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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作男兒身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施詩卻仍舊搖頭:“再過會就要吃飯了,等吃過飯還能再看的?!?/br>
    周曉晨看著她,不太明白眼前這丫頭怎地這會兒和自己杠上似的非不讓看書,一時間也意氣用事了起來,不說話只盯著人看。

    女孩臉皮薄雖被盯得兩頰泛起了紅,卻半點沒有避讓的意思,這是犟上了。

    “你們這是做什么呢?!闭蛩愠鰜碜鐾盹埖募o氏,出房門便瞧見了這一幕,道是兩個孩子有了爭執,忙走過來。

    周曉晨見紀氏過來,哪還好意思那樣看著人家閨女,忙收回了目光起身道:“沒呢,詩詩說天暗了,讓我歇會兒別傷了眼兒?!?/br>
    桂月清姐弟倆的話紀氏是聽到的,回來后見他直接急回屋看書哪還能不明白這孩子的心,這會兒忍不住勸了句:“你meimei說得對,急著這一時,貪了那么點兒功夫,真要是傷了眼將來后悔都無用?!?/br>
    這話同先前施施說的幾乎一樣,卻因為說的人不同而讓周曉晨有了不同的心境,意識到了自己一時的急躁,她忙認真點了點頭:“知道了紀嬸?!苯又洲D過頭朝著那小人兒歉意一笑。

    女孩也回了一個笑,紀氏見兩個孩子沒事,就去廚房忙了。

    “詩詩,剛才是我不好?!贝笕俗吆?,周曉晨覺得她該道個歉。

    施詩忙搖了搖頭:“不是的月清哥?!闭f到這里微頓了下:“月清哥,你別擔心月梅jiejie,她一定會好好的?!闭f完轉身跑向了廚房。

    周曉晨看著女孩離去的身影,糾結著的心竟一下放開了。

    心結解開周曉晨不再前陣子那么情緒低落,下學之后沒有直接回家,特意跑了一回月老祠,之前答應過為施詩再尋一支簪子,前些日子沒那心思,這會兒自是要努力去兌現承諾的。

    逛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找到那個賣簪子的小貨郎,周曉晨也不急往邊上的小鋪子去打聽,走了好幾家才探到了點零星,說是那小哥有一陣子沒上這塊轉了,住哪兒不太清楚,打南邊逃難來的人留下的大多住在鎮北那頭。

    周曉晨默默記下,抬頭看看天太陽已經偏西,她猶豫了一下便沒往那邊去。返回的路上,看到一家快打洋的藥鋪子外頭貼了一張招學徒的紙,當醫生救人是她始終無法放棄的事,于是她走了進去滿滿的藥香叫人回憶起了許多往事,在急救室的忙碌,在病房的巡視,在手術臺前的每分每秒。

    “小哥,你是要抓藥嗎?”站在柜臺邊上的老者見男娃進門站著不動,便先開口詢問。

    周曉晨被叫回了神忙向他行了個禮:“老伯我瞧見外頭張了告示收學徒,想問問這是怎么個收法?!?/br>
    老者拈了拈胡子,目光往他身上打了個轉:“你是想自個兒來學?”

    周曉晨點了點頭:“我曾看過些醫生,略知一些皮毛,只是,我尚在學堂讀書,怕不能日日來這兒?!?/br>
    老者先不答話,聽他說懂些醫理便考教了幾句,待聽他說得并不似口中所說的那般只是粗通,心里不勉生出了幾分惜才之意,“我這兒要的是能天天過來的學徒,”說到這兒見少年面露失望之色心思微微一動說道:“我瞧你也是個有慧根的,只這學醫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你說你正讀書想來將來是打算往科舉上走的,不如這么,你放了學就到我這兒來幫來學學認藥辨藥,但斷病診脈卻要等你將來做了決定才能教你,這樣你可愿意?!?/br>
    雖末能達到目標,能夠得到這樣的答復周曉晨已是欣喜,忙拱手彎腰一揖:“我自是愿意的?!?/br>
    第29章

