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一抬頭,男人帶著笑臉站在座位旁。 “已婚婦女,謝絕勾搭,帥哥還是另行搭訕去吧?!蔽业沽艘槐?,一口飲盡。 想要再倒第二杯時,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大病未愈,酒濃傷身,還是喝白開水更滋潤養人?!?/br> 說罷,一杯白開水就擺在了我眼前。 我用力掙扎了一下,男人將我放開,看了看我身旁的座位:“你不打算請我坐一坐嗎?下一個節目是唱歌,聽完我就走?!?/br> 我將目光投向舞臺:“你隨意吧?!?/br> 他也不在乎我的冷淡,在我身旁坐下,舞臺上的燈光交錯輝映,看到我眼花繚亂,結婚五年半,我再沒進過酒吧,就連唱k這樣的事情都是在張路的強拉硬拽下才去過兩次,這個花花世界似乎與我劃開了分水嶺,而我已經步入了一個柴米油鹽難以逃脫的魔咒之地。 但最終換來的結果,慘烈不可收場。 我曾踏入圍城,勤儉節約相夫教子,本應安穩度日,恬淡怡然,如今支離破碎勞燕分飛,想想就心酸。 我的手下意識的去摸酒杯,男人將那杯白開水推到我手邊,我端起,喝了一口后回頭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大病未愈?” 男人笑笑不語,舞臺上熟悉的旋律一響起,他開了口:“要不要去唱一首,告別過去,迎接新的人生?!?/br> 我呸了他一口:“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解我?我告訴你,老娘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同情?!?/br> 男人伸出手來拉我:“如果你沒喝醉的話,站上舞臺看一看狂歡的人群,發泄一下?!?/br> 主持人在臺上開始邀請女性上臺大膽表演才藝,有服務員見他在拉我,也走了過來邀請我上去,我內心無比抗拒,我就是那種上不了臺面的人,但是服務員的力氣很大,推拉了兩下后,我搖搖晃晃的被服務員拉了上去,給了我一張1號的號碼牌。 站在眾人矚目的舞臺上,燈光晃得我眼都睜不開,我尷尬的站在舞臺一角,看著人群里的笑臉,仿佛人人都在嘲笑我是個婚姻的失敗者。 舞臺的右側坐著那個男人,他端著酒杯朝我晃了晃,滿臉笑容,宛若春風。 很快就有好幾個女孩上了舞臺,看著都很年輕,青春活力,朝氣蓬勃。 主持人在喊:“有請我們的1號美女走到前面來?!?/br> 我木訥的站在那兒,身旁站著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她看了看我的號碼牌后輕聲說:“jiejie,你是1號?!?/br> 我低頭一看,手中拿著的號碼牌果真是1號。 臺下立刻安靜了,我走上前去,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站在我身邊,女主持人長的很像李湘,男主持人笑著問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來自哪里?” 我有些頭昏,脫口而出:“我來自家里?!?/br> 臺下哄堂大笑,主持人輕松化解尷尬:“美女還挺幽默,請問美女,你是單身嗎?你的親友團在哪里?”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右側的男人,低頭說:“我離異,幾天前,前夫和小三結婚了?!?/br> 背景音樂里突然響起了梁靜茹的分手快樂,臺下又是一陣狂笑,女主持人撫著我的后背:“沒關系,如今這個社會,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請問臺下的這位男士跟你是什么關系?” 我看著那男人,如實說:“陌生人?!?/br> 主持人立即說道:“看來美女的魅力還真不小,長這么漂亮不愁沒有賊膽包天的男人來搭訕,那美女今天要展示什么才藝?” 我很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舞臺,慌亂的想要走下去:“對不起,我喝多了走錯地兒?!?/br> 女主持人攔住我:“不如唱一首歌吧,你剛來的時候坐在那兒,我聽你在哼一首歌,是什么歌呢?” 我閉眼回想了三秒,脫口而出:“牧羊曲?!?/br> 女主持人有些尷尬,男主持人立即說:“那就給大家來一曲牧羊曲?!?/br> 我茫然的握著話筒,等熟悉的旋律一起,我很自然的唱出了第一句,驚艷全場。 這首《牧羊曲》是妹兒最喜歡聽的,妹兒三歲前的催眠曲都是聽我唱這首歌,后來妹兒大了,張路喊我去唱歌,我站在ktv里,只會點這一首歌。 “野果香,山花俏,狗兒跳,羊兒跑?!?/br> 唱完這一句,我突然淚不可遏,蹲在舞臺上痛苦不已。 “抱歉,我帶她走,你們繼續?!?/br> 也不知何時,那男人上了舞臺,突然將我打橫抱起,邁開大步走出了演藝酒吧。 ☆、030.你好,我叫姚遠 從酒吧一條街出來,直奔湘江,我在臨水江邊嚎啕大哭。 這是我遭遇婚變后第一次痛哭,想到從此以后妹兒就沒有了爸爸,我心里的悲痛奔涌而來。 男人一直在我旁邊坐著,默默的遞著紙巾。 我哭完了才抬頭看他:“你還不走?笑話還沒看夠?” 他微笑著伸出手來:“曾黎,你好,我叫姚遠?!?/br> 我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來了,然后淚水侵襲著我的臉,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抹著:“你竟然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你,姚遠,你該不會是想泡我吧?我可不是十幾歲純情的小姑娘?!?/br> 姚遠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曾黎,二十七歲,離異,女兒五歲,前不久剛小產?!?/br> 我冷笑一聲:“那又怎樣?你想和我約,炮啊?!?