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她從遙遠的回憶里回過神來,看見滿面春風的傅振宇慕姚,神色漸漸平靜的爸媽,以及姿態閑適的傅瑾年,疑惑地問了一句:“幾天的時間回得來嗎?” 據她上次聽弟弟說,請假似乎需要很長時間的,今天已經小年夜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這能來得及? “ey有個朋友的外公是帝都官家,慕家也是w市的四大官家之一,在來h市之前,我跟外公說過,也跟ey打過招呼,不出意外,一天的時間就夠了。如果真要訂婚,帝都那邊也都安排好了!” 自此,大家都知道傅瑾年儼然已經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就不需要再接著往下說了。 慕姚看見大家都安靜下來,趕緊趁熱打鐵:“我在來之前,找玄學大師算過,三天之后,就是好日子,要不就將訂婚宴定在三天之后吧!” “那個,阿姨,不會太趕了嗎?”笑笑看見楚爸爸不說話,舉著小爪子,驚疑不定地問著。 慕姚含笑地看著自己兒媳婦,很好心地解釋:“不急不急,該準備的東西,在來之前,我們都已經列好了單子,等親家公親家母補充之后,就可以著手準備了,我帶來的人半是利落,要是還不夠,可以叫景山的人過來!” 至此,笑笑已經不敢有任何疑問了,感情人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差她這個未婚妻,她還能說什么? 回頭掃視了一眼楚爸爸楚mama,發現他們也沒有異議,只好乖乖地坐在一邊不說話。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笑笑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整日無所事事地跟在楚爸爸的身后,就連一刻都閑不下來的楚mama也不得不跟在笑笑的身后找安慰。 看著穿梭在家里的保鏢,笑笑覺得這個世界奇幻了,那些東西就跟不要錢一樣,一直往她的房間拿,堆不下去之后又往常常的房間拿,最后直接堆在客廳的一角,甚至陽臺也有部分禮盒。 楚mama也覺得實在匪夷所思,前一年的這個時候,笑笑還跟蘇星辰牽扯不清,這才過了多久,就要嫁作他人婦了?她看了一眼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楚爸爸后面的笑笑,頓時無奈地搖了搖頭。 笑笑看著楚mama一臉深意的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中思索著:是有哪里做錯了嗎? 她沒有得到答復,也不去追究。整日跟在楚爸爸后面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除了摳摳指甲,就是數著嘗嘗回來的日子。 終于在訂婚的前兩天,常常已經到家了。她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成熟男子,故作成熟的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瞇瞇地說:“不錯不錯,已經是個大人了?!?/br> 誰知常常根本不領情,一把揮下她的手,冷淡地說:“我未來的姐夫呢!” 笑笑聽到常常的話十分受傷,作為自己嫡親的弟弟,首先問的不應該是她這個jiejie嗎?為什么問的是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夫呢?! 笑笑哀怨地看了常常一眼,不滿的冷哼著,纖手一抬,指著常常的臥室,說:“喏,鳩占鵲巢的呢!” 常常沒有理會自家jiejie,他將手上的包裹放在沙發上,然后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臥室前,停頓半刻之后,還抬手輕敲了幾下門。 “咚咚咚”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來,笑笑伸著脖子看著,正準備探頭去觀察,發現常常朝她掃視過來,又急急地把自己的脖子伸回來,趁著關門的空檔,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景。 她看見傅瑾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屋子里的窗簾拉著,室內昏暗,一片模糊,她看不真切傅瑾年臉上的表情,只看到常常進屋的時候,傅瑾年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房門被關上了,笑笑聽了一會兒,發現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趕緊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常常的房間門口。聽了半響,發現什么都沒有聽到,于是乖乖地坐到了沙發上看電視。 這邊常常剛進屋,傅瑾年就過來看著他,本來準備打聲招呼,說句“你好”,結果常常反倒先開口了。 “姐夫?!?/br> 傅瑾年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他微微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說:“累了吧,那就歇會兒?!闭f完,準備拉門出來。 常常喊住那個準備往外走的身影,沉聲說著:“姐夫,謝謝你?!?/br> 他并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但是,傅瑾年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他說,謝謝從前照顧他的jiejie;他說,謝謝將他的jiejie拖出深淵;他說,謝謝傅瑾年能夠照顧他的jiejie一輩子;他說,謝謝傅瑾年將他弄回家來,陪家人過年。 他要表達的意思,傅瑾年都懂。 聰明人談話就是這樣的不費勁,傅瑾年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拉開門,出來了。 笑笑一看見傅瑾年出來,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蹭”地一下,躥到了傅瑾年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角,輕聲問:“我弟弟跟你說什么了?” 