    雨后的天空略顯昏暗,淡淡的土腥彌漫在空氣中,綠色的青苔在石板路的縫中滋長,黑色的木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女孩的腦袋探了出去漂亮的大眼朝著巷口張望,等了一會兒秀氣的眉淺淺皺了一下,眼睫垂落了一瞬后又不死心的瞧了一眼這才慢慢關上了門。

    紀氏從廚房里走了出去,正巧看到女兒的舉動,她走過去摸摸孩子的小臉:“你月清哥出門時帶了傘的?!?/br>
    施詩的小臉因母親的話而微微紅了起來,她抿著嘴卻是什么也不說。

    紀氏拿她這個性子一點法也沒有,在閨女額頭上輕輕點了下不再多說,朝著前頭鋪子走去。

    施茂剛讓伙計回家,一個人在鋪子里拔弄著算盤算賬,抬眼瞧見妻子過來笑道:“我快算好了,一會兒就關鋪子?!?/br>
    紀氏并不催他,走到鋪子門口順帶著往街角看了一眼:“今兒清哥怎還不回來?!?/br>
    “許是落了雨這才遲了吧?!彼阒閬砘?,施茂在賬上記下最后一筆,抬頭道:“怎?丫頭又在等了?”

    “自打清哥去當了學徒,她哪天不是看幾回的?!奔o氏走到里頭:“梅姐的親事也定下了,嫂子接著大抵就要忙清哥的事了,咱們不如尋個日子提一提?”

    施茂走到邊上拿了門板邊上邊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咱回頭他把給咱們閨女雕的那支簪子做好再去提,不是更好?”

    紀氏聽到這話不禁想到了往事眼角邊便染了笑,“你也不怕遲了讓他家先搶了?!?/br>
    施茂嘿嘿一笑,把最后一塊門板裝上插了木栓:“你放心,我看三哥家也有這個意思的,你這女婿跑不了?!?/br>
    周曉晨拿著傘沿著小路快步走在小巷,到了門口她先在邊上的青石頭蹭了蹭鞋,正要去推門門卻被人從里面打了開來,才探出頭的女孩顯是沒想到男孩就在外頭,人怔愣了一下小臉紅了大半:“月清哥,你回來啦?!?/br>
    “嗯?!痹缫蚜晳T了這樣的等門,周曉晨朝她微微笑:“今兒有些晚了,你等久了吧?!?/br>
    被說破了心思,小丫頭耳朵尖都紅了起來:“沒等多久?!彼÷暤袜?,人往里頭退開讓出了路。

    周曉晨走了進去,順手將門帶了起來,正好要開說話那邊女孩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月清哥,你受傷了?”施詩瞪著一雙大眼,不再似往日那般,手拉著了小哥哥沾了血跡的袖:“月清哥……”聲音竟已帶了顫。

    “沒呢?!敝軙猿棵Π矒幔骸敖駜河袀€小哥受傷了,這血是我幫忙時沾上的?!?/br>
    “真的?”施詩聽了這話緊抓的手松了些,卻又有些不相信又試圖拉了去看。

    “真的,我剛正想和你說呢?!币娝环判?,周曉晨索性主動把袖子拉了起來露出手臂:“看沒騙你吧?!?/br>
    目光在手臂上來回看了一轉,確定沒有任何傷,施詩這才松了口氣,小手卻沒松。

    曾經也有那么一個女孩,每每自己受了傷總是那樣的緊張著,這模樣倒讓周曉晨心口暖了起來,一只手被扯著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抬起揉了揉小丫頭的發。

    這樣的碰觸卻叫施詩整個人猛地一僵,漂亮的眼瞪得老大,整個人像火一樣燒了起來,人卻是一動不動半點不躲。

    尚末意識到自己的孟浪,周曉晨揉了幾下這才收回了手,“好了,我先回房,等一會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r>
    施詩卻沒怎么聽進去,直到手里的衣袖被抽了去這才紅臉輕點了點頭。

