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韓野心里也明白了幾分,收拾起門口的衣服,拎著袋子跟著保安一起進了電梯,我大喊:“喂,你上哪兒去?” 韓野邪魅一笑:“我怕你舍不得把衣服扔掉,又把它們收進了衣柜里,所以我幫把衣服放樓下的回收站?!?/br> 保安伸手:“我幫你帶下去吧,舉手之勞而已?!?/br> 韓野笑著婉拒了。 張路還在房間里忿忿不平,我拉著她出門:“人是鐵飯是鋼,少校還在餐廳等著,我們快去吃飯,吃飽了你收留我幾天?!?/br> 張路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干嘛?又要監視我?” 我想起剛結婚的時候,因為我懷孕了,張路每天都在我面前喊單身太苦,要盡快把自己嫁出去,張爸怕她亂來,就讓我時不時的去盯梢,結果那段時間她硬是陪著我這個孕婦過了兩個月規規矩矩的生活,沈洋把我接回家的那天晚上,張路去酒吧狂歡,差點被色狼侵犯了,不過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家里這么亂,我干脆請朋友幫忙重新規劃一下,搗騰搗騰看能不能轉轉運?!?/br> 張路笑著說:“不如我幫你請個風水師回家測測風水?” 我拿她打趣:“就是你的前前前前不知道前多少任的那個風水師?說話陰陽怪氣,留一頭長發,整天拿把濟公扇搖啊搖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接地氣?!?/br> 張路臉一紅:“討厭,你竟然笑話我當初的眼光?!?/br> 聽到張路嬌滴滴的話,我渾身汗毛直豎。 要說起她的情史,還真是能從岳麓山頂排下來鋪滿整個大學城,上至四十歲不知多少婚的風流大叔,下至十七歲嫩的發脆的無知少年,沒有她追不到手的,最離譜的就是她曾經竟然和一個雙性戀者談了三個月,以至于她現在都有對男生的親密接觸恐懼癥。 想想她一路走來的感情史,再看看眼前眉目清秀的少校,我越看越覺得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一個動如脫兔桀驁不馴,一個穩如喬木莊嚴肅靜,再加上廖凱少??磸埪返难凵?,堪比軍人眼中的榮譽勛章。 這頓飯雖然吃的一波三折,好在最后氣氛還算融洽。 我們在江邊散了散步,廖凱本想送張路回去的,張路挽著我的胳膊說:“不用了,我有鮮花要護送,你們兩個大男人小心點,這個社會女漢子很多,小心被劫色哦?!?/br> 廖凱倒是紳士的點點頭:“那你們早點回去休息,改天我會登門拜訪張爸?!?/br> 張路悄悄撇嘴:“好古板,受不了,都什么年代了還說什么登門拜訪,聽著像民國時期大少爺說的話?!?/br> 倒是韓野比較難對付,站到我左邊來也挽著我的胳膊:“黎寶你去哪兒,我跟你走?!?/br> 我和張路面面相覷,不可思議的問:“你確定你是男兒身,你該不會是投錯胎了吧,怎么像個娘們一樣?” 韓野對張路說的話一點都不在意:“下輩子我爭取投胎做女人,和你們做姐們?!?/br> 張路甩頭:“切,不稀罕?!?/br> 我們在路邊攔了的士,廖凱先走。 韓野家暫時不能住人,據張路的調查,韓野在長沙不止一套房,根本不用擔心住宿的問題。 等下一輛的士來了,我們齊齊問:“韓先生,你走不走?” 本來我們和韓野陷入僵局的,三十好幾的男人竟然耍無賴,我和張路都一副受夠了的表情,正好在湘江中路遇到沈冰開著白色高爾夫汽車停在我們跟前。 “韓總,您去哪兒?我送您吧?!?/br> 沈冰的車我坐過一次,車里噴著el5號香水,后座后面擺著一堆五顏六色的娃娃,前面掛著一個出入平安的中國結,還掛著好幾張她的藝術照,最近新增了一張磨皮美白的自拍照,嘟嘟嘴賣萌的樣子,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喜歡放國外的音樂,大部分我都聽不懂,各種類型的都有。 我也是聽張路說起,才知道韓野有兩個秘書,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沈冰,負責湖南地區的短途出差。 韓野內心是抗拒的,奈何張路力氣大,開了車門后將韓野直接塞了進去,一關車門揮揮手:“沈冰,麻煩你把你老板安全送回家?!?