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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家蜜婚日常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阿陽,來啊,咱們對兩招?!背i排d致勃勃的說著。

    曲陽也有點意動,道?!暗葧?,我馬上來?!?/br>
    進廚房洗漱的曲陽,見到媳婦在張羅早飯,不僅身體左晃右晃,還挺有節奏感,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調子,是他聽說過。他看了眼,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常榕從來沒有見過兄弟眉眼蕩漾的樣子,初初看著,有點兒嚇人?!拔移痣u皮疙瘩了?!?/br>
    突然覺得,來這里養傷,好像并不是個多么好的決定。

    “搓掉?!鼻柦o了兩個字,然后他就出招了,招式還很凌厲。

    常榕正了正神色,倆人一來一往的交起手來。

    阮初秀趁著間隙,時不時的往外頭瞄一眼,覺得她家男人可真帥,腰是腰,腿是腿,帥!

    吃早食的時候,曲陽問常榕要不要喊胡大夫過來看看,又說起昨晚媳婦說的大堆話,忌口呀燉湯呀什么的。

    常榕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阿陽是個什么性子,他了解的很,完全不會考慮到這些,只有……這弟媳還真不錯,雖然當時,知道阿陽要娶了個農家姑娘,還是個又黑又瘦又矮小的姑娘,個中原由他完全想不透,現在,有點清清楚了。

    要下山,正好也有幾天沒回娘家看看,阮初秀就道?!绊槺闳ヌ巳罴野??!?/br>
    “好?!?/br>
    曲陽騎著常榕的高大俊馬,帶著阮初秀很快就到了到了山下的村子,因著有馬,來回倒也方便,再者家里還有個人呢,所以呢,不準備在阮家吃午飯,就坐會說會話,然后去趟胡大夫家,帶著他進山給常榕看看。

    夫妻倆想的挺好,卻沒有想到,這天也挺巧,正巧碰見了陳秀才來阮家。十天前的某個吉日,陳秀才和如秀訂了親,說了個來年成婚的大致時間。見面那天,從母親嘴里得知,陳寡婦還挺和氣,說話行事都比較周到,半點看不出她是有著刻薄名聲的人。兩方長輩有了這回交流后,阮家對這樁婚事也很滿意。主要是,陳秀才真的很優秀啊。

    阮初秀一直只從母親嘴里聽說陳秀才如何如何好,還真沒見過面呢,今天這碰巧的見上了,看到了陳秀才,暗暗感嘆,人中龍鳳啊,難怪如秀就算知道陳寡婦臭名遠揚,還是要死要活的要嫁給陳秀才。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值!這只超強潛力股啊。以后她生了男孩,也得送去讀書才行,氣質太贊了!

    ☆、第33章

    前幾日,阮如秀給陳寡婦和陳秀才各做了雙布鞋,清爽透氣還很柔和舒軟,特別合適夏天穿。陳秀才今天要去趟鎮里,會路過河源村,陳寡婦便挑撿了些模樣好的杏子和桃,裝在一個小竹籃里,還用干凈的油紙包了些剛做出來的綠豆糕,讓兒子拎著進阮家坐坐。

    阮劉氏收到陳秀才拎來的竹籃,笑的有點合不攏嘴,趕緊讓兒媳阮于氏去趟地里,把正在地里忙農活的丈夫喊回來,又暗暗琢磨著,等丈夫回來后,她就可以抽身去殺雞買rou買魚,早早的開始張羅午飯,得留著陳秀才在這里吃頓午食。

    阮文善前腳剛剛進屋,阮初秀夫妻倆就騎著高大的俊馬來到了阮家,手里拎著只野兔,還有些蘑菇和野果,干凈的油紙里包著半碗小魚小蝦,在大鍋里用小火稍稍煎出了香味,泛了層微微的黃,沒放在太陽里曬,就放在小笸籮里,擱到通風處,能留個一兩天,燉湯喝很鮮,直接煎著吃也香。

    有回蹲在溪邊,見溪水里的小魚小蝦挺多,阮初秀才想起這樁美味來,她提上一嘴,回去后,曲陽就默默的做了個地籠出來,拌了些食料擱在地籠里,在小溪里尋了個好位置放進去,隔天清早去提地籠,滿滿的全是小魚小蝦,一天吃不完,就收拾成半成品,鮮味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趟來阮家,阮初秀將家里剩下的半成品小魚小蝦都帶了過來,也想著讓家人嘗嘗,煎著吃是嘎蹦脆,特別的香,還有嚼勁,可以用個成語來形容,回味無窮,燉湯喝的話也很簡單,nongnong的鮮味撲鼻而來,相當的嫩,清甜清甜,她覺得比大魚還要好吃些。

