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而趙夫人盧氏呢,則認為是人家姑娘勾引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了,不然以她兒子的眼光能看上個鄉下丫頭? 不得不承認這兩人是夫妻,雖然側重點不同,但基本保持在一個頻率上。 所以趙知府也是把兒子的斷腿歸于土匪身上,至于一行幾人只有兒子一人受傷他也想不明白,最后歸結為自己兒子倒霉唄。 本以為很快就能抓到人,可三天過去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趙知府怒了,親自點兵上山抓人,把整個雞頭山翻了個遍也沒抓到一個人。難不成這伙兒土匪能飛天遁地不成?氣得趙知府把吳縣令罵了一頓。 此時的吳縣令也早沒有了立功露臉的心思,只求能夠保住烏紗帽就阿彌陀佛了。面對著趙知府的一日三催他壓力甚大,內心深處對趙知府的不滿也日漸加深,不過是有個女兒入了恭王爺的眼才加官進爵,不然還不是和他一樣的縣令? 于是剿匪更不用心了,七八天之后隨便找了幾個替死鬼交差了事。 ☆、第18章 趙耀祖的打算 身處沈宅的沈薇卻不知道有人正打著她的主意呢,即便知道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事情還得從趙耀祖那邊說起。趙耀祖是個好色的性子,十四歲上頭就把房里的丫頭嘗了個遍,現在要他躺在床上老實養傷,他胡鬧慣了,哪里受得了? 趙夫人盧氏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毛病,顧忌著是在常家,便把丫鬟都遣了出去,獨留四個小廝貼身伺候。 趙耀祖卻理解不了盧氏的苦心,一天兩天還行,三天一過,嘗慣女人滋味的趙耀祖心里跟貓抓似的,難受得不行。脾氣也跟著一天天壞起來,叫罵,扔東西,摔藥碗,弄得幾個小廝苦不堪言。 若只是拿下人出氣還罷了,趙耀祖脾氣上來不愿意喝藥,這就讓盧氏無法忽視了。她急匆匆地趕到兒子房里,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藥湯,揮手讓小斯再去煎藥,自己則坐到兒子的床頭,耐心地勸著,“他們伺候的不好娘再給你換人,可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br> 趙耀祖氣呼呼地把臉一扭,“換掉,全都換掉,一個個手那么重,兒子要娘身邊的巧蓮jiejie來伺候?!币徽f到巧蓮,趙耀祖眼前就浮現出巧蓮那撩人的身姿,身體的某個地方緊得發疼,“娘,您就疼疼兒子把巧蓮jiejie給了兒子吧,兒子保證好好喝藥好好養傷?!壁w耀祖撒著嬌哀求,一雙眼睛不時的瞅向巧蓮。 蹲在地上收拾的巧蓮如芒在背,手停了一下又飛快動作起來,然后悄悄退出門去才松了一口氣。 盧氏沒有如往常一樣松口,“耀祖啊,若是在平時,不說巧蓮了,就是你要娘身邊的巧月,娘也舍得給你??涩F如今你的腿傷了,羅神醫的吩咐你不是沒有聽到,可不許胡來?!?/br> 巧月是盧氏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長得沒有巧蓮好看,但勝在沉穩忠心又能干,若不是盧氏倚重,早把她放到兒子房里了,也好看著些自己這毛糙的兒子,巧月穩重,有她勸著兒子,兒子也能長進些。 見兒子怏怏不樂,盧氏心里又有些心疼,便哄勸道:“耀祖啊,你也不小了,也該學著長進些了,因為這次的事情你爹發了好大的脾氣,你可不能再惹他生氣了。你大姐費了大心思弄到的國子監名額也便宜了你二叔家的耀明了?!北R氏倒是沒有多生氣,便宜耀明也比便宜家里那個孽種強,頂多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你好好養傷,乖乖聽話,你大姐說了只要你能考個功名,她一定給你找個有助力的岳家,你不是喜歡長得好的嗎,到時讓你大姐給你挑個顏色好的?!北R氏對兒子許諾著。 趙耀祖眼睛一亮,“真的?