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我快走幾步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不在家,要去哪兒?” 韓野突然回身,我差點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他比我高很多,我抬起頭來看他,他掐了掐我的臉: “親愛的前女友,你這懷著身孕的,流這么多鼻血怕是不太好,快去止血吧?!?/br> 我伸手一摸,那張紙巾已經完全浸濕了。 下一秒,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房間一開門還把站在門口的張路給撞了,童辛哎呀大叫一聲: “黎黎,你這怎么還流鼻血了?韓野那個混蛋對你動手了?” 張路被門撞了,跌跌撞撞的朝我走來:“不會吧,韓野那個王八犢子還敢動手,看姑奶奶我不把他大卸八塊去?!?/br> 姚遠也從陽臺上回到臥室,急忙坐在我身邊,我是左鼻孔流血,他用中指勾住我的右手中指根并用力彎曲,十幾秒過后,鼻血止住了。 童辛從浴室里擰了塊毛巾出來幫我擦臉,張路氣急敗壞的問: “你快說,是不是韓野又喝多了酒對你動手了?” 我都沒臉說,只好哀怨的看著她。 “應該是入秋天氣干燥,沒大礙,不用急?!?/br> 姚遠幫我解了圍,但張路卻纏著我問個不休。 等姚遠再次回到陽臺上晾衣服,我才小聲的說:“別問了,丟不丟臉?!?/br> 童辛都已經懂了,張路卻還在碎碎叨叨的問:“到底怎么回事?韓野對你用強了?按理說他不會對你動手才對,到底怎么了,你快說?!?/br> 我能說我跟韓野在一起這么久,卻在懷著身孕的時候看見他然后花癡一般的流鼻血了嗎? 不,我堅決不會這么說的。 我只好撒謊:“沒什么,就是去看他的時候走太急自己撞門上了,路路,你沒事吧?” 張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嘀咕:“奇怪,我剛剛被你撞了那么重一下怎么沒流鼻血了?那你這鼻血流的,撞的很疼吧?你這臉上也沒哪兒不對勁啊?!?/br> 我熱出了一身汗,對張路說:“這都秋天了怎么還這么熱,路路,你去把門打開吧,南北通風估計家里的空氣要新鮮點,對身體好?!?/br> 這番鬼話張路竟然信了,可能是腦袋被門撞了的原因。 半個小時后,有關門的聲音。我還沒起身,張路就先躥到了門口,然后詫異的跟韓野打招呼: “鄰居,你這是要出遠門?” 韓野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傳來:“鄰居,你cao太多的心了,女人太cao心容易老,還是單純點好?!?/br> 然后電梯門關閉,張路切了一聲把門給關了。 “什么人吶,難道分手后就不能做朋友嗎?” 我和童辛異口同聲的回答:“不能?!?/br> 張路用鄙視的看著我們倆:“也就你們那么矯情,我談了那么多的男朋友,現在不都是我的好朋友嗎?” 童辛毫不猶豫的指出:“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愛過他們,你和喻超凡能做朋友?分手后你連見他的面都沒勇氣,你現在和傅少川能做朋友嗎?連正常的交流都不能吧,所以真愛過的男女是不能再做朋友的,就算是違心的說彼此還是朋友,也不過是一個不拉黑卻也不聯系的,靜靜的躺在你的通訊錄里變成一坨死尸的陌生人罷了?!?/br> 我拍手鼓掌:“說的好,十分準確?!?/br> 張路陷入了沉思。我想她是能明白這個道理的。 我卻一直在糾結韓野到底要去哪兒,直到秦笙和小措回來,她才幫我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小野哥哥都會健身之后洗個澡,然后帶著帳篷去露營,估計要兩三天才能回來,小措jiejie,你還記得小野哥哥露營最久的一次是多長時間嗎?” 小措一臉沉重的坐在沙發里:“十八天半,還是大哥和三哥去山上把他拖回來的,不然早就被野獸給吃了?!?/br> 秦笙驚恐的看著我們: “天啦,小野哥哥這一次不會也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吧,我都差點忘了,遇到這么悲痛的事情,兩三天是解決不了問題的?!?/br> 我都跟著她緊張了起來,小措帶著哭腔說: “那一次是佳然去世,那時候小榕因為早產還呆在保溫箱里,二哥上山露營十八天,最后還是大哥花了大價錢請人開著直升機去搜山才把二哥找回來,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特別的憔悴,回來后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好幾天,想想那時候的二哥,真的很可怕?!?/br> 聽著確實很可怕。 張路的表情很不自然,只好轉移話題: “你們今天去見余妃,怎么樣?好姐妹相聚,是不是感動的痛哭流涕?” 小措還在擔心韓野,拿著電話回了房,估計是一遍一遍的撥打韓野的號碼去了。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我已經用張路的手機給韓野打了很多個電話,一直顯示在關機中,所以我們根本就聯系不上韓野。 秦笙神秘兮兮的把我們叫到臥室里,小聲說:“今天我和小措去看余妃,她們兩個人吵起來了,不過小措是沒有當著我的面跟余妃吵,我出去了,她們好像是在爭論什么,反正小措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還有一件事情,我偷聽到的,路姐,你可要挺住?!?/br> 矛頭突然轉到了張路身上,她奇怪的看了看我們,又指著自己說: “我是女漢子的身心,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不就是那點破事嗎?” 我知道張路說的是關于傅少川和陳曉毓之間的事情,但秦笙卻有些猶豫了: “要不我還是閉嘴吧,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那就作罷,誰都別再提?!?