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閆寶書撓了撓頭,“還沒成熟,等成熟了就跟你說,如果遇上麻煩了,希望干爸能幫襯一把?!?/br> 李隊長故作嚴肅,“只要不是違法亂紀,通敵叛國的事情,干爸絕對幫你?!?/br> 閆寶書撓了撓頭,“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br> “嗨?!崩铌犻L大手拍著閆寶書肩膀上,“男子漢大丈夫行的端坐的正,就沖你剛才跟干爸說了你的真實想法,我哪里還會生氣,高興還來不及呢,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誠踏實,懂嗎?!?/br> 閆寶書深受教誨,“知道,我都記住了?!?/br> “行了,這往后沒事兒你們幾個多過來溜達溜達,我看我那婆娘也挺稀罕你們三個臭小子的?!?/br> 閆寶書仰起頭,笑容燦爛道:“嗯呢?!?/br> 之后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就是閆寶書和李隊長也跟火炕上睡了一大覺,迷迷糊糊之間,閆寶書總感覺有只手在自己的臉上不停的亂摸,甚至都要把手指塞進他的鼻孔里了,忍無可忍他才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竟然是陸向北睡毛了,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了閆寶書的身上,右手張開整個兒郎的捂在了閆寶書的臉上。 閆寶書頭疼的厲害,想必是酒喝太多了的緣故,就在他想要把陸向北推開時,這小子竟然得寸進尺的靠了過來,嘴唇就貼在閆寶書的臉上,像是夢到吃了什么好東西似的直吧唧嘴。閆寶書徹底精神了,由于陸向北的嘴貼在自己的臉上,這種微癢的感覺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棉褲里那根不聽話的東西抬了頭。 閆寶書都十六了,這過完年就是十七了,半大小伙子有點青春萌動太正常不過了,可眼下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非常的不合適,也幸虧他穿的棉褲厚實,看不到安營扎寨的效果,不然可就糗大了。 “陸向北……”閆寶書小聲叫著身旁熟睡的人,“陸向北你醒醒?!?/br> 陸向北皺眉動了一下身體,繼而又是吧唧了下嘴,與此同時手臂上十分用力,將閆寶書束縛了個徹底。 一張火炕上被四個人占滿,由于天色漸暗屋里沒有開燈,四處都透著淡淡的黑,突然,外屋地的燈亮了,李隊長的媳婦兒從門口探頭進來,小聲的說:“寶書醒了?”說完,她拉著燈繩讓屋里變的亮堂起來,隨后她提高嗓門,笑著說:“都醒醒嘿,該吃晚飯了?!?/br> 李隊長是最先坐起來的,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呵欠:“幾點了?!?/br> “七點多了,趕緊起來吃飯?!?/br> 李隊長扭頭看了眼身旁的三個孩子,笑道:“瞅瞅向北這孩子睡的,這是要把寶書給壓死啊?!闭f完,李隊長伸著大手照著陸向北的后背猛拍了一巴掌,“起來了臭小子,看你把寶書擠的?!?/br> 陸向北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閆寶書的側臉,在他坐起來時似乎還能感受到前一刻嘴唇停留在閆寶書臉上的那種微妙的感覺,“唉呀媽呀,我睡毛了,好像啃了寶書兩口?!?/br> 閆寶書眉頭緊皺,掐死陸向北的心都有了。 李隊長和剛坐起來的顧軍笑聲最大,顧軍起哄架秧子道:“干爹,向北又把寶書當成大姑娘了?!?/br> 童言無忌,李隊長和她媳婦兒沒往心里去,只當幾個孩子在鬧著玩,陸向北的坦誠不公讓閆寶書的心涼了半截,看來他想要培養陸向北認知這方面感情的路還尤為的漫長,閆寶書心中哀嘆,這往后可咋辦啊。 晚飯照舊是在李隊長家吃的,一鍋疙瘩湯被爺四個喝的一干二凈,終于酒足飯飽了,閆寶書他們才從李隊長家出來,離開時李隊長和她媳婦兒送出了門,離老遠了還吆喝道:“你們幾個臭小子沒事兒就過來轉轉?!?/br> “知道了?!?/br> 差不多是晚上八點,閆寶書被陸向北和顧軍送回了家,分別之后他才進門還不到十分鐘,就聽外屋地的金桂琴喊了一嗓子,“寶書啊,顧軍來找你了?!?/br> 閆寶書連忙趿拉著鞋跑了出去,棉襖都尚未裹嚴。