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阿顧怔了怔,抬頭朝她抿嘴一笑,笑意泫然猶如燦爛冰雪,和著背后紅梅花絢爛至極的色澤,仿佛能夠直擊人心,砰然心動?!班?,我也覺得是這樣!” “娘子,”綈兒她抱著著一大捧紅梅回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額頭滲著汗意?!芭菊拿坊▔蚨喟??” 阿顧從她捧著的手中抽了一枝開的最好的紅梅,擎在手中,瞧著梅花在枝頭綻放的精神,笑著贊道,“果然不錯?!?/br> “娘子,”絹兒不依道,“奴婢也不比綈兒差?!?/br> 阿顧笑道,“你也很好?!?/br> 絹兒這才方轉嗔作喜,笑著攏著懷中抱著的紅梅,“這些紅梅可真漂亮,待會兒回去插了瓶放在西次間和娘子的書房里,一定很好看?!?/br> 阿顧身邊一片歡聲笑語,她坐在輪輿上,抬頭看著滿目的梅花聲色,只覺得空氣清朗,自己的心情也被空氣中漠漠浮動的清冽梅花香濾過的清明而干凈。她看了看天色,笑著道,“時候不早了,再過一會兒可能要下雪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絹兒和綈兒聞言都正了臉色,道,“娘子說的是?!?/br> 一行人急急返回於飛閣,天色變的極快,才走了一半,雪花便飄了下來,開始只是零零星星的一兩朵,不到片刻,便大了起來,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如同鵝毛。綈兒將大氅的風帽給阿顧戴起,急急道道,“咱們快些趕回去?!?/br> “不成,”繡春沉聲道,“娘子底子弱,這么淋一路雪回去,打濕了衣裳,只怕晚上就會病了,還是找個地方暫且避一避吧?!?/br> “西海池邊上有一座淥山亭,”絹兒道,“咱們可以去避一避風雪,等到雪小了咱們再回去?!?/br> 繡春推著阿顧的輪輿往西走,“那就去淥山亭吧?!?/br> 幾個人急急的往淥山亭趕,因著雪大風急,走的急了些,直到離淥山亭只剩下十幾丈遠,才抬頭張望,見得風雪之中,亭中綽約有一個人影,不由都愣了一愣。 阿顧抬頭向淥山亭張望,天上的雪花像密密的珠子一樣的落下來,淥山亭的六角攢尖亭頂,已經被雪色覆蓋了薄薄的一層,亭中石桌旁紅泥小爐中火焰明亮炙人,一人身披蓑衣負手而立。背影看起來似乎有幾分寂寥之意。 “什么人這個時候在這兒?”綈兒搭著涼棚,透過密集的風雪張望著,輕輕道。 阿顧瞧著這背影卻覺得有幾分像是姬澤。 怎么可能? 她垂下眸,自嘲一笑, 在這漫天風雪的日子,年輕的皇帝怎么會獨自一人身披蓑衣立于這偏遠的山亭? “娘子,”繡春輕輕喚道,聲音中有問詢之意。 阿顧微微猶豫了一會兒,想來便算此人真是姬澤,他獨身一人在此地,想來也不希望被人打擾,便吩咐道,“咱們回去吧?!?/br> “也好?!崩C春推轉輪輿。 絹兒微微驚呼,“那邊有人過來了?!?/br> 阿顧回過頭,遠遠的見著一名朱袍宦者從淥山亭方向冒風雪而來,行到阿顧近前,對著阿顧拜了一拜,笑道,“奴婢陳孝,奉圣人命請顧娘子過去?!?/br> 阿顧按住了風帽,回頭吩咐道,“繡春,你帶她們先尋個地方避一避雪。我自去一趟?!?/br> 陳孝接手阿顧的輪輿,冒著風雪往淥山亭行去。阿顧問道,“這位先生我平日未曾見過?!?/br> “奴婢為甘露寺內侍,”陳孝笑道,“在圣人身邊隨從,娘子平日里和梁七變、高無祿比較熟悉,大約沒有見過奴婢?!?/br> “原來是陳內侍?!?