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
黑紅的血黏帶著些許碎rou從麾最的手臂上滴下。 死不瞑目的巨人直到麾最走到自己的軍帽前彎腰撿起,并戴在頭上之后才轟然倒下。 白色的襯衣仿佛開了一朵極其妖艷的紅色死靈之花。 一直到麾最一手搭著軍裝大衣,一手垂在身側走到魏顯他們身邊時…… 魏顯他們才回過神來,齊齊朝著麾最敬了軍禮。 “從a區做突破,連接到第二集團軍的主戰場?!?/br> “將軍,是不是要直接讓黑翼的人出來了?!?/br> 魏顯說完抿著唇忍不住的問道。 而麾最冷著臉,看了一眼正前方黑沉沉的天色。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淡淡說了聲是。 聽到麾最的答案,魏顯幾人心中波瀾不止,都不由的想終于這一戰還是打到了這個地步。 大家都知道黑翼出面意味著什么,可是國家危急存亡之時,稍有遲疑就會出現要命的誤差。 麾最做這個決定,也是到了沒有選擇的地步。 雖然麾最也不想要接受這個現實,不過這一次的大戰或許就要步上慕戰那次的后塵了。 幾位將領都在得打麾最的命令之后飛速離開。 很快就只剩下一人的麾最終于不必再假裝自己毫無損傷。 其實在和魏顯他們講話的時候,麾最那只搭著軍裝大衣的手臂就在微微顫抖。 只不過麾最向來強勢,殺死這怪物的時候更是利落到讓人心安。 所以幾個佐將誰都沒發現麾最這點小端倪。 站在一棵已然焦黑的枯木前,麾最左手抓住右手死死抿著嘴唇一點聲音都沒有。 “刷拉刷拉……” 四下竄動的聲音讓麾最立刻警惕起來。 然而當瞬間出現的冰刺抵住了一個白袍的咽喉后,麾最有些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你是長生門的?……” 麾最冷冷的問了一句,白袍神祭也并未摘下兜帽只是瞬間另外五名神祭也出現在其身后,相當于回答了麾最的話。 “將軍,這是主人給您的?!?/br> 神祭們也同樣面無表情的執行著屬于自己的任務。 大概也是剛到此處找到麾最,所以看準了麾最身邊沒人之后才立刻現身。 麾最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并沒有一聽是何酒的人就立刻收起手中的長刺。 神祭們也深知這時候是敏感時期。 直接將一個長生門才有的黑木盒子放在地上,然后朝著麾最微微彎腰示意,退開很遠。 麾最輕輕挑開那黑木盒子,看到里面一斷金絲橋才終于相信這是何酒給自己的東西。 彎下腰將黑木盒子拿起來。 一共六枚顏色不一的果子上還有一張薄薄的紙。 麾最在如此絕境里,看到何酒的書信心中的感覺無法形容的溫暖。 只見那潔白的紙張上何酒沒提一句責怪擔心,只是要求麾最如是有傷在身時一定要及時服用果子。 這果子乃是長生門內連大祭司都沒有資格隨意食用的圣品。 而這六枚也是之前穆塔因擔心何酒有傷寄送過來,何酒悄悄藏下的。 這圣果如今的何酒吃了未必能有什么作用,可是對于麾最卻真是及時雨。 第306章 【圣果之由】 麾最看著盒子里的果子,心中對何酒更是滿心愧疚。 他為了成全自己的大義,卻要何酒在家里牽腸掛肚。雖然著書信上何酒全然不似過去對麾最諸多埋怨,更是鼎力支持麾最一定全心戰斗。但是當初因為隱瞞出戰季迪亞時,何酒的眼淚…… 麾最又如何能夠輕易忘卻? 怔怔的看了眼盒子里可以保命的圣果,麾最卻先撿出了那小小一段金絲橋。 這段金絲橋正是何酒最初與麾最一起住在軍營的小宿舍里,養著的幾盆盆栽之一。 雖然并不是什么名貴的植物,那時候也并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愛重何酒。 但是有些回憶埋藏在心底,一觸即發全心都被什么充盈起來。 仔細琢磨竟然都是何酒捧著那些小盆栽時感染自己的歡喜和快樂。 【你一個將軍,住這么寒酸的宿舍就算啦,還光禿禿的簡直比坐牢還難過。你看這樣布置一下……是不是馬上生機勃勃,舒心多了???……】 何酒以前總是沒由來的對著自己眉飛色舞的。 大約就是個天性愛胡鬧的孩子個性。 就算有時候偶爾顯露的成熟和深沉也往往一閃而過,被何酒的張牙舞爪膽大包天給蓋過去了…… 麾最一直覺得自己看人很準,在何酒為了一只被虐打的異獸就甘愿和自己簽賣身契的時候。 那是麾最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有走眼的時候。 而這一走眼,就算是一錯百輸。 