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我來為叔父解惑?!敝x邈緩緩抬起臉,神情無比深邃,猶如一泓暗潭,“我知道謝鵬去了哪里?!?/br> “你知道?他人在哪?”謝淵連聲問道。 “他就在我院子里的花壇下面?!?/br>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尾音似乎還飄在空氣之中,卻似平地起驚雷,令謝淵陡然站直了身體,驚怒交加地吼道:“你說什么!” 謝邈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又詳細地重復了一遍:“我說謝鵬是我讓人殺的,就埋在我的院子里,已經好幾天了?!?/br> 怪不得!怪不得沒人見到謝鵬出去又尋不到他人,原來是他搞的鬼! 謝淵氣煞,當即就要揚聲喚來護衛拿下謝邈,可還沒張嘴整個人就跌進了椅子里,爬滿皺紋的雙手在半空中顫抖了片刻,終是失力垂下,緊接著頸部也僵硬了起來,連抬頭都覺得困難,就像是被抽了線的木偶,絲毫動彈不得。 “你——為什么?” 他面皮紫漲,擠出一道道深壑,儼然對自己受制于人的情形感到極其惱怒,盡力擠出的這句話雖然余威尚存,卻格外的輕飄無力,猶如一枚石子投入死寂深海,掀不起半點兒風浪。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您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我爹?” 謝淵眼中倏地劃過一絲驚懼,轉瞬又斂入了深處,快得教人無法察覺,若不是謝邈緊盯著他,定會錯過這細微的情緒變化。 枉他來之前還存了僥幸心理,希望這是一場誤會,如今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邈兒,你是不是瘋了,我怎么可能會……” 咚地一聲響,一枚刻著謝家族徽的精鋼令牌扔到了他面前,并非普通護衛攜帶的那種,而是小巧的水滴形,顯然別有用處。 “既然如此您不如向我解釋一下,為何這塊令牌會出現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上?她說是她那個當大夫的相公留下來的,還有幾封來往信件和一個致命藥方,您若是想看我都可以拿過來?!?/br> 謝淵面色逐漸變得灰敗。 “看樣子您是認識這東西了?!敝x邈雙臂撐在桌案上,眼中翻滾著深濃的恨意,“說來還是要怪謝鵬辦事不力,見著那對母女跳崖就回來了,豈料人家順著江水飄到了一個小漁村,隱姓埋名地過上了安穩日子,后來被夜家的人找到并帶回了王都,就在幾日前我剛剛與她談過話,您當年做了些什么我全都知道了?!?/br> 夜家! 謝淵胸膛急遽地起伏著,似震怒至極,然而已是強弩之末,只能死死地盯著謝邈,眼球暴突,布滿血絲,似要剮下他一層皮。 “你……竟敢跟夜家……狼狽為jian……” “狼狽為jian?”謝邈一陣冷笑,旋即咬牙切齒地說,“你與楚?;春现\殘害忠臣,這才叫狼狽為jian!今日我便要替父親和陸太傅報仇雪恨!” 謝淵駭極,下意識想逃跑,雙腳卻像是生了根,半步都邁不開,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一條雪白的長綾悄然繞上了他的脖子。 “六年了,您也該下去向我父親謝罪了?!?/br> 謝邈猛然勒緊了長綾,在一陣急促的抽氣聲之后一切都靜下來了,這筆漫長的血案也終于畫上了一個潮濕的句點。 翌日。 晨光熹微之時,一名小太監急匆匆地踏進了凌霄殿,臂上架著的拂塵掠過屏風和層層薄紗,最終停在了云帳外,朦朧的光影下依稀能夠看見里頭橫陳著一具雪白**,楚楚細腰,圓潤翹臀,無不散發著**的氣息。 就在小太監愣神的片刻,床榻后方突然伸出一只大掌精準地掐在美人胸口,美人驀然發出細膩的呻.吟,白花花的長腿旋即勾上了男子的腰,再往下一沉,男子霎時低吼著翻了上來,就在這時,小太監怯弱的聲音飄進了云帳。 “啟稟皇上,岳大人求見?!?/br> 楚?;粹鋈徊粣偟睾鸬溃骸皾L!不見!” 小太監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道:“皇上,岳大人說有急事要向您匯報?!?/br> 帳內挺動的兩具身軀同時停下,一抹黑影陡然下榻逼近,猛地拂開半邊垂紗,語氣森冷地問道:“何事?” “回皇上的話,是謝大人……昨夜上吊身亡了?!?/br> 美人驚得抽氣,楚?;匆啻笳?,情.欲之色盡褪,旋即喚來宮女為他更衣束冠,甩下美人疾步趕往御書房。 岳廷乃是辰時進的宮,眼下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楚?;粗笙葦埿湫辛藗€大禮,然后才將事情始末鉅細靡遺地說了一遍。 “……大致情況便是如此,京畿衙門的人已經去了謝府,仵作驗過尸后說是昨天半夜死的,家里的門窗皆沒有被人破壞的痕跡,護衛也表示無人闖入,按理說應該是自縊,但奇怪的是他頸后也有被勒過的痕跡,顯然并非自行上吊能造成的?!?/br> “你是說……他是被人殺害的?”楚?;椽M長的雙目微微一閃,精光隱現。 “初步看來是這樣,具體結論等京兆尹將文書呈上來之后便一目了然了?!?/br> “混賬!”楚?;打嚾慌陌付?,顯已怒火中燒,“堂堂一品大員也敢殺,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岳廷出人意料地沉默了,雙手交握于身前,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刺骄康赝怂?,道:“岳卿,你有何見解?” “事關重大,臣并非辦案之人,不敢妄自推斷?!?/br> 不敢?他講話一貫直來直去,別說滿朝文武大臣,哪怕在對著自己的時候也不帶拐彎的,今天倒蹦出這兩個字來,當真奇了怪了。楚?;慈绱讼胫?,疑心又深了一層,卻緩慢地沖岳廷笑了笑,一派和藹之色。 “有何不敢?盡管直言,朕不予論罪?!?/br> 岳廷垂首斂眉地說:“臣也沒有什么過人的見解,只是覺得王大人的案子還沒破,謝大人若不是自殺,只怕刑部難以抽出人手去調查了?!?/br> 短短數言,看似不經意地把兩個案子扯到了一起,卻瞬間點醒了楚?;础f不準就是王家想報仇從而殺了謝淵! 他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陰沉得讓人畏懼。 若真是王家他定不會輕饒,在這里,沒有人可以越俎代庖行使帝王的權力。 岳廷見楚?;匆呀洉馑觳辉俣嘌?,行過禮便靜悄悄地退出了御書房,一路默然行至宮門口,仆人正駕著馬車在外等候,他曲身坐進車廂,待駛遠了才低聲吩咐道:“準備一輛普通的車子,過段時間我要出城?!?/br> 仆人輕聲應了,繼續揮動長鞭驅使著馬兒朝岳府的方向而去,動作十分有力,粗布衣裳下裹著的肌rou隱隱現出了輪廓。 作者有話要說: 發送時間設錯了,強迫癥好生氣╥﹏╥...都怪那個臭游戲…… 守在022的寶寶們請原諒我 ☆、第83章 生辰 夜懷禮一直沒有收到夜臻的回信,時間不等人,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返回了關中,走之前對夜懷央百般叮嚀,夜懷央都一一應下了,看起來甚是聽話。 另一邊,謝邈成為了新一任的謝家家主,半個月不到就借著長老宗親的力量把謝淵的殘存勢力剪除得一干二凈,然后把自己的人安插.進來,從上到下滴水不漏,家主之位算是坐穩了。 當然,這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長老宗親向來都是維護嫡系利益的,如今謝淵身死謝達昏迷,他們當然要把謝邈推上這個位置,以防那些虎視眈眈的庶族趁機奪.權,而謝邈要的就是執掌家業的權力,這樣才能暗中調動資源為楚驚瀾所用。 看似平靜的局勢之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每天的朝議仍然是各方掐架的主要戰場,王家和謝家的血案都沒了結,一直爭論不休,而鹽鐵稅也從江南蔓延至北方各州,百姓叫苦不迭,輪番揭竿而起,朝廷派兵四處鎮壓,忙都忙不過來,楚?;磪s絲毫沒有要收回詔令的意思,寒門士子數次上書都被駁回,已是怨氣沸騰。 這般情形之下,有許多官員已經開始悄悄與楚驚瀾接觸,他不顯山不露水地來往著,幾乎沒有了閑暇的時間,每逢深夜,夜懷央總是在旁掌燈磨墨,與他討論著諸子百態和計謀策論,個中樂趣他人難以窺見分毫。 到了六月中旬的這一天,楚驚瀾忙里偷閑,帶著夜懷央悄悄地出城了。 這時的王都已經熱起來了,煦風陣陣,吹得人不時泛出潮汗,夜懷央本就怕熱,這會兒坐在密閉的馬車里已經有點受不住了,可一顆好奇的心卻不停地躍動著,令她纏著楚驚瀾問個不停。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不是說晚點兒還約了人商討事情么?現在出城還趕得回來嗎?” 楚驚瀾把冰堆挪近了些,又抹掉她額上的汗珠,道:“再忍忍,馬上就到了?!?/br> 一個問題也沒回答,看來王叔是有意賣關子了。 夜懷央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沒再追問下去,徑自端來小桌上的冰果慢慢地舀著吃,甘甜而沁涼的汁水溢滿味蕾的一剎那,暑氣立消,渾身都舒暢了起來。 未過多時,馬車駛入了林蔭道中,兩旁老樹參天,茂密的枝葉將陽光擋得嚴嚴實實,帶著花草芬芳的清風撲簾而入,只輕輕一聞,呼吸就變得香甜起來。等到馬車停下,夜懷央立刻迫不及待地溜下去了,只見鳥雀環繞,清澗奔流,一座三層竹屋巍然矗立在密林之中,若不是被周圍那圈灰色的圍墻隔開了,幾乎與這林子融為一體。 