大門口,閆寶書貓著腰說:“就知道你會耐不住性子來找我,沒被向北發現吧?” “沒有,這要是被他發現了,我少不了得挨頓罵,興許嚴重了他還得跟我斷交呢?!鳖欆姀亩道锾土藷?,“來一根不?解冷的?!?/br> 閆寶書笑著接了一根,兩個人就靠在大門口擋風的地方一邊抽煙一邊嘮嗑,“你今兒和李隊長說的話我都聽見了?!?/br> 閆寶書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夠賊的,偷聽啊?!?/br> “咱兩都是一路人,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得到?!?/br> 閆寶書心想,那可未必。 “你說,咱兩這事瞞著向北好嗎?” 閆寶書嘆了口氣,“向北這人實誠,沒辦法的,倒是這往后……”閆寶書無奈的嘆了口氣,“向北是一心想當兵,等到將來他復員轉業了,要是分到和咱們對立面的部門,你說那可咋辦?”閆寶書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他和顧軍要干的這個行當終歸不是長久的事兒,如果要一直做下去,早晚會和陸向北碰頭,到了那時候,陸向北是抓還是不抓呢? 顧軍笑了,“你想的太長遠了,咱們只顧著眼前,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br>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遍Z寶書笑了笑,隨即沉默了。 “哎?!鳖欆娪眉绨蚬傲碎Z寶書一下,“你對咱這事兒有想法沒?” 閆寶書輕聲道:“你手上有多少錢,有多少糧票?” “不多,也就二十來塊了,糧票也還有一些?!?/br> 閆寶書應聲道:“我們先試著少做,等來年開春我和你去鄉下收糧食,你那些兄弟都還可靠吧?” “他們啊,放心,敢泄露一個字看我不打折他們的腿的?!?/br> 閆寶書笑道:“瞅把你能耐的?!?/br> 顧軍嘖了一聲,“寶書,你說我身上這些錢夠嗎?” 閆寶書搖了搖頭,“夠不夠說不準,但我們得多準備資金,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的?!?/br> “你打算怎么辦?” 閆寶書歪著頭看他,“暫時保密,嘿嘿嘿?!?/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好像寫了比較現實了,其實我覺著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這個無可厚非,但如果要用這些心思去做壞事就不對了,比如我們朋友之間相處,感情好是真的,可朋友的定義是什么呢?不是吃喝玩樂在一起,而是有難之際來伸手,這才叫朋友嗎。當然,這種朋友真的比較難遇到。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一句話,“朋友不在多,一兩個交心的足矣?!?/br> 另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終歸逃不開那些規則的。 再舉個例子,比如大學畢業了,家里有關系的可以直接去單位工作,或者進入一個好的公司,沒有關系的就只能自己跑斷腿,對吧。 所以說,大學是半個社會,還在上學的看官們一定和諧維護好身邊的關系,會做人懂做人才可以讓自己往后的前途一帆風順,就算不是一帆風順,遇到困難了也不至于和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最后要說的就是,交心交心再交心,感情是相互的嗎,哈哈哈。 作者君變身話嘮,看官們輕拍,哈哈 第59章 閆寶書和顧軍的秘密會面是在陸向北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這種行為多少有點不夠兄弟情誼,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陸向北為人耿直,他一直就不贊同顧軍代替他哥重cao舊業,更何況他現在想要拉著閆寶書入伙,所以瞞著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閆寶書和顧軍在家門口聊到凍的發抖,扛不住的時候閆寶書想要顧軍進屋喝上一杯熱茶再回老陸家,可顧軍執意要回去,說是回去晚了怕陸向北起疑心,這才不得不抵著嚴寒騎車趕了回去。 