/br> 張路的好奇心都被她弄起來了,哪容她話說一半:“快說,有什么不能當著大家說的,沒事,沒關系,你只管說便是?!?/br> 秦笙猶猶豫豫的問:“路姐,那我真說了???” 張路拍了她的肩膀一掌:“快說吧,別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我最受不了這一套?!?/br> 這一掌像是給了秦笙無比的力量,她脫口而出: “關于湘澤的海外市場轉讓給余氏集團的這件事情,其實是因為你,路姐,小野哥哥是為了你才甘愿讓了一大步,直接導致了湘澤實業的破產?!?/br> 我們都震驚了,張路突然就沉默了,童辛追問道:“這是怎么回事?秦笙,你的話能不能別只說一半,全都說完啊?!?/br> 秦笙咬了咬下嘴唇:“是小野哥哥為了保住路姐的清譽和名聲,和余妃做了筆交易,用海外市場和公司僅剩的那一大比周轉資金,高價從余妃的手里買下了那一晚的不雅視頻?!?/br> 那一晚? 我轉頭看著張路:“路路,那一晚,是不是你失蹤的那一晚,你說你和老同學喝醉酒的那一晚?” 張路嬉笑道:“你們說什么呀,秦笙。我說讓你回家說個玩笑,不帶你這么玩的,沒什么,黎黎,你別著急上火?!?/br> 那一晚我的心都是揪著的,但后來看見張路嘻嘻哈哈的樣子,我以為沒什么事。 但這一刻,我卻察覺出了張路一直都在隱瞞我。 “是不是余妃和陳曉毓對你做了什么?是喻超凡在你酒里下藥的那一晚?” 面對我的質疑和追問,張路還是不肯開口,秦笙拉著她的手勸道:“路姐,事到如今就別再瞞著嫂子了,其實你早就知道真相了,這就是你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陳曉毓的原因,你并非容不下她做大哥的meimei,你只是不能容忍她曾經傷害過那么多的人,尤其是那一晚,如果出事的人不是你,陳曉毓下一個目標就是嫂子。這才是你無法大度容納她的原因?!?/br> 我和童辛都是一頭霧水。 秦笙哽咽著說:“嫂子,其實那一晚,喻超凡在路姐的酒里下了藥,她確實是被人擄走了,而且她當時懷的那個孩子,不是大哥的?!?/br> 所以那一天夜里,她確實是遭受到了我無法想象的事情。 張路眼眶都紅了,笑著安慰我:“其實也沒什么,那天晚上跟我發生關系的人本來就是喻超凡,就當是姐提前把他給睡了唄?!?/br> 所以... “你當時懷的孩子是喻超凡的?” 當時傅少川表現的那么積極,我還以為孩子是他的。 所以一直以來只有我相信那一晚是有人跟我玩了一個捉迷藏的游戲,是我太天真,還是張路太能忍。 “喻超凡這個挨千刀的,他要是還活著,老娘我第一個不放過他,混蛋?!?/br> 童辛緊握拳頭,氣憤到了極點。 我踉蹌兩步,幾乎不敢相信。 “路路,你是在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后來,喻超凡還成功的追到了張路,是愛情,還是贖罪?或者只是在演戲。 張路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還是秦笙解釋道:“魏警官在喻超凡的房間里找到了王思喻的舊書包和文具盒,同時,也在搜查喻超凡的房間時發現了一本他寫的懺悔錄,上面詳細的記載著他做過的所有錯事,唯一遺憾的是,他在懺悔錄里卻絲毫沒有提到余妃這兩個字?!?/br> 因為他沒有指控是余妃指使他接近的張路,所以余妃的所有罪行都被完美的覆蓋住了。 “王燕給你喝下了一大杯蘆薈汁讓你流產,是因為你懷的是喻超凡的孩子?” 童辛這一問,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解釋清楚了。 過去一年多的時間里,不知不覺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可怕的事情,當時歷經不自知其中的兇險,如今回想起來不由得打了兩個冷顫。 “太可怕了,人心太可怕了,女人心尤其可怕。都說人賤自有天收,這一次余妃若是不死,等她出來老娘也饒不了她?!?/br> 童辛說的咬牙切齒,張路還笑著安慰她:“這一次余妃必死無疑?!?/br> 我們都沉默了很久之后,張路才仰天感慨了一句: “只是對不起韓野,那些視頻發出來就發出來唄,有什么了不起,誰沒跟男人睡過覺,誰沒睡過女人,那些為肌rou運動貢獻出那么多完美影碟的人不照樣健健康康的活著,花那么大的代價就為了銷毀了一個視頻,真的不值得?!?/br> 我記得余妃被抓的那天晚上,傅少川跟我說了湘澤實業破產之后,我和韓野曾有過一段談話。 他問我,黎寶,這個世上除了爸媽,孩子,和你的愛人之外,你最在乎的人是誰? 我當時回答的是張路。 我說我如果只有一雙水晶鞋,那也是為路路準備的。 我從沒懷疑過韓野為什么要這么問我,現在我終于明白,不是他對余妃手下留情,而是他不得不用盡一切為我換來一只水晶鞋。 而我的水晶鞋,是拿來給張路的。 那么傅少川,也應該是知道了韓野所做的一切,才會東奔西跑的在想辦法拯救湘澤。 這個午后,太陽早早的躲進了云層里。 微風一吹,身心俱寒。 “是不是男人做事,永遠都是行動多于語言?嫂子,我突然間好難受,我好心疼小野哥哥?!?/br> 秦笙說完竟然哭出了聲來。 我心疼的是所有人,為什么我們平靜的生活里會多了這么多的磨難和坎坷,對于余妃的恨,我想我們都已經深入骨髓。 那天夜里,我們所有人都在尋找著韓野的行蹤,但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以為他會從我的生命里消失很久,但我沒想到黑色星期天過后,他竟然在周一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大家面前,并且召開了戶外品牌新品發布會,還邀請了我們出席。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畢竟我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挺著大肚子出席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