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當初最得慕戰欣賞的兩人,麾最還尚且安然無恙??墒钦拱乩麉s因為這一次的戰役前途未卜。 麾最嘴上說治不好展柏利德修斯和莫德就可以直接滾回家了。 可是這個時候就是神醫在世誰又能夠救活一個心力耗干的人呢? 要知道再展柏利當時遭遇的絕境當中,一而再再而三的透支異能,即便是換位而思由麾最來,又如何呢? 看著大軍撤離,麾最站在展柏利的病床前。 莫德搖搖頭也沒法說任何安慰的言語。 對于這些軍人而言,虛偽的安慰和祈禱到還不如一言不發。 麾最對于這場戰斗所做的貢獻已經是不言而喻??墒羌幢闶沁@些所謂的成功和勝利也是由他人無法想象的犧牲換來的。 麾最錘了下展柏利床邊的桌子。 不甘心就讓這樣的軍人一輩子躺下去…… 然而這世上難道還能有所謂起死回生的力量,可以拯救已經成為一具空殼的活死人? 麾最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紅了眼睛。 而至于展柏利的命運是否也只能如此,沒有人可以猜測到未來會發生什么。 大規模的邊境戰火消弭了,可是一些避無可避的小規模暴動卻又還在蠢蠢欲動。 “將軍,總督軍的通訊……找您的?!?/br> 李賢在指揮室還沒緩過勁兒來,麾百川的通訊就毫無預警的出現了。 “……” 麾最站在原地稍微頓了頓然后立刻就朝著指揮室過去。 還未接通麾百川的通訊,麾最就能猜到他這個雷厲風行的父親必然已經在越安的機關中發現了問題。 父子二人通過屏幕四目相對。 若不是都知道中亞聯盟的總督軍是現任帝國軍將軍的父親。 就憑這兩人只談公事還都冷著臉的模樣,還真是難以想象這是一對父子之間的談話。 一切就像是麾最最開始的預感一樣。 這一次的戰役開端根本就不是什么隔離帶失修的意外。 這一切的背后所埋藏的,除了他們的對手用心險惡,還有那些腐朽的機構以及官員行事職責的癱瘓。 帝國軍縱然是國家的一柄鋼槍,可是在中亞聯盟如此遼闊的版圖當中…… 又奈何大多數普通人或者說普通官員是根本無法將家國大義真正刻在胸口的。 麾最聽聞到麾百川的簡單敘述,雖然早知道自己的這位父親手段幾何。 不過短短的幾周之間就能琢磨到線索還揪出了一票已經等同腐化的官員。 將門虎子麾最不愿承認,不過有些時候麾最也必須承認他的很多東西其實也是來自他的父親。 對于那些已經落入了自己父親手中的蛀蟲們,麾最也沒什么感觸。 反正總有父親他們鎮壓高位,畢竟腹背受敵敵人這比任何可怕的戰局都令戰士們擔心。 這一次的戰役也算是父子倆兩面出擊獲得的勝利。 難得的,兩邊公事談妥麾百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提起了何酒來。 “你出來打仗,在家里的還不知怎么揪心呢。別總顧著公事,現在暫時沒有大問題了。記得和家里的說說話?!?/br> 以前不知該有多討厭何酒,但看現如今。 麾百川還一句沒問麾最這個親兒子,到是先擔心起一切安好的何酒在家里是不是寂寞了。 麾最聽懂了父親的意思,先是展開了眉頭對麾百川點了點頭……而后又稍微撇過臉去不知該不該和父親說自家這個不聽話的夫人其實根本就不在帝都。 “咳咳……爸。他……沒在家里?!?/br> 麾最說完不敢看麾百川的臉了。 “不在家?……那他能去哪兒?!” 麾百川皺著眉頭有點不解他這個一心撲在軍隊上的兒子為什么會知道何酒不在家…… …… “你別和我說……那個臭小子來季迪亞了???……” 麾百川說完一臉的嚴肅。 而根本沒法解釋也沒法反駁的麾最只能是實話實說。 “他就在季迪亞……前線……” 麾百川看著麾最張著嘴半天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家那個慣性愛胡鬧的兒媳婦會這么亂來。 “這個小兔崽子!這是個什么地方?!???!他說來就來???!你怎么搞的你?!多大個人了還管不住自己的老婆!” 基本都能猜到父親的反應,麾最只能乖乖的站在大屏幕前看著自己父親的怒不可遏的臉挨罵。 這幾乎能算的上是麾最第一次在麾百川訓斥他的時候毫無還嘴之力了。 因為何酒的關系,麾最在自己的下屬面前有苦說不出。結果到了父親這里也完全成了個扁嘴的鴨子說不出話來了。 至于還一心想著給麾最搬救兵的何酒,遠在魔鬼森林長生秘境當中自然沒可能知道因為他……麾最是有多無可奈何。 穿著白色的曳地長袍,何酒站在真神圣殿之內。 