    周曉晨沒作多想走回了房,施詩沒動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遠處兩夫妻躲在門后頭,施茂用肩輕頂了下妻子,紀氏抬頭兩個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就是上次在月老祠賣簪子的貨郎?!背燥垥r四人圍坐,紀氏問起晚歸的原由,周曉晨咽下飯后開始慢慢講:“傷得不輕,手叫人用刀劃了個深口,看樣子要養上一陣子?!闭f到這她轉頭看了看坐在邊上的女孩,見她并無懼色才又繼續:“許是為了掙地盤,兩邊的人就打了起來,傷了不少人,老大夫顧不上才叫我幫忙,那貨郎倒也不是哪一派的,說是有人推搡了他娘這才動的手結果被人用刀劃了口子?!?/br>
    施茂聽了眉皺了一下,轉頭對紀氏說道:“這陣子少出門,我也聽說了,鎮北那邊不太平,不少流民沒回去,這會兒也沒有人管,已經有過好幾次沖突了,”說著又叮囑桂月清道:“你也要當心著些,天黑頭一定要回來,走大路?!?/br>
    周曉晨認真點頭答應,她身邊的女孩卻抿緊了嘴。

    周曉晨注意到了小丫頭的沉默,她想起了先前要說的事:“詩詩,我同那貨郎說好了,等他的手好了就叫他再給你雕一支一樣的簪子?!?/br>
    “我不要?!笔┰娐牭竭@話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怎么了?”明明這丫頭對那簪子喜歡得要命,這會兒竟然不要了,周曉晨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你忘了,我把你的簪子弄壞時,說好的再給你找一支來?!?/br>
    “不要?!迸㈥窳似饋?,低頭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夫妻兩人也被女兒鬧了個莫名,紀氏側頭看向女兒笑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捏著筷子的手又緊了幾分,施詩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那邊不太平?!?/br>
    這句沒頭沒尾,在坐的人卻是全都聽懂了,施茂先看了看愣在那兒的清哥,隨后像是怕他沒聽懂似的原女兒把話說全了:“詩詩你這是怕清哥去鎮北給你拿簪子危險呀,也對,清哥你要單獨一個兒去那兒確實不太平?!?/br>
    “其實我也不用非過去,到時候叫他送到鋪子里?!敝軙猿恐坏朗切⊙绢^怕自己危險忙開口解釋。

    “哪用他來送?!笔┟瘏s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說了,你都講了他傷得重要養上一陣子,那邊流民多,等他養好了還不曉得是個什么樣的景況,若他混不過去離開了,你答應了又拿不到手咋辦?”

    周曉晨被他這一連串的話弄得發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她這會兒給詩詩希望,到時再拿不到豈不是更叫人失望。

    “要我說,你等著人家給你雕還不如自己來做?!笔┟笫滞绨蛏弦慌模骸澳闶┦逦以缒暌彩菍W過一些木雕手藝的,這個說難也不難,回頭我教教你,到時候,你親手雕一個給詩詩不是更好?”

    他話剛說完,施詩一下抬起了頭。

    周曉晨不料他竟然提了這么個建議,眼不自覺的往邊上瞧,小丫頭一雙眼正看著自己,雖不說話那發光的眸子卻將她的心事全都亮了出來,再細想想這主意倒也不是不行,于是點了點頭。

    女孩的嘴角一下揚了起來。

    如此,周曉晨每天晚上又多了那么一件事兒,跟著施茂學手藝。她本就有一雙拿慣手術刀的巧手,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掌握了竅門。

    施茂對此很是高興,他心里將桂月清當作半子來看,每天教他手工時也會說一些天南海北的事給他聽,叫他增長見聞,又很是有心里將他學雕刻做簪子討紀氏開心的事漏出了那么冰山一小角。

