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陸建軍笑著上前和中年男人握手,“老付同志,咱老哥兩可有段時間沒見了,誰讓你太忙啊,總不肯去寒舍喝上兩口?!?/br> 付同山笑道:“你當我不想去啊,這不是沒辦法嗎?!?/br> 陸建軍用眼角的余光掃了眼蹲在地上的閆寶書,隨后笑著和付同山說:“我今兒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是有事兒來求你了?!?/br> 付同山驚訝道:“咋了?啥事兒要求我???” 陸建軍依舊和付同山握手,轉過頭卻看著蹲在地上的閆寶書一眼之后就把老付往外拽,付同山稍有察覺,便跟著人出去了。 “寶書……”陸向北面色擔憂的沖了進來,“你沒事兒吧?” 閆寶書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啥大事兒,就是腿蹲麻了?!?/br> 陸向北面色焦急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陳宏兵的腿不會真是你打折的吧?我不信啊,打死我都不信是你干的?!?/br> 閆寶書說:“當然不是我干的,我雖然有那個心,也去找了陳宏兵,但真的不是我干的?!?/br> 陸向北猜測道:“不是你,也不是顧軍,那是誰呢?” “你過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br> 陸向北伸脖子過去,在閆寶書說出一個人名后,陸向北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第126章 如果不是閆寶書告訴了陸向北實情,他是怎么也不會相信這件事是完四寧那個歪嘴子干的。陸向北是震驚不假,可就眼前這個場合而言,他也不能太表現出什么。陸向北是在家里得知了閆寶書被人帶走的消息,情急之下他只能求助于自己的父親了。 陸建軍和付同山有些交情在,兩個人跟門外竊竊私語好半天總算回來了。而后的時間里一屋子的人都跟這兒陪著閆寶書,直到晌午頭子了,付同山那邊的人才回來,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付同山這才下令放了閆寶書。 陸建軍既然都出面了,付同山自然不會輕易讓他離開,于是老哥兩趕著忙的找地兒喝酒吃飯去了。陸向北則是陪著閆寶書出了付同山的辦公室,這才剛跨過門檻,兩個人就看到顧軍嬉皮笑臉的從隔壁的屋里出來,三個人撞了個正著,顧軍連忙擺了下手,跑過來小聲問道:“咋樣?沒事兒吧?” 閆寶書搖了搖頭,“沒事兒的?!?/br>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先離開再說吧?!标懴虮碧嶙h過后,三個人一同離開了公安部。大馬路上行人挺老多,三個人沒辦法并排走,顧軍倒是很識相的走在后面,嘴里振振有詞的說:“向北你來的正好,陳宏兵那小子被人把腿給干折了,你是不知道啊,我聽到這事兒之后有多解氣?!?/br> 陸向北笑道:“你還解氣???差點沒把自己賠進去?!闭f完,陸向北轉過頭看向閆寶書,“你咋都不跟我說這些事,兩天不見,好吃的沒給我買回來不說,竟然還闖出這么大的禍來,你可真是長能耐了?!?/br> 閆寶書縱然是被訓著,臉上卻笑意洋洋,“哎呀,你就別罵我了,我又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br> 陸向北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那個誰……出面,你和顧軍還不得動手?如果真是這樣,那今兒別說是我爸,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閆寶書當然明白陸建軍在這件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哦對了,你和陸伯伯是咋知道我和顧軍被逮進來了?” “你當咱這是北京上海???咱這兒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出點啥事兒沒多會就傳開了好嗎?!标懴虮闭Z氣中略有些埋怨。 “哎呀我說兄弟啊?!鳖欆姀纳蟻頂堊×岁懴虮钡募绨?,“寶書這不是也為了你嗎,換了別人你當他愿意干這種事兒?你也不看看他那副身板,別說一個陳宏兵,就是半個他都未必是對手?!?/br> 閆寶書噗嗤笑了,“顧軍,你這是罵我呢吧?!?/br> 顧軍笑嘻嘻的說:“我這是說事實呢,還有啊向北,寶書對你是真夠意思,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跟寶書眼里那就是個寶貝疙瘩?!?