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母親對她更是依賴，他懷疑是那邊的人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接觸母親。但是他卻不能明說，而且那女孩也沒有表現什么惡意，他也就故意麻煩她，把她放在自己眼前，總比她又一次偷偷來自己不知道好。

    但是，據他最近的調查，這個女孩卻根本不可能和那邊有聯系。但是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個女孩的一些行為卻是明顯不對勁的。

    自己馬上要走了，母親請看護他也不放心，更擔心如果那邊有人找過來，母親那種情況恐怕也根本不能應對。她目前肯接受的人也只是自己和那個女孩，而也只有那個女孩可以讓她說話和表達，就算是他也不行。這樣的話她有什么事，自己根本不能知道！

    顧凌扶住額頭，聽著外面的人的聲音，一個溫柔有點斷斷續續，一個清脆像是小鳥輕鳴。試一試吧，那個女孩雖然有怪異之處，但是她身上卻并沒有什么惡意。

    時間到了，楚舒收拾了下東西，正想和顧凌打聲招呼，就看到他從屋內出來?！敖裉煳宜湍惆??！?/br>
    楚舒愣了一下，連忙推辭說不用，但是顧凌自顧自的換上鞋子，開門，然后站在門外等她。楚舒無奈，只能和陳阿姨說了再見往外走。

    陳君蘭望著兩人出門，屋里恢復了冷寂，她轉過身走到剛才兩人寫字的地方，呆呆的坐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凌出了屋，走在楚舒前面，帶她往外走。楚舒看他今天神色冷漠，不像以前那樣和她相處時微笑著，便也沒說話，乖乖的跟著走。但是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那個，顧凌，你是不是走錯了？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顧凌沒有回頭，淡淡說了一句，“我有事想和你談?！?/br>
    楚舒愣了愣，什么事還要專門找地方說，正想問問是什么事，就看到顧凌停下了腳步?！澳莻€，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說？”

    顧凌沒答話，坐到椅子上，示意她做他旁邊。這里是一個小公園，現在人很少，只有幾個小孩在公園里打鬧。楚舒轉頭看他，正想再問一遍，就聽到顧凌說話了。

    “明天我就要去h市了，想和你談談關于我母親的事?！鳖櫫柰懊鎺讉€正在沙坑里玩的小孩說道。

    楚舒睜大眼睛，“明天？怎么你開學這么早，我哥哥都還有半個月左右了。而且，你突然走了，那阿姨的事你安排好了嗎？”

    “我母親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不用你擔心。這次我想談的，是關于你的事?！鳖櫫铔]有和她解釋太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禮貌有禮的對她，只是聲音淡淡的回到。

    “我？你是擔心我不會過來看阿姨嗎？不會的……”楚舒聽他這樣說，以為是他擔心自己不會過來看陳阿姨，連忙解釋。

    “不是?！鳖櫫璐驍嗟?，轉過頭，墨色的眼睛盯著她，眼神清明冷硬?！澳銖囊婚_始就在關注我，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你說什么？我不明白……”楚舒心里一驚，低頭悶聲說道。

    顧凌按住她的肩膀，俯下身，看著她的眼睛再次問道，“你是為了什么？”

    楚舒看著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緊張，但是又不知道為什么移不開自己的視線，她想搪塞過去，卻怎么也張不了口。

    “我…我…我只是想幫你?！卑?，看著他的眼睛終究還是撒不了慌！

    顧凌繼續問到，“為什么要幫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狀元那一套就不用說了?！?/br>
    楚舒噎住，為什么感覺他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雖然沉默寡言，但是也沒有這種壓迫性的感覺。他盯著自己，就好像一只獵豹一樣，眼神像一把亮晃晃的刀，抵著人的心尖，仿若一切謊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般。

    楚舒感覺自己身體緊繃，咬了咬唇，啞聲說道，“我真的是想幫你，也真的是在醫院才認識你，之前我的確有聽過你，幫你也是真的挺喜歡陳阿姨的?！?/br>
    顧凌沒有停頓，繼續問，“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楚舒皺眉，閉上嘴不肯說話。但是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有其他原因，但是我最主要還是只想幫幫陳阿姨，幫幫你，除了這個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企圖?！弊詈笠痪湓挸嬉驗榫o張說的聲音有些大，旁邊剛好走過一個女學生，聽到了這句話看著他們臉紅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顧凌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放開手，移開了視線。楚舒看他不再看她，心里瞬時松了下來，她轉過頭呼了口氣，真是，自己竟然還沒有一個小孩有魄力！

