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白徵看著她淺淺一笑,道:“白某想起來當初去慶陽時,知道顧氏遭難便毫不猶豫的買了同安堂……想到如今,大約也是白某積攢的福德吧?!?/br> “彼此彼此?!鳖櫲綦x道:“也是我顧家積攢了福德,才能碰見先生,要不然同安堂我當初也不會那么順利的拿回來?!?/br> 白徵含笑喝了一口酒放了酒壇子飄然而去。 對面周錚一眾人笑鬧著,原本不熟的還顧忌顧若離的身份,可見她也是盤腿坐著和他們一樣喝酒吃rou便漸漸放開了,笑鬧著沒了拘束。 顧若離喝的有些暈,就抬頭看著瞭望臺,帶著歡顏和瑞珠上去,站在上面后能看到周錚他們,前面能看到黑壓壓不見頭的草原,心里莫名的踏實,她吹著風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心曠神怡。 不知什么時候,周錚他們散了,火還亮著但是人都不見了,她輕聲道:“歡顏,我們也回去吧?!?/br> 她一回頭,就被人抱了滿懷,滿身野風的味道,暖暖的堅實而厚重,機會一瞬間她就知道是誰,“七爺!”她一抬頭唇便被趙勛封住,舌尖猶如狂風般席卷著她口中的每一處。 顧若離抱著他惦著腳尖回應著,呢喃著道:“不是說你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接我嗎?!?/br> 他沒說話,摁著她的頭恨不能將她嵌入身體里,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探入她的衣襟里,搓揉著滿意道:“半年不見,見大了些?!?/br> 她輕笑,掐著他的手臂。 他托著她起來,讓她靠在露臺的凹處,手順著腰間便落在裹褲里,顧若離迷離的抬著眼,滿臉通紅的按著他的手,“這……這里好多人?!?/br> “誰敢看?!彼侵鳖i,抱著起來摟在懷里,她的裹褲便已落下來,他嫻熟找著地方…… 漫天星子,野風落面,顧若離趴在墻頭,原本就不清晰的草原,此時此刻越發的模糊不清,她扶著墻嚶嚀著,反手抓著他的手指,緊緊攥著淚流滿面…… “想我嗎?!彼侵暮蟊?,她點著頭道:“想?!?/br> 他抱著視線緊緊凝著她,不忍離開半分,他也想,每天每夜都在想,看見青草會想,看見雪山會想,看見落日會想,看見路過的鷹隼也會想…… 他在這里度過了整個年少時光,那時候只覺得充實而忙碌,可再回來卻覺得這里每一處都那么不順眼,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等看到她才知道,這里并沒有變,變了的是他的心。 ------題外話------ 出去玩了沒有啊…。 ☆、229 戍邊 “嬌嬌?!壁w勛停下來,從后面抱著她,手指著遠處的草原,“等抓住了額森,這些都是大周的,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十之一二,整個外圍的草原不知多大,到時候我大周的百姓就能出關狩獵放牧,我們的馬也不再需要去和外人購換,越過草原那邊還有別的國家,我們大周的版圖會越來越大?!?/br> 顧若離有些冷,依偎在他懷中,低聲道:“我一路過來,能看得出來,這里的土地非常的肥沃,難怪世人都說這里是塞外米糧川?!?/br> 先祖當年在這里設衛所時,便遷徙了一萬多戶過來,設了州府,她一路來看到的情景要比延州和慶陽那邊好過不少,可以想象幾年前這里還有戍邊時是怎樣的繁榮。 “塞外米糧川?”趙勛聽著一愣看著她道:“你從何處聽來的?” 顧若離也是一愣,才明白過來這名字大約是后人取的,現在這里還遠不止于成為米糧川吧,夜色里她臉有些發燙,低聲道:“我也不記得聽誰說的,大約是這個意思?!?/br> 趙勛楞住,回頭看看身后的連綿起伏的民居,又望著關外,好一會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抱著顧若離有些激動的道:“你說的沒有錯,這里地勢這么好,絕不會僅此而已……塞外米糧川,塞外米糧川……” 他喃喃重復著,很激動的抱著她原地轉了一圈,又捧著她的臉吻了許久,聲音暗啞的道:“有你這句話,這河套我趙遠山便是死也決不能松手?!?/br> 她抬頭看著他,光線并不明亮,可他整個人都發著光,她輕輕笑了起來,道:“好,我陪你守在這里,等它變成米糧川的那天?!?/br> “嬌嬌?!彼袆拥牡溃骸拔夷晟贂r就想過,若有一日我真娶了媳婦,便帶她來這里,讓她看看這里和我一起住在這里……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br> 京中的小姐們個個嬌弱,這世上大約只有顧若離一個人,什么都不會計較,愿意和他住在這里,吹著野風受著永無止境的寂寞。 其實,并不寂寞,這里這么美,是不曾來過的人難以體會的。 “我既嫁了你,當然是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鳖櫲綦x柔聲道:“更何況,這里不知比京城好多少倍?!?/br> 趙勛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只覺得怎么看怎么親都不夠,滿聲的驕傲,“我媳婦兒是這天下最好的?!?/br> 顧若離失笑,攏了攏衣服,“那能讓你媳婦把衣服穿了嗎,好冷?!?/br> 他悶悶的一笑,將她的衣服扯著胡亂一裹,手一提將她抱在懷里,道:“走,回家去?!?/br> 顧若離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懷里低聲道:“叫你屬下瞧見,明兒你就沒微信了?!?/br> “誰敢看,明天就讓他去放馬?!彼穆曇粑宋隧懼浅5暮榱?,很顯然不是說給顧若離聽的,所以話一落周圍立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砰砰的關門聲,眨眼功夫整個營地里唯一亮著燈的只有剛才他們烤羊的火堆。 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穿著皮靴,走路的聲音蹬蹬響著,一腳踹開院門,大步進去忽然又在臥室的門口頓住,低頭看著顧若離問道:“要不然,我們去城里找間客棧?” 房間太破舊了,他舍不得讓顧若離住在里面。 “我收拾過了?!彼p笑著道:“你只管進去,一會兒歡顏將熱水送來,你趕緊洗洗將身上的衣服換了?!?/br> 趙勛嗯了一聲推開門,就看到房間里一應的擺設,他不由想到之前的樣子,哈哈笑了一聲,道:“有媳婦是好?!?/br> 能將他原本亂糟糟的房間,一個下午換了個模樣,溫暖舒適。 “放我下來,讓我看看你?!鳖櫲綦x拱著下地,趙勛就站在她面前由著她打量,他也打量著她。 他穿著她壓著他穿的皮草,扣子掉了一顆,下身是夾棉的褲子,膝蓋上綁著護膝也是她讓雪盞縫的,一共縫了四套讓他輪番用著,這會兒護膝上的皮都磨損了,配著他破舊的皮靴,真的是…… 不能和在京城時的精致相比,可卻有另外一種氣度,她看著輕輕的摸了摸他被風吹的有些粗糙的臉,問道:“見到額森了嗎,動手了?有沒有受傷?” “見了一次,我沒事?!壁w勛說著,脫了自己臟臟的外衣,在椅子上坐下來,她給他倒茶,道:“草原是他的地界,他想逃想躲肯定比你要容易很多?!?/br> 他喝了一口也不避諱的點了頭,道:“確實如此,若不然早就抓住了。不過往后也無妨,這一年多大家在這一帶跑了百十趟,不比他生疏?!?/br> “他手里還有多少人?”顧若離說完,拿梳子給他梳頭,灰塵厚厚的實在是有些狼狽,他凝眉回道:“當下應該還有五六千人,年三十他攻了一個小部,收了一些糧草很兵馬?!?/br> “那若是遇見了,就是一場惡戰?!彼肓讼?,道:“想辦法將他引出來個了斷行不行,一直這樣你追我躲,什么時候是個頭?!?/br> 她來前讓韓mama去過宜春侯府,嚴夫人給顏顯也帶了衣服,因為走的太急準備的干糧和吃食就沒有拿。 算起來,顏顯來這里也有兩年了,滅了額森,他就能回家了。 “嗯?!彼种高抵烂?,道:“天氣漸暖糧草肥美,拖了他兩年,他今年再不休養生息,就是我們不追他的隨從也要叛變,這段時間他定然會主動出現?!?/br> 顧若離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外面歡顏敲門道:“將軍,縣主,熱水燒好了現在抬進來嗎?!?/br> “你先洗漱?!鳖櫲綦x放了梳子開門,道:“你瞧過沒有,哪里能沐???” 歡顏指著廚房隔壁,道:“那邊可以,我瞧著里面什么都沒有,應該是沐浴的地方?!彼捖渚吐牭节w勛嗯了一聲,道:“將水送去那邊即可?!?/br> 兩人去了那邊。 營地之外,白世英一個人慢慢走著,四處都很安靜卻也有著莫名的安全感,她停在城門口看著,門口有人守著她立了一會兒,便又往回走在一處石墩上坐下來,就聽到身后有人道:“石頭上涼,不能坐?!?/br> 她聞聲回頭蹙眉道:“你來做什么?!?/br> “喝的有些醉,出來醒酒?!彼f著指了指前面一間亮著燈的茶寮,“去那邊坐坐吧?!?/br> 白世英坐著沒動,垂著頭道:“你這樣,有什么意思?!?/br> 白徵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道:“你認為我是什么意思,便就是什么?!?/br> “我認為你隱藏恨意,就一定別有所圖?!卑资烙⒌溃骸斑@世上沒有一件事是無緣無故的,你可以不恨我娘,可你白素璋也不是做事隨心所欲的人,你這般我看不懂?!?/br> 白徵也在她對面坐下來,面上噙著笑容,揚眉道:“你認為我圖什么,圖你白家的秘藥,還是圖你白家的家業?!?/br> “不知道?!卑资烙⒄Z氣譏誚,“圖什么,你心里有數?!