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正文: 只用了一日做準備,東西全都準備好后,一行人就要繼續出發了。 秦陽的動作快,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把貨準備了個夠,臨行的那一天,秦赟特意派了一個護衛相伴,這讓周曉晨放心了許多,施茂的事是她的一個心結,秦陽與施茂有諸多相似,有時候,她也會擔心害怕,秦陽成為施茂,而jiejie則成另一個紀氏。 秦陽往回走,其實人則繼續向前進發,張義謀的小廝清風已經不在,據他說鬧事的時候,他覺察不對勁,就喊他回去報信,想著萬一有事還能有人過來救自己,不想,這人一去到現在也沒蹤影,也不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這次秦陽回去,張義謀也拜托他給家里帶信,這么著,之后的路,他就要和秦赟一路了。 好在秦赟也不是什么計較的人,畢竟大家共同經歷了這么一場,總有些互相扶持的心,便帶著他一起上路了。 這一路四人在一起,偶爾路上也會遇上一些同方向的學子,或是打個招呼各行各的,或是搭個伴組個車隊,反正能從這一場舞弊案里成功進級有學子,都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就這么走了好幾天,總算到了京城,入城門時所有的車子都需得檢查,入城等待的隊伍排得老長,周曉晨覺得氣郁,便和許行一塊下車,站在車邊上她抬頭看著那高大威嚴的城墻,還有那城墻上頭隱隱可見的士兵,這種氣場與她前世去過的各種影視基地都不同,那是一種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帶著壓迫氣息的存在。 站在他的身邊,許行也一樣看著城墻,他的目光卻與桂月清的有些不同。 排隊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們士兵搜了車又搜了車,聽說是從池州過來的趕考學子,還特意多看了幾眼兒。 這么著光是進城就花了好一番功夫。到了城里,秦赟叫車夫帶著他們去了秦家在皇城的一處宅子。 這宅子位處于皇城的東邊,大概是天子腳下房價貴的關系,相較于秦家之前的宅子要小了很多。 “這是我們家的宅子,你們就先住這兒吧,家里丫頭婆子都有,你們呀只管安心住,好好備考就是了?!鼻刳S把人安排好了就要出去:“我還要先去拜訪一下我家的親戚,今兒就不陪你們了,我都吩咐過了,你們晚飯就自己用吧?!?/br> 另三人能夠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找到一處如此安靜的所在,哪還會有不滿意的:“你快去忙吧,我們這兒不用你多cao心,已經很好啦?!敝軙猿啃?。 “行,那我走了,”秦赟說完就走了出去。 留下的三人各自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小跨院兒,院子里并排有好幾間房,看樣子像是招待客人的地方,環境不錯。那屋子雖說小了些,但里面的東西也都齊全,這院子里正好四間,那秦赟也沒去主院,他說住這里要說話也方便。 周曉晨的那間處在左邊,把東西整理完以后人躺在了床上,這連日的奔波著實讓人覺得辛苦,也虧得有秦赟相助。如今想來,若是讓他自己想法子來這里考試,怕是連準時到達都難,也難怪如今開放科舉,那寒門學子也難更進一步。葉誠之和秦赟當真是自己的貴人。 翻了個身,周曉晨想著要不要給家里去一封平安信,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這個時代通信太過于艱難,他也不想再去麻煩秦赟,倒不如等科考后,若能再上一層把喜訊一塊往家里報。想著想著他眼皮子打架有些犯困,反正離考試還有幾日看書也不急在一時,索性閉了眼打算小睡一會兒。 不想這一想是睡到了天黑才醒,要不是許行過來叫吃飯,怕是要睡到晚上。起來后,院子里不知何時讓人擺了一張桌,桌上酒菜都準備妥當。 張義謀見他出來笑道:“看樣子你是累得夠嗆了,竟然睡了這么久,下午我們原是想找你一塊到外頭去看看的,見你睡下了就沒叫你,沒想到你竟然睡到這會兒?!?/br> 周曉晨也有點意外,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得那樣的沉,笑著走到桌邊坐下,“人覺得有些累,你們下午出去了?有沒有什么新鮮事,說來聽聽?!?/br> 張義謀聽他問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咱們哪,先去了考場那邊走了一回,那地方比咱鄉試的縣衙要氣派多了,里頭不曉得啥樣,不過外頭已經有人把守著了,這皇城里倒是熱鬧,哎,比我去過的地方都熱鬧,不過,到處都是巡街的差役,看著叫人覺得挺有的害怕的?!?