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夏沐擔心得死去活來,實在憋不住,就答應讓兩個信得過的朋友來家里談談心。 她必須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則提心吊膽的,坐立難安。 朋友們剛來家里時,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勸她放寬心,沒一盞茶的功夫,就開始蠢蠢欲動地打探關于王儲的八卦。 “殿下平時都特別浪漫嗎?有什么興趣愛好???殿下會對你笑嗎?”閨蜜星星眼。 夏沐:“……” 這都什么奇怪的問題?你跟誰談戀愛不笑的??! “就普通人那樣唄,不算浪漫吧,笑是會笑的,有點孩子氣,總捉弄我?!?/br> “殿下是不是特別聰明?一眼就能看透你那種!” 夏沐老實回答:“聰明是肯定的嘛,不過都沒用在正道上,技能點都點在拿人開玩笑上了?!?/br> “不過……”夏沐吐了吐舌頭,害羞地小聲說:“在一起的時候,挺有趣的吧?!?/br> 閨蜜一臉沉醉地捂胸:“快嫉妒死了怎么辦!你成天對著那么一張臉,回來看見我們,會不會嫌棄顏值低?” 夏沐白了她一眼:“至于嗎?卷卷也就還好吧,我早看習慣了?!?/br> “殿下會跟你燭光晚餐,然后躺上灑滿玫瑰花的大床嗎?” “噗……”夏沐無可奈何地笑:“你別做夢了,卷卷沒有這類浪漫細胞的,都說了就是普通人那樣?!?/br> “那,殿下跟你發生關系前,至少說過情話吧?”閨蜜湊近一張大臉,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殿下都說過什么!快說給我聽!” 夏沐仰頭一陣大笑,無可奈何地回答:“我都快被你說得絕望了,真沒有過,卷卷不太浪漫的,而且是個很現實的人,第一次發生關系前咱倆的對話,說出來能笑死你……咱們也沒發生過進一步關系,無非就是淺度標記?!?/br> 夏沐撇撇嘴,憂傷地回憶:“沒有燭光晚餐,也沒有玫瑰,每次站在一起聊天,發現卷卷開始低頭找高點的臺階,然后把我抱上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準備啃我脖子了,估計是嫌我個子矮,不方便……真的,就是這么個很現實的人……” “啊啊啊??!” 倆閨蜜莫名其妙興奮至極地抱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尖叫:“殿下啃我啃我!” 夏沐無言以對,看來,熊幼崽不論舉止如何,在腦殘粉的眼里,都有別樣的浪漫。 玫瑰什么的,她這輩子可能就別想了。 夏沐聊天打岔的時候,都一直握著手機,晚飯之后,終于感覺到手機震動,她急忙接通電話,往書房走。 “卷卷!你怎么現在才……” “我是你學姐?!?/br> “???”夏沐拿下手機一看屏幕,原來是江嫵的電話,頓時xiele氣,垂頭喪氣地接起來:“有事兒嗎學姐?” “你說有事嗎?你這次可真是鬧大了,晚上有事嗎?跟我出來好好談談吧?!?/br> 夏沐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學姐,我最近可能沒空?!?/br> “出這么大事,你都不聯系我,是想疏遠我?” 夏沐抱著手機,沒回答,她不想否認—— 江嫵已經挑明了心意,這段友情已經變味了,她不想耽誤江嫵。 江嫵在那頭沉默許久,沉聲開口:“出來談談吧,是王后讓我跟你交涉的,殿下現在情況很不好,溫泉館新聞一出來,陛下就已經發了火,傍晚又來了條疑似報復斗毆的新聞,段紫潼這次真的玩大了……” 夏沐瞳孔驟縮:“卷卷怎么了?” 江嫵:“出來談吧,這事兒得你配合,不然輿論不會平息的?!?/br> 第165章 夏沐答應見面談,但小區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謹慎起見,還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出門,確定沒被跟蹤后,才前往約定的餐廳包間。 “你用不著提防著我?!苯瓔衬闷鸩鑹亟o她添了一杯暖茶,“既然殿下已經想通了,你也有了自己的決定,我自然不會繼續介入你們的感情,現在,我是想幫你們,準確地說,是想幫你解決麻煩?!?/br> 夏沐抱起茶杯,憂心忡忡地開口:“怎么解決?卷卷今天太沖動了,那些粉絲本來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燃,卷卷出手傷人,他們更是沒處泄憤了,怕是只能冷處理?!?/br> “這件事很棘手?!苯瓔趁碱^微皺:“你們的事剛好趕在新婚姻法投票期間曝光,一些有心人,打著王室濫用特權的旗號,反抗情緒異常高漲,即使法案最終通過了,那些極端分子仍舊會游行抗議,損害王室形象?!?/br> “現在整個王室都受到影響,王儲斗毆事件發生后,上一任女王——也就是殿下的祖母,也從度假村趕回來了,整個王宮被這件事攪得天翻地覆?!?/br> “這么嚴重?”夏沐捏緊茶杯。 “殿下沒告訴你?”江嫵嘆了口氣:“她可能是想一個人扛下來,但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反抗全世界就能解決的,段紫潼現在一心擋在你面前,刺猬一樣面對民眾,面對父母,甚至忤逆祖母,矛盾只會愈演愈烈。這根本不是逞強的時候,必須有人服軟,先讓矛盾降溫?!?/br> 夏沐的心頓時墜入谷底,沒想到卷卷的處境如此惡劣。 熊幼崽總是這樣,什么困難都想默不吭聲地獨自扛過去。 可她又有什么資格埋怨卷卷呢? 事實上,她也是這樣的人,或許這一點是她和卷卷為數不多的共同點之一—— 都想讓對方無憂無慮的生活,自己獨自面對苦難和委屈。 “我能怎么服軟呢?”夏沐抬起頭,眼眶都紅了:“給民眾跪下來,求他們行行好,讓我跟卷卷在一起嗎?還是要我對外表態,跟卷卷分手?” “不是要你假裝分手?!苯瓔匙鄙碜樱骸澳阋眯袆泳徍兔癖姷那榫w,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國,這也是王后的意思,她想讓學校給你一個交換生的名額,先去耶克納留學兩年,當然不是真的要你待在國外兩年,就是對外這么宣布,這比公然宣布分手,更能讓事態冷卻。 你先去國外躲一陣風頭,耶克納的刑偵專業也是世界聞名的,你只當過去深造,卷卷隨時都能出國陪你,狗仔隊也不可能追出國長期蹲點。 最多半年一年的,等婚姻法順利通過了,沒有民眾鬧事,讓王儲跟其他人鬧幾場緋聞,轉移民眾炮火,漸漸讓民眾習慣成自然,之后你們舊情復燃,就不會再受這份罪了?!?/br> 夏沐低頭蹙眉,想了片刻,抬頭回答:“這要真的管用,我自然愿意,就怕那些粉絲不買賬,而且……卷卷這次態度挺強硬的,她想正面對抗,我要是妥協退讓了,總感覺像是背叛她一樣,我怕她生氣?!?/br> 江嫵苦笑一聲:“殿下這次確實是正面對抗,你沒去王宮看看那場面,真是,咱們王儲當著祖母的面要放棄王位,甚至放棄國籍的混賬話都說出來了,把國王給氣的…… 王后從下午一直哭到晚上,找我談這事的時候,還止不住眼淚?,F在,你要是再跟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一個鼻孔出氣,那恐怕殿下真要跟全世界為敵了?!?/br> 夏沐頓時慌了:“卷卷現在怎么樣了?還在關禁閉嗎?我聯系不上她,都快急死了?!?/br> “比這更糟?!苯瓔车皖^抿了一口茶,猶豫片刻,低聲回答:“殿下下午溜出王宮,找記者算帳,新聞一出來,陛下氣極之下,動手了……不然王后也不可能哭成那樣,王后不方便出宮親自處理這件事,才讓我來跟你談?!?/br> “動手?他怎么能……”夏沐捏緊拳頭,指節發白,急問:“卷卷沒傷著吧?” “這你用不著擔心,嚴重不到哪兒去,再生氣也是她親爹,下手有數的?!苯瓔程ь^看向她:“夏沐,我老實跟你說,王后不想對你強硬,這建議,對你而言也很輕松,你要是不答應,國王,甚至卷卷的祖母,都可能秘密對你采取強硬措施,到時候我就真是一點都幫不上忙了?!?/br> 夏沐無言低下頭。 江嫵低聲問她:“你怎么想?” “還能怎么想?”