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可是紀傾城對他根本生氣不起來,因為宙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太好看了,會讓紀傾城也不自覺的感到快樂。 大概這就是神吧,一顰一笑都牽動眾生。 “丫頭,這又是你什么人???”隔壁的李阿姨忽然問。 紀傾城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隔壁病床的李阿姨和李楠楠已經回來了。 先前一直都專心看電視的李楠楠現在連遙控器都不要了,側臥著,抓著被子偷瞄著宙,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眼睛都在放光。 紀傾城瞟一眼宙,在心里小聲嘟囔著:禍水…… “我是她家屬?!辈坏燃o傾城回答,宙就先開了口。 “家屬?”李阿姨打量了一下紀傾城,又看向宙,笑瞇瞇地問:“是哥哥么?” 宙又坐回紀傾城的病床邊,輕輕地給她掖被子,微微垂眼,看著她的臉,柔聲道:“她是我的愛人?!?/br> 紀傾城很想叫宙閉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李阿姨笑瞇瞇的一副和藹的模樣,聽到宙說是紀傾城的愛人,神情變得尷尬起來,她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看著紀傾城,就是那種良家婦女看失足婦女的眼神…… 紀傾城知道,自己肯定被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了。畢竟下午才來了一個周諾自稱是她的男朋友,現在有一個宙自稱是他的愛人…… 李阿姨開打了電視的聲音,一邊打毛衣一邊看電視,似乎是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紀傾城沉重地嘆息一聲,緩緩閉上了眼。 算了,隨她去吧,不就是被誤解么,反正她天天都在被誤解。 屋子里的燈光很亮,紀傾城微微蹙眉,正想讓宙幫忙把她這邊的簾子拉上,便立刻感到眼前暗了暗,她睜開眼,發現宙已經起身把她病床周圍的簾子給圍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br> “你忘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么?”宙背對著紀傾城,理著簾子,用平靜的語氣說:“你的每一個表情我都懂?!?/br> 宙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紀傾城卻覺得他拿了一把錘子在她心上鑿了一個洞。 她下意識的捂住心口,想知道這陌生的情緒到底是什么。 讓人雀躍又悲傷,溫柔又無奈。 “怎么了?” 宙回過頭,見到紀傾城捂著心口,忙坐到床邊,摟住她,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口,揉了揉。 “是不是這里痛?” …… 宙的動作行云流水到紀傾城都來不及反應。她的眼角在抽搐,黑著臉道:“請問你這是在做什么?” 宙的輕笑聲從耳邊傳來,道:“你不是胸口痛么?” “不是……”紀傾城沒好氣地說:“你可以把手移開了么?!?/br> 可是等了一會兒宙也還是沒有動,紀傾城疑惑地轉過頭,對上了宙的目光。 又是那個眼神,狂熱而誘惑,讓人心潮澎湃,血脈噴張。 宙的手緩緩的往下滑,被他碰到的地方,都一陣酥麻,像是有微弱的電流竄遍全身,紀傾城覺得漸漸失去力氣,越來越燥熱和干渴。 那濕潤的感覺又來了,宙的手撥弄著她,叫她氣喘吁吁。她夾緊雙腿,想要喘息,卻被堵住了嘴唇。 明明只是嘴唇和手掌在觸碰而已,可紀傾城卻有一種每一寸皮膚都在同時被愛撫的感覺。 簾子替他們圍出一塊小小的天地,把周圍的一切隔絕開,電視機的聲音傳來,人們在笑在鬧,可明明是一室之中,紀傾城卻覺得那聲音越來越遙遠,漸漸地要消失在意識的邊界。 她的手伸到宙的衣服里,急不可耐地摸索。宙的身體像是盛宴,在邀人饗宴。 灼熱而緊繃皮膚,狂張著生命力的**。 曖昧的呼吸,纏繞的十指。 …… “楠楠,你覺不覺得屋子里好熱啊……”李阿姨的聲音傳來。 紀傾城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猛地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被宙誘惑了。她伸出手想要推開宙,卻發現宙的眼神炙熱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冷靜點啊……”紀傾城推了推他,不安地輕聲說道:“屋子里還有人呢……” 本以為宙會收斂一點,可是下一秒紀傾城就被他按在了床上。 宙壓著她,棲身上來。 “是挺熱的,好奇怪哦,難道醫院已經開暖氣了?”隔壁的李楠楠問。 紀傾城掙扎著,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宙的氣息包圍著她,再這樣下去,她負隅頑抗不了多久就得繳械投降。 “你現在不怕我愛上你了么?”紀傾城說。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個炸彈。 