/br> 周曉晨又問了句:“你們沒上酒樓茶棚,打聽打聽各路的消息?” “哪會沒有?!睆埩x謀搶著說道:“我原本還以為,大家都會聊池州的舞弊案呢,結果,沒想到啥都沒聽到,倒好像那事呀根本沒發生過一樣,倒是另一件事大家說得興起呢?!敝v到這里就停,那等著你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什么事?”周曉晨知道他的意思,很是給面子地催問了一聲:“你快給我講講?!?/br> “說是有一位叫葉誠之的,給今上提了一個叫活字印刷的法兒,那法兒能讓印書的成本降低很多,往后興許書的價錢就能降下來,這樣就能夠普遍的興學,今上聽了很高興,封了他一個大官,后來,這位又自請去了南邊,聽說,與那里的大將配合,都快把南邊給收回來了?!睆埩x謀說得口沫橫飛:“都說那位葉大人是個神人,南邊那么多年都沒能夠收回來,他過去竟能這么快的把那邊的亂事平定,哦,我忘記和你說了,聽說那位葉誠之是出自世家的,他們家里原本就出大官,后來,因為南邊亂了受了牽連被皇帝賴了好幾官,說他們家要復起,這回就看那個葉大人了?!?/br> 周曉里聽了心里一驚,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葉誠之竟然是這樣的身份背景,他竟然把活字印刷這樣事用在這個上頭。想著便不自覺看了眼坐在邊上不動聲色的許行。 那許行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看了一眼平靜地問道:“桂月清,你可還記得,多年前我們書院的那位葉夫子?也叫葉誠之吧?!?/br> 周曉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葉誠之曾與他說過,兩人之間的關系可說也不可說,說與不說在于他自己的選擇,對此周曉晨一直是選擇沉默,除了秦赟知道這一層關系外,對別人都不曾提及,這會兒被問到,也就打了個哈哈:“記得,如果他們說的那位葉大人真的是葉夫子的話,那咱們豈不是都有幸當過他的學生?!?/br> 張義謀聽他們這樣說,忙插嘴道:“哎,你們原來見過那位葉大人呀,”說到這里轉過頭:“許行,你可和地道,先前也不和我說?!?/br> 許行平靜道:“也沒什么好說的,沒正經教過我們,那會兒來時只待了一陣子,后來呀,我和桂月清都退了學,就再沒見過呢。你不信問問桂月清,是不是這樣?!?/br> 張義謀忙又看到桂月清:“真是這樣?” 周曉晨含糊地點了下頭。 那張義謀說了一聲可惜,又似突然想了什么:“唉,你們說,你們都退了學,這又是個什么說法兒?” 說到這個,那兩人倒是口徑一樣:“寒門學子不易,家里若出些什么事兒,哪還有閑錢交束侑。自是要退了學的?!?/br> 那張義謀瞪大了眼,看著許行:“你倆都退了學,竟還能考成這樣,你還能成解元,那可真是了不行?!?/br> 許行輕搖了搖頭說道:“我那會兒退學不久就重又回去讀書了,倒是桂月清?!彼砸煌nD后隨即說道:“他可是退了多年,開考前才回的學院呢?!?/br> 桂月清的成績雖沒有許行那樣的好,可是,每回考試的名次都不算靠后,基本在前十前五之例,這對于張義謀這種老是在底線徘徊,勉強擠進的人來說也屬厲害,特別在聽到桂月清竟退學那般久之后:“乖乖,桂月清原來你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來來來,”他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把另兩個杯子也倒滿了:“我敬你們一杯,能結識你們兩也是我的福份了?!?/br> “你這又是說的什么話?!敝軙猿可焓帜闷鹆四潜婆c他輕碰了一下:“這一路能遇上,總是緣分,又哪來的福份之說?!敝v到這里瞄了一眼許行,今兒他說的話看著沒什么,但哪一句不是意有所指。原以為先前相處彼此之間關系已是緩和,倒不曾想這人會兒又來了事兒。 許行也拿起了酒杯,與二人輕輕一碰:“是呀,能遇上總是緣分?!闭f完便再沒提那葉誠之的事,吃飯喝酒言談間又似啥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周曉晨吃不準許行的路數,隱隱覺得他能夠和自己一樣從一名平凡的寒門子弟走到如今,應和自己一樣,有過一場不太平凡的經歷,只是,在她看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而未來如何還不可知,走好自己的路才是真,至于其他人沒有太大沖突前也不必太過在意。 