/br> 到了淥山亭下,陳孝輕輕提醒道,“今兒圣人的心情不高,顧娘子待會兒注意些?!?/br> 阿顧點了點頭,“多謝陳內侍?!?/br> 淥山亭外風雪肆虐,亭中一架紅泥小爐炭火紅亮,燒的亭中并無寒涼之意。石桌上擺著一些酒食糕點。姬澤負手立于亭沿,身上玉針蓑衣光澤爍爍,反射雪光,耀起一片潔白光芒,。蓑衣千古以來式樣自貴族到平民一致,一般貴介公子穿在身上,和普通百姓并沒有太大區別。但穿在姬澤身上,竟不知如何,顯出十足的貴氣。 姬澤轉過頭來,吩咐她道,“坐?!?/br> 阿顧道了謝,坐在他對面的石凳上。 姬澤卻沒有理她,又轉回視線,看著亭外漫天風雪,幾片雪花打在姬澤左肩蓑衣上,迅速融化,姬澤卻恍若未覺。眸子漆黑,轉過頭來,望向阿顧一眼,似十分專注,又似散漫并不經心。 過了一會兒,姬澤將視線偏了過去,主動開口,“今兒,是我九妹的忌日?!甭曇舻统?。 阿顧“啊”的一聲,輕輕驚呼出聲。 神宗皇帝九公主為貞順皇后所出,與姬澤一母同胞,只是很早以前便已去世了。阿顧進宮以后,很少聽過關于她的消息。一時有些無措,“對不起,我不知道?!?/br> “這不怪你?!?/br> 姬澤挑了挑眉,淡淡道,“阿瑄過世已經有十年。你剛進宮,不知道也是正常?!?/br> “我九妹名喚靈瓏,生于建興六年。因著與八公主年歲相近,從小便被八公主風頭壓著,并不受父皇重視,她只活了三歲,便在寒冬去了。她去之后,母后也因思女成疾,在第二年入夏的時候沒了。后來,母后被追封為皇后,九妹也被封為晉陽公主?!?/br> 亭外的雪花下的越發密了,打在姬澤半邊肩膀上,漸漸潤染一抹白霜。姬澤抬頭瞧了瞧漫天的雪色,“阿瑄去的那天,天上也下著這么大的雪?!毙θ轁u漸轉為諷刺,“這些年,太極宮中熱熱鬧鬧的。也有不少借著阿瑄的名義要攀上來的,這些人只顧的掙自己的前程,又有哪個會記得故去的晉陽公主的忌辰?” 作者有話要說:女子想要看的懂政治,首先是要吃透史書的。江太妃教給阿顧的第一課歷史課,講的就是皇族姬氏的老祖宗。文王興周及武王伐紂這一段。 說歷史這段因為有小說設定,加了點自己私貨,如果有說的大繆的地方,捂臉!輕吧輕吧在評論里說吧。 伯邑考有遺腹子這個說法,并無信史為證。小說家喜歡采用的就是這種野史。 史佚的遠古祖先是高辛帝元妃姜嫄生后稷為周始祖,歷至文王,文王生皇子伯邑考、伯邑考生佚。西周初年佚任太史令一職,輔佐武王克商,與周、召、太公共輔成王。因當時有以職業為姓氏的做法,就被后人稱為史佚。一生為人嚴正, 《桐葉封臣》里“天子無戲言”的千古名言就出自他口。后人把他作為史官的楷?!稌E》/明·豐坊中有一段話:史逸,字孟佚,伯邑考之子,文王之嫡長孫也。按照古人說法,名字中伯為嫡長,孟為庶長之意。因此伯邑考名中帶一個伯字,為嫡長子。而史逸,字孟佚,多半是庶出長子。 文王、史逸、和武王姬發的關系,可以打個比方,康熙和雍正以及廢太子之子弘皙。弘皙不是廢太子嫡子,他是庶子,但是因為廢太子乃康熙嫡子,所以他是康熙的嫡孫。所以很多人認為弘皙應該為康熙繼承人。雍正繼位之后,還有人舉著弘皙的名頭造反,就是因為弘皙有著康熙嫡孫的名頭。 第60章 番外子夜四時歌之冬歌(《十二月圖》) 2014年 周宮遺址大明宮側米家村一處荒地中日前出土了一個周朝文物窖。大周歷來是史上最強盛最華麗的一個時代,在中華歷史上占據重要地位。周朝制造的金銀器、瓷器、剔紅用具亦是考古界重點研究的項目,本次米家村文物窖現世,考古界十分重視,中央大學的教授衛卿聞訊即刻趕到現場參與考古發掘。 到了米家村,地下文物窖已經被保護起來,幾個教授下到其中,收撿其中文物。 