宙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又恢復平素那般深不可測的模樣。 他低頭看了看衣衫不整的紀傾城,伸出手理了理她的衣服,低聲道:“抱歉……”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還是紀傾城第一次聽到高高在上的神說這兩個字…… 紀傾城有些懵,搖搖頭道:“沒關系……” 宙似乎看起來有些沮喪,他站起來,微微側過臉,不去看紀傾城,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再過來?!?/br> 宙掀開簾子走了,紀傾城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這就走了? 本來還是**的,就因為一句“你現在不怕我愛上你了”宙就瞬間熄了火…… 紀傾城沒想到這句話這么管用,她心情復雜無比。他就那么怕她愛上他么?就因為她是人,就因為人配不上神么? 神有沒有那么拽?! 紀傾城忽略掉心里那難以察覺的失落,煩躁地踢了一腳被子,翻個身睡覺。 …… 宙站在醫院住院部的頂樓,城市的夜晚似乎都因為他而變得肅殺。 周諾站在他身后,滿身的血污,雖然骨頭都接上了,但是有些摔爛的皮rou還沒有完全長好,看起來有些可怖。 他跪在地上,恭敬虔誠。 他心里其實不害怕神責罰,不是因為他不崇拜神的力量,而是他知道,神并不在乎他們。 跟隨神數千年,周諾知道,這世上的一切對于神來說無關緊要。王朝更替也好,災難饑荒也罷,是太平盛世還是戰亂瘟疫,神都不在乎。他無所謂人們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因為對于神來說,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巨大的、無關緊要的背景。 只有一個人站在舞臺的中央,得到他全部的注視。 紀傾城。 所以周諾才想見一見這個女孩子,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夠得到神獨一無二的愛。 “活了七千年,想不到你竟然還有好奇心?!鄙裾f。 雖說知道神不會懲罰,可周諾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說你能讓她愛上你,是么?”宙問。 周諾摸不準神這樣問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回答。 “你如果真的能讓她愛上你,或者愛上其他任何人,我就給你獎勵?!?/br> 周諾呆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神的背影,不確定他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神從不開玩笑的啊…… “什……什么獎勵……” 宙轉過身往樓里走去,經過周諾身邊的時候他停了停。 神的神情溫和,恩賜一般地說:“死亡?!?/br> 神走了,周諾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來。 他活了七千年,對付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 醫院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過了九點大家便幾乎都睡了。 已經晚上九點了,隔壁的李楠楠戴著耳機聽音樂,李阿姨早就鋪好床睡下,均勻地打著呼嚕。 紀傾城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剛剛護士最后一次查房,特意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沒見到宙很是失望,還特意問了問宙去哪里了。 她怎么知道宙去哪里了? 從來都是宙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對宙一無所知。想到這里,紀傾城心里又不爽起來。 “怎么還沒睡著?” 紀傾城一愣,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是宙。 紀傾城不想理他,氣鼓鼓地閉上了眼。 宙也不再說什么,沉默地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紀傾城。 紀傾城睡了一會兒沒睡著,又覺得自己生氣得莫名其妙,心情平靜下來,關心地看著宙,問:“你不睡么?你要不去沙發上睡一會兒吧?” 宙搖搖頭。 “你就打算坐一晚上???很累的?!?/br> 宙輕笑一聲,向前探了探身,湊到紀傾城耳邊,語氣曖昧地說:“我就算坐一晚上也不會覺得累,因為我是神?!?/br>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從宙嘴巴里說出來,就充滿了咸濕的氣質…… 還是她自己想多了? 紀傾城覺得臉頰有些發熱,白了宙一眼。 “我的話有什么問題么?”宙含笑問。 “沒有……”紀傾城沒好氣地說。 宙戲謔地笑起來,又坐回去。 他溫柔地凝視著紀傾城,低聲道:“睡吧。我看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