第29章 29.01 第二十九章 別人家的事無論多么惹人同情吸人眼球,終究還是不關自己的事,對于知情的、不知情的旁觀者來說,一概只能算是“一出熱鬧”抑或是“一場戲”,天大的熱鬧、再好的戲,散場之后味兒便淡了,留給人回味的時日不過寥寥幾日。 對于虎峰村的村民們來說姚家的事便是如此,不過供人們茶余飯后田間地頭得空之時唏噓幾聲罷了,很快便會被新的話題取代,譬如東頭王家妯娌倆為了幾斗米打起來了,譬如西邊劉家大兒子從外地回來賺了大錢,又譬如村里的泥瓦匠郭山去給縣城里的大老爺蓋房子去了,等等諸如此類。 雨打梧桐,拂曉寒起。 這日尚未起身意識朦朧之際蘇妍便覺鼻塞,唇干舌燥,吞咽時更覺喉嚨澀疼,暗一搭脈,脈浮而緊,浮則為風,緊則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