/br> 陸向北臉上一紅,眼中竟然多了幾分溫柔,但原則問題就是原則問題,他還是要批評閆寶書幾句,“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往后別總往這種事情里參合,還有,過兩天幫我找下那個誰,我想當面跟他說聲謝謝?!?/br> “看吧,哪有什么永遠的敵人啊,要我說完四寧這人不錯,往后就交了個這個兄弟吧?!?/br> 閆寶書真恨不得上去堵住顧軍這張嘴,怎么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在這種小事上犯糊涂呢。也正如閆寶書擔心的那樣,陸向北從顧軍的話中聽出了貓膩,疑惑的看著他問道:“顧軍,你咋突然幫完四寧說上好話了?” 顧軍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這不是通過這件事突然發現的嗎?!?/br> 陸向北抿了抿嘴,神情中依舊有些不相信,“嗯,我也沒說完四寧這人有多壞……行了,先不說他了,找個地方吃中飯吧,完了我得壓著寶書陪我去食雜站買東西吃,等他給我買啊,我得等的頭上長滿蜘蛛網?!?/br> 閆寶書忍俊不禁道:“是我虧待了你的嘴,吃完飯咱們就去?!?/br> 陳宏兵被打一事就這樣被掩蓋過去了,就算是有杜新國的指證也沒什么用了,畢竟閆寶書和顧軍在付同山那里的筆錄都是吻合的,他們沒有一絲的隱瞞與謊言,再加上有了陸建軍的出馬,付同山很快就把調查的方向更改了,至于什么時候才能抓到真正打傷陳宏兵的人,那還得看這作案的人有沒有什么馬腳留下。 閆寶書是在兩天后得知了有關陳宏兵的消息的,而傳遞消息的人也不是什么走街串巷的長舌婦,正是被陸向北邀請出來一起吃頓飯的歪嘴子完四寧。老毛子餐廳里,閆寶書和陸向北坐在一頭,顧軍則陪著完四寧坐另一頭。完四寧這個人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家伙,也很顯然無法適應這種場面,他不停的咕嘟著煙,直到飯菜上桌,他才開口說道:“這老毛子的東西有啥好吃的,可比不過咱的溜rou段煎帶魚啥的?!?/br> 陸向北哭笑不得,“完四寧,我請你吃飯,又不讓你花錢,你能不能只張嘴吃東西啊?!?/br> “cao,老子樂意說,咋地,不服你削我啊?!?/br> 陸向北一擺手,“得,咱兩跟一塊就得分出個勝負是吧,都多大人了,別那么幼稚?!?/br> “呸,老子幼稚?你敢說老子幼稚?走走走,去外面,我讓你知道誰幼稚?!蓖晁膶庍@頭擼袖子,那頭陸向北也被攛起了憤怒的小火苗,于是躍躍欲試的要和完四寧出去單練,結果兩個人這才剛站起身,餐桌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閆寶書用叉子猛敲了幾下盤子,“告訴你們,我哥還有兩天就要結婚了,老子正高興著呢,你們可別給我找不痛快?!?/br> 顧軍看閆寶書看的一愣一愣的,再看兩個已經站起身而又坐下來的人,顧軍忍不住放聲大笑,“哎吆我去,你們兩這是咋了?該不會是讓寶書給挾住了吧?” 完四寧撇了撇嘴,“我這是給寶書面子?!?/br> 陸向北也順利找到了自己的理由,“是我給寶書面子才對?!?/br> 閆寶書忍不住笑道:“你們兩個可真夠逗的,趕緊吃飯,好不容易聚在一塊,吵吵把火的干啥玩應,吃飯吃飯,我餓了?!?/br> 于是,四個人都拿起了刀叉,如同老朋友一樣聚在一起開始了這頓洋餐。這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閆寶書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說道:“后天我哥結婚,你們要是沒事兒的話,就都過來吧?” 陸向北和顧軍表示沒意見,倒是完四寧開玩笑說道:“我得隨多少錢???” 閆寶書忍俊不禁道:“你看著給唄?!?/br> “那就一毛吧?!?/br> 閆寶書笑道:“無所謂的,你就是空手而來我都歡迎?!?/br> “那行,后天咱們你家門口見啊?!闭f完,完四寧用桌上的餐布擦了手,“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今兒向北請我吃飯的目的我都知道了,咱哥幾個心照不宣了,不過……”完四寧雙手撐在桌上,靠近陸向北小聲說道:“不過你也別誤會,這事兒不是為了你,是我不想讓寶書鋌而走險罷了,我呢,還是那句老話,寶書跟著我,比跟著你強,至少咱能護著他?!?/br> 完四寧這番話表面上聽有點挑釁宣戰的意思,其實不然,陸向北也不像從前那般轉不過歪了,他仔細品味了完四寧的話,回應道:“這件事沒有先來后到,所以你還是死了心吧?!?