他們這是在哪兒?城外何時有這般清幽之地? 瞧出她眼中的詫異,楚驚瀾徑直牽著她走上臺階來到頂層的臥室里,道:“先休息一會兒,晚點再帶你四處逛逛?!?/br> 夜懷央點點頭,一路顛簸了許久她確實有點累了,午睡過后再起來玩也不遲,思及此,她飛快地掃了眼房內的布置,繼而輕笑出聲。 “連床都是竹子做的,幸好沒帶瀾瀾來,不然我們可沒地方睡覺了?!?/br> 楚驚瀾笑睨了她一眼,旋即撩起薄紗帳帶她上床。 這張床四四方方地鋪在正中央,寬敞且低矮,躺上去猶如席地而眠,天頂都變得遼闊了起來。因是夏季,床上放了冰蠶絲被及兩枚玉枕,摸上去又涼又滑,帳外還懸著幾個香囊,驅蟲且安神,周到至極。 夜懷央哧溜一下就滑到了另一側,再轉過頭去看楚驚瀾,他已將衣衫除下,赤.裸的身軀就躺在她邊上,薄被只蓋到小腹,夜懷央直勾勾地盯著下面拱起的弧度,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才消去的熱流又涌了上來,如羽毛般輕搔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同床共枕這么久,對他的身體還是毫無抵抗力。 楚驚瀾不經意一抬眼,瞧見她那色迷迷的樣子頓時啼笑皆非——別人家都是夫君看娘子如此,怎么他們家反而是倒過來的? 被子下頭的東西突然動了動,撐起一頂小帳篷,他戲謔且充滿誘惑的嗓音跟著飄到了耳邊:“想要?” 小色魔倏地漲紅了臉,撲上去就要咬他,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念著:“……都忙活大半個月了,不主動交糧,還笑我想要……” “為夫沒笑?!背@瀾把她的臀緩緩往下壓,讓她感受那炙熱而堅硬的突起,然后輕輕吐出幾個字,“為夫也想要你?!?/br> 聞言,夜懷央面上紅暈愈深,春意自眼角眉梢寸寸流露,柔若湖波,媚似桃夭,沾染著一抹亮色,端的奪人心魄。楚驚瀾似被她迷住了,不料她忽然作動,順著滑不溜丟的蠶絲被一下子滑到了他的大腿處,掀開那頂小帳篷,然后勾起一抹壞笑,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倏地俯身一含到底! “唔!” 聽見他的悶哼,夜懷央故意抬起頭來,媚眼如絲,秋波不止,惹得他心頭那叢火苗瞬間熾烈燃燒起來,似要燎遍四肢百骸,吞沒一切理智。 “央兒……” 楚驚瀾低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中滿含情.欲,她眼兒微彎,閃動著明亮的笑意,嘴下動作卻沒停,深深淺淺,不時伸出丁香小舌輕舔著,就像他平時愛撫她那樣,極盡溫柔與挑逗,最后他終于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提了上來。 她雙頰掛著細汗,身子也潮乎乎的,顯是熱極,楚驚瀾隨手將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撥動床頭的機關,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傳來,緊跟著屋頂便張開了縫隙,而且越拉越大,直至與床同寬,大片綠油油的樹葉探了進來,掛在豁口邊緣來回晃動。 饒是夜懷央見多識廣也沒親眼見過這般精妙的機關,更何況還是在自己裸著身子的情況下,當場她就傻眼了,楚驚瀾摸了摸她紅彤彤的臉蛋,言簡意賅地說道:“這本來是父皇和母妃的秘密小屋,機關都是母妃做的,這下總不熱了吧?” 是不熱了,涼風都吹到她屁股縫里來了…… 夜懷央還是一臉木木的,冷不防楚驚瀾挺身撞了進來,她仰頭輕叫,只覺身下被他撐得滿滿當當,雖有些細痛,更多的卻是饜足。 楚驚瀾并沒有急著動起來,而是撐起嬌軀讓她坐直,隨即攫住那兩團柔軟細細地揉捏著,她向來敏感,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待他撫至紅蕊,她竟有些躲閃。 “別……會來……” 楚驚瀾低笑,下身開始律動,長指越發搓揉個不停。 “多來幾次便是,省得你成天饑腸轆轆地盯著我?!?/br> 夜懷央滿臉羞愧,索性閉上眼不看他,可身體卻擋不住他猛烈的攻勢,飛快就投了降,綿長的呻.吟聲驚得頭頂鳥雀都飛走了幾只,她愈發羞得抬不起頭來,朝前撲倒在楚驚瀾身上不作聲了。 “這就不行了?” 他低沉的笑聲引來她惱羞成怒的反抗,小腹狠狠一縮,他深重的喘息頓時噴灑在她耳邊。 “夾我?我看你膽子是肥了!” 楚驚瀾猛然扣住她的腰急速挺動起來,她猝不及防,無法控制地溢出一連串嬌吟,破碎不堪,還帶著哭音。 “王叔,我錯了……嗚嗚……” “真知錯了?”楚驚瀾停了一瞬,吻去了她鼻尖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