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寧氏有些失望,“真的?” 云瑤堅定地點點頭,然后又倚著寧氏撒嬌道:“娘是嫌云瑤煩了嗎?可云瑤就想一輩子陪著娘,哪兒也不去?!?/br> 寧氏昨日才覺得自己的女兒長大了,誰想如今又是一副粘人的模樣,心底的母愛被激發出來,本來還想問問女兒對四皇子的看法,便忍了下去,“又說傻話?!?/br> 見寧氏興頭不高,方才進來又責罵了香寒,她低思片刻,就知道寧氏在煩惱什么,“娘是在想祖母?” 寧氏沉默著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也不知為什么,若是以前,寧氏這般的煩惱是不會與她說的,可這幾月以來,寧氏只覺得自己的女兒長大了,所以今日便想來女兒這里坐坐。 云瑤也是明白寧氏所憂慮的,這么些年以來,寧氏只生下了她,許姨娘一直無所出,陳姨娘也只生了個楊芷柔,雖然楊政從不說什么,但是祖母關敏卻介意得很,這才隔三差五去寺廟里上香禮佛,希望能讓楊家有后。 從前關敏就時常念叨,叫楊政再多納幾房,好開枝散葉,奈何楊政是個念舊情的,不愿叫寧氏委屈了,便只敷衍再等等,也因此,關敏對寧氏的態度不大好。 如今關敏又要回來,不說寧氏,就是云瑤也有些面色微斂。 上一世寧畫枝就是利用了關敏的求孫心切,再加上寧氏的疼愛和縱容,叫她爬上了楊政的床,還害死了寧氏,這一世,她絕不許這種情況再發生,在寧畫枝來前,她必須改變這所有不利的情況。 “娘,別擔心,我給娘介紹一個人?!?/br> 寧氏有些不解,還是由著云瑤喚來了傅瀾。 一見寧氏,傅瀾就動禮的請了安,體態大方,面容秀氣。 寧氏是知道傅瀾住在這里的,只是也未得空閑特意來看望,如今見到傅瀾,想起當初傅勃生曾醫過自己,不免對傅瀾好感增了許多,“傅姑娘在這兒一切還好嗎?” 傅瀾見寧氏沒有半點架子,更沒有對她顯露寄人籬下的不恥感,心頭也是松了松,“能被夫人小姐收留已是大幸,還能被夫人如此惦記,是傅瀾福氣?!?/br> 云瑤淺笑道:“傅姑娘雖年少,醫術卻得傅太爺真傳,我倒覺得娘可以請傅姑娘看看?!?/br> 寧氏雖有些疑慮,但見女兒如此,又想起當年傅勃生的醫術確實了得,便也有些想讓傅瀾看看,畢竟女大夫終究比男大夫方便些。 但是傅瀾卻有些拘謹,她雖日夜勤學,可終究沒什么實戰經驗,卻聽云瑤輕聲道:“那日的自信哪去了?” 云瑤說的,便是她們相遇的第一天。 傅瀾看著云瑤,見她沒有絲毫擔憂和猶豫,又看了看寧氏,終究行禮道:“那就越禮了?!?/br> 傅瀾坐到寧氏身旁,神色認真地拿出隨身藥包,手法嫻熟地搭上脈,又不時看了看寧氏的臉色,偶爾問幾個問題,叫云瑤笑容愈深。 其實不止是上一世傅瀾的表現讓她深信不疑能對寧氏的身體有所幫助,更是那日賦詩大會上,初夏不過把彩璃引開片刻,傅瀾就能迅速地判斷出被下春|藥的燕窩并對調,還能用吃錯食物而給楊芷柔施救,從而把對楊府名譽的傷害降到最低,可見一斑。 良久,傅瀾才把手指從寧氏的手腕移開。 “傅姑娘,怎么樣?”寧氏目不轉睛的看著傅瀾。 云瑤目光也有些期盼,“我娘產后的虛弱可以治好嗎?” 傅瀾如實答道:“夫人是因生過小姐后身體才變虛,這是產后沒有休息好落下的病根,這些年吃了許多補藥,不過……” 寧氏緊張的問:“不過什么?” “夫人的月事應該反復無常吧?” 寧氏抿了抿唇,“是,這些年來總不按時,有時甚至幾月一次,難道跟這個也有關?” 傅瀾思索著點頭,“爺爺說過,一直看不好的病根不是因為治不好,而是因為只觀其一,不知其二,對半癥下半藥,自然長久不順?!?/br> 作者有話要說: 貪歡是福州人,臺風“杜鵑”又一次擊垮了貪歡的網絡,所以昨天沒有更新,現在好不容易連上,先一更,如果明天網絡恢復,兩更補上! ☆、陪同 傅瀾所言不虛,也正因此,云瑤才想讓她去給寧氏診診脈,上一世寧氏總遵循大夫的補藥按時喝,可總沒懷上,想必還是男女有別,導致診脈有些偏差。 寧氏面色稍差,擔憂之色不言而喻。 “我倒是在爺爺的醫書上見過類似的病癥,如果夫人信任,我可以先替夫人開幾副藥調理調理?!备禐懓矒嶂鴮幨?,“夫人也要多注意休息,若素日過度cao勞,反而對身體恢復不好。 ” 寧氏聽了有些激動,“傅姑娘的意思是,當真有法子可以治好嗎?” 云瑤也有些期待地看著傅瀾,見她點頭道:“若無其他,一月調理足矣?!?/br> 寧氏與云瑤激動地相視而笑,云瑤握住寧氏的手,關切地道:“既然如此,娘大可以安心聽傅姑娘的安排,只不過未見成效,還需保密為好?!?/br> 寧氏何嘗不知這個理,便忙點了點頭,又與傅瀾說了幾句,就安心地回青黛院。 傅瀾本要回去繼續鉆研,卻被云瑤喊住,“以你如今的醫術,不用望聞問切,單單號脈,可以診斷出一個人的腎虧陽虛嗎?” 傅瀾疑惑的同時回答:“設若單單號脈,雖無法確保萬無一失,也有八成把握?!?/br> 云瑤面色凝重,“那勞你再幫我一個忙?!?/br> 楊政本來陪著安子翩,不想清早卻碰見楊芷柔,見楊芷柔想要陪安子翩一同逛楊府,而安子翩也十分樂意的樣子,言語間無需自己作陪,楊政見狀,倒是樂得給二人獨處的空間,命人精心準備這兩日的膳食,便回了書房。 誰想云瑤帶著傅瀾來見,言語中有些委婉,大抵便是傅瀾新學了門醫術,卻沒有經驗,偏偏男子和女子的身體脈絡有些不同,傅瀾終究是姑娘家,去哪里找男子給她試診,便想到了楊政。 按理說,如此要求是有些越禮的。 但是楊政素來疼愛孩子,尤其是云瑤,何況傅瀾又是傅太爺的孫女,便笑著應允了。 待從楊政書房里出來,拐過一個轉角,云瑤瞟了眼四周,才低聲問:“怎么樣?” 傅瀾也壓低了聲音,“老爺的身體并無異狀,陽剛之氣順暢,也未有不能生育的跡象?!?/br> 云瑤略松口氣,看來還是她多想了,不過也怨不得她多慮,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多年前生下她和楊芷柔外再無動靜,若說她娘是產后虛弱,另外兩個姨娘又為什么遲遲沒有動靜? 既然傅瀾也說她爹身體無礙,那么只要讓她娘好好調養,或許能再次懷上骨rou也說不定。 傅瀾忽的想起在舊宅還有幾本醫書,大抵是關于產后氣虛的幾個癥狀和對策,便與云瑤作別,出了楊府回舊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