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雖然當天找回了鎮國公府的馬車,但只帶回了世子妃兩個隨身的丫鬟,本以為世子爺定會動怒,不想他卻只是沉默著,不置可否。 這一次,就連崔先生也覺得有些看不透自己主子了,若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世子根本就不在意世子妃,可是他知道,實情絕對不是這樣,世子爺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騎營軍并非無用,暗衛也不可小覷。其實風暮寒早在當晚便收到消息,知道杜薇身在何處,可是他卻只能按她所言,按兵不動。 他在等…… 若是依了他以前的性子。只怕早已帶人平了那莊子將她帶回來,但她卻甘愿成為那網中的誘餌,她心中有恨,而他又何嘗不是? 如有可能,他想將她鎖在外人找不到的深宅大院中,讓自己成為她的唯一,陪她看月色如水,一壺清茶閑棋對弈,添香夜話共度良宵…… 他筆直地坐于案后,神情冷漠的盯著手里的折子,但目光卻越過了眼前的一切。不知落在了何處。 就在這時,院外有人通報:“康樂王世子到?!?/br> 風暮寒剛回過神來,一道身影便如風般自外面沖進來。 “大哥!”風思遠氣喘吁吁,看樣子明顯是一路跑進來的,“你找到薇兒jiejie沒有?” 風暮寒劍眉深蹙,似有些不悅:“你怎么出宮了?” “我偷偷跑出來的?!憋L思遠老實回答,“我擔心jiejie,所以……”巨團莊扛。 “快些回去?!憋L暮寒復又低頭開始處理手上的軍務。 “大哥!”風思遠急的直跺腳?!澳汶y道就一點不著急?jiejie可是被太子捉走的……” 話音未落風暮寒猛然起身,一把揪住風思遠的衣領將他按在兩人中間的桌案上。 折子書冊立時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 “大……大哥……”風思遠顯然被嚇到了,驚慌的瞪著眼睛。 風暮寒將臉逼近到他面前,鳳眸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此事與你無關,切不可妄加猜測?!彼吐暩嬲]。 “大哥難道不相信我所言?”縱是害怕眼前這個人,風思遠卻沒有退縮,“外人都道太子是為了求jiejie而失蹤,那其實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他定是將jiejie捉了去,不知藏在哪里?!?/br> 風暮寒深吸一口氣,慢慢松開風思遠的衣領,重重拍了拍他的胸口,“此事我會處理,你還是快些回宮去吧?!?/br> “不要!”風思遠一下子跳起來,“我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來,我昨晚親眼看到太子喬裝自皇后宮里出來,如果不是他搞的鬼為何要裝成失蹤?” 風暮寒無奈的坐回幾案后,抬手揉著一側的額角,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如此我自有計較,你胡亂猜想,免得到處惹禍又要我給你善后?!?/br> “大哥你不信我?”風思遠急的小臉通紅。 風暮寒卻不肯再聽他說下去,直接叫來侍衛,吩咐道:“送他回宮?!?/br> 風思遠拼命掙扎:“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去救jiejie……” 青衣正巧從外面回來,看著風思遠張牙舞爪的被侍衛拖著離開,這才轉身進了屋。 “宮里情形如何?”風暮寒頭也不抬,這幾日他都稱病在家。 “皇上限令三日之內,命京城都指揮使將太子與世子妃尋回,稱……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鼻嘁滦⌒囊硪硗笛廴タ此闹髯?。 風暮寒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那便快了?!比缓笤贈]了下文。 青衣傻站在原地,這次的事他委實心里沒底,不知世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不過每人都能感覺到,鎮國公府看似平靜,底下卻實則暗流涌動。 風思遠被風暮寒命人強拉著塞進馬車,一路奔向宮里。 跟在風思遠身邊的是一名小內侍,年紀也只有十來歲的模樣,這一次他們可以算是主仆合謀一起偷跑出來的。 小內侍挑起車簾向外張望著,馬車在經過一座石橋時速度減緩下來。 風思遠一使眼色,那小內侍故意“哎呦”一聲,引得那侍衛轉頭去看他,風思遠縱身一躍便跳出馬車。 侍衛顧不得去管那小內侍,急忙叫停馬車,等下車去追時,風思遠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侍衛在街上尋了半天,無果,只得硬著頭皮回去向風暮寒門交差。 風思遠躲在街角,半個時辰后那小內侍也尋了來,兩人重新合為一處。 “我要去救薇兒jiejie,你到時不要拖我后腿?!憋L思遠像模像樣的叮囑道。 那小內侍平日在宮里也飽受其他宮人的欺負,只有風思遠對他最好,所以這兩人更像是年紀相仿的玩伴。 風思遠讓小內侍去租了輛馬車,兩人去了太子府,躲在街角盯稍。 大約兩個時辰后,就在風思遠跟小內侍全都開始打起瞌睡來的時候,太子府的腳門開了,走出來一個打扮花哨的年輕男子,那身衣裳紅一道黃一道,綠一道,紫一道,背后插著雙刀,腳下踩著系著紅繩的木屐。 “好怪的人……”風思遠好奇道。 緊隨那人身后出來一名侍從,手里牽著一匹馬。 打扮花哨的男子從對方手里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向城東門絕塵而去。 “主子……”小內侍低聲喊了句,“這人好像是飛鶴堂的人?!?/br> 風思遠一愣,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腰間墜著一塊木牌,奴才以前曾在宮里見過,聽說只要持了它便能讓飛鶴堂的人替自己做事?!毙仁汤蠈嵉?,他在跟著風思遠之前曾跟過好幾位后宮的主子。 “飛鶴堂是做什么的?”風思遠問。 “就是收錢替人辦事……”小內侍也有些不確定。 風思遠一蹙眉,命令車夫道:“跟上前面騎馬那人!” ☆、第381章 被捉,逼世子動手 柳無言一路出了城,直奔郊外那處隱秘的莊子。 路旁樹后站著一個黑衣人,柳無言知道他是太子身邊的影衛,他見柳無言下了馬。迎上前去,從腰間取出一塊上面刻著飛鶴圖案的木牌,將它交到柳無言手上。 柳無言信手接過,在手上掂量了兩下,把木牌揣入懷中。 “如今人貨兩清?!焙谝氯顺谅暤?。 “好說好說?!绷鵁o言拍了拍沉甸甸的錢袋,太子已然將他這次任務的酬金付清,“既然再無柳某的事,便告辭了?!?/br> 剛要上馬突然黑衣人一把拉出劍來,抵在他的頸間:“好你個柳無言,你竟然言而無信,將人引到這里來了!” 對方明晃晃的劍刃緊貼在他的皮膚上面,柳無言卻神色自若,伸手捏住劍刃緩緩推開,“柳某做買賣向來只認銀子不認人。但也知這信譽兩字如何寫?!?/br> “那后面的馬車是怎么回事?”那人抬下巴指了指遠處。 柳無言扭頭見遠處山路上有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往這邊來了。 “我怎么知道?”柳無言聳了聳肩。 “難道你會不知這一路有人跟蹤?”黑衣人怒道。 “只不過是輛普通的馬車而已?!绷鵁o言不屑道,“有無殺氣柳某還是分辨得出來的,況且從收了酬金之時起,我與你們便再無干系,若要我動手殺手可是要另付錢的……”說著柳無言伸出一只手來,手掌向上,動了動手指,做了個拿錢來的手勢。 黑衣人氣的白了臉,但又無可奈何,飛鶴堂的人向來只認錢,不認人。 他們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緩緩駛過來。 風思遠躲在車簾后面早就看到了路邊站著的兩個人。巨團吉扛。 雖然他不認識柳無言,可那個黑衣人他卻是在宮里見過的。他經常打扮做普通侍從跟在太子身后。 “主子……”小內侍嚇的直哆嗦,“怎……怎么辦……是太子殿下的人……” 馬車這時候已經走的很近了。 如果突然停下必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風思遠只好將牙一咬,“不能停。就這么走過去,也許他們會以為我們只是路過?!?/br> 馬車繼續前進。 黑衣人目光如鷹,死死盯著馬車,柳無言抱著雙肩,悠閑似的靠在樹干上,袖手旁觀狀。 馬車緩緩自他們身邊經過。 車廂里,風思遠跟小內侍閉住呼吸,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越過了路邊的兩人,繼續朝前駛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思遠才終于敢深深呼出一口氣。 “主子,他們沒發現咱們?!毙仁绦老驳?。 就在主仆二人剛剛松了口氣時。忽然一陣疾風刮過,車簾猛地卷起,露出黑衣人半張貼近過來的面孔。 兩人嚇的同時大叫一聲,向后跌去。 長劍出鞘之聲響過,車簾被削成兩半,黑衣人縱身躍上馬車,獰笑道:“康樂王世子,別來無恙。既然來了便別急著回了?!?/br> 風思遠與小內侍又驚又懼,全身僵硬,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月朗星稀,鎮國公府。 案上燭燈閃爍著柔光,淡淡的金色光華流淌在暖閣內。 桌案后,風暮寒一手撐著額角,正在埋頭處理軍務。 忽地,窗口吹進一道微風,燭火跳了幾跳,忽明忽暗的光華映在狹長的鳳眸中,顯出一絲鋒利的寒意。 “什么人!”院里響起侍衛的呼喝之聲,緊接著打斗聲頓起。 風暮寒鳳眸微合,身形一動不動,似根本沒聽到院里的異動,仍盯著手中的折子。 院里,在石燈籠的映照下,一名身著彩衣的陌生男子手持雙刀,與青衣斗在一處。 其他侍衛團團將他們圍在中央,但誰也插不上手。 彩衣男子笑道:“手下敗將還敢來戰?還不快些叫你們主子出來受死!” 青衣一聲不吭,手中劍招卻越發狠厲,他怎么可能忘記,前幾天他就是敗在這個男子的手下,眼看著世子妃被人劫走。 這時仇人見面更是分外眼紅,長劍自空中劃過,直取對方要害。 彩衣男子借勢向后躍開,青衣步步緊逼,眼看手中長劍就要刺中對方身體,眼前忽地白光一閃,對方竟然用雙刀刀身反射了石燈籠的光芒。 青衣動作一滯,彩衣男子的刀已然落了下來。 青衣將眼一閉,知道此招自己斷無躲開的可能,只得咬牙硬抗。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真氣自暖閣內涌出,如同無形的風暴,霎時間只吹得院里眾人站立不穩。 彩衣男子手中的刀偏了半分,從青衣的肩頭劃過,鮮血頓時迸出,染紅了青衣一側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