大姐真這么說?”趙耀祖非常驚喜,完全忽略了盧氏話中的前提,讀書有什么好的?女人的身體那才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享受呢。他眼珠一轉對盧氏說:“成,兒子聽娘的話,好好喝藥好好養傷,但娘也要答應兒子一件事?!?/br> 盧氏大喜,“什么事?”現在她只求兒子能安心養傷,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她也要想辦法摘下來。 “兒子這次出游遇到位姑娘,實在喜歡,求娘幫兒子把人找來好不好?”趙耀祖說出了目的。 盧氏開始不答應,耐不過兒子的苦苦哀求,只好點頭答應了。罷罷罷,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兒子既然喜歡,那就讓她過來伺候吧,到時給個通房丫頭的名分也是她的造化了。 盧氏一打聽,本以為的鄉下丫頭居然是侯府小姐,芳齡才十二三歲,還是半大孩子。盧氏這下氣惱了,“耀祖這孩子越來越荒唐了?!备笱诀咔稍卤г沽艘环?,自然不會再理會兒子的請求。 趙耀祖自然不依了,眼睛一眨就想出了一個主意,“娘,大姐不是在張羅我的婚事嗎?我看也不用找了,沈小姐就很合適,長得好看,身份還高貴,娘,兒子就要沈小姐?!币幌氲侥菑埌驼拼蟮慕^塵小臉,趙耀祖就覺得喉嚨發干,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兒子這么一說盧氏也有了幾分意動,身份倒是和兒子般配,就是這年齡?盧氏遲疑了,“那沈小姐才十三,也太小了吧?”和她年紀相仿的夫人都抱上了孫子,這小姐才十三歲,她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孫子呀? “這有什么,不過兩年就及笄了,兒子趁機好好讀兩年書也好考個功名,娘,只要您答應給兒子娶沈小姐,兒子什么都聽您的,娘,娘?!壁w耀祖又是撒嬌又是發誓,說得信誓旦旦。 “行,娘就答應你,你可得記住要好好上進呀!”盧氏還是心疼兒子,一咬牙答應了。 誰知把這事和夫君一說,趙知府勃然大怒,“你怎么敢想呢?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那樣!”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自己家知自家事,他可沒忘記自己這個知府是怎么來的,人家是侯府小姐,哪是他趙家可以肖想的?更何況耀祖還是白身,連個秀才都不是。 盧氏先是有些懵,隨即也怒了,“我兒子怎么了?我兒一表人才,心思簡單,可不是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內里藏jian的。老爺您也是堂堂一府之主,我兒怎么就配不上了?”在盧氏心里自個的兒子千好萬好,至于貪愛美色,這根本就不是缺點。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愛美色?就說自家老爺吧,那后院也是萬紫千紅。 那沈小姐說的好聽是侯府千金,等侯府分了家還不是要淪為旁支?她還嫌棄沈小姐配不上她兒子呢。 “住口,以后這事休要再提?!壁w知府厲色說道,見夫人似被自己嚇住,想起到底是結發夫妻,面色不由緩和了一些,解釋說道:“忠武侯簡在帝心,就是恭王府也要給幾分面子,這位沈小姐才十三,你冒冒然提這事不是結親是結仇呢,你可不要亂來,蕊兒在恭王府本就不易,可別給她招禍?!闭f到最后警告意味十足。 盧氏雖不明白和沈家聯姻怎么就是結仇了,但對夫君的話還是很信服的,加之夫君又提到了蕊兒,自己最疼愛這個大女兒了,可不能給她招禍。 盧氏想了想便去了兒子的院子,把趙知府的話掐頭去尾說了一番,中心意思就是:沈小姐就別想了,安心養傷吧,過兩天傷勢穩定了就打道回府。任趙耀祖怎么哀求都不為所動,她是疼兒子,但也疼女兒呀!尤其是這個早早就進了恭王府后院的大女兒。 ------題外話------ 正在排隊等推薦,推薦了是不是看書的就多了?親愛的姑娘們,給我留個評論吧! ☆、第19章 花樣作死 趙耀祖不死心,每天吵著鬧著,盧氏這一次卻不再縱容他了。趙耀祖的親隨趙虎見主子悶悶不樂,眼珠一轉便出了個主意:“少爺,明兒咱們就起程回府城了,您若實在喜歡那沈小姐,奴才認識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等到了晚上把她偷出來一同上路,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侯府再不情愿還不是得認您這個女婿?” 趙虎是管家之子,從小跟在趙耀祖身邊,對趙耀祖的心思一摸一個準,所以很受寵信,可以說趙耀祖做過的壞事有九成都是他給出的主意。 “對呀,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趙耀祖激動地一拍大腿,疼得呲牙咧嘴也顧不上了,“還是你小子機靈,只要你把這事給少爺我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諾,這有十兩銀子,你先拿去花去?!彼焓纸庀裸y袋扔給了趙虎。 趙虎笑容諂媚,“奴才謝少爺賞,您就瞧好吧,奴才一準把事兒給您辦漂亮?!?/br> 可惜事與愿違,趙虎帶著幾個潑皮無賴剛翻進沈宅院墻就被巡夜的張雄帶人給抓了,刺刀一亮,趙虎就嚇得兩股戰戰如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張雄一聽,差點沒把鼻子氣歪,腿都斷了還賊心不死,看來還是收拾得輕了。事情報到蘇管家那里,他摸了摸下巴吩咐道:“天太晚了,就不用打擾小姐了,綁上,扔柴房里,明日請小姐發落?!币贿吇叵脍w知府有關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沈薇得知昨晚的事情,微微一愣,啥?居然有二貨要綁架她?找死的吧。隨即又想到這不是她叱咤風云的現代,不由摸了摸鼻子,心中直嘆氣,她真的不想向女魔頭發展,她想做嬌滴滴的軟妹子來著,可這一個兩個不長眼的是啥意思?這不是逼她發飆嗎?這不是逼著她往女魔頭的路上越走越遠嗎?沈薇的心情不美好了。 “小姐的意思是?”蘇管家詢問。 “殺了?!鄙蜣毖鄱紱]抬,語氣淡地就像說今天的天氣。 “嗯?”蘇管家不淡定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不殺了還留著管飯?”沈薇沒好氣地反問。 這下輪到蘇管家凌亂了,他一直知道這位小主子不是尋常女子,今天又刷新了他的認知,不過十來歲的毛丫頭怎么就把殺人說得如殺雞呢? 殺了就殺了吧,能干出夜闖民宅綁架的事也不是什么好鳥,不定身上還背著人命官司呢?!俺?,我吩咐張雄全宰了?!?/br> 沈薇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忽然眼睛一閃嚯地站起來,“集合人手,跟我出去一趟?!笨偛荒馨妆粣盒囊换匕?,她得找趙知府說道說道,怎么著也得弄點精神損失費回來。 而蘇管家聽了沈薇的打算是真的無語了,但不可否認他的眼睛亮了幾分。熱血奔放的歲月啊,他似乎也曾有過。 自出了臨安鎮趙耀祖就開始心神不寧,盧氏還以為他的腿又疼了呢,把伺候的小廝訓斥了一頓,“真沒眼力勁,怎么伺候的,趙虎哪去了?”盧氏對眼前的小廝非常不滿意,嗯,還是秀兒家的虎小子機靈。秀兒曾是盧氏的陪嫁丫鬟,被指給了現在的趙府管家,是趙虎的親娘。 趙耀祖一慌,隨即撒了個謊,“在,在后頭跟著呢,兒子有些心愛的玩意兒,趙虎機靈,兒子讓他看管著呢?!北R氏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想。 還沒有上官道,路有些崎嶇,車隊走得很慢。忽然從路兩邊涌出了一群人,幾口棺材堆在路中間阻了去路。 前頭的侍衛大驚,生生勒住韁繩。后面卻不知前面的情況,差點沒撞到前面人身上去,趙知府坐的馬車也不例外,他皺著眉頭掀開車簾,一張臉不怒自威,“怎么回事?”