/br> 沈冰皮膚白,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點點頭后開著車揚長而去。 終于將這個大麻煩解決完后,張路拍拍手:“寶貝兒,走吧,該我們開工了?!?/br> 我詫異的問:“你要去干嘛?不會又是泡吧加夜不歸宿?” 張路摁了我的腦門:“我在你心里就這么貪玩嗎?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誰翻了你的家?” 都說姐妹同心,我跟張路還真有點奇怪的心靈感應,我生妹兒那晚,沈洋在我邊上睡的呼呼響,那鼾聲震耳欲聾,我開始陣痛的時候就推沈洋,沈洋翻個身說很正常,羊水沒破就沒大問題。 我當時心里很難受,也知道那幾日沈洋工作比較忙,下了班又要跟朋友去打球,回家基本倒頭就睡。 就在我默默地抹眼淚的時候,張路來了,說是本來在泡吧吧,突然耳鳴了一樣,聽到一個小女孩在喊她干媽。 于是她丟下一大幫朋友跑來我家,聽我說開始陣痛了,張路直接一杯冷水倒下去,沈洋瞬間清醒。 然后三個人開始收拾東西去醫院,在待產室呆了不到十分鐘,羊水就破了。 生孩子時,沈洋和劉嵐在產房外面祈禱,一定要生男孩。 張路當時就預言說一定是個閨女。 孩子出生,果真是閨女,劉嵐當時就喊困的不行,老胳膊老腿的不受用,然后回家去了。 我推出產房后,沈洋在病床前直打瞌睡,被沈中一拐杖打在后背,我出醫院后還幫他揉了好幾個晚上。 看著張路一臉了然的樣子,我點點頭:“應該是沈洋和余妃在我家翻存折,你還記得公公病危那天嗎?公公對我說他在妹兒的書包里放了一張存折,應該就是沈洋他們要找的那張?!?/br> 張路附耳過來:“那你知道那張存折里有多少錢嗎?” 我一拍腦門:“糟糕,我忘了問了,每次妹兒回去我媽都會給妹兒洗書包的,該不會...” 張路催促我:“那你趕緊打電話問問?!?/br> 我手忙腳亂的拿出電話來,正巧我媽給我打來電話:“黎黎,家里突然來了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041.羞辱門事件 我坐著張路新買的座駕連夜趕回鄉下,一路上張路還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寶貝兒,你有沒有覺得我開車的時候特別帥?” 張路的座駕是全款買的,全部弄好花了二十萬,對于酷愛jeep的張路來說,這輛車簡直就是她的命。 其中有五萬是她前幾年踏實工作的存款,其余的都是干媽出的,張爸是極力反對張路買車的,但干媽這些年做生意存了不少積蓄,他們家又只有張路一個寶貝女兒,干媽自然是把張路捧在手心里的。 換了以往我肯定會花癡一般的滿足她的嘴癮,但此刻我心里想的全是家人的安危。 我家在鄉下,鄉親們都睡的很晚,如果mama報警的話,怕那些人會動手。 幸好走高速回家只要兩個小時,在高速上接到mama的電話,說那群男人把家里都翻了一通,也不知在找什么。 我心里斷定就是那張存折惹的禍,沈中留給我存折的時候應該是秘密進行的,不知為何就走漏了風聲。 我想的是那張存折里最多就是沈中的退休金,應該不多,也算是沈中的一點心意。 沒想到這件事會越鬧越大,還危及到了我的家人。 張路知道我心里擔憂,試探性的問:“你要不要給沈洋打個電話?” 我轉頭過去看她:“你懷疑是沈洋找人做的?” 張路保持沉默,我雖然知道沈洋不是什么好人,但還是公正的為他辯解了兩句:“不會是沈洋做的,他受過高等教育,更何況我和他就算離婚了,我爸媽以前把他當親兒子對待,他是個有孝心的男人,做不出這么齷齪的事情來?!?/br> 張路篤定的說:“那肯定是余妃找人做的,這個女人看著年紀不大,心腸比誰都歹毒?!?/br> 我心里默默認同張路的話,只是我不明白,余妃作為一名富家女,跟我搶一個平淡無奇的老公,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現在又要為了存折上的一丁點退休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到家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我一進屋,看見四個大男人坐在我家的沙發上,家里被翻的一團糟,桌子上擺著煮好的一盤雞蛋,那都是我媽養的老母雞下的蛋,爸媽不舍得吃,都是留給妹兒的。 