這會兒,她已然忘記前幾天因為被當做幫兇而生的悶氣,也忘了,因為這件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理過傅瑾年。此時,她只想知道,傅瑾年跟自己的弟弟說了什么? 傅瑾年伸手將她手中的衣角拉出來,含笑看著她,不發一言。 等到笑笑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著急,才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小腦袋,順勢將她勾進懷里,輕聲安撫著:“沒說什么,就是喊我姐夫了!” 笑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心中腹誹著:怎么可能?!別看常常只比她小一會兒,但是心智絕對比她成熟穩重,他向來心高氣傲,做事又有分寸,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被傅瑾年收服? 不說瓜分土地,也絕不可能喪權辱國。笑笑自認為對自己的弟弟還是十分了解的。她冷哼了一聲,然后掙脫傅瑾年的懷抱,去了沙發上坐著。 傅瑾年含笑地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她現在已經無法無天了,連他說的話都不相信。但是又能怎么辦呢!自己寵出來的女人,含著淚都要接著寵下去。 楚爸爸楚mama這會兒都陪著慕姚傅振宇買東西,所以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已經回來了。 笑笑有些無語地看著廚房,又十分無奈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論習俗,久未歸家的人需要吃到家里人做的迎接飯菜,可是她已經十指不沾陽春水很久了,要不今天勉為其難地去煲一次粥? 傅瑾年看著笑笑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又是皺著眉頭,又是搖晃著腦袋,一副了無生趣,恨不得去死的模樣。 長腿微抬,幾步跨到了笑笑的身邊,坐下了,他揚著腦袋看著笑笑,問:“怎么了?” 笑笑沒有回答,先是搖了搖頭,后來又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突然眼睛一亮,對著傅瑾年傻笑。 傅瑾年本來就搞不清楚狀況,這會兒被她笑得已經慌了神,忍不住擔憂的伸出手覆上她的額頭,發現不燙,才嘟囔了一句:“沒有發燒呀!難道是中邪了?” 笑笑聽見傅瑾年的自言自語,頓時有了一種將他踹進地底的想法。 她極力控制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拉著傅瑾年的手就往廚房跑,等到傅瑾年已經被她左手塞了鍋鏟,右手塞了菜刀,身上穿好了圍裙,才開口解釋:“我們這邊的習俗,家人回來要做面條給他吃,寓意長長久久?!?/br> “那為什么不做飯?”傅瑾年疑惑地問出口。 笑笑皺著眉頭看著他,反問道:“為什么要做飯?” “一帆風順。帆,飯!”傅瑾年輕聲回答著,看了笑笑一眼,又轉過頭去,接著開始下面條,回頭的時候發現笑笑還在,對著她說:“把柜子里的碗遞給我?!?/br> 發現,一只碗遞到了自己的眼前。傅瑾年伸手接過,然后狀似不經意的問:“我以后回家,你會給我下面條嗎?” 笑笑疑惑地嘟囔一聲:“你會很久不回家嗎?”她沒有等到傅瑾年的回答,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你要敢很久不回家,我就出去找男人!” “我看你是越來越猖狂了!”傅瑾年將盛好的面條放在一旁的臺面上,撈過笑笑就開始親,等到發現她四肢癱軟的時候,才微微松開一些,對著她的耳朵哈熱氣,說了一句:“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說完就放開了笑笑,端著面條走到了常常的房門前,得到應允后,才推門進去。 ?傅瑾年進去的時候,發現常常已經躺在了床上,眼睛緊緊合著,但呼吸并不均勻而綿長,他知道他沒有睡著,何況他剛剛還應了一聲。 他走過去將面條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看著一臉疲倦的身影,說了一聲:“說是習俗,還是吃一點吧!”一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床上的身影睜開了眼,對著傅瑾年的背影說了一聲:“姐夫,麻煩你了!” 傅瑾年沒有客套的意思,準備出門,又聽見身后的人補充了一句:“幸虧你會做飯,不然我真擔心我姐以后會餓死。只會吃,不會做?!苯又褪敲鏃l被吸進嘴里“刺溜刺溜”的聲音。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拉開門出來了。 ------題外話------ 感謝壞壞花花39朵,梳子1朵,小雨月票1張,v群已開,全文訂閱請先進驗證群再進v群 ☆、108夫人喜歡就好 傅瑾年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笑笑還站在廚房發呆。 她的一顆心還在剛剛的“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上,本來單純又純潔的小心靈,因為這一句話魂游天外。 笑笑覺得傅瑾年越來越不正經了,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怎么能這么地無節cao,不是威逼就是利誘?當初說好的二十四孝男友,就這樣蹭蹭地飛走了,關鍵是她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她哀嘆了一聲,越發覺得自己婚后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一邊想著,一邊小聲嘟囔著:“都說男人婚前婚后不是一個樣,現在還沒有開始呢,就已經不是一個樣了!唉~” 笑笑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傅瑾年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所以她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傅瑾年的耳朵里。 