身側跟著的親隨立刻前去查看。 前面的形式已經發生了變化,除了路中間的幾口棺材還多了一輛馬車,華麗的樣子在這荒涼的野外顯得格格不入,也更加詭異。馬車旁站著二十多個大漢,一色的皂色衣裳,手里握著各樣武器,個個孔武有力。打頭的是一個身穿青色儒衫中年人,頭發用一根木簪束起,兩道長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如古井沉靜無波,沉淀著歲月的痕跡和包容。他束手立于馬車旁,彰顯著從屬關系。 “讓開,爾等好大的膽子,驚擾了知府大人的車架該當何罪?”護衛首領打馬上前喝道,他囂張慣了,一點就不把眼前這些人放在眼里,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哪比得上自己這正規的府兵。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武器抽出,那個中年儒生朗聲說道:“請知府大人說話?!?/br> “大膽,知府大人是爾等想見就見的?還不快速速退去!”護衛首領色厲內荏地喊道。 中年儒生一點也不生氣,“請知府大人說話?!?/br> 親隨忍著心中的詫異飛快返回馬車旁,在車窗遍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隨即趙知府便下了車,隨親隨一起來到前面,看到眼前的陣仗眼中鋒芒一閃,語氣倒是客氣,“這位壯士尋本大人可是有何冤情?”他以為這些人是找他告狀的呢,心不由放下了一半。 “在下蘇遠之,乃臨安鎮沈家莊沈小姐的管家?!碧K遠之一拱手溫和說道。 趙知府詫異,這人氣質平和,神采斐然,可一點都不像是管家,至少他府里的管家是沒有這樣的氣度的。沈?他朝那輛華麗的馬車看了一眼,這里頭的是沈小姐了?那個妻子口中的侯府千金沈小姐?只是這幾口棺材是個什么意思? 心中這樣想著,就聽到蘇遠之溫和的聲音,“棺材中這位趙大人不看看?聽說是大人府上的家奴?!?/br> 話音剛落,排在最前頭的那口棺材就被張雄一腳踢至趙知府跟前,順帶著還很殷勤地把蓋子掀開。 “大膽!你——”護衛首領勃然怒喝,拔刀就要上前。張雄卻是理也不理徑自走了回去。 趙知府卒不及防正對上棺材里那死人的臉,嚇得后退了兩步,惡心感在喉間翻滾,心中卻是憤怒至極,一個小小的管家竟敢如此辱他! ☆、第20章 女魔頭出沒 就這一眼足夠趙知府認出棺材里那人的身份,那具血跡斑斑的尸體正是他嫡子身邊的親隨小廝,是大管家的小兒子趙虎。他怎么會死在沈小姐的手里?稍微一想他就明白此事應該和自己的兒子脫不了干系。眼下卻是萬萬不可承認的。 “看來大人確實認識此人了?!碧K遠之的眼神似笑非笑。 趙知府心中把嫡子罵了個狗血噴頭,面上卻不顯,“哦,此人確是本官府中家奴,只是前些日子偷盜財物潛逃在外,怎么落到了沈小姐手中,莫不是也偷了沈小姐的東西?”面上帶著關心,話卻不懷好意。 蘇遠之好似沒聽出他話中的機鋒,語氣依然溫和,“哦?倒是在下錯怪了大人?!北砬檎\懇得連趙知府都看不出作偽,可他的下一句話就把趙知府的心提了起來,“不過,此人對在下卻不是這樣說的,他交代是受貴府的公子指使來沈宅偷盜,不過卻是偷在下的東西,在下這還有他的證詞,大人要不要看看?”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揚了揚。 同樣都是偷盜,兩人說辭代表的意義卻大相徑庭。趙知府差點沒把肺氣炸,有這么不要臉的嗎?你一個官家,一個下人,有什么值得偷的?可看著那張紙上黑色的字和鮮紅的手印他能說不是嗎? 若是把這份證詞搶過來是不是就死無對證了呢?他們雖然人多,自己這邊人也不少呀,對上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趙知府腦中飛快地轉過各種念頭。 “趙大人,你看我這祖父給的大頭兵比起你的府兵如何呀?”