就這么一餐飯吃完,秦赟自打出門后,只叫人帶了話說留在親戚家暫停,讓他們在宅子里不須拘謹,有什么需要盡管與管家說。 周曉晨知道秦家與葉家之間的關系,猜想不是家族有事,便是要將他留下加緊最后幾天備考。時間緊迫,她沒有再去多管其他人的事,開始最后的沖刺。 第92章 直到會試的前一天,秦赟才從外頭回來,只和幾人匆匆打了一聲招呼就跑去睡覺了。 周曉晨見他比去時明顯瘦了不少,雖然后回來時衣冠整齊,但還是能從眼下的青黑看出他的疲憊,不過,除去這些那一雙眼倒是格外的黑亮,想來這幾日是被抓著惡補了一翻,必定是天天懸梁刺股一般的狠狠沖刺了一把。 第二日,四個人一塊去了考場,那赴考的過程與之前也沒什么兩樣,只是更嚴格了一些,不過,這一回也讓周曉晨再次開了一回眼界,那一樣樣被搜出的作弊道具,有雕在指頭大石粒上的典籍,有內藏機關的天臺和筆,還有夾在頭經里頭的小紙片,也不曉得這些在當時來說已算是很高科雕的東西怎么來的,她一邊感慨著有了池州這樣的大案之后,竟然還有大膽的學子想著作弊,一邊又覺得那些搜身的士卒也太過厲害,這些東西都能被發現。 想來是每到科考之年必有大量學子這般,那皇城是大地方見的風浪太多,大伙也沒怎么圍觀,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兒。 進了考場照舊是要熬上三天,脫掉一層皮,出來后一個個都是腳步虛浮。 放榜前那一個一個都是極為緊張的,進士身份可不同于舉人,進士就代表著他們真正的踏入了仕途,有了出仕的機會,雖說真正要想為官,還要通過吏部的釋褐試才能夠授官,但這一步的門檻何其的重要。 這一回連周曉晨也不能讓自己放松下來,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倒是想睡來著就是腦子出奇的清醒,半點睡不著,索性起來推開了窗,外頭的風吹進來帶著一絲清明,恰在此時邊上也傳來了木窗推動的聲音,她一怔便伸出頭去看。 恰巧那邊的人也是聽到外頭動靜才開的窗,也正伸著脖子往這里看。 兩人目光便這么著對上了,噗,秦赟先笑出了聲,而周曉晨被他這一笑也鬧得緊繃的神經為之一松,那邊的人伸了手指了指院子做了個手勢,她點點頭重又回到了房里,隨手拿了一件外袍披上,就推門而出。 這會兒已經過了三更天,外頭除了懸掛著的燈籠因為燭火尚未燒完而明明暗暗,便只有月光灑地。 兩人來到了院中,湊到了一處亮些地方,“你睡不著?”秦赟壓著聲音詢問。 周曉晨老實地點了點頭,“你也是?”她反問。 “咱們這話問得多余,”秦赟拉了一下披著的衣服,語氣帶著些許調侃:“若睡著了,又怎會在這里?!?/br> 周曉晨看了他一眼,彼此都明白是為什么睡不著,這會兒誰也不敢先提,她抬頭看了看天,那星星倒是明亮,“明兒會是個好天氣呢?!?/br> 秦赟不想她一下子把話題扯到了天氣上,也跟著抬起頭看了一會他卻說道:“我倒希望明天是一個雨天才好?!?/br> 周曉晨被他說得一怔,想了想后無奈道:“今兒你是怎么了,盡說那傻話兒,明日就算下雨,那榜也不會因此不放,再說了,就算不放總也有要放的一天不是?!?/br> 這會兒秦赟反倒一怔,他轉過頭:“我只是想天若下了雨,那看榜的人會少些,咱們用不著那樣的擠?!?/br> 周曉晨這才曉得是會錯意了,反倒覺得自己這是太緊張了,她輕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我有些緊張?!敝钡竭@會兒才坦誠自己的心事。 秦赟一笑四下看了看,做賊一般躡手躡腳靠過去了些,壓低了聲:“我也是?!彼f完反倒更有了幾分笑意,轉頭手指了指另一間房:“咱們四個呀,怕是只的那張義謀能安然入睡,許行一準和我們樣?!蹦菑埩x謀一考完,就說自己準保是要落榜了,不過,他也不算太難受,畢竟原本能到此處參加會試已是出乎意料的事,再加上機緣之下能認識這幾個,已是大賺這會兒自然是睡得踏實。 周曉晨不知道怎么忽地起了玩興,也跟著指了指許行的那間房:“咱們不如去瞧瞧?” 秦赟也來了興致,輕點了點頭,兩人就往那邊去,誰知才要接近,窗門就叫人從里面推了開來,那里頭的人顯是沒想到外面還有人,怔愣了那么一下,而外頭的也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也是一愣,就這么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見外面人招示手意,許行會意也不拖延,直接走到了外頭,到兩人身邊站定后才問道:“你們也是睡不著?”不成想那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后,秦赟說道:“若睡得著,哪還會在這里?!