看著那位原本面容蒼老的大祭司也滿面紅光,何酒也沒時間詢問師傅和大祭司之間是怎么一回事。 不算倉促的傳承儀式,在何酒立刻的時間里。 大祭司按照真神意識消失之前所留下的遺愿將圣殿內所有隱秘的東西都呈現了出來。 等待是一個令人忐忑的過程。 甚至一直到何酒穿上了真神的衣冠,大祭司還有一種神祭們才真正漏出了放心的笑容。 第208章 【并非少年】 懷里抱著迷心蛙,何酒還在對著面前巨大的噴泉發呆。 加達難得因為有他人的指示而遠離長生秘境放飛自我。所以如今的長生秘境內就只剩下何酒和白袍們。 “主人……” 穿著極其寬大的袍子,何酒的肩膀上又多了比墊肩更重的東西。 大祭司穆塔頷首叫著何酒,然而心中還尚有疑惑的何酒始終在發呆。 “主人?……” 當穆塔再次發聲時,何酒卻抬起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真神的意思是想我能夠學會使用長生之力。他不希望我們這些人叨擾外界……然而,我注定不可能不叨擾外界。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呢?……不能離開這里的人,還有可以離開這里的人。長生秘境的傳人到底有多少?!” 何酒耳邊都是嘩啦啦水幕從高空落下的巨響。 何酒像是醞釀了很久才終于質問一般。 “主人,按照真神所示……神殿內留下的遺書里已經解釋的很明白了。您天賦異稟原本就和普通人不同。我們學會長生之力的法訣也只能起到些微的復原療傷作用而已??墒悄坏┤趨R長生之力必然會成為令世人所震驚的存在。 關于圣戒的種種,我想這也是真神不愿讓不法之徒在取得圣戒后濫用力量的緣故?!?/br> 穆塔猶記得真神消失前指點圣殿內遺愿的神情。 很顯然不清楚現世情況幾何的真神,只想要在保留長生秘境的同時還能保護外界的平衡。 然而當得知了火魂精粹除去力量和象征的意味還有束縛和約束的意義時。 穆塔也知道要一個原本自由自在的少年承擔這些會顯得多強人所難。 被穆塔放在傳承儀式后才說出來的問題,是何酒避過夜麒麟特意來找大祭司談的。 何酒猜他的師傅必然也和后來才明白【枷鎖的饋贈與懲罰】的大祭司一樣,以為這原本只是什么無關緊要的形容罷了。 “不管真相到底是不是欺騙了我。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那么多的便宜可給我白占的。我已經是長生秘境的主人了。 大祭司,我想你也知道我的來歷不淺。我是不論如何都做不到不干涉外界的。因為我原本就是外界的人?!?/br> 何酒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所謂的傳承者也成為了秘境中所有生靈的主人。 想要逃避所謂的【饋贈與懲罰】現在也肯定不可能了。只能是硬著頭皮走下去,何酒想想之前看到的殘酷景象。 以前還不是那么確實的理解麾最會對帝國軍的各方面如此那般的在意。 然而見識了還不算是最可怕的戰爭現場,何酒卻只想著當初一個熱血上頭和麾最簽訂的軍事契約如今看來,也是將他和麾最更加緊密結合的鎖鏈。 何酒不在想過去一樣那么單純的心軟了。 人一旦有了切實的目標之后,很多過去不以為然的思考也會出現在腦子里。 “我打算解除掉內門弟子門永生不得踏出長生秘境的規矩?!?/br> 何酒的話一出,穆塔幾乎瞪直了眼睛看著何酒的背影。穆塔手里拿著權杖,眼底都是難以置信的閃爍。 “關于那個所謂的懲罰機制你們也不用害怕。反正那也就是屬于我一個人的鎖鏈。真神要勒住我的腳是怕我這個傳承者破壞,而大祭司你……以及所有的神祭卻只受命我?!?/br> “可是主人……您要破壞這里千百年來的法則。那您……” “我不會有事的,真神只是想勒住我。沒想廢了我……渴望這個世界能夠持續而和平,我想利用我們的力量來為這個世界的平衡做些什么。 這難道不是更貼合真神的心意?大祭司,你們活了這么久才知道原來長生之力其實是為了拯救和醫治。那么現在,我們擁有這樣的力量又為何還要假裝自己好像不能拯救需要拯救的人呢?” 何酒不會講大道理,而且和大祭司這樣的長者講道理也顯得他很可笑。 所以何酒只是講一個他要做,并且任何人都不必置喙的事情…… 穆塔從第一眼見到何酒的時候,從未曾在這個少年的眼中看見過一點點的深沉。 就像大部分來到了長生秘境先要尋求力量的凡人一樣,好奇,探究還有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