    只是這別有用心聽在周曉晨耳里卻只當是一件長輩們的趣事也沒多想。她每日上課,跑藥鋪,回來做了作業再當木工,日子在充實中漸漸有了那么些忙碌。

    施詩自打知道簪子將由小哥哥親手制作后,每日等門越發的勤快了起來,到了晚上阿爹教手藝時,她卻又從不湊熱鬧拿著針線在自己的房里做活,也不早睡總要等到那頭燈熄了她才肯休息,紀氏念叨了幾回見沒用也就由著她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周曉晨的手藝慢慢好了起來,基本要領掌握后施茂就由著他自己擺弄,一月有余簪子已大致完成,只差一些細節需要精修,這也是最容易出差子的時候,錯一刀興許就前功盡棄了。

    挑了挑燈芯讓房里的光線更充足些,周曉晨坐到了桌邊上,一手拿刻刀一手拿簪,她也不急下手,仔細看了又看等心里有了分數才慢慢一點點的細細雕琢,當醫生要的就是手穩心細,她如今欠缺的也就是手腕上的力道,人專注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額頭上竟不知何時起了汗,直到汗粒沿著眉角滴落入眼中這才注意到,忙停了手放下工具拿出帕子將它擦去,待抹完低頭看了看帕子,拇指正好按在繡著的一輪彎月上,小丫頭正學女紅繡得最多的就是帕子,也不曉得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用的幾乎全是出自施詩之手。每塊帕子角上都會繡個小小的月亮,手藝從粗到細越發的精湛。

    周曉晨摩挲著月亮抬頭看向了窗外,這會兒她想的卻是另一個人,冥冥之中竟也有那么巧合相似的事,曾經也有人一直為自己繡手絹,在孤兒院時,每個孩子都會有屬于自己的手帕,樣子都是一樣的,偶爾也會有遺失被竊的經歷,秦雨特意為她做記號,最初想繡個晨字卻因為太難看而放棄,后來索性繡個小小的太陽,等到長大了,都習慣了用餐巾紙,秦雨仍舊堅持用手帕,‘餐巾紙不衛生,再說了也不環保,手帕多好干凈衛生,你要覺得不夠用就多帶幾條,回來我給你洗?!莻€人先是買手帕,后來買不到了就親手做,永遠不變的是手帕的邊上總會繡上一個小小有太陽。

    回憶總是有失去后越發的清晰,長長的嘆了口氣,周曉晨揉了揉發酸的眼,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思再繼續雕簪子了,正打算收拾熄燈,外頭突然傳來了急迫的拍門聲。

    “誰?”聲音吵到了眾人,周曉晨最先來到了門邊,她大聲詢問。

    “清哥,是我,二哥?!被卦挼恼枪鹪聺?。

    周曉晨認出了聲,忙打開門看到來人時,驚訝地問道:“二哥,你咋來了,是家……家里有事嗎?”

    桂月澤喘著粗氣:“快……快跟我回去,奶……奶奶她去了?!?/br>
    第30章

    人在世上最無常的莫過于生死二字。

    施茂聽了消息后就駕了馬車帶著兩個小子趕了回去,人才下車周曉晨就被等著的秦氏拉去換了一身麻衣,趁著換衣服的空檔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白天的時候老太太還好好的,到下午說累想躺會兒,平時也是這樣誰也沒當一回事,等桂大嫂做完了晚飯,去叫人起床時卻發現人沒反應了,探了鼻息才曉得人已經沒了。那會兒桂老爹在外頭和人閑聊還沒回來,各房的人又都忙著自家的事,老太太沒有任何預兆就這么去了,一時間大家都沒能反應過來。

    換完了衣服緊接著就去了大房,人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了零星的哭聲,看到院門上掛著的白燈籠,周曉晨的步子猛地頓了一下。