    顧凌靠在椅背上，仿若沒有聽到她呼氣的聲音一樣，輕輕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還有什么其他原因，那我也就不問了，不過，你也知道我母親的情況，所以還請你幫我一個忙！”

    楚舒本來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了動機不純，應該就不會被允許繼續和陳阿姨接觸了，結果他竟然沒有在意?！澳莻€你說吧，我在自己能力范圍內一定會做到的?！?/br>
    顧凌閉了閉眼，轉頭看著她說道，“我母親不喜歡和別人交談，所以希望你以后每周和我說一下她的情況。還有，如果你發現有人找上我母親的話，請立馬告知我。如何？”

    楚舒愣了愣，奇怪，看顧凌的表現，他應該很愛他母親，但是陳阿姨卻好像真的從來不和他說話，也不對他笑。而且，有人找陳阿姨，他們家到底？

    顧凌看她沒出聲，以為是被嚇到了，又緩緩說道，“你放心，就算有人來找我母親，他們也不會做什么。只是，和她說說話罷了……”

    楚舒連忙回神，輕聲說道，“我沒這么想，你放心，有這種事我會馬上告訴你的，以后我每周也會告訴你陳阿姨的情況，你不用太擔心。不過，我能問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不相信我的嗎？”

    顧凌望了望坐在自己旁邊的小姑娘，忐忑又好奇的表情，眼睛里一片清明。他伸手打了下她的帽檐，因為解決了她的事，心情好了一點，微微勾起嘴角笑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傻乎乎的，還想騙人”

    也是，那邊就算真的讓人來接近自己，也不會選一個這么笨的，連情緒都不會掩飾！至于那些理由，以后總會知道的，至少她對母親的心是真的！其他那些他也不想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楚舒被帽檐遮住了眼睛，用手抬起帽子不滿的看著他，卻看到他在笑。不是像以前那樣的笑，雖然以前他的笑看起來很溫和，但是卻并不打動人。真正的笑是有感染力的，能傳遞給周圍的人溫暖的。

    而他現在雖然只是彎了彎嘴角，但是硬氣的五官都柔和了許多，整個人就像他的母親一樣，柔和寧靜。真是一個奇怪的男生，心思深沉，偏偏外表卻是如此冷硬，笑起來又是不一般的溫暖，矛盾的，就像他的情緒一樣，起伏不定。

    但是，也許，這樣對人有點冷淡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第二天一早顧凌就走了，走之前給了楚舒一張卡。護工的錢顧凌會定時打到護工本人賬戶，這張卡是用于陳君蘭其他方面的花費的。因為她的病情原因，陳君蘭又只愿和楚舒接觸，顧凌便干脆把卡給了楚舒。

    而楚舒這時才知道，顧凌考的是國防的計算機專業，在他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通過設計軟件賣錢了。之前打工也不是自己想的什么送外賣，送快遞，而是他的一個即將b大畢業的朋友創建了一個公司，他以技術入股了。那天做手術錢不夠，也只是因為那時候他把錢都以股份的形式投進公司了，一時沒有這么多錢而已。

    而他進國防大學的原因肯定也不是關于補貼這些了，應該是其他原因，楚舒想到自己當時的瞎想不禁臉紅，活了兩輩子，還比上一個活了半輩子都不到的人！不過，系統同學，既然我領悟的是錯的，你加個什么分??？

    “領悟不分對象是否錯誤，有所收獲才是重點。另友情提示：長點心吧！”系統高貴冷艷的聲音沒有了。

    楚舒：……（你這提示一出，別再想什么友情了。）

    不過，楚舒看了看手上的卡，笑了笑，自己沒有那么能干，也沒有什么大才，她只想一步步來，一步步體會，生活，到底是什么？

    ——————————————————————————————————————————

    小劇場：……

    記者：西西，今天小劇場又不見了嗎？

    某西：小劇場宜精不移多，所以我讓他進修去了，你知道的，我就是這種刻苦專研精益求精不斷改進……一絲不茍的人啦！

    記者：抱歉，晚上吃的有點多，我先去吐會兒。

    第十九章

    “mama，不用送我了，我又不住校，只需要去報到注冊一下就好了?！背娣藕猛ㄖ獣?，無奈的說道。

    “你這么小，我怕你一個人弄不好。要不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幫你去弄一下吧?！标悏艨粗约号畠涸儐柕?。