痹S行聽了又是一愣,大概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便又抬頭看了看天,隨后道:“今兒的星亮,明天應該是個好天呢?!?/br> 這回輪到周曉晨說話了,她輕咳了一聲先同秦赟眼神交流了一下,隨后道:“我倒希望是個雨天呢?!?/br> 許行微一皺眉,將他的話細細想了想才說道:“榜總是要放的,哪分什么雨天晴天的?!闭l料他話一說完,秦赟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倆可真像?!?/br> 許行被他這一笑弄得莫名那話更是不明白,還是周曉晨好心開了口:“先前秦赟說希望明兒是雨天,我也是這樣講的?!币娝€是想不通的模樣,于是又說道:“他呀,只是想明兒看榜時能少些人,?!?/br> 許行又再細想了想這才回過味來,想明白也不自覺地勾了嘴角,“難怪他說咱們倆像?!?/br> 他這一句倒叫氣氛輕松了不少。 “哎,我問問你們,若他朝真能夠有機會入朝為官,你們想要做什么?”原是想要說些什么的,那秦赟卻在這個時候提了問。 周曉晨對于將來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這會兒被問到覺得也沒什么可以隱瞞的,便坦然應道:“我只想能夠做個縣令,能夠造福一方小小天地便好?!?/br> “咦,就這樣?”秦赟很有些意外。 周曉晨點點頭:“我的性子不太適合做高官,何況造福一方小天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彼f完看了看兩人:“我說完了,你們呢?” 許行不吱聲拿眼兒看秦赟,秦赟見他不說也不強問,手一摸下巴:“我呀,想入刑部?!?/br> 周曉晨聽他說要去刑部嚇了一跳,平時見他性格直爽,看他也不像是一個能勾心斗角的人兒,但要入刑部就實在是讓人意外,“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鼻刳S認真道:“我打小就愛看那些破案子的話本子,覺得那里頭斷案如神的大人們很是厲害,那會兒我就想著若將來能入仕途,我便要入刑部,專破那些別人破不了的奇案?!闭f完,轉過頭指名道姓,“許行,咱們倆可都說了,你可不能裝傻,還不說來聽聽?!?/br> 許行看著他們倆細想了想才說道:“其實,我還真不曉得要做什么?!?/br> 秦赟對他的回答很是有些不滿:“你這是不把咱倆當作朋友?!?/br> 許行卻搖搖頭:“我與桂月清說過的,我當初讀書就是想讓家里頭過得好些,我讀私塾時就想著有一天能夠過了院試成個秀才,過了秀才又想著能夠再進一步,眼下我所想自然是能明日榜上有名?!?/br> “你別打哈哈,我問的可不是這個意思?!鼻刳S仍舊不滿他的回答。 許行聳聳肩:“我曉得你的意思,可是我是真的不曉得,世事無常像我這樣的貧家子弟,許多事又哪里是我想就能夠決定得了的,”說到此處,很是有些無奈地看了桂月清一眼,“我說的這個你應該明白的,所以,我一向不敢想得太遠,只求走好眼前的每一步就好?!?/br> 秦赟聽了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你這話很有些道理,倒是與我們想的又高明了不少?!?/br> “哪有什么高不高明的,只不過是事實罷了?!痹S行將雙手背后身后,抬頭看著那黑色的夜空,天上每顆星都是即定的位置,有明有暗。 周曉晨側過頭看了許行一眼,這個人總叫她有些看不懂。 又再說了一會兒,秦赟打了個哈欠有了睡意,他捂著嘴:“我有些困了,要先去睡了,你們呢?” 周曉晨跟著揉了一下眼兒:“我也有些困了,要不咱們都早些歇了吧?!?/br> 許行點了點頭:“你們先回,我再站一會兒?!?/br> “行,可別太晚了,不然明天錯過時辰,咱們可不叫你?!鼻刳S調侃了一句就打著哈欠回去了。 周曉晨也跟著回了屋子,她走到窗邊打算關窗,卻看到院里那許行獨自負手而立,大概是夜色的關系,那身影顯得極為不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剛才的話,那話看著倒是平常心態,但其實卻是野心極大的,每走一步站穩了又有新的目標,恰恰是人往高處永無止盡,也不曉得這人能夠走到哪一步。不過,還是那一句,每個人的志向不同,只要彼此利益不沖突,便無須干涉什么。何況,同為寒門子弟,她還真的存了那么一點私心,希望能夠看到許行站在高處,有一番大作為,只是,這樣的人與自己這種只想平平淡淡的人是注定走不到一塊兒的。 到了第二日榜文貼出,會元正是許行,而桂月清的名字也是不遠不近地寫在后頭。 第93章 鯉魚一朝躍龍門,能夠進入殿試,那便是天子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