傅瑾年看著眼前的身影,湊過去,淡淡的問:“難道為夫最近的表現很讓夫人失望?” 笑笑聽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迅速彈開,狠狠地往自己的胸脯上拍了幾下。一邊拍一邊說:“你怎么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呀?!” 然后,一瞬間回神,趕緊又跳開了幾步,一手微微擺著,示意對方別過來。 傅瑾年當然不會如此聽話,長臂一伸,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夫人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剛剛那是什么意思么?” “啊,你聽錯了!我什么都沒有說!”笑笑一邊將傅瑾年箍在自己腰間的手往下拉,一邊微微脫離幾分,臉色蒼白地解釋著。 “是嗎?夫人說男人婚前婚后不是一個樣,難道這句也聽錯了?”傅瑾年死死地抓住笑笑,防治她逃脫,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本來就是!”笑笑看著自己逃脫不出傅瑾年的五指山,索性豁出去了,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托盤而出。 “哦,那看來為夫最近的表現確實很令夫人失望!”傅瑾年伸手將笑笑耳旁的碎發別到后面,就著窗外進來的夕陽,怎么看怎么美好,只要笑笑的臉色不那么自然。 “咳咳,嘿嘿,差強人意!”笑笑一邊嘿嘿笑著,一邊又稍微使勁了一下,看見傅瑾年一臉深意地看著自己,于是又匆匆改口:“不,不是差強人意,是,是十分滿意!” “哦,是嗎?”傅瑾年漫不經心地回答著,攬住笑笑的腰身,一點也不放開,可就是這樣的漫不經心嚇得笑笑不敢動彈。 別人是不知道的,可是笑笑知道得十分清楚,傅瑾年越是漫不經心,表現得十分隨意,那就是他在算計你的時候,而且是狠狠算計的時候。 就拿半個月前在上城的時候來說吧,兩個人偶然提到李賢來找笑笑的事,順便好說到李賢準備將笑笑擁進懷里的事,當時笑笑看見傅瑾年一臉正常,于是她沒心沒肺地說了一句:“真是個醋壇子!” 傅瑾年當時也不惱,只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過獎過獎”,然后就接著看他的資料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當笑笑被傅瑾年蹂躪得死去活來,連連求饒求原因的時候,傅瑾年才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下午!”于是笑笑終于明白了自己戰敗的原因,自此也得出了一個結論:男人都是記仇的,尤其是傅瑾年這樣的男人。還有一個叫做傅瑾年的男人,越是漫不經心,越是危險。 那危險就像走在熱帶雨林,看似風平浪靜,鳥語花香,實際潛藏著無盡的危險,說不定就有一條蟒蛇或是一只猛獸躲在草叢里伺機而動一樣。 笑笑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這個時候認個慫,總比被蹂躪得好,能拖一天是一天。在傅瑾年面前,她一向視氣節如糞土,怎么可能去在意這些小細節?! 這么一思考,笑笑趕緊想出對策,一回身子,抱住傅瑾年,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等到他覆身下來,閉上眼,等著他的吻的時候,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輕笑聲,才不解地睜開眼。 “別以為我會放過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傅瑾年輕聲說著,說完之后,就松開笑笑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 笑笑看著傅瑾年離開的背影,先是呆愣了一分鐘,然后欣喜若狂。 不是她的神經出了問題,而是她陡然地想到:這是在她家了,又不是在上城,傅瑾年難道還能恣意妄為,肆無忌憚?再說了,就算他想,他也沒有鑰匙??!強龍斗不過地頭蛇,這是她的底盤,她做主,傅瑾年就算是強龍,到了這里,也得給她盤著。至于,至于后面,那就到時候再說! 抱著這樣的打算,笑笑心情愉悅地看了一眼傅瑾年,然后躥進了常常的房間里。 傅瑾年看見她的背影,好笑地搖了搖頭。笑笑都能想到的問題,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他覺得笑笑的日子過得太舒坦,給她敲敲警鐘罷了。 這邊笑笑一進門就看見一碗面被常常吃得一點不剩,就是連湯汁都沒有剩下一點。她十分得意地看著常常問:“怎么樣,我老公做的好吃吧?!” 常常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還沒開始,就你家老公?” 聽見自己弟弟的話,笑笑這才想起來嘴速快過腦速的后果就是說話不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自從跟卓易染互相關注微博之后,自從上次卓易染跟她明示要冉凡的消息之后,有時候兩個人會聊天,說的不外乎是一些八卦什么的,卓易染每次開口擠兌她的時候,她就會很不屑地回答:“沒我老公厲害的人,不要講話!” 其實她剛開始不是這樣的,每次被卓易染“你家老公”,“你家男人”的說著,后來她幾乎就能脫口而出,隨著每次講傅瑾年拎出來,就能不戰而勝,于是笑笑更加的習慣成自然,以前是打字,現在是說話。 她不好意思地低咳了一聲,連連解釋著:“我說錯了,是傅瑾年,傅瑾年做的好吃吧?” “還不錯,反正比你做的好吃很多!”常常一邊起身將被子疊著,一邊嫌棄地看了笑笑一眼。 笑笑看見他那眼神,恨恨地舉了舉自己的拳頭,視線落在他那穿著緊身毛衣凸起的肌rou上,又很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 常常沒有聽見笑笑的回答,以為她是不服氣,疊被子的手一直動作著,不滿地補充著:“我還記得又一次爸媽不在家,讓你給我做飯,你倒好,直接把廚房給炸了!現在想想那場面,我都有些后怕,不知道暗地里拜了多少菩薩,磕了多少次頭,慶幸自己福大命大!” 笑笑尷尬地解釋著:“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哪里知道鍋里有油再加水,會起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