閆寶書回到里屋直接上了火炕,把大棉被披在身上,身旁躺著的閆寶福正在看圖紙,那是土建隊工程的圖紙,這種紙很厚,翻一頁會有很大的響聲,閆寶書瞥了一眼上面的線路,想了想說:“哥,你不困嗎?” 閆寶福挪開眼前的圖紙,看著閆寶書說:“嗯,咋了?有事嗎?” 因為閆永貴去世,很多墨守成規的事情都得到了改變,金桂琴現在不睡大屋了,去了小屋和閆玉芬作伴,兩個小丫頭被挪到了大屋來,閆寶福睡在炕頭的位置上,閆寶書在旁,依次下來是閆寶龍和兩個小丫頭。三個小的現下都已經呼呼大睡,閆寶書這才敢和閆寶福說道:“哥,過完年開春,你能幫我個忙不?” 閆寶福見閆寶書如此嚴肅正式,連忙坐了起來,披著衣服靠著火炕說:“啥忙?咱親兄弟的你還跟我扯這個干嗎,有啥你就說啥?!?/br> 閆寶書再次看了眼身旁的幾個小的,收回目光后小聲的說:“來年開春,你和咱姐能幫我借點糧票和錢不?” 閆寶福大驚失色,一雙眼睛瞪的賊老大,“寶書,你跟哥說實話,你要錢和糧票干啥?”閆寶福一直都覺著閆寶書是個有主意且有分寸的孩子,太過分過格的事情他應該干不出來,也就是在這樣一種感官下,閆寶書竟然提出要借錢和糧票,這可讓閆寶福有點接受無能了,“到底要用來干啥,你跟哥說?!?/br> 閆寶福搖了搖頭,“哥,聽說過錢生錢嗎?” “錢生錢?”閆寶福也不是文盲,怎么可能不理解這話的含義,“你要錢生錢?啥路子?”閆寶福打心底里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難道說閆寶書學壞了? 閆寶書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哥,你應該相信我的?!?/br> “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心里沒底兒啊?!遍Z寶福緊張兮兮的要命,說話都有點口齒不伶俐了。 閆寶書忍不住想笑,這閆寶福也太老實了一點,這往后哪里能夠是個掙大錢的料子嗎。閆寶書眼下雖然是這么想的,可他知道,時間會改變人的一切,前途的好壞和現在老實憨厚沒有太大的關聯,只要閆寶福遇到一件“大事”,他的心自然而然會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營中來的。 閆寶書所說的“大事”就是閆寶福的婚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婚嫁問題也會隨之擴大,想要娶個媳婦兒要用多少東西閆寶書比閆寶福要清楚的多,而現在老閆家已經是千瘡百孔,為了安葬閆永貴和閆老爺子,家里的積蓄都用的差不多了,閆寶福要結下一門好的婚事,最起碼也要等上個一兩年,而這一兩年之內能否存到心怡的數目都還是個未知數呢,沒有錢就沒有媳婦兒,閆寶書一定會在那一個關鍵時刻引導閆寶福改變想法的。 “哥,你不用心里沒底兒,我只是提前跟你說一聲,到時候你私底下找咱姐說上一說,等來年開春我才用的到,我要用這些錢做點事情,當然了,不是什么違法亂紀的事,你們大可以放心?!北犙壅f瞎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臉不紅不白,閆寶書正是如此。 閆寶福大概也知道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了,只好苦笑道:“你是長大了,骨子里都是主意,既然你都開口了,哥也只能想辦法幫你一下,至于咱姐,到時候要是問起來了,還得你自己去解釋?!?/br> 閆寶福笑出一口白牙,“嗯,謝謝哥?!?/br> 兄弟兩聊了這么半天也都乏了,躺進被窩里關了燈后,閆寶福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即開口問道:“你這兩天不用去學校嗎?” 閆寶書怔了怔,連忙說道:“你不提這事兒我都忘了,我還有個唱歌節目呢?!?/br> 閆寶福笑道:“你這腦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啥,文藝匯演的時候我和咱姐也會去看,到時候你可別掉鏈子?!?/br> 閆寶書笑道:“個人節目不比團演,沒那么大的壓力,放心吧?!?