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肖氏點點頭,手心冒出汗來,顧清??粗龁柕溃骸澳鷦e擔心不會有事的?!?/br> “我不擔心?!毙な蠑[了擺手,道,“一會兒我去給你兒媳號號脈去,到今天她肚子也有七個多月了,你要和你媳婦說,這是那孩子頭一胎,別虧著人家?!?/br> 顧清海應是,肖氏就笑了起來,拍了拍孫子的頭:“一轉眼你都快做祖父了,我可真是老了?!?/br> “您福澤深厚,五世同堂,滿大周也沒有幾個人有您這樣的福氣?!鳖櫱搴PΦ?。 肖氏笑笑,就覺得心口發沉,悶的她透不過氣來。 “你忙去吧,我再去躺會兒?!毙な戏鲋~頭,到羅漢床上歪了下來,可是就跟坐船似的,一浪一浪的襲來顛簸著,她滿頭冷汗。 顧若離那句,欺君之罪,不停的在她耳邊嗡嗡的回響。 ------題外話------ 有件事想和大家說:出版社來定這本書,說要出版,我想想問問,如果出版了你會買嗎。如果愿意的話就來書評區留言哈,到時候大家再加個群無需驗證,可以統一團購,書好了貨到付款,你們只管等書到手就可以。 另外,買的套數不同,也會有定制的許多禮物送。 ☆、122 開業 “縣主,您真的就同意了?”歡顏簡直不敢置信,“你不查一查嗎,那孩子和您一點都不像啊?!?/br> 她沒見過顧清源,但是那個寶兒和顧若離是一點都不像。 “他們說是就是吧?!鳖櫲綦x含笑道,“我年紀小,怎么會懂這些事,到時候便是錯了也不是我的責任,這些都是族里長輩的錯?!?/br> 歡顏愕然,覺得顧若離話里有話。 可是她一時間又想不出。 “愣著做什么,快去做事去?!毖┍K敲歡顏的頭,“一會兒藥送來了,你不是要學藥名嗎,正好,趁著機會熟悉一下?!?/br> 就將歡顏拉走了。 顧若離坐在后院喝茶,想到徐幽蘭的樣子。 “縣主?!标愴槻?,“這個徐姑娘,當年確實在府里出入過,而且,郡主和二爺和離,就是因為她引起的。不過這個孩子……老仆還真是不知道?!?/br> 他看著,和顧清源也有幾分像。 不過,他又覺得不可能,顧清源這個人很清高,怎么會去教司坊里頭找個舞樂師,還有了身孕。 太匪夷所思了。 “不著急?!鳖櫲綦x看著陳順昌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父親的,過幾天就知道了?!?/br> 陳順昌應了,覺得顧若離約莫心里是有成算的,要不然不會這么淡然。 這可是她同父異母的兄弟,還是來歷不明的,換做誰都不能夠這么淡然。 “這些日子宅子那邊您多費點心?!鳖櫲綦x和陳順昌道,“醫館這里我來守著,爭取這五六日內就開業?!?/br> 陳順昌應是。 肖氏將徐幽蘭和寶兒請來,她含笑看著寶兒,問道:“昨兒在醫館里,你jiejie都問了你什么?” “他問我娘養我是不是很辛苦。除了這個沒有說別的了?!睂殐河浀煤芮宄?,將自己怎么回答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肖氏,肖氏聽著頷首道,“你這樣說很對,沒有什么問題,去玩吧?!?/br> 寶兒垂著頭,拘謹的退了出去,也不說去玩,就蹲在撫廊下,看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發呆。 “老祖宗?!毙煊奶m一直沒敢出聲,肖氏微微點頭請她坐,沉聲道,“她遞折子上去,事情就成了一半,這些日子你出門謹慎點,不要胡亂的跑?!?/br> 徐幽蘭應是。 “念源呢,我會讓人帶他去同安堂走動,將來,那也是他的產業,熟悉熟悉總沒有錯?!毙な险f著一頓,又道,“怎么說怎么做,你多叮囑教教他,孩子小,保不齊就說錯了什么得罪了人?!?/br> “是?!毙煊奶m應著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那我告退了?!?/br> 肖氏擺了擺手。 徐幽蘭退了出去,正好在門口碰到了進門的顧清海,她低頭福了福,喊道:“二爺!” “嗯?!鳖櫱搴?戳怂谎?,兩人擦身而過,徐幽蘭帶著寶兒去了后院。 顧清海喊道:“祖母!”他說著在肖氏身邊坐下來,“您身體好些嗎?” “沒事,許是年紀大了,那天累著了?!毙な系f著,道,“同安堂開業了嗎?” 