    大房和三房分家后也是一起吃飯,阮劉氏見阮初秀夫妻過來,立即就笑得見牙不見眼,滿面春風。初秀倆口子過來,回回都不空手,總會拎上一兩道大葷來,這趟是野兔和魚,這小魚小蝦拾掇的真好,打開油紙包一股子香味撲過來,她當即就想著,可以燉個清淡點的鮮湯,里頭擱點酸蘿卜進去。野兔做紅燒,五花rou做梅干菜扣rou,再買條大點的鯽魚,做道燜酥魚。

    阮劉氏在心里數了數,紅燒兔rou,煮個清淡的鮮魚湯,梅干菜扣rou,燜酥魚,足有四道大葷,再添四道家常素炒,順便把公公婆婆喊過來一道吃,今個中午也就差不多了。

    有話說的好。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歡。阮劉氏和陳秀才有了交談后,對這將要成為女婿的陳秀才,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無比的滿意,真真是樁樁樣樣都拿的出手,就沒有一處是不好的。閨女能嫁給他,是福氣啊。同時還有點慶幸,幸好如秀堅持住了,否則,這么好的姻緣就白白錯過了,多可惜。

    阮劉氏頂著大太陽,歡歡喜喜的去買五花rou和鯽魚。阮初秀夫妻倆就去了正屋的堂屋里坐著。

    堂屋里只有倆個人,阮文善和陳秀才,見他倆進來,阮文善起身做著介紹,三人禮貌的交談了兩句,遂又落了坐,開始說起話來。

    曲陽性子內斂沉默寡言,成親后,聽著阮初秀念念叨叨的說多了話,才慢慢的變的話多,但也僅僅只限于在阮初秀面前,倆人獨處時,在外人面前他依舊沉默寡言。阮初秀呢,雖然是話癆,可說話要分場合這事她還是懂的。倆口子就坐在堂屋里,難得說句話,說話的還是阮文善和陳秀才。好在阮文善到底是家里挑大梁的,就算面對秀才女婿,也依舊能找著話題。

    堂屋里的氣氛,雖算不上多熱鬧,倒也不至于冷場。

    阮初秀饒有興趣的聽著他倆說話,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陳秀才的眉眼神態,聽他的說話與回應,帶點兒娛樂心態的估摸著他的性情。不動聲色的觀察了會,初步印象,這陳秀才有點兒呆,溫和有禮謙順,就是稍稍的有點一板一眼,當然是以她的眼光來看。這樣的男人當丈夫是相當不錯呢,且還比較有出息,特別好過日子,可是,想想陳寡婦的性情,她覺得如秀嫁進陳家后,可能會有點辛苦。

    阮老頭在胡大夫家幫著曬草藥打發時間呢,大兒媳過來跟他說,陳秀才正在阮家,讓他回去陪陪客。阮老頭聽著這話,樂顛樂顛的就往家去。如秀和陳秀才訂了親,他很快就要有個當秀才的孫女婿了呢,這陳秀才他知道,特別有出息,很會讀書,都說他往后是要當官的,光想著這點,阮老頭就樂的腳下有點飄。才剛進院子,便扯了嗓子喊?!瓣愋悴胚^來了呀?!痹捓飵е鴺泛呛堑男?。

    源河村都幾十年沒出過個秀才,他家如秀很快就要嫁給秀才,這分家分的還真是好,阮家是眼瞅著越來越紅火。想想百年后到了地下見著父母兄弟,就能跟他們顯擺顯擺,說他沒出息,可他生的兒子有出息??!

    在阮老頭這輩,老阮家共有四兄弟,就數他最小最懶最沒出息。老大老三干活的時候最給力,吃的苦也最多,早幾年一前一后的去了,老二呢,被招了上門女婿,一直住在鎮里,有吃有穿應當也是舒坦的,聽說近年來身子不太利索,剩下的阮老頭,活到現在還生龍活虎。認真的算起來,四兄弟里他吃苦最少,活得最滋潤。

    村里喊老人,一般都是直接稱阮老頭,并非是不尊重,是種別樣的親切。當然小孩兒是不會這么喊,得喊某爺爺。

    陳秀才在阮老頭進屋時,他就起了身,禮貌的喊著?!叭罾蠣斪雍??!?/br>
    阮老頭還是頭回聽到有人這么喊他,這稱呼他知道,富貴人家才會這么喊呢,心里頭高興,笑的別提有多慈祥,直樂呵呵的說?!斑@孩子好,長的周正,一看就是個好孩子,聽說你明年要去考舉人?”