/br> 完四寧聳了聳肩,笑道:“那咱們走著瞧唄?!?/br> “謝了啊?!辈还苷?,陸向北都得道一聲謝謝。 “不客氣?!蓖晁膶幰粩[手快步出了老毛子餐廳。 這頓飯吃的總歸還是圓滿的,顧軍因為有了石翠,所以也是吃飽了就溜了,陸向北則是陪著閆寶書往家走,“寶書,完四寧他……” 閆寶書轉過頭看著他,“完四寧咋了?” “沒……沒什么?!标懴虮备尚陕暫笳f道:“到你家了,趕緊進去吧,后天我過來找你?!?/br> 閆寶書笑容無比燦爛,“穿的精神的啊?!?/br> 陸向北點頭笑道:“嗯,一定不給你丟人?!?/br> 陸向北走后,閆寶書推開門進了院子,剛走到屋門口就聽到了不太清晰的爭吵聲,閆寶書連忙進了屋,看著屋里的幾個人說:“媽,這是咋了?” 金桂琴沒說話,反而是閆玉芬說道:“還不是你哥的婚事嗎,咱媽瞞著你哥給大哥發了電報,說如果大哥不回來,她自己就去農場找人去?!?/br> 閆寶福板著臉,“媽,不是我說你,我大哥連我爸死都沒回來,這么一個牲口你讓他回來干啥?” 金桂琴說道:“他一個當大哥不回來像什么話,再說了,你爸走的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br> 閆寶書聽明白了,金桂琴至今都對她這個大兒子抱有幻想呢。 “媽,你既然電報都發了,那我也沒話可說,至于他回不回來我壓根就不關心,倒是我三叔他們要不要叫來,這個您必須得聽我的?!遍Z寶福表示著自己的立場。 閆寶書猶豫片刻,“哥,你的意思是?” “當然不叫了,除了咱二叔一家,其余人都滾蛋,咱爸咋死的心里沒數啊?!?/br> 閆玉芬也是這么個意思,至于金桂琴嗎,她就有些猶豫了,吱吱嗚嗚的說:“這會不會讓街坊四鄰戳咱們的脊梁骨???” “我呸,誰愛戳戳去,就是不叫,都滾蛋?!?/br> 閆寶書嘆了口氣,這直性子的人都這樣,“哥,你先別急,我覺著吧這件事應該叫上他們?!?/br> 閆寶福大吃一驚,“寶書,你說啥?” 閆寶書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說道:“哥,咱爸怎么死的這街坊四鄰都知道,叫與不叫都無所謂,但問題是,我們不叫三叔四叔他們其實是讓他們得意了,你想啊,他們既省了隨禮錢,又省了要面對咱們一家的尷尬,豈不是一舉兩得!” 閆寶福尋思了好半天,終于回過味了,“那是叫上他們?” 閆寶書點頭笑道:“必須得叫啊,這隨禮的錢咱們得收,就是給上一毛錢咱也得走,當然了,這錢多少都無所謂,咱們要的是他們來了之后……”閆寶書詭笑的挑了挑眉。 閆寶?;腥淮笪?,“好,那哥都聽你的?!?/br> 第127章 閆寶福好事將近,老閆家都沉浸在難言的喜悅當中,在幾家好心的街坊的幫助下,喜宴之類的事宜也都漸漸得到了完善。然而也就是距離閆寶福還有一天就要迎來大喜之日的這天,閆寶山竟然真的從農場回來了。 閆寶山最少有兩年未踏足過老閆家的大門,如今回來是看哪都覺著不適應,這并非是他嫌棄這個家,而是太久沒回來了,心頭上涌現出一種陌生的距離感。閆寶山踏進家門的那一刻起,有人高興就會有人不高興,而閆寶山似乎也意想到了這一點,進門后直奔金桂琴而去,語調中毫無波瀾的喊了一聲“媽”。 金桂琴想念著大兒子太久太久了,甚至已經忘記了閆永貴去世他都沒有回來這一茬兒。金桂琴面帶喜悅之色,沖著閆寶山各種噓寒問暖,而閆寶福卻一臉的不樂意,狠狠地橫了閆寶山一眼之后就拽著閆寶書從屋里出來到了院子里,一根煙點上后便是抱怨不斷,“寶書,你說咱媽這是咋想的,老大……” 閆寶書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哥,這事兒咱們就別說了,咱媽咋想的是她自己的事情,要我說,你就高高興興的結你的婚,別讓不好的事情影響了心情?!?/br> 閆寶福嘆了口氣,“話是這么說不假,可我一看到老大那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我就來氣?!?/br> “哥,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別啥事兒都往心里去?!?/br> 閆寶福無奈道:“算了,哥聽你的,不過啊……”閆寶福調高了說話的音調,故意吼給在外屋地的閆寶山聽,“這人雖然是回來了,可咱家沒他住的地兒了?!?/br> 閆寶書憋著樂,低聲說道:“哥,就算你不說這句話,我想老大也不會跟家里頭住的?!?/br> 正如閆寶書說的那樣,這個家已經與閆寶山形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別說金桂琴如何表態,就是閆寶山自己都覺著自己跟這個家里頭待著會別扭至極,于是過了不到半個鐘頭,閆寶山就起身從外屋地走了出來,到了院子里來到閆寶福的跟前說道:“老二,我這趟回來也沒多少時間,首先哥還是要恭喜你找到了一個好姑娘,哥這個人也沒啥,就跟農場那邊東拼西湊的弄了點錢,錢不多,就算哥的一點心意了?!?