一個活潑清亮的女聲道,“看起來,確實像是周朝文物。若是世宗朝和純昭顧皇后生前的用物就好了!” “知道你是純昭顧皇后的粉絲,哪有那么好的運氣?”旁邊的男同學桓亙笑著調侃回答道。 純昭顧皇后是大周世宗皇帝的皇后。史傳這位皇后和世宗一生夫妻恩愛,世宗一代令主,傾情這位皇后。純昭皇后善書畫,在史上知名的女畫家。2000年她的一副《蒼山負雪圖》在西雅圖拍賣會上拍賣出了一億元的高價,由一位美籍華人購得。 這位芳名叫做艾米的夫人在后來的采訪中說,她很欣賞純昭顧皇后,這幅《蒼山負雪圖》構圖流暢,意境深遠,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另一方面,純昭皇后夢幻一般的愛情故事是不少女子心目中的傳奇,她收藏她的《蒼山負雪圖》,也希望沾一沾純昭皇后的福氣,日后在婚姻、子女之上生活順遂。 顧柳是一名考古系大二學生,隨導師衛卿來到米家村參與當地窖藏文物研究。她是純昭顧皇后的忠誠粉絲,自幼迷戀顧皇后,上大學之后在各家文學網站看過無數本yy這位皇后人生經歷的言情小說。這個時候在米家村窖現場,不免就有點期待能夠見到與顧皇后相關的痕跡。 “周朝一共傳了二十四帝,誰知道這里頭是哪個帝王時代的?”桓亙不以為然笑著道,“再說了,顧皇后雖然野史記載頗多,有著香艷傳奇,但留存在世上的文物極少。哪里就讓你撞上了?” 顧柳十分不悅,嘟起了粉紅色的唇,“我就是說說而已,你至于這么潑我冷水么?” 兩個人在藏窖說說笑笑,下頭已經進了藏窖的衛卿教授喊道,“顧柳、桓亙,你們兩個別在外頭閑扯了,趕快進來?!?/br> 顧柳吐了吐舌頭,應道,“哎!” 考古人員搭起來的梯子一片昏暗,顧柳摸索著下了窖室。抬頭打量著這處神秘殿堂,幾盞電氣燈發出冷冷的光,將窖室方寸之間照耀清楚。這間藏窖已經被清理出來,通了一會空氣,但依舊有一股憋悶感。地上每隔一尺八分的地方有一個長條形的架子,殘損已經十分嚴重,一些書版、文卷遍布在窖室地上。 衛卿和一位西安的梅教授合作清理窖室西北角的器物,衛卿從泥土里挖出一個長條形的匣子,扣鎖緊鎖,她一時之間打不開,怕強行打開傷了匣子本身,且窖室中還有大量周朝文物沒有清理出來,便將匣子交給顧柳,“顧柳,你將這個匣子收好了?!?/br> “哎,”顧柳上前一步,接過匣子。 窖室昏暗,幾名教授彼此之間交談,言語之間都有一些興奮。在這個窖室中發現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一旦公布出去,必將震驚整個史學界。顧柳觀察著手中的匣子。匣子帶著鐵檀色的色澤,用手輕輕在其上叩動,聲如磬盤。匣子正面上刻著幾個蠅頭小字,顧柳對著電氣燈仔細辨認,是“冬十二月”四字,雖因著歲月久遠而痕跡模糊泛開了,依舊看的出一絲娟秀。 顧柳輕輕擰動匣子上的紐襻,只聽得“啪”的一聲,紐襻輕輕被推開,一幅書畫靜靜的躺在長條匣子中。窖藏中的文物都是千年前的舊物,匣子里的這幅畫卷卻不知是怎么保存的,歷經了千年時光,竟和新的一般。 顧柳心情激動,小心謹慎的打開了手中的畫卷,這幅畫卷是絹本,上面繪著一個檐角高翹的齋閣,天空飄著柳絮一般的飛雪,庭前一株紅梅正在飛雪中灼艷盛開。齋額上寫著“通古齋”三個疏秀的篆字,齋窗前坐著一對男女,男子一身玄裳,女子身子柔軟,半抱坐在男子懷中。男子手中捧著一個青瓷蓮花瓣碗,一手將盛滿食物的調羹遞在女子唇前。畫上右角欽著一個紫紅色的印章,用篆體花字刻寫著“嫻云”二字。 