    “還得再隔一年才行?!标愋悴艤販睾秃偷拇鹬?,眼里帶著淺淺的笑,如清風朗月。

    阮老頭這吧,年歲擺著呢,說話呢,就不如阮文善想的多,頗有顧及。他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東一句西一句的,還會時不時的拉上曲陽。陳秀才一句不落,都耐心的回著他,話立即就顯多了。曲陽呢,被點了名自然得回話,一時間屋里倒是熱鬧了兩分。

    西廂里的阮張氏支起個窗子,時不時的往院子外看,蹙著眉尖有點焦急,暗暗埋怨。大白天的文和不在地里干活,到底又跑哪里去了?

    知道陳秀才來阮家后,她立即就支了小兒子業康去把丈夫找回來。自打知道如秀和陳秀才訂了婚,準備來年大婚時,她心里邊腹誹著,如秀嫁進陳家,不知道被陳寡婦怎么磨難呢,眼下他們先歡喜高興著,回頭有他們哭的時候,可同時呢,又腆著臉,笑盈盈的往大房湊,不管怎么樣,如秀嫁的可是陳秀才,說不定將來能當上大官呢,得先和大房把關系處好點,真有了好事,沒得rou吃喝點湯也行啊。

    二房里,阮文和某些方面跟他爹真是像的很,比如偷懶?;?,沒分家前還好,礙著大房和三房,他或多或少還做點,分家后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心血來潮想干會時才會拎著農具干會,一般不到半時辰就會扔了農具走人。阮業山在鎮里干活呢,半個月才能回趟家,最小的阮業康才四歲,是不能指望了,可地里的活怎么辦?落到了中間才十歲的阮業青身上。他也是不愛干活的,卻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也不干活,別說飯只怕連粥都喝不上,他向來最是好吃,為了口吃的,只能臉朝黃土背朝天。

    阮家的田都是連著的,就算是分家,下地干活時,也都是在一塊地方,見到二房的地里就一個十歲的阮業青在慢吞吞的磨著,他以前地里的活干的少,動作生疏笨拙,大房和三房看在眼里,挺不是滋味,阮文善和阮文豐就會時不時的指點他幾句,倒也沒說幫著他干活,自家的日子得自家來,靠著旁人總歸不是法子。

    阮文和偶爾到地里時,兄弟倆也會出面說說,對大哥和三弟他嘴硬的很。有回阮老頭閑著沒事在溝渠里摸膳魚摸泥鰍,離得不遠,聽到了動靜,跑過來罵了兩句,阮文和下意識的就頂了句,被阮老頭拿著農具追了好遠好遠,倒是讓他老實了幾天。

    算算業康出門的時間,阮張氏想,今個那冤家只怕又不老實了,不知道跑哪里偷閑。想著家里的狀況,她也挺揪心,卻又拿自家丈夫沒辦法,索性也就不想了,過一天算一天吧,大房和三房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吧。

    阮文和在干什么呢,他在人家家里蹭黃澄澄的杏子吃呢,一口一個吃的相當享受。見小兒子過來找他,聽到原由,走時,他還抓了兩把杏子,說是給小兒子吃,還讓小兒子撩起衣服,把杏子兜住,他一手抱著小兒子,邊走邊吃。

    阮業康饞的很,見父親只顧自己吃,根本就不喂他,便一只手握著衣兜,一只手拿杏子吃,可他年歲小,又因早產個頭小小的,手掌也不大,一只手不能完全的握住衣兜,杏子才剛剛放進嘴里呢,衣兜里的杏子從旁邊一個接一個的滾落到了地上。

    這時候的杏子熟透了,皮薄汁多,特別的香甜好吃,落到了地上,十有九個是摔破皮,阮文和見狀,立即往小兒子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扇了個巴掌,嘴里罵罵咧咧?!俺允裁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連個杏子都兜不住?!绷R完兒子,就把人放到了地上,將兒子衣兜里僅剩的幾個全拿在手里,也沒管小兒子,大步往家跑去,還罵了句?!斑@天真是熱的要死?!?/br>
    阮業康靜靜的立在原地,看著地上摔壞的杏子,眼淚嘩嘩流著,然后,哭哭唧唧的蹲身,把摔壞的杏子一個個撿起來,重新撿到了衣兜里,邊小聲的哭邊往家里走,連眼淚都沒擦,他怕擦了眼淚,杏子又摔地上。

    從鎮里回來的阮業山,特意買了幾個rou包子,準備給二弟和三弟吃,他埋著頭往地里走,心想這時辰二弟應該在地里,先讓二弟吃著,剩下倆個,他回家后把三弟帶出來,讓他吃了rou包子再回家。