/br> 閆寶福典型的心腸軟,縱然心里生閆寶山的悶氣,可在聽到這番話之后火氣也就消了一半,臉上也平添了些許的愧疚,是對剛才那番話的愧疚。閆寶福起身推卻道:“哥,這錢你拿著吧,一個人在外也不容易?!?/br> 閆寶山臉上有了微笑,“你還能叫我一聲哥,我就心滿意足了?!遍Z寶山把錢硬塞到了閆寶福手里,“往后好好過日子,我不在家里你要好好照顧咱媽,別讓她太過勞累?!?/br> 閆寶福笨嘴拙舌的,心里的想法一時間也沒辦法說清楚,待閆寶書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之后,閆寶書接過話茬說道:“要照顧你自己為啥不照顧?二哥照顧的那份兒是他自己應該做的,你要是擔心咱媽,往后多回來看看?!遍Z寶書也不怕做這個惡人,有啥說啥才是真漢子。 閆寶山面上一愣,不等說話閆寶福又開腔道:“就是,大哥,你畢竟是這個家里的長子,你得多回來看看,你知道我為啥生你氣不?還不是咱爸走了你都沒回來,你這心咋這么狠呢?!?/br> 每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閆寶山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在被兩個弟弟訓斥過后他終于有些忍不住了,語氣中竟然帶著哽咽的哭腔說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回來?咱爸咱媽生了我我應該孝順他們,但是你們可別忘了,就是因為咱爸的錯誤,咱們這個家經歷過什么,你們都忘記了?老二,你當初去土建隊接咱爸的班,如果不是因為有人幫忙,你能接的上?老三,你當初走哪都被罵作狗崽子,處處受人欺負,難道你們心里就沒有一絲絲的恨意?怎么,現在我心里有恨就不可以?難道我就不應該有恨?你們知道嗎,我為了在農場扎維腳跟,處處跟人賠笑臉當孫子,生怕被人刨根究底發現咱爸那檔子破事兒,哦……現在咱爸沒了,你們都好了,誰想過我?”閆寶山嘶吼著,坐在屋里的金桂琴和閆玉芬也都聽的一清二楚,金桂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頭也說不上是個什么滋味。 閆寶福氣的臉色漲紅,指著閆寶山說道:“那也是咱爸啊,不管他做錯了什么,這人死了你也個應該回來看看吧?” “死者為大嗎?”閆寶山冷笑道:“那要看死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閆寶書一旁聽的真切,他完全被閆寶山這番話給震驚到了,不過在這個年代,六親不認大義滅親的人還真不少,尤其是哪些帶著紅套袖走街串巷的,但凡家里有人犯了一丁點的錯誤,他們會立即抓出讓一眾人等進行游行,批倒、批臭。不過閆寶山和這些人還是有些不同的,他畢竟本意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是在歲月的長河中對閆永貴堆積了太多的恨意才導致了今天的心態嚴重發生改變,就這種情況而言,到底是情有可原呢,還是不可原諒呢?這是誰都沒辦法進行評判的,因為閆永貴已經死了,而閆寶山的真實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再有一點,閆寶山沒有因為閆永貴的錯誤而進入組織,反而成了下鄉知青,這也算是本質上的一種區別吧。 “寶山啊……”就在院子里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金桂琴在閆玉芬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她哭的狼狽,顫抖著手說:“寶山啊,你爸一直都覺著對不起你,所以在你當初想要下鄉的時候,你爸爸他可是托了不少人的關系才讓你走的,你爸他心里有你啊,他也覺著對不起你的……” “媽,你說什么?”閆寶福驚訝的看著金桂琴。 金桂琴目光閃爍,唯有用痛苦來掩飾這個問題。 閆寶福瞪大了眼睛,“媽,你說話啊,你當初和我爸不是說是我大哥自己被推薦的嗎,為啥這會兒你又說是俺爸托人……”閆寶福雖然苯,但只有給他時間,他總能想個明白,也就是說,他現在想明白了,于是閆寶福激動道:“我明白了,合著我想去下鄉就沒去成,我大哥想去你們覺著愧疚他,然而他就去了,你們為了他跑關系,結果他還反過來埋怨你們,那我呢?跟家里頭累死累活的,除了寶書還有誰他媽的想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