顧清海搖頭,回道:“說是明天開業,我剛才路過看到了,牌匾都送去了,簇新的鎏金牌匾,做的很精致?!?/br> “再精致有什么用?!毙な喜恍?,醫館不是講豪華的地方,而是拼醫術的,她手上沒有醫術,堅持不了多久,“既然我們現如今和好了,她開業我們就該去湊湊熱鬧,你準備點禮,明日我們一起過去?!?/br> 顧清海點頭應是,肖氏忽然又想起什么來,低聲和顧清海交代了幾句,顧清海聽著一愣不解道:“祖母,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我不放心那丫頭,找點事情給她做,免得她騰出手來出什么幺蛾子?!毙な险f著又道,“這也是考驗她醫術的時候,她要真有本事,這點問題還不是手到擒來?!?/br> 顧清海想想也對,笑著道:“對,她既是開醫館的,就是見各式各樣病例的,我們這也是幫她?!?/br> 肖氏笑了笑,大周女子從醫的鳳毛麟角,有名的恐怕除了她也沒有別人,可是,她當年也是刻苦了一番,師父說她天賦極高……若非不得已,她如今應該還在行醫。 這世上,可沒有那么多天賦極高的人。 尤其是大夫,不經過病例的累加,沒有歲月的沉淀,小小年紀就眼高于頂。 結果只會是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顧若離正在和顧掌柜請到的大夫聊天,是位外科大夫,名叫毛順義,他早前在同安堂坐堂過,待的時間不長,可也算是熟人。 “當年見到縣主時,似乎八九歲的年紀?!泵樍x五十幾歲,矮矮胖胖的,人看上去很和氣。 顧若離笑著應是,“我也記得毛前輩,那時候坐在左邊這張桌子?!泵樍x點頭,說她好記憶,顧若離又想到了岑琛,就問道:“岑大夫以前不曾聽說過,前輩可認識?!?/br> “縣主說的是岑萬峰吧?!泵樍x道,“他的外科頗有些手法。但整日里也不好好在醫館坐診,買了各式各樣的動物回來,把肚子割開,血淋淋的……聽說他夜里還偷偷去過義莊,給守義莊的韓老二幾個銅板,就弄一具沒名的尸體給他,開膛破肚連骨頭都能拆開!” 毛大夫覺得岑琛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大家都他是個瘋子,鉆研這些歪門邪道,還說什么這些手法早晚有一天會廣為流傳。就是因為此事,前段時間他還治死了人,差點進大牢了,如今為了賠錢,把醫館也懟出去了,人在家里,也不知道死活?!?/br> 顧若離也唏噓不已,想著,等哪一日請岑大夫去家里坐坐,很想和他聊一聊。 隔了兩日,七月二十八,顧若離將新做的顧氏同安堂的牌匾掛上去,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同安堂重新開業。 這里的鞭炮一響,幾乎是半城轟動。 京城和慶陽相隔千里,就算消息傳來,也多少有些變樣,眾人只知道顧家三小姐封了縣主,還追封了顧老爺子恩德侯,也知道這兩日在顧宅的廢墟里常有人進出,似乎打算重建的樣子。 可是到底不知道實情,如今顧氏同安堂鞭炮一響,大家才真的確定了,去京城的那位三小姐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準備修建祖宅,重開顧氏同安堂。 在過去的十幾年了,顧氏同安堂在慶陽一帶的影響沒有哪個醫館能及上半分,所以,這里一有動靜,便半城轟動起來。 都想看看,重開的顧氏同安堂,沒有顧老爺子的顧氏同安堂,是個什么樣子。 那位三小姐聽說是會醫術的,可到底醫術如何,大家也只是道聽途誰,卻沒有一個人見過。 顧若離帶著毛順義,顧掌柜和崔樹站在門口,她笑看著圍過來的百姓,朝大家行了禮,大聲道:“各位鄉親,在去年,顧氏遇了大難,我祖父,伯父,父親全部的家人,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當時之苦之痛無以言表,但大家對顧家的厚愛和維護,我看在眼中記在心頭?!?/br> “同安堂,是藥廬巷顧氏的產業,也是我祖父半生的心血,所以,我今次順利回來,決定替他老人家,守著這份產業維系這份心血,從今日開始,顧氏同安堂正式開門營業。和原來一樣,所有價格不變,每隔兩個月舉行一次義診,望大家依舊信任同安堂,信任顧氏傳人的醫術!” “三小姐?!庇邪傩諉柕?,“往后,就是您坐堂嗎?” 