    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只在鎮里呆了一個多月,卻是這短短的一段時日,讓他整個人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變得沉穩了不少。這跑堂的活計可不輕松,最需要的就是點頭哈腰,得機靈嘴巴會說話,碰著了難纏的客人,還得帶上幾分諂媚。

    經了事,總歸會不同些,成長往往會在瞬間發生,在之后的歲月里,慢慢的脫胎換骨。

    走著走著阮業山以為是錯覺,他好像聽到了三弟的哭聲,抬頭茫然的在四周掃了圈,突然的,就看到了不遠處,在烈日下慢慢走著的三弟,小小的身板,瘦瘦的,說是四歲,跟三歲的娃差不多。

    “業康?!比顦I山愣了下,反應過來后,三步并兩步跑了過去,把三弟抱在懷里,看著他哭的滿臉通紅,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里頭特不好受?!霸趺磁芡饷鎭砹??”這么熱的天,娘怎么讓三弟跑外面來了?

    阮業康窩在大哥的懷里,打著哭嗝,說話斷斷續續的?!澳?,娘讓我來,來找爹?!鳖D了下,又委屈的說?!靶幼拥袅?,爹就走了?!?/br>
    “不哭,我給你買rou包了,咱們找二哥吃rou包子?!睂τ诟赣H,阮業山真是沒話可說。

    三兄弟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阮業山拿著三弟衣兜里摔壞的杏子,去了最近一家農戶,討了點水,又借了只碗,把杏子洗干凈,放在了碗里,碗里還裝了點水,想著一會兩個弟弟吃完rou包會口渴。

    三兄弟在樹蔭下高高興興的吃rou包啃杏子時,回到家里的阮文和進了堂屋,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陳秀才身邊,拉著他噼哩啪啦的說著話,問這問那的,言語間全是奉承和逢迎,那股子狗腿勁,別說阮文善看著皺眉,阮老頭都陰沉了臉。偏偏阮文和見陳秀才對他挺和氣,還自以為投了他的好呢,說起話來就越發的恭維。

    阮初秀臉皮也算是挺厚,可對著屋里這場面,她還真有點坐不住,臉皮子都有點隱隱的發燙。太羞恥了,二伯你的節cao呢?趕緊撿撿啊。

    “爺,大伯,我去廚房看看要不要幫忙?!比畛跣闫鹕泶驍嗔巳钗暮偷脑?。

    阮老頭笑呵呵的說?!叭グ??!?/br>
    阮文善這邊趕緊說了個話題,引著陳秀才跟他說話,阮老頭等著二兒子要接話時,他就趕緊截住他。一回兩回的,阮文和到了嘴邊的話硬是沒機會說出口,按說都這么明顯了,他也該反應過來才是,卻仍在努力搶著說話。

    搶了好幾回,總算讓阮文和搶到了話,誰知,他才說了半,就見阮初秀端著茶走了進來?!拔蚁胫?,這會應該都渴了,離午飯還有點時間呢,再喝杯茶,慢慢聊?!?/br>
    阮老頭看了眼孫女,給了個表揚的眼神。阮文善也沖著她笑了笑,這么一打岔,阮文和好不容易搶到了說話又沒了,他也不氣餒了,繼續再接再勵。

    隔了會,阮初秀又端了黃澄澄的杏子和白里透紅的桃子進屋。

    在幾個人齊心協力的情況下,總算卡住了阮文和這只脫韁的野馬,不至于場面太難看。

    午飯做的相當豐盛,阮如秀一直在廚房里幫著打下手,其中有道豉香豆角就是她做的,阮初秀吃著,覺得味道還挺好,挺下飯香香噠。

    吃過午飯后,想著家里的常榕,加上是騎馬過來的,阮初秀夫妻倆就沒怎么耽擱,去了趟胡大夫家,三人匆匆忙忙的進了山。

    離家尚有段距離呢,就在風里聞見了烤魚香。曲陽笑著道?!伴鸥缬衷诔钥爵~?!?/br>
    常榕手藝不行,也就烤魚烤的相當不錯。

    “在阮家吃的飯?”見到他們,常榕邊啃著烤魚邊問,眼神帶點疑惑。他是知道,若是沒事,兄弟不可能不會回來,只怕是在阮家耽擱了。

    曲陽邊栓著馬邊點頭?!瓣愋悴艁砹巳罴?,我們不好回來?!?/br>
    “怎么?阮家有姑娘嫁到陳家去?”常榕有點納悶,又添了句?!瓣惞褘D的名聲這么大,難道阮家不知道?”明知是火坑還把閨女往里推,嘖嘖嘖,聽說阿陽的媳婦,當時得天生時就被扔山里自生自滅。