    這個時代到了歲數壽衣棺木都是早早準備好的,這個時候老太太已經由幾個媳婦收拾打扮妥當,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周曉晨進去后,就看到了兩邊跪著的家人,她走上前先恭恭敬敬地朝著床磕了三個頭,起身后這才再走近些,看著雙目緊閉如同睡著了一般的老人家,她的鼻頭猛地一酸,雖然當醫生的早早看透了生死,可是當逝去的那個人是自己親人時,感受就完全不同了,她并不是長子嫡孫,可老太太對她卻是一直很好,小的時候時常會抱抱,大一些了又總愛偷塞些小零嘴給她,在那一段最艱難日子里老太太病重仍不忘記寬慰,就是這樣一個慈愛的老人以后將不再能睜眼。

    周曉晨從不曾因為自己擁有上一世的記憶而覺得他們算不上自己的家人,流產而死的弟弟并沒能讓她有太多的感傷,但桂老太太的離去卻讓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失去親人的悲傷,淚水終是流了出來,她忽地又走近了些伸手朝著鼻息下端探了探,又快速地將指按在了脖子的動脈上,冰涼毫無反應的觸感叫她的心沉了下去,不死心還想再試一下,邊上已有人出聲:“清哥,你奶奶已經去了?!?/br>
    周曉晨的動作因大伯的阻止聲而停了下來,她慢慢冷靜,自知剛才的舉動在他人眼里已是一種冒犯,也曉得無力回天,手捏成了拳收了回來。

    桂老爹坐在邊上將孩子的舉動看在眼里,已沉默許久的他開了口:“你奶奶是睡著去的也是有福了,清哥多給你奶奶磕幾個頭吧?!?/br>
    周曉晨點了點頭,又重新跪下磕了好幾個頭,起身后想對爺爺說幾句,偏又不曉得怎么勸才好,張了張嘴到底還是默默走到了自家這塊跟著一起跪下。

    哭靈守夜,家里除了最小的孩子晚上回去外,略年長些的都要跟著大人一起陪著,到了下半夜留下的幾個小的都有了疲態,桂月源歪在母親身上打著瞌睡,周曉晨斷斷續續流了好幾回淚,因親人的逝去,因觸景而生的傷感,熬到了早上兩個眼又紅又腫。

    老太太去世時已近黃昏,雖然村子里大多都已知道了這事,卻還是選了第二天才來吊唁,周曉晨早上草草洗漱胡亂扒了幾口飯,略休息了下就跟著大人一起忙碌。

    桂老太被移到了靈床上,棺木也擺放到了院子的中間,快到晌午時村子里的人陸陸續續過來,周曉晨跟著家人跪在邊上,來人上完了香他們就回禮答謝,一次又一次饒是她想挺著,體力也慢慢的有點支撐不住。

    恰好此時施茂帶了妻女過來,一家子先上了香他又特意叫施詩跪下給磕了頭,寒暄了幾句之后,正要帶她們離開,卻見女兒一瞬不瞬地盯著桂月清,眉頭皺得死緊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伸手拉了拉她,小丫頭這才乖乖地跟著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了一次頭。

    停了一天的靈,第二天桂老太太就下葬了,桂家的墳地就在老桂家的田邊上一處小林子里,埋的地方也是早早就選好的,桂家的幾個兒子親手挖的坑,將老母的棺材擺放好后,燒了一圈紙錢,又親手給埋了起來。

    跨了火盆完事之后,一眾人回到家聚在一塊吃了飯,家里缺了人氣氛很是沉悶,飯桌上誰都沒有說話,那會兒誰也沒有留意到格外沉默的桂老爹。

    三天后圓墳,桂家人誰都沒有想到就在當晚,桂老爹竟一根麻繩把自己吊死在了房里。

    這場變故叫所有人都傻了眼,平時里桂老爹并不是一個想不開的人,他是個有閑就會往外頭跑與人聊天不著家的,也不見他對桂老太有多情深,可偏偏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離開。

    才送走了老太,又送走了老爹,桂家連辦了兩場喪事,村子里的人無不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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