就連他后來習慣性在何酒張牙舞爪的背后尋找那點不一樣的執著時。 麾最也就毫無防備的掉入了自己給自己挖下的陷阱。 也或者說那不叫陷阱,而是一份抗拒不了的緣分。 “東西我收下了,你們在這里容易受到兩方攻擊。盡快離開吧?!?/br> 大戰在即,麾最心中雖然被何酒勾起了萬千思緒,可是屬于軍人的理智也很快就讓麾最目光轉移到眼下的局勢上。 聽到了麾最的話,六位神祭齊齊頷首表示謝意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雖然我們并未有將軍的神力,不能輕上戰場。不過長生門內療傷治愈之術卻可為將軍稍解危病重傷之急?!?/br> 聞言,麾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酒自己身上有傷不能來前線陪著自己生死與共,就想著將長生門的親信派來為自己排憂解難。 一如這些神祭所說,雖然論起武力值,他們并不算多大的助力。 可是若麾最身邊有重要的將領面臨重傷等生死危機,這幾位神祭絕對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了解了何酒的心意,也就沒有拒絕幾位神祭的幫助。 雖然麾最身處危情,可有家中的愛人為自己未雨綢繆,布置良多。 吃下那小小一枚圣果,麾最就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都充斥起熊熊暖意。 這股暖意不僅僅是圣果發揮了它的效用,更有何酒給予麾最的溫熱令麾最斗志高昂。 帶著幾位神祭朝著主要戰區而去。 麾最已經想到一條可以克制住敵人的辦法。 而在麾最趕往惡戰之地時,那些早就裝備就緒的黑翼騎兵團卻等候麾最多時。 站在指揮營地內一個頭兩個大的第二集團軍督軍也是第一次與麾最合作。 “有帝國軍如此援助還能搞成這個樣子……哎……這些怪物不知疲倦一般的瘋狂席卷。我們苦苦支撐到底還能支持多久?” “督軍,您忘了……帝國軍到現在為止可還有王牌沒用呢!現在失魂落魄大可不必?!?/br> 第二集團軍的將領從前線回來,雖然也親眼目睹慘況。 可同時遠遠瞥見那些如黑色山峰般潛伏著的黑翼騎兵輪廓……因此心下也對之后的戰局有了新的推測。 而督軍聽到將領如此說,失神的眸子也一下亮了起來。 “帝國軍當真要動用那些人了?!” 明明知道那些人代表著什么,可這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給誰都忍不住會激動。 眼下峻南邊境一再告急的大勢也終于要有所反轉。 距離峻南天高地遠的境外兇地內,秦烈西躺在一張純白的獸皮椅上悠閑的翻閱著人類的書籍。 跪在秦烈西腳邊的女子蓬頭垢面,不住的發著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們那兒的字我學過一些,但是常年殺伐也并未有機會學全。我聽說你是曾是在中亞聯盟任職的教授?……說說,你犯了什么事兒被驅逐到了這里?” 已經完全沒有人樣的女子身上大都是令人不敢直視的傷疤膿創。 為了在境外保住一條命,作為曾在國家首府學院任職的高傲早就已經崩塌不見。 女人聽到秦烈西問話,花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問了什么? “殺人……殺……殺了……很多人……” 結結巴巴,吐字不清的說了一句算是回答的話。 聞言秦烈西笑笑,優雅的將書翻到了下一頁。 “呵呵……你看,我就說這世界上不只是我們殺人的。人類自己不也常常自相殘殺?不過被流放到這里還能活下來,誰給你喂了東西故意讓你遭罪?……” 秦烈西讓人找個認字的人來時,就考慮過在這境外哪里會有那種肢體完全的活人? 然而起了興趣想要學點字,秦烈西看到這個女人被帶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惡心的臭味。 一種就算是個活人,也不會有流徒想吃的臭味。 能夠被流放到境外的活人,往往都是犯了重罪以槍決都不能懲戒其過失的十惡不赦之徒。 而這個女人曾經地位之高,被流放了還被實力不凡的人喂了藥保命到現在…… 秦烈西有點好奇這個人到底做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被人恨到挫骨揚灰都不能紓解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