    “知道。阮家大房的姑娘鬧絕食,非要嫁給陳秀才?!鼻査ê民R,進屋里拿了只小矮桶出來,桶里裝著水,放到了馬的身邊。

    常榕聽著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繼續啃著他的烤魚。

    曲陽道?!斑M屋罷,讓胡爺爺給你看看?!?/br>
    “榕哥我給你烙幾個餅?拌點蘑菇rou醬?”阮初秀站在廚房門口問著,見常榕手里還舉著半只烤魚,又道?!霸贌齻€青菜湯?”

    回來時,阮永氏知他倆愛豆醬,又裝了一點,現在天熱不耐放,叮囑著沒了就回來拿。還給了兩雙草鞋,是她估摸著女婿的分寸編的,這草鞋大點也沒事。

    “勞煩弟妹了?!背i艣]有推辭。弟妹真是太周到了。

    胡大夫細細的給常榕把了脈,又問了些話,然后,他寫了張藥方,說了注意事項,等這邊完事,剛好廚房里的吃的也張羅好,阮初秀都給擺到了堂屋桌上。常榕在吃飯時,她就跑到了胡大夫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問問怎么個情況。曲陽在旁邊看著,眼角眉梢都帶著笑。

    胡大夫難得來家里趟,阮初秀夫妻倆怎么著也要留他吃頓晚食。下午曲陽和常榕去了山里,打了兩只小野物回來,晚上做了頓豐盛的,依著胡大夫的口味來,胡大夫吃的很盡興,一直在笑著。

    吃過晚食,稍稍的歇了會,常榕主動說他騎著馬送胡大夫下山。阮初秀和曲陽就留在家里,收拾著瑣碎家務。

    夜里躺在床上,阮初秀有點睡不著,淡淡的燥意,也不知是不是今天中午和晚上都吃太好的原因?!鞍㈥柛缢恢??!?/br>
    “熱?”曲陽加大了打扇的力度,風大了些。

    阮初秀又翻了個身,嘀咕著?!澳阏f,如秀嫁給陳秀才,是好呢還是不好?”

    “不知道?!鼻柶届o的答了句。

    “要是如秀過的不好,大伯娘該難受了,大伯娘不好過,娘也睡不踏實?!比畛跣阋膊恢秊槭裁磿f這些,就是突然想叨叨這事。

    曲陽沉默了會?!案魅擞袀€人的緣法?!?/br>
    “也對?!比畛跣阏f不定是她想多了呢,又翻了個身,一腿搭在了男人的腿上,不老實的撓了兩下?!鞍㈥柛缒悴粺??”

    “不熱?!鼻柕穆曇舻偷统脸?,顯得很厚重。

    阮初秀吐了口氣,嘆息著?!案杏X今晚好熱?!?/br>
    “明天開始吃清淡點?!鼻栆恢皇謸u扇子,一只手輕輕的撫著媳婦的背,緩緩地,很慢?!八T?!?/br>
    阮初秀就真的睡著了,睜開眼時,天光大亮,還能聽見清脆的鳥叫聲,深吸口氣,山里的空氣可真清新啊,沁人心脾的舒服。

    在她張羅早飯時,曲陽提了句?!罢酎c包子就行?!卑羽W是他剁的,真是半點辣都沒放。

    阮初秀沒放在心上,rou包子不辣也好吃。等中午她準備做午飯時,又聽到曲陽開始點菜,還親自洗親自切,她只要負責炒就行。四道菜,清清淡淡的。晚飯也是一樣。連句解釋都沒有,也是阮初秀沒有問,看男人的行動就知道,他是鐵了心要狠吃幾天清淡菜色。

    常榕默默的在旁邊看著,弟妹不在時,就對著曲陽擠眉弄眼,一個勁的偷著樂。相處了這么多年,他才發現兄弟還有這樣的一面,太逗了,要是讓婧姐知道,八成心里又得泛酸。

    他知道一個事,婧姐曾看上了曲陽,想嫁給他,倆人守著酒肆過快活日子。他至今都不知道,曲陽為什么會拒絕,還拒絕的干凈利落,后來都沒怎么和婧姐聯系,直到要成親了,才去找了婧姐幫忙。

    阮初秀掰著手指頭數啊數,足足過了六天,她才嘗到一口辣,那感覺,簡直能熱淚盈眶!幸福得沒法形容,她打破記錄,都多吃了一碗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廚藝真是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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