    楚舒黑線，“不用了mama，爸爸現在帶高三學生本來就很忙了，我自己去就好。而且我不小了，都十六了！”

    陳夢聽她這樣說也不好送了，只是理了理她的衣服，“你不管多大在mama這都只是小孩子，好了，既然你不用我去就算了，但是有什么麻煩的就去找你爸?！?/br>
    楚舒笑著做小雞啄米狀，黑色的發絲順滑的從耳后飄落下來，擋住了她如黑琉璃般的眼睛。楚舒把頭發別在耳后，跟mama說了再見就往外走了。

    陳夢看她直接就出了門，連忙把她拽回來把口罩給她帶上，囑咐道，“把口罩帶好，別和不認識的人說話，注意點，知道嗎？”

    楚舒剛剛著急出門忘記了，現在被mama拉回來帶上，才瞇著眼笑著點點頭。陳夢這才放她出去，唉，真是簡單是福，前幾天因為這孩子經常在外面跑，結果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一群不認識的人，看到那些染著跟孔雀雞毛一個顏色頭發，渾身還叮叮當當的孩子偷偷跟在自己女兒后面，真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幸好自己女兒是個乖巧的，不然啊，也不知道多麻煩！

    楚舒帶好口罩往外走，出了公寓就是一高，住教師公寓就是方便。不過說起來，好像之前拖著的那些點數最近又慢慢加上來了，自己也是真的達到了出門戴口罩，行走四周望的地步了。還好沒讓mama看到那些情書，不然她肯定不知道會怎么教育自己不要早戀……

    楚舒好笑，慢慢走到了學校。以前讀過一次，這次考的也很好，想必肯定還是上次那個班級了。楚舒收拾收拾心情，慢慢走進教室。

    楚舒去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了，教室里吵吵鬧鬧的。有些才來的學生家長正在講臺上的班主任那里登記，交學費單，還有領取飯卡。上午只需要把這個做好就行了，下午才正式開始上課，其實也就是各種自我介紹和相互了解。

    楚舒看了看講臺，人還不多，趁現在早點弄好了早點走吧。楚舒走到靠門的講臺邊上，排著對等著報名。等到前面三個人都弄完了之后，楚舒才把自己剛剛從書包里拿出的東西交給班主任。

    因為帶著口罩說話不禮貌，所以這時楚舒便把口罩取了下來?！暗怯浐昧?，這是你的飯卡，我是…你的班主任譚清?！弊T清頓了頓才說道，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孩子，心說還真是長得好看啊。

    譚清把東西遞給她后，又給她講了一下有關事項，包括今天下午的安排啊之類的。楚舒自然是乖乖的聽著，至于教室里其他的學生看著楚舒眼神都有點閃爍了。哇塞，沒想到我們班還有這么漂亮的女生??！

    楚舒等登記好后，回過頭沖臺下看著她的學生禮貌的笑了笑就出去了?，F在還待在教室的人一般都是走讀生，沒什么事就在教室里熟悉下環境，住校生報完名就去了宿舍整理東西了。

    楚舒弄好這些，想著時間還早就先去了陳阿姨家。因為今天剛好是星期天，她晚上也要和顧凌說一下陳阿姨的情況，想著反正現在沒事，就去看看陳阿姨。

    楚舒到的時候，顧凌請的那個護工李阿姨正在到掃房間，看她來了對她笑笑就繼續打掃了。楚舒回了個笑容，就直接朝畫室走去，一般陳阿姨待得地方除了臥室就是畫室了。

    果然，進去了陳君蘭正握著畫筆在發呆，楚舒站在她的背后，往前看了看，發現畫的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瀟灑飄逸，看那個姿勢，應該是正在練書法?？芍皇敲髅魇且粋€很簡單的動作，畫中的人做起來卻好像蘊含無數韻味。

    楚舒不禁想象，也不知道顧叔叔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竟然讓陳阿姨喜歡到如此地步，還有他們家的背景，顧凌的奇怪，總總都給她深不可測的感覺。不過，自己卻也不必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交往自己欣賞的人，想多了人容易累！

    楚舒輕輕從陳阿姨身后繞到旁邊，問她，“陳阿姨，昨天睡的還好嗎？”