趙知府幾乎都要發號令了,耳邊卻聽到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脆生生的卻又帶著十二分的危險,猶如一盆涼水迎頭潑來,趙知府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呀,自己的府兵哪里比得上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兵士?就這樣隨便一站,人家的氣勢就勝自己這邊許多。都說沈侯爺用兵如神,看來果然名不虛傳。而且沈侯爺能安排兵士保護這個孫女,可見對這個孫女的寵愛不是一般,這一點是他最顧忌的,不得不說沈薇對趙知府心思把握之準。而趙知府又哪里知道沈薇不過是扯著虎皮作大旗,蒙他的呢。沈侯爺見都沒見過沈薇,何談寵愛。不過趙知府不知道呀。 趙知府也是能屈能伸,哈哈一笑道:“誤會,肯定是誤會,一定是趙虎這逆仆心懷怨恨故意陷害,沈小姐可不要被他騙了呀?!壁w知府把事情全推到趙虎的身上,反正死無對證,只要他咬準了不松口,能耐他何?趙知府很為自己的聰明而沾沾自喜。 沈薇才不和他扯皮呢,“這趙虎總是你府里的家奴吧,他翻了我家的墻頭,砸壞了我家幾盆花,你把我家的花賠了這事咱們就兩清,至于趙虎被誰指使也好,心懷怨恨故意陷害也罷,跟本小姐沒有一文錢的關系,趙知府可懂?” 懂,必須要懂,不就是要賠償的嗎?至于搞這么大的陣勢?幾盆花的事,自己難道是那小氣的人?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喜歡弄玄虛。這一會趙知府的心情大起大落,“成,花本官府上倒有幾盆,回頭給沈小姐拉兩車送來?!?/br> 沈薇哪是幾盆花就打發得了的,只聽她懶洋洋的聲音繼續說道:“砸壞的花其中有一盆十八學士,是上個月本小姐才花三千兩銀子買的,還有一盆蘭花,是難得的金嘴墨蘭,亦是我祖父的心頭好,年前才送到我手上?!鄙蜣闭f起謊話來那是連草稿都不用打。 敲詐,這不是明晃晃的敲詐嗎?十八學士和金嘴墨蘭既然那么珍貴,誰家會隨隨便便扔在墻根下?趙知府憋屈呀,憋得面容發紫,“沈小姐的意思是?”祖宗,趕緊說個數吧,他看出來了,這沈小姐就是個混不吝的,他是瓷器,可不能去和瓦礫碰。能用銀子解決的事一般都不叫事。 蘇遠之伸了一個手指頭晃了晃,趙知府驚了,“一萬兩?”肯定不是一千兩,沒聽人家說那十八學士就值三千兩,“沈小姐不覺得太多了點嗎?”府里一年的開支也用不了一萬兩,他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要一萬兩,她怎么不去搶錢莊? “多嗎?這一萬兩還是看在恭王府蕊夫人的面子上,若不然,怎么也得翻一番呀?!鄙蜣陛p描淡寫地說,“趙大人也可以不給呀,本小姐有的是時間,也不嫌麻煩,就帶著這棺材和證詞去恭王府找王爺和王妃主持公道?!?/br> 給,必須得給,趙知府朝親隨看去,親隨面有難色,道:“大人,來的匆忙,屬下這只有五千兩?!本瓦@五千兩還是為了預防萬一才帶的。 “沈小姐,你也聽到了,本官身邊只有五千兩?!?/br> “那就先給五千兩,剩下的五千兩回頭再給,趙大人不會賴賬吧?”沈薇突然問上這么一句。 蘇遠之接過銀票,回了一句:“小姐放心,不過區區五千兩,比起帽兒胡同可差遠了?!闭f完還大有深意地沖趙知府笑了笑。 趙知府這下任何小心思都沒有了,心中直發寒。帽兒胡同,他們居然連帽兒胡同都知道,那自己的那些事?趙知府不敢往下想,“不會,不會,回去一準給您送來?!睉B度比剛才截然不同,歸根到底趙知府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拿捏住了軟肋很好對付。 “那行,蘇管家,張師傅,咱們回吧?!鄙蜣狈愿赖?。 呼啦啦一群人迅速調轉方向,片刻便走得無影無蹤,就如來時一樣。只留幾口棺材擺在路中間。 “大人,這?”護衛首領指著棺材詢問。 趙知府眼一厲,“怎么做還需要大人我教你嗎?”背著手回馬車了。 “看什么看,還不快把棺材弄溝里去!”戶外首領對著手下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