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好?!敝x冬清邁過橫幅,站在他面前,槍口對準他,說道:“可有些事情,不能用之前的感情來補救。就如這條橫幅,不可否認,你是醫生,你救過很多人命,這是你的功德,不假。這么多年來,你對父母,對meimei都很好,為人子,為人兄,你做得很好,這也沒錯。但自從你決心把我困入夢中,妄圖終結我的人生控制我要像一個女人愛男人一樣愛你時,你在我這里,就再也無法得到原諒了!” 有一槍打中了肺部,謝秋銘咳了幾聲,滿嘴血地笑了起來:“你竟然想起來了……可你……你其實是喜歡我的不是嗎?你把十九朵玫瑰換成了二十九朵玫瑰,不正是愛我的標志……” “那只是因為十九朵數量少手捧花藏不住槍?!敝x冬清說完,低聲道,“不要多想了,對不起了謝秋銘,再見?!?/br> 她扣下了扳機,結果槍卻啞火了。 梅閣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燭臺扔向了她。 謝冬清剛要去接,謝秋銘使勁拽了手邊的橫幅。 謝冬清腳一直踩著橫幅的一邊,這下被騰起的橫幅帶倒,重重摔在地上。 另一頭的花架也倒了下去,扣在管風琴邊的燭臺上,火沿著花架慢慢燒了起來。 梅閣也顧不上這邊的領導,狠狠將謝秋銘的手臂扣在身后,喊道:“謝冬清,起來補刀!” 老領導滾下臺,立刻下令:“快!逮捕他們!救張醫生!” 謝冬清忍著痛爬起來,大吼道:“我的夢,我說了算!都給我站住不許動!” 大廳里的人包括跳動的火舌,都像被定住了一樣,整個畫面定格了。 謝冬清一把cao起旁邊的燭臺,沖上去,在謝秋銘的大叫中,狠狠刺穿了他的脖子。 飛起的血濺了兩人一身,謝冬清的婚紗上,梅閣的西裝上,星星點點都是血。 梅閣摸了下謝秋銘的脖子,似是嘆氣又似是松了口氣,低聲道:“死了?!?/br> 大廳里的人消失了。 謝冬清扔掉手中染血的燭臺,拉起橫幅,蓋在了謝秋銘身上。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擦掉臉上的血,回頭問道:“我們……能出去了吧?” “你是都想起來了嗎?” “嗯,慢慢地就都想起來了?!敝x冬清點了點頭,坐在梅閣旁邊,“有點累?!?/br> “那就……歇一會兒?!?/br> 謝冬清看著他的西裝還有胸前濺上血的紅玫瑰,說道:“其實一直想說,你真的挺適合紅玫瑰的?!?/br> “是嗎?” “嗯,你很適合紅色?!?/br> “因為我姓梅嗎?” “有這么一點原因,而且你今天的西裝……”她笑了一下,“倒有點像咱倆在結婚?!?/br> 她的話,讓梅閣微微怔住。 他輕聲說道:“這種到處都是血的婚禮,我不接受……” 謝冬清輕輕笑了起來,一縷頭發滑落。梅閣手指一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能地抽出胸前的玫瑰,把這縷頭發別在她的耳邊,又放上了玫瑰。 做完這些后,兩個人都害羞地別開了臉。 好久之后,謝冬清摸著耳邊的玫瑰問道:“現在外面是幾月份了?” “九月?!?/br> 謝冬清驚道:“已經九月了?!” 梅閣帶著心疼的語氣說道:“你應該有好幾個月沒好好吃飯了,人看起來很虛弱,臉色很蒼白,小小一團躺在病床上……” 謝冬清小聲罵道:“媽的……” 罵完,她不好意思地轉過臉,輕咳了一聲。 梅閣輕聲問她:“出去后……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謝冬清攤開手,看到手上的血,說道:“雖然生氣,但我估計我爸也只是打他一頓而已……除此之外還能怎么辦?” “我……”梅閣說道,“我可以幫你申請一個人身安全保護令,讓他這輩子都不能靠近你,你看行不行……” 周圍的景物從上端開始一點點消失。 謝冬清專注地盯著自己的左手看,一顆鮮紅色的珠子慢慢出現在眼前。 她摩挲著那枚魂珠,低聲說道:“梅閣,出去后,你可千萬別忘了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要轉移戰場了……等小謝了結完現實的事情,就要開始跟梅閣培養感情了。 啊,治愈溫馨的□□夢即將上線?。ǜ牧藗€錯別字) ☆、乘物【熟悉的陌生人】 黑暗過后,嗅覺先一步蘇醒。 謝冬清聞到了醫院的味道。 像消毒水,像酒精,又像是下雨天潮濕的舊走廊散發出的味道。 