彼f著站起來,道:“你要做什么,想去哪里我攔不住,可我這里你不必再費心思,我不會有所動?!?/br> 話落便慢慢沿著原路回去,白徵靜靜坐著,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隨著她,“夜路黑,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白世英加快了步子,幾乎是小跑著回了自己的院子,進門才看到趙勛正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和顧若離在院子里,她一愣喊道:“趙將軍?!?/br> “白姑娘?!壁w勛微微頷首,視線落在隨在她身后的白徵身上,眉梢一挑,立刻就想到了法華寺竹林里那一閃而去的身影,這應該就是白素璋了。 白徵拱了拱手,道:“趙將軍?!?/br> “白先生?!壁w勛頷首,“未料到你會一起來,幸會!” 白徵含笑,回道:“白某無所事事,所以就跟著縣主一起來見識一番。趙將軍是關外回來的?可曾碰上額森,戰事如何?” “碰見過?!壁w勛答了,兩人聊了起來,白世英和顧若離招了招手,低聲笑道:“他才回來的?” 顧若離點頭,回道:“你離開后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不過你怎么沒和白先生都逛一會兒?!?/br> “我不想和他糾纏不清?!卑资烙⒒仡^看了一眼白徵,“我去歇著了,明天我就開始制藥?!?/br> 顧若離點了點頭,那邊白徵也和趙勛告辭而去,歡顏關了院門。 夫妻二人回了房里,顧若離給他擦著頭發,他問道:“白家的事都解決了?” “也沒有?!彼龑准业氖虑楹挖w勛說了一遍,“……所以算起來,白先生是白jiejie的繼兄,不過這其中彎彎繞繞有許多不能對外人道明的恩怨,才讓他們相處起來尷尬萬分,進一步不行,退一步舍不得?!?/br> “還有?!彼氲节w梁闕,“白氏的秘藥和毛氏的秘藥如今都在我這里,我覺得毛氏要是知道了,恐怕要有什么動作。前些日子在鳳翔的遇襲,八九不離十和這件事有關?!?/br> “這位白先生……”趙勛略思索了一下,道:“明天我讓人去查一查,他這兩年行蹤不定,有些可疑?!?/br> 她一愣想到白徵的樣子,點了點頭,道:“查一查也好,省的將來有什么事,白jiejie受傷?!?/br> 趙勛將她抱著放在腿上,低聲問道:“在鳳翔可嚇著了?” “還好,我有心里準備,所以沒事?!彼D了頓道:“不過幸虧胡立來的及時,要不然還真是兇多吉少?!彼D了頓又道:“我走前……”她說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愉悅的笑了起來,抱著她上炕,道:“做的不錯?!?/br> “誒!”她抵著他,他整個人已經壓下來了,挑眉道:“方才沒有盡興,現在再來?!?/br> 她根本抵抗不了,三兩下被他剝了精光,他細細看著目光微暗聲音沙啞,矮身親吻著道:“說好了生娃娃的,不要多努力努力嗎?!?/br> “可也不用一次的力氣都用完嘛?!鳖櫲綦x被動迎合著,漸漸的面頰潮紅,抱著他的脖頸,道:“再說,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去慶陽再生的嗎,我還要跟著你去見識戰場呢?!?/br> “太艱苦了?!彼従弰又?,低聲道:“你生你的孩子,我打我的戰,兩不相誤?!?/br> 她瞪眼,啊嗚一口咬著他的肩膀,道:“不行,我們說好的,你不許說話不算話?!?/br> “再用力點?!彼罅四笏男?,挑眉道:“咬人跟一只小貓一樣?!?/br> 她松口搖了搖頭,他就笑了起來,曖昧的道:“你不用力,那就我來用力?!?/br> 顧若離顛簸著,如浮萍一樣任由他折騰著,卡在喉嚨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他低聲道:“我現在知道,你有多想我了?!?/br> “怎……么知道的?!彼е?,隨著他起來,人依舊纏在他的腰上,他道:“從你的身體里知道的?!?/br> 真的是越發的沒正經了,她呸了一下,道:“少和我打馬虎眼,今夜必須將話說清楚,有人要講話不作數,那我現在就回慶陽去就好了?!?/br> “看來力道還不夠?!彼锰鹤痈糁鴮⑺衷趬ι?,“讓你還有力氣和我吵架?!?/br> 她是真的沒有力氣,若不是他托著,她這會兒就能摔在地上,“一碼……一碼歸一碼?!?/br> “嗯?!彼缴磉^來,擒了她的唇,用力的親吻著,等松開看到她唇瓣紅紅腫腫的,越發的心癢難耐,便又吻了上去,動作未停過他堅實的胸口滲出滴滴的汗珠掛落著。 “生三個吧?!彼吐暤溃骸皟鹤酉衲?,生三個兒子吧,我帶著他出關打戰,不能養在京城變成尸位素餐的廢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