/br> 姚遠的五官極其清秀,看著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我將他打量了一番,他無可奈何的解釋:“曾黎,你果真不認識我了,我叫姚遠?!?/br>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哦,你叫姚遠?!?/br> 姚遠兩眼放光,點點頭:“對對對,我叫姚遠?!?/br> 我一揮手:“哦,姚遠,不認識?!?/br> 姚遠起身扶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br> 我踉踉蹌蹌的起了身:“你該不會連我家住哪兒都知道吧?” 姚遠搖搖頭:“曾黎,五年前你難產,我是婦產科的醫生,我勸你剖腹產,你說對孩子不好,你想再使使勁,我永遠記得你當時看我的眼神,五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過,后來你們母子平安,你還留了我的電話,說是要請我吃飯的?!?/br> “所以你是來追討這頓飯的?” 我腦袋巨疼,對這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姚遠嘆口氣:“算了,那就讓我們重新認識吧,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你現在身子尚未痊愈,不能喝酒放縱?!?/br> 我一把甩開他:“滾,你是誰啊你?!?/br> 姚遠固執的上前來抓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br> 我使勁的掙脫,但他力氣很大,我嘔吐完后揮手:“我能自己回家,這點酒喝不醉我,你滾,滾啊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br> 但我最終還是讓姚遠送我回的家,我躺在沙發上,姚遠幫我收拾亂糟糟的屋子,我一瞥眼,差點以為沈洋回來了。 我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穿了一件跟沈洋一樣的衣服,我踉蹌的走過去,他出手扶我。 “你一個業務經理應該很能喝酒,就這么點啤酒就醉成這樣,太不會心疼自己了?!?/br> 他念叨的話聽著很諷刺,曾經我是這個家里的老媽子,這句話我經常用在喝的爛醉的沈洋身上。 我向他勾勾手指,他認真的看著我:“你想喝水嗎?” 我退后兩步,指著他:“把衣服脫了?!?/br> 他防備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我,撓撓頭:“那個,你喝多了,我去給你倒杯水?!?/br> 我擋住他的去路:“我讓你把衣服脫了?!?/br> 姚遠有些慌亂:“曾黎,我跟你打招呼是因為我有朋友看見你進了酒吧,我怕你出事所以才去的,你別這樣,離婚是好事,起碼你不用把一生都浪費在渣男身上,你要是清醒點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br> 我推了他一下:“你怕我呀,我讓你脫你就脫,少廢話?!?/br> 姚遠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t恤,皮膚白皙,應該是常年都在室內工作的原因。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我走上前去扒他的衣服,他雙手緊緊握住我揪住他衣服的手:“曾黎,你別鬧了,你放手,別這樣?!?/br> 我們推搡了很久,直到我趔趄兩步倒在沙發上,他那笨重的身子壓了下來,我胃里翻滾著想吐,他伸手去拿垃圾桶,我趁機將他的衣服脫掉了一半。 “混蛋?!?/br> “嘭?!?/br> 巨大的響聲傳來,姚遠的衣服被我扒下來了,姚遠從我身上被人拎起,重重一拳打倒在地。 我坐起身來看著眼前之景,頓時驚呆。 ☆、031.你想訛我? “姚遠,你沒鎖門?”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姚遠肯定忘了鎖門。 被打的鼻血長流的姚遠從地上爬起來,擦擦流到嘴角的血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怕對你的名聲不好,想著送你進來就走,所以沒關門?!?/br> 我頓時清醒了一大半,看著眼前摩拳霍霍的韓野問:“你這人怎么那么沒禮貌,我準你進屋了嗎?你這叫強闖民宅?!?/br> 韓野走到我身邊,拉著我問:“這人誰呀,乍一看還以為是沈洋那個混蛋回來欺負你了?!?/br> 我咬牙:“他敢?!?/br> 韓野指著他問:“這哥們是誰?黎寶,我就開了一下午會議,應酬了半個飯局回來,你就開始給我頭上種草原了?” 我突然爆笑:“誰讓你不喜歡瞎貓硬要追一匹野馬呢?” 姚遠皺著眉頭問:“你們認識?” 韓野撿起地上的t恤丟給姚遠:“哥們,你這光著膀子在別人家里,太不禮貌了?!?/br> 我本以為姚遠是個小白臉,沒想到他白歸白,八塊腹肌十分明顯,身材一級棒,韓野強行擋住我的視線:“非禮勿視?!?/br> 姚遠將t恤穿好:“既然你已經清醒了,我就先走了?!?/br> 等姚遠走到門口,我才追了出去,對正好要進電梯的姚遠說了一聲:“喂,你不是說我欠你一頓飯嗎?” 姚遠摁住電梯按鈕,回頭沖我一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br> 我伸手向他:“你手機呢?” 他茫然不解的看著我:“你要我手機做什么?” 我再次伸手:“拿來呀?!?/br> 姚遠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我,我撥通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韓野大呼小叫的出來:“黎寶,你的電話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