    陳君蘭轉過頭看著她笑著點點頭，“嗯，我還夢到了阿翔了！”楚舒看她的精神不像是吃了安眠藥強制入睡的樣子，便笑著點點頭?！澳呛芎冒?，下次你要是再睡不著就像昨天那樣睡覺前先用溫水泡泡腳，再練一會兒書法，這樣說不定會使你覺得心情平靜一些了?！?/br>
    陳君蘭彎了彎眼睛，笑的宛若曇花微放，嬌羞淡雅，楚舒看著不禁一陣心安，陳阿姨真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人了。

    陳君蘭正打算拿起畫筆，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轉過頭看著她問道，“今天，報到，怎么樣？”

    楚舒笑了笑，也坐到地上低聲說道，“還好，上午只是注冊，下午才會上課。所以我今天下午就不能來看你了?！?/br>
    陳君蘭搖搖頭，“沒事?！?/br>
    楚舒看了看面前的畫，低聲問道，“陳阿姨，你喜歡我是因為我也是學書法的嗎？”

    陳君蘭還是搖搖頭，“不是，是因為，你跟他，很像?！?/br>
    很像？楚舒愕然，哪兒像？“很像嗎？我和顧叔叔哪里像??？”

    “你們，氣味像，氣質像，長得也很像?！标惥m微微出神的說道，好像是在想顧翔的模樣。

    楚舒聽了卻覺得不對勁，自己應該是親生的啊，而且自己和哥哥也很像啊，前兩項像還有理可依，怎么長相還很像啊。

    想到這，楚舒又一次輕輕的問道，“我和顧叔叔哪里長得像??？”問了這句話楚舒特別害怕她說一句全部，那樣的話自己是真的想做一次親子鑒定了，黑線。

    陳君蘭回過神，笑著抿了抿嘴，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都很，好看?！?/br>
    楚舒聽了這句話才輕輕呼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自己真是小時候電視劇看多了。不過，“那顧凌肯定是五官隨你，臉型還有眼睛隨顧叔叔吧?！背骈_玩笑的說道。

    誰知道陳君蘭卻突然沉默了，然后捂住了自己的頭，好似不愿回想一般，也不在說話談笑了。楚舒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轉開話題，“陳阿姨，你畫的是顧叔叔在寫字嗎？真好看！”

    陳君蘭愣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看畫，復又溫柔的答道，“嗯！”

    楚舒看她神色正常了些，這才說著其他話題引她轉移注意力。抑郁癥病人不能受刺激，多多和人交談，情緒穩定對他們有好處，看來陳阿姨對顧凌的長相有些介意，但是自己也不好探聽這些，以后還是避開這些話題吧。

    楚舒陪著陳君蘭說了些話，又教她練了一會兒書法，雖然還是練不好，但是她卻不肯放棄，也許是因為在練習書法的時候她才能找得到一點當初顧叔叔在的時候的感覺吧。

    兩人待了一會兒，楚舒看了看時間，該回去了，順便去看看李阿姨飯做好了沒有吧。楚舒和陳君蘭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李梅正在切菜。

    楚舒湊過去，“李阿姨，今天還是麻煩你做一些rou食了，陳阿姨這樣長期素食也不行。不過太油膩的東西也還是不要，免得她一下適應不過來。對了，那天家里的茶你就拿回去吧，她本來就失眠，喝了更……”

    李梅聽她習慣性的每天說一遍，連忙笑著打斷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擔心，我也一直注意著了。你呀，對你陳阿姨還真是好，我女兒都沒這么關心過我，你陳阿姨真有福啊?！?/br>
    楚舒害羞的笑笑，連說自己只是照顧她的身體，說完了又告訴她自己要回去了，今天下午她有事也就不能過來了。

    李梅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讓她不用擔心。楚舒聽了也就背上自己的書包先走了，自從之前有人跟著自己后，mama就讓她盡量早點回家，她也不想讓mama擔心。

    回去了，陳夢楚兆豐問了問她弄的怎么樣，楚舒一一回答了，兩人點點頭也就沒說什么了。楚兆豐下午也有課，剛好可以和楚舒一起走，所以等楚舒午睡好后就跟著爸爸一起上學了。

    高三和高一不在同一棟樓，楚舒走上了校門前的長階梯便讓爸爸先回了辦公室，自己一個人去了教室。楚兆豐在學校里也是想讓自己女兒獨立一點的，自己也就沒送她。（這么短的距離也不用送好嗎？吐槽的某西）

    楚舒走到門口，聽見里面有吵鬧的聲音，應該有不少學生已經來了。

    她閉了閉眼告訴自己，楚舒，不要想太多，你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你了。呼了口氣，睜開眼睛，輕輕的推開了門……

    ———

    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