顧若離頷首,回道:“我會在慶陽待一年,這一年里我每日都在,大家若有事盡管來找我?!?/br>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可是到底不大相信,以前也沒有聽說三小姐會醫術,如今她突然坐堂,雖很愿意相信,可到底因為沒有親眼見過,心里沒有底。 “不管怎么樣?!庇腥撕暗?,“同安堂能重開,也是告慰顧老爺子在天之靈,三小姐既然敢重開,有信心坐堂問診,我們就應該相信她?!?/br> 眾人點頭應是。 “三小姐?!庇袀€婦人走了過來,“我正巧這兩日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勞煩您幫我看看?!?/br> 顧若離看著那位婦人就笑了起來,這所有的信任,都是給顧解慶的,因為他,他們才會硬著頭皮來問診…… 她很欣慰,過去扶著那位婦人,道:“您請里面坐?!?/br>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顧若離請她坐下,放了脈枕,那位婦人就回道,“昨晚夜里發高燒,渾身發抖,全身每一個地方都痛,又熱燙的厲害,這會兒走路都沒有力氣?!彼f著,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顧若離應了,扶了脈,又看了對方的舌苔,便道:“夫人是太陽病,脈浮緊有力,苔薄白。此病無論發熱與否,必會惡寒,體痛嘔逆?!?/br> 婦人聽的不是全懂,但大概的意思是明白的,她點著頭道:“確實惡寒?!?/br> “此病解表,用麻黃湯即可?!彼峁P在方子上寫到,“麻黃,桂枝,杏仁,炙甘草?!?/br> 婦人看著她,也在打量著,道:“要吃幾劑?”這大夫開藥,藥量多少,吃多少劑也能證明一個大夫的水平。 顧若離將方子交給鋪子里的伙計,笑著和她道:“您才發病,一劑就夠了。吃藥后略捂一捂,出一身汗就好了?!?/br> 這是普通的傷寒,倒不用費腦筋。 婦人拿著藥付了診金出門,外頭那些等著的百姓就圍著她問道:“怎么樣,三小姐的醫術可行?” “很穩重?!眿D人也不懂到底醫術有多好,“她只號脈看了舌苔,就辯證好了,開了一劑藥,說吃完出汗就沒事了?!?/br> 旁邊的人就紛紛點頭,多了一些信任,至少看這種小病,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種傷寒別的醫館也要兩劑,一劑褪表,一劑鞏固?!庇腥说吐暤?,“三小姐開了一劑,是有些不同?!?/br> 婦人搖頭,回道:“我記得前年我也是這樣,顧老爺子也是開了一劑,藥方似乎都是一樣的?!?/br> 眾人聽著一愣,都沒有再說話,朝醫館里頭看去。 “小病的話,能來這里就來這里?!眮斫計D人的男子道,“畢竟是同安堂,當年顧老爺子對我們可沒少照拂,現在我們能幫他一點,也算是還老爺子的情分?!?/br> 大家紛紛點頭。 “我去看看?!庇腥说?,“你們不信我信,三小姐在慶陽沒有名頭,可你們要是去延州就知道了,那邊誰不知道顧大夫,反倒我們自己人,還對她不相信,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慶陽人不識寶?!?/br> “真的嗎?!庇腥撕闷?,大家就湊在一起議論起來。 顧若離笑盈盈的坐在里面喝著茶,看著外面一道道打量著,卻并非惡意的目光……大家不信是常理,等時間久了,彼此接觸過了,也就知道了。 “奴婢去說說?”歡顏看著分外堵心,“他們怎么能不相信您呢?!?/br> 顧若離拉著她,笑道:“你急什么,你現在就是去說了,她們就信了?這不是修車修房子,是各自的身體,誰敢輕易給你試?!?/br> 歡顏撇撇嘴,有些不服氣。 正說著,有人匆匆跑過來,喘著氣道:“豬rou張的meimei發瘋了!” 眾人嘩然,有人問道:“怎么又發瘋了,我昨天還在他們家攤子上買的豬rou,看她還好好的,這個月是第五次了吧?!?/br> “每隔六天一次?!蹦侨酥钢舯诘牟耸袌?,“手里拿著刀發著瘋,豬rou張也不知道將人關起來?!?/br> 大家沒當回事,又各自聊著正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