夏沐抬起頭,眼圈發紅,“我聽王后的,我相信她是為我好,你要是能見到卷卷,幫我好好勸她,千萬不要急在一時,不要頂撞父母,我們以后的時間多的是?!?/br> —— 王儲斗毆的消息,很快被清除殆盡,個別言辭激烈的言論,被皇家法務部控告造謠誹謗。 王室不否認也不回應。 這事本就沒有證據,即使對此不滿,一些民眾也不敢繼續尋釁滋事,只能挑軟柿子捏,把憤怒轉向王儲的緋聞女友。 兩天后,夏沐拿到交換名額,準備出國讀研的新聞正式曝光,輿論一片嘩然—— “夏警官沒被十多年的國寶案冤屈壓垮,卻因為一場正常的戀愛,被王儲的腦殘粉逼出國了,這個結果真是太可悲了?!?/br> “這所學校有什么名額資源,果然都會給心機夏,也好,祝我們的國民女英雄再接再厲,把耶克納的王儲也搞定了,一統世界~” “看到這個新聞,我感覺手腳冰涼,這個社會太讓人絕望了,這姑娘到底做錯了什么?被你們愛的人愛上,所以罪大惡極,就要被驅逐出境嗎?” “她自己爭取到交換生名額,什么叫被愛卷卷的人驅逐?這鍋咱們卷粉不接謝謝?!?/br> “妒火讓人面目可憎,你們今天逼走一個無辜的女孩,毀滅一段真摯的感情,良心真的能安?” …… —— 夏沐決定出國留學,王儲被國王處置,與外界隔絕,閉門思過。 那些極端分子多少有所收斂,風波一天天歸于寧靜。 夏沐幾次請求江嫵跟王后溝通,讓她出國前跟卷卷見一面,哪怕打一通電話也好。 可這事王后也做不了主,段紫潼被關禁閉,是祖母下的命令,正兒八經的王宮監禁室,沒有任何通訊設施,王后自個兒想探望孩子一次,都得費盡心機。 夏沐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機場。 蘇語沫臉色很不好,耶克納的經濟條件根本不能跟伏奧比,她家如今又不缺錢,平白無故把女兒送到國外吃苦,心理不是沒有怨言的。 然而丈夫和女兒都勸她放寬心,等輿論平息了,隨時都能回國,她只能忍氣吞聲。 江嫵定了機票,跟夏沐一起出國,打算安置好她再回國。 夏沐幾番推拒,江嫵都說是王后的命令,只好接受她的好意。 —— 下午一點半,記者招待會準備就緒。 出席記者會的王室陣容很強大——上一任女帝、現任國王,攜手王儲一起到場。 一切按部就班的開始,記者發問:“殿下,關于王室cao控國會立法,為自己行方便的傳言,您要做正面澄清嗎?” 段紫潼低頭注視著桌上的講稿,長睫微顫,一雙桃花眸子沒了往日似笑非笑攝人心魄的神采,嗓音低啞的開口回應:“我跟夏小姐…近期才開始交往,新婚姻法三年前已經開始起草,這是順應民意的提案,與我私人生活毫無相關性可言?!?/br> “有不法傳言質疑您曾有威脅民眾人身安全的舉動,您對此有什么看法?” 王儲依舊低頭念講稿,機械化地回答:“我自幼在父親與祖母的關愛教誨下成長,耳濡目染,將人民的利益擺在首位,全心全意地……” 半個小時后,衛視直播結束,王儲在媒體的簇擁下走出會廳。 由于官方記者會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問答,沒有記者敢在直播時造次,此刻沒了監督人員,記者么一窩蜂地涌上前,開始問一些較為尖銳的問題—— “殿下!夏小姐出國留學,是不是意味著您與她的戀愛關系將告一段落?” 這問題一出,段紫潼麻木的神色中浮起一絲痛楚。 見王儲神色怔忡,記者繼續追問:“您與夏小姐是近幾個月才開始交往的嗎?有報道稱,夏小姐去年就在巴蘭島陪伴您學習訓練,是否在那期間,您與她之間就產生了好感?這份好感具體開始多久了呢?您愿意透露一下嗎?” “多久了?”段紫潼側頭看向那個記者,忽然瞇眼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魔怔了似的,喃喃回憶起來:“記不清了,我去巴蘭島之前就認識她——” 樓道廣播里播放著音樂,催促記者迅速散場的音樂,是幾年前網絡上流行的一首老歌,歌聲昂揚中帶一絲滄?!?/br>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愛著的人啊,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