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素廉:“有沒有想過這樣或許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直接說明白,”張子堯跳上了馬車,“別自己兜著秘密不肯講,只會叫人做這做那平白無故讓人討厭,就好像有什么事告訴我之后就不能解決了似的……噯,就看眼忘川盆怎么了?會怎么樣他又不說!” “或許他覺得這事不告訴你才是為你好?!?/br> “我曾經也覺得自己牛逼頂了天能自己搞定一切的,”張子堯瞪眼道,“結果現在回過神來,就想給我娘還有我爺爺磕頭認錯來著!” “……” “他都多少歲了,還跟我這曾經魂魄不全的臭小孩似的不懂事么?” “唔?!?/br> “總之這盆到底是好是壞我會親自弄清楚?!睆堊訄虻芍?,“弄清楚后,如果確定無害。他來認錯我也不理他?!?/br> 張子堯越說越來氣,素廉眼瞧著那怒火幾乎要沖著自己來了,也跟著嘆了口氣,跳上馬車——此時,那馬車似有靈性一般,在兩人坐穩后撒開蹄子便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坐在馬車里,張子堯還在揣測:今兒怎么好像全世界都在陰陽怪氣地給燭九陰說話來著? 也不想想是不是人家隨口一說聽在他耳朵里變了味的緣故。 ……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張子堯耽擱了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是當這些天后,少年終于進入京城地界,一路上他卻早已看了太多有的沒的東西—— 東海之上群鳥不飛,再也看不見海燕銜著石頭飛來飛去的景象,人們說海潮洞里精衛神像被沖走了,世間再無這只倔強的鳥兒;桂樹一夜之間盡數枯萎; 火神廟中祝融像一夜坍塌,人們起火生灶成了一件難事;死的人復活了,口口聲聲說地府大門緊閉,死去的人們沒地方去,只好順著輪回道路重返陽間;孕婦懷胎十月,臨盆日毫無動靜,胎兒一切正常,仿佛那些孕婦各個都成了哪吒他娘;——老的不死;幼不新生;冬去春不來;莊稼地上寸草不生! 一夜之間,仿佛天上地下大半神祗突然失去蹤跡,進入“換屆”的階段之中,凡間亂成了一鍋粥,卻沒人能夠站出來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 張子堯亦從剛開始的驚訝到震驚到冷靜到淡漠,最后到達京城的時候,他宛如練就精鋼不壞之心,學會對于任何事物都波瀾不驚—— 而此時京城一派和諧景象,反而叫他有些不適應。 直到他在街頭遇見了不知道在閑晃什么的扶搖,一把揪住她問她不伺候她主子在這又準備禍害誰。豈知那蛇妖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咱家娘娘輪回換屆去啦,鬼知道現在在哪兒呢……噯,復雜得很,你不知道???不就是那個——” 素廉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閉上了嘴。 而此時,陷入沉思的張子堯并未注意到如此異常,只是自顧自地琢磨:后土地祗本主司輪回……現在她自己輪回去了是什么鬼? 張子堯突然想起了太裳黃的那些個“小道消息”。 張子堯:“扶搖?!?/br> 扶搖:“怎么了?” 張子堯:“天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啦?” 扶搖:“……沒有啊?!?/br> 張子堯:“你看素廉干嘛?他把滿天神仙殺光了?” 素廉:“我都和你在一起,拿腳殺?” 張子堯:“……” 張子堯:“那燭九陰……還活著么?” 張子堯問完,現場陷入一片死寂,看著異常沉默的扶搖,他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那日在月見涯見他,莫不是最后一眼? 第117章 那夜真相 張子堯眼瞧著扶搖的目光變得古怪,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圈張子堯,突然怪笑一聲:“能有什么人動得了他?” 怎么不能? 如果天上真的出什么事的話,就連春神和雨神這樣的大神仙都被人迫害了,燭九陰一個被關了上百年、功力衰退的阿宅龍又有什么奇特的本事逃出生天? 張子堯有些擔心,正欲再問,這時候扶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這小傻子,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也罷了,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呢不是嗎——更何況那家伙不是不要你了么,你還記掛著他死活作甚?” 張子堯愣了愣,拍開扶搖的手想了想:“怎么也好歹是曾經認識過……” 扶搖“噗嗤”一聲笑了,沖著張子堯擠眉弄眼:“你想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吶?” “什么?!我和他?!才不是……哎呀,你說什么呢!”張子堯憋紅了臉,“我和他才沒有做什么,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此時扶搖打扮依舊花枝招展,笑起來那也是花枝亂顫,再加上還有素廉這么個俊美的年輕男子,縱使張子堯在不起眼,三人往街邊一站野獸分外惹眼——談話之間,已經有不少人好奇看過來,張子堯不習慣這樣成為眾人眼中焦點,索性催促他們就地隨便找了個客棧要了兩間客房。 “做什么要兩間?” “你不睡?” “姑奶奶現在是瑞王府上當紅歌姬,睡什么客棧?” “……” “沒辦法,落難神仙不如人,總要找個地方落腳混口香火吃……咦,你和素廉大人還睡一塊兒呢?”扶搖直起身,小心翼翼打量從頭到尾沉默如門神一般守在張子堯身后的年輕男子,“大人都這般模樣了,還一起睡……” “牛牛睡畫卷里,”張子堯淡淡道,“想什么呢?” 張子堯連忙叫客棧掌柜退一件間房,忙著數銀子退房拿新房鑰匙期間,扶搖只管擰著腰肢跟在他們身后說風涼話—— “老娘還說這年頭有人敢給那人戴綠腦子?!?/br> “……” “小傻子,你可別騙你扶搖奶奶你和燭龍老怪沒一腿,雖然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么,但是你墜入前世夢境那會兒姑奶奶也是來探望過你的,只知道后來你醒后,天地震動,一抹與當年纏繞封印燭龍的龍魂再現人世……” “……”張子堯瞥了一眼扶搖,“你還知道吞佛?!?/br> “你還給那龍魂取了名字呀?” “不是我取的?!?/br> “嗯嗯,總之呢,”扶搖趁著張子堯給掌柜繳納房費,那掌柜轉身的空擋,一把捉起他的手——寬松的袖子滑落,露出少年白皙手臂之上的銀龍紋印,她彎腰湊近了看看又似早有所料般淡定笑了笑,“自打龍魂再現世,燭九陰于某次月圓夜后,突然功力大漲,腹部銀鱗刀槍不入,那可是龍蛇屬最脆弱的地方……他這模樣,分明就是又找了一部分遺失的補天彩石!” 張子堯想問你沒見過他打架怎知他刀槍不入—— 轉念一想整個人又愣?。骸八恢痹谖已燮ぷ拥紫聸]離開過,去哪找的新顏料?” “誰知道呢?”扶搖嘆息,“你這小傻子不是同他寸步不離,怎么來問我呢,你再仔細想想上月月圓前后,你有沒有見過什么異象?” “沒有啊?!?/br> “銀色的?!?/br> “沒有?!?/br> “白色的也行?!?/br> “……真沒有?!?/br> …… 扶搖最后戳了戳張子堯的腦門,交代他“仔細再想想”,之后言今晚宮中有宴會,隨即一步三搖晃地離開了…… 留下張子堯和素廉二人面面相覷。張子堯總覺得素廉和燭九陰之間肯定有秘密,于是便問素廉,知不知道燭九陰偷偷摸摸找到新顏料的事,豈知素廉搖搖頭:“未曾聽聞?!?/br> 張子堯:“……” 素廉:“或許是那蛇妖撒謊有意戲弄,你又何必記掛在心?” 張子堯沒好意思說自己還在擔心燭九陰那王八,只是琢磨畢竟素廉和燭九陰那滿嘴跑馬車的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撒謊。 于是,張子堯索性放過了素廉不在追問,抱著對這件事的困惑收拾好東西洗漱上床,躺在床上翻過來倒過去煎烙餅似的琢磨,仔細想上月月圓前后他都干什么了——嗯,拔了個穢,和燭九陰把該干的不該干的都干了一便。 那晚,月朗星稀……屋子里的桌子被他們弄得濕漉漉一片,房間里溫度仿佛搞得嚇人—— 張子堯:“……” 張子堯瞪著眼枕著手,翹起二郎腿,看著床頂,不小心想起那人捏著他的腳趾頭,說著第二天還要在桌子上喝粥讓他別弄臟了的昏話…… 張子堯面部升溫,清了清嗓音,將腿放下來,盤腿坐起來。 張子堯:“……” 坐著的姿勢不小心又想起那人惦記著什么“觀音坐蓮”,還碎碎念著什么兩根一起暖洋洋,不然一根在外面一根在里面多可憐—— 張子堯:“……” 張子堯抱著被子倒回床上,掀起被子捂在臉上,擋住此時如同犯了什么病的臉色,被窩之下,少年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垂下眼,心里頭的滋味亦不好受——想到那日二人纏綿,那人極盡溫柔,雖然話多卻事事忍讓,心中甜蜜;然而轉念一想,又想到月見涯道別,那冰冷的唇舌與無動于衷的紅色瞳眸,心中的甜蜜頓時煙消云散,化作一片酸楚。 當真應了那句話—— 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好;分開了以后,那樣的好便化作多鋒利的劍。 張子堯思來想去,最終發現自己還是不愿意多想那些在一起的時光,只是腦海里總也止不住去想那晚上的昏天暗地,兩人在一起關在房間里,仿佛明日太陽不會升起一般放縱…… 這感覺真正叫人難受。 現在他幾乎是恨死了扶搖,沒事干做什么非要讓他去回憶什么上個月月圓夜發生過什么——他張子堯一輩子有那么多天,偏偏就讓他去回憶那一夜……那夜他被壓在床鋪上、桌子上,雙腿掛在那人腰間,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風逐浪,又掙扎不得…… 張子堯壓了壓被子,呼吸變得稍重,面色亦有不正常的紅—— 后來怎么著來著? 張子堯只記得最后,那放肆的家伙是真的都在亂來了,沒個輕重。他又痛又惱,同時難以置信的被充實,手指扣在那人的肩膀上,他稍微動一動,他那已經被折騰得十分敏感的身體便受不了會有反應…… 最后幾乎是被榨干似的,泄出最后一點東西,迷迷糊糊要睡去。 只記得最后睡著之前,射出一些乳白色的液體在小腹,男人嗤笑著抹了一把在指尖,因接吻變得紅艷的唇輕啟,舌尖將指尖的乳白色舔—— 等下。 乳白色。 張子堯:“……” 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的少年一愣,扔開被子從床上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 看著安安靜靜除自己之外再無一人的房間。他僵硬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腰部以下不可描述之地……片刻后,抬起頭,那張清秀的臉上先紅再白又轉青,表情那叫個五彩繽紛,分外豐富起來。 第118章 又見太連清 “怎地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