顧柳沉浸在這幅古樸秀雅的畫作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急喊道,“衛老師?!?/br> “怎么了?”衛卿放下手中的一套金銀茶具走過來,看見顧柳手中的畫,有一些驚喜?!皢?,你把那匣子打開了?” “老師,這幅畫重要不重要呀?”顧柳問道。 衛卿將畫上下提握在手中觀看,笑著道,“這幅畫畫師畫技不錯,保存品相完好,若是在其他地方出土出來,也算是珍貴的了。只是今天米家村窖藏的文物太過豐盛,這幅畫論起來就不算什么了?!?/br> 考古隊的工作依舊熱火朝天,衛卿也沒有特意在意這幅畫,將《冬夜同食圖》交到顧柳手中,“我繼續過去忙了,這幅畫你先做點初步書畫保護工作,待會兒上去再仔細研究?!?/br> …… 從米家村窖回來已經有小半個月,所有收檢研究的文物也已經上交到上頭,顧柳依舊惦記著那幅圖,平日里有些心不在焉。 那幅《冬夜同食圖》線條柔美,畫中的一對男女雖然畫形不大,但畫師用了繁復的線條落描,繪出男子俊秀的外形和女子柔美神情,神韻生動。 《中國女子畫史》中記載,純昭顧皇后號閑云居士,善作山水畫,細筆極工,一手莼菜描和鐵線描更是出神入化。有在書畫史中素有“山水若有情也!”的贊譽!生平共做七十二幅畫卷,除早年一些不成熟的畫作外,其余作品十分有名。 這幅不知名的《冬夜同食圖》與顧皇后的畫作有不少共通特點。這張畫作上落章卻是“嫻云”,比顧皇后的閑云居士只多了一個“女”字。這二者之間,是否有一些聯系巧合? “顧柳,”衛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衛卿將一本文物圖集放在一旁,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顧柳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衛老師,沒什么?” “衛老師,”顧柳想了想,湊到衛卿身邊,小聲問道,“你覺得,那幅《同食圖》有沒有可能是顧皇后親筆所畫?” “怎么可能?”衛卿十分驚訝,轉頭從上到下看了顧柳一眼,“你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顧皇后乃是中國閨閣畫史的一個重要人物。她一生并不高產,又因為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生的七十二幅畫作每一幅畫都在史文中記載下來,咱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其中有這么一副《冬夜同食圖》,可見這幅《冬夜同食圖》并非顧皇后所作。再說了,”頓了頓, “通過c元素法粗粗測定,這幅《同食圖》大約是周朝末年熹宗時代的作品,作畫手法與顧皇后有一脈相承之處。眾所周知,顧皇后善畫山水風景畫,于人物畫上名聲并不顯。顧皇后因著身份的緣故有周一朝都是被高高捧起的,這一幅畫怕是某位宮廷畫師摩仿顧皇后的作品所作?!?/br> “我只是覺得,”顧柳的想法被衛卿否認,很有一些怏怏,“有這個可能罷了!我覺得這幅《冬夜同食圖》不錯呀,和顧皇后傳世的畫作相比也差不了什么?!?/br> 衛卿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微微一笑,“你的眼光不錯。其實論起來,這幅《冬夜公同食圖》與顧皇后的畫作一脈相承,卻比顧皇后傳世作品筆觸更成熟,也有著更充沛傳神的情感。