mama帶著妹兒回房睡了,爸爸抽著旱煙坐在門口。 見我回來,爸爸立即起身:“黎黎,我聽說他們在找一張存折,你和沈洋離婚,是不是要人家的東西了?” 辦理離婚手續那天,爸爸背著mama對我打了個電話說,孩啊,咱們雖然是農村人,但人窮志不窮,婚姻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整那些所謂的離婚家產,干干凈凈把婚離了就好,別人的東西,咱們別要,你需要錢的話,爸爸這兒有。 老兩口省吃儉用,就是為了給我留點錢。 我沒有立即回答爸爸的話,走進屋去,我驚呆了,那坐在凳子上的人我認識,那天晚上陳曉毓讓他扒我褲子,他膽小沒敢下手。 而躺在沙發上的那兩個男人,正是那晚扒掉我衣服把我扔在馬路中央的人。 那畏畏縮縮的男人見了我,推了推在沙發上睡大覺的兩人。 其中一人臉上有疤痕,睡眼朦朧的看著我:“哦,回來了,說說吧,你把存折放哪兒去了?” 等他擦了擦眼睛再一看,立即跳了起來:“臥槽,冤家路窄啊,你不就是那天晚上被我們扒光了衣服丟在大馬路上的女人嗎?真倒霉,竟然在這兒碰到你?!?/br> 我看著爸爸和張路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急忙轉移話題:“你怎么會在我家?誰雇的你們?” 另外一男人靠在房門口,此刻也醒了。 他們四人竟然全是那天晚上陳曉毓帶來的人,見我出現,靠在門口的那人還賊眉鼠眼的盯著我說:“喲,今天這身裝扮不錯,符合我的口味?!?/br> 他說完還朝我動手動腳,被張路一招擒拿手扣?。骸澳阕詈美蠈嶞c,不然老娘掰斷你的手?!?/br> 男人吃疼,喊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疤痕男:“志哥?!?/br> 疤痕男叼了根煙:“喂,姐們,那天我們在包廂里打了一架,你雖然是跆拳道黑帶,可不是我們哥幾個的對手,奉勸你一句,先吃蘿卜淡cao心,少tm多管閑事?!?/br> 張路一腳將手中的男人踹倒在地,穿著小白鞋的腳踩在男人的背上:“敢來我姐們家鬧事,有本事咱們出去單挑,老娘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饒,老娘就不姓張?!?/br> 疤痕男笑嘻嘻的看著沙發上的另一個男人:“張剛,這辣妞還是你家門?!?/br> 張剛站起身,手搭在疤痕男的肩膀上:“陳志,既然她是我家門,你們可不許欺負她,沒事,妞兒,你別怕,哥罩著你?!?/br> 張路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著張剛頭上砸去,張剛來不及躲閃,額頭砸破了流著血,眼看著他們幾人就圍了過來,我爸連忙上前來阻止: “你們不是來找丟失的存折嗎?既然我女兒回來了,你們就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我家黎黎從來不會要別人的東西?!?/br> 陳志掐滅了煙蒂,摁在煙灰缸里:“現在我不想說存折的事情了,我想給你們看樣東西?!?/br> 那個膽小男阻止道:“志哥,人家父母都在,別這樣?!?/br> 陳志推開他:“羅青你個軟骨頭,上次讓你上了她你不敢,早知道你這么膽小怕事,我才不答應毓姐帶你出來?!?/br> 我心里明白了幾分,那天躺在地上,我隱約看著有人喊被張路踩在腳下的男人,好像是叫王峰,他正在錄像。 “夠了,你們不是想要存折嗎?我給你們便是?!?/br> 我本想轉移陳志的注意力,陳志卻賊笑著將手機遞給張路:“辣妞,給你看一段精彩的視頻,這可是名噪一時的羞辱門事件,雖然只在網上流傳了兩個小時,但是點擊率可是上千萬,就是可惜了,有人出高價在一個時辰內將所有網站關于羞辱門事件的視頻全都刪除了,不過你現在看到的,可是原汁原味的?!?/br> 我憤怒的去奪,張路已經看到張剛那只手撕破了我的衣服。 于是張路的暴脾氣再次爆發了,揮手一拳丟在張剛的右臉上。 手機掉落在地上,手機里全是他們的yin笑。 王峰和陳志二人也出手了,張路以一敵三,眼瞧著落了下風,我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著張剛的頭上狠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