/br> 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清早,閆寶書從干糧筐里撈了兩個窩窩頭直接奔出了家門,這幾天家里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估摸著鞏小海一定在學校方面沒少幫他說話,待他來到鞏小海家門口,還不等敲門,一個蓬頭垢面死埋汰的半大小子從里面竄了出來,他和閆寶書撞了個正著,隨即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你誰啊,嘎哈跟俺家門口啊?!?/br> 閆寶書低頭看著眼前的臟小子,“鞏小力,你說我是誰?” 鞏小力仔細打量著閆寶書,突然興奮了起來,“寶書哥,真的是你啊,你可有老長時間沒來俺家串門了?!?/br> 閆寶書在他腦袋上摸了一把,“都多大了,你還是這么沒禮貌,你哥咋教育你的?!?/br> 鞏小力不屑道:“他敢管俺,那是太皮癢了?!?/br> 得,又是一個耗子扛槍窩里橫的,同時也是在父母溺愛下長歪了的一顆樹苗。閆寶書實在無法理解類似于閆永貴金桂琴這樣父母的心理,明明家里窮的一貧如洗,卻偏偏在老兒子身上寵的無法無天,真真是讓人費解。 閆寶書懶得搭理鞏小力了,“你哥呢?” “屋呢?!闭f完,鞏小力一溜煙跑出去老遠。 閆寶書嘆了口氣,緊接著叩響了鞏小海家的大門,“鞏小海,我是寶書,你在家沒?!?/br> 話音落下,屋里的門開了,鞏小海嘴上叼著半個窩頭,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跑,嘴里嘟囔道:“你咋來了?”鞏小海把衣服穿好,抬手把窩頭從嘴上拿了出來,繼而補了一句,“你家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閆寶書點頭,“都完了?!?/br> 鞏小海嘆了口氣,“別難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br> “嗯,我都明白?!遍Z寶書和他并肩往房頭走,“這幾天學校那邊沒找我吧?” 鞏小海說:“找了,不過人家都知道你家里出事了,也就沒強行讓你過去,既然你現在家里都沒事了,趕緊過去接個頭吧,別到時候你的節目都沒辦法上了?!?/br> 閆寶書笑道:“不上更好,省著挨累了?!?/br> “別啊,我這好不容易幫你爭取到的機會,難道你想讓陳宏兵背后罵你啊?!膘栃『O其嚴肅的說:“為了防止你逃跑,我決定了,在你登臺表演的這段時間里,我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看著你,管著你?!?/br> 閆寶書噗嗤笑了,“你都趕上跟屁蟲了?!?/br> “我樂意?!膘栃『Pξ恼f:“走,咱兩去學校吧?!?/br> “嗯,我就是想讓你陪著我才來找你的?!遍Z寶書頓了頓,“話說我剛才在門口碰見鞏小力了,這小子和閆寶龍都一德行的,看著就氣不打一處來?!?/br> “別提他,他沒把我這個當哥的放在眼里,我又何必當他是我弟呢,就讓他這樣吧,早晚有一天他得求到我這個當哥的,到時候……哼哼?!?/br> 閆寶書和鞏小海的思想不同,但他也很贊同鞏小海這個想法,因為鞏小海不是他,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他沒有改造人的那種覺悟,可這種置之不理又何嘗不是一種辦法,一想到這兒,閆寶書不自覺的把閆寶龍和鞏小力放在一起做了個比較,由此可見,閆寶龍還不是壞的冒煙,絕大程度上還是可以改造的。 繁瑣的雜事閆寶書也沒時間多想,當他和鞏小海邊說邊聊地朝學校方向走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咆哮聲,兩個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一群小青年騎著自行車飛快的朝這邊而來,“閃開、閃開,看不見有車啊?!?/br> 鞏小海下意識的推著閆寶書往一旁躲,可真當這群小青年從面前經過時,一個笑起來帶著濃重痞氣的小年輕突然停了下來,趾高氣昂的打量著閆寶書和鞏小海。鞏小海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心想這群人該不會是要找他和閆寶書的麻煩吧? 閆寶書認出了眼前的人,厭惡的瞥了他一眼之后就拉著鞏小海繼續往前走。 “哎,那小子?!比绻@要放在以前,完四寧如此被無視他一定會很不高興,但他今兒心情好,聽說十三中排練節目呢,并且合唱團的領唱是個挺老漂亮的大姑娘,他想帶著一眾兄弟過去長長眼,順便抒發一下愛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