這位不知名的仿家本身畫技其實比顧皇后還要高一籌,只是顧皇后是世宗皇帝的愛人,是一代皇后,所以她成了享譽中外的閨閣畫家,而這名仿者不過是一名不知名的宮廷畫師罷了!” 午后的京城天空分外的藍,顧柳一邊不經心的吃著盒飯一邊惦記著那幅《同食圖》。 雖然衛教授的推斷有理有據,似乎沒有什么錯漏的地方。但是顧柳不知道為什么,心中依舊認為那幅《同食圖》是顧皇后的真筆。 顧皇后雖然最擅長的是山水畫,但并不是說,她的人物畫便畫的不好了。顧柳曾經見過顧皇后的《魚籃觀音圖》的摹本,畫本中的觀音線條柔和,氣韻生動,魚籃觀音仿佛有一種圣潔的氣質,讓人忍不住膜拜。 “阿柳,你走火入魔了吧!”桓亙忍不住懷疑道,“衛教授都說了c元素檢測法測出那幅圖的年代是周朝末帝熹宗年代。顧皇后是世宗朝人,和周熹宗時代隔了三百多年,那幅《同食圖》怎么可能會是顧皇后的親筆?” “我這么說不是沒有推斷可能的!”顧柳伸出叉子,在桓亙面前桌子上比劃道,“顧皇后可是皇后之尊,那幅圖若真是宮廷畫師的仿作,哪個宮廷畫師敢犬嫻云’的字號?再說已經出土的室中文物八成半證明是宣宗朝之物,歷代宮廷都習慣把從前時代的檔案文書放在一處,如何室中只有這一幅畫是熹宗朝的呢?” “你說的也有一點道理?!被竵冋苏?。 “是吧?”顧柳得到桓亙肯定,登時精神一振,更加熱情道,“至于畫作年代問題,我猜是裝著畫的那個匣子的原因??脊艑<业浆F在都沒有檢測出那個匣子的材料。那個匣子非金非玉,質感奇特,也許這匣子具有神奇的保存效果,物體放在其中會減緩c元素衰減的速率,因此放在里頭保藏的畫測出來的年代較實際年代晚了這些年?!?/br> “阿柳,你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了!”桓亙聽到這兒,忍不住嗤笑,“若那匣子有那么神奇的效果,說不定咱們教授能拿諾貝爾獎了?!?/br> “這世上連生物都可能克隆了,有一種材料有著神奇的效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顧柳聳了聳肩道。 事實上,對于純昭顧皇后的迷戀,讓顧柳對于自己的這個推論頗為堅持。有一種奇怪但切實存在的直覺,讓她相信,這幅《同食圖》卻是為顧皇后親手所做,關于這幅圖尚有些其余猜測,顧柳只儲存在自己心中,沒有給任何人聽。 當初在米家村藏窖中發掘出那個保藏著《同食圖》的匣子,匣子上刻著“冬十二月”字樣?,F場同時發掘出另外三個同樣的匣子,上面書著“春三月”,“夏六月”,“秋八月”。顯而易見和收納《同食圖》的匣子是一整套,只是紐襻脫落,里面中空,沒有收納任何物品。 顧柳私下里猜測,也許在遙遠的大周時空中,存在著一整套十二月圖,被主人珍而重之的分被儲藏在一個匣子中。這張《冬夜同食圖》只是其中一幅。只是在歲月的輪轉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另外十一幅圖都流失了。只有這一幅《冬夜同食圖》始終留在了這里。 —— 米家村的文物發掘成果一經對外公布,頃刻間引起國內考古界軒然大波。西安博物館應要求對米家村文物做了一次對外展出。國內外的人紛紛涌到博物館觀賞這一盛景。 《冬夜同食圖》掛在博物館的一個角落中,下面博物館給出的文字介紹是:周朝宮廷畫師所作。年輕的少男少女擁簇在畫作下觀賞著這幅畫,此起彼伏的猜測著畫中男女的身份和關系。顧柳戴著黑色寬邊墨鏡站在少男少女中間,仰著頭觀看著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