緊接著,她聽到了吵鬧聲,聽到了她的父親怒火沖天的罵聲,和母親呼喚她的聲音。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團光亮,母親的臉越來越清晰。 “媽……” “醒了,醒了!老謝,閨女醒了!” 謝冬清慢慢坐起來,又渾身無力地跌了回去。 在床上躺的時間太久,四肢都麻木了,剛剛坐起來的時候頭暈眼花,惡心的想吐。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謝冬清覺得周圍無比的混亂,母親叫來個了護士幫她拆管,把鼻胃管拔下來時,她聽到了父親的呵斥:“你坐在這兒不許動!” 謝冬清偏過頭,看到謝秋銘一臉鼻血,頹然地坐在旁邊。他抬眼看了謝冬清一眼,又慢慢閉上眼,轉過臉。 護士出去后,謝冬清推開謝母,一把抓起柜子上的蘋果朝謝秋銘砸了過去。 她想說些什么,但張開嘴,長久不發音的喉嚨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謝冬清暈暈乎乎地又坐回床上,流著淚,啞著嗓子哭道:“爸……爸,他逼我嫁給他……我不……愿他就殺我……他砸我的頭,用刀……用刀捅我,還掐我……把我,把我的頭按進水里……” 她越說越委屈,謝母一聽,眼淚也立刻掉了下來。 她抱住女兒,哄道:“好了,別想了,都過去了,不怕……” 謝父被女兒的話驚呆了,他回過神,抬起腳踹到了謝秋銘身上:“滾走!” 衛坤在旁邊攔都不敢攔,乖巧地縮在一角,大氣不敢出。他本想偷偷離開,又覺得不禮貌,于是他尷尬地站在這里,不敢發一言。 謝秋銘紅著眼圈,擦了鼻血,可憐兮兮道:“爸,你讓我滾哪去???” 謝父臉氣得通紅,脖子上青筋突起,瞪著眼道:“老子管你滾哪去!立馬給我滾!離我女兒越遠越好!” “你是不要我了嗎?” “我沒你這個兒子!”謝父越說越氣,想起他在日記里寫的那些話,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照片,甩到了他臉上,怒道,“我供你吃供你穿,到頭來卻養出了個垃圾!你滾蛋!我家沒你這樣的人!你想去哪去哪,立馬滾走!” “爸,我姓謝,我是你兒子,我是你們謝家的長孫,我是奶奶唯一的孫子!” “媽的我謝家沒你這種孽子孽孫!”謝父爆了粗口,一把掌打過去,“快滾!” 謝冬清頭一次見爸爸發這么大的火,謝母摟著她,輕聲安撫著。 謝秋銘站起來,眼里含著淚,不可置信地問:“你要女兒,就不要我這個兒子?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沒有做!那只是夢!只是清清做了個噩夢,能代表什么?!我傷害她了嗎?!” 謝母原本不想搭理他,聽他說出這種混賬話,發怒道:“謝秋銘!你個白眼狼,我養你這么多年不是為了讓你禍害我女兒!你眼瞎了嗎?我女兒從小都是活潑健康的,卻因為你!” 她指著謝秋銘:“因為你這個渣滓,在醫院被扎針,吃亂七八糟的藥,每天只能吃流食,最后連意識都沒有了,你是瞎了嗎?看不見嗎?不都是因為你?!還說什么沒有傷害她……你怎么能這么壞!” 謝母搖著頭,怒極反笑:“我這輩子沒做什么后悔事,但現在我萬分悔恨!我當初為什么要答應你媽,養你這個壞東西!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個壞東西,我當初就該讓你奶奶把你扔出去!” 這句話提醒了謝父,他補充道:“你別以為回去騙騙你奶奶你就不用滾,你奶奶要是知道當初她拼死拼活要來的撫養權,養出你這種孽孫,她第一個把你打出去!” 病房內陷入沉默,雙方僵持著,謝秋銘不愿走,而謝父就好像正在積攢怒氣值,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把他趕出去。 在一片寂靜中,謝冬清擦了眼淚,突然問道:“梅閣呢?” 衛坤終于可以說話了,他慌不迭地回道:“那位哥哥在車上呢,他之前一直睡,跟你一樣,我們上來時就把他留在了車上?!?/br> 謝冬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謝父見了,說道:“你先歇著,你這樣還能往哪兒去,他自己有腿,醒了自然會來?!?/br> 謝父說完,打開門,對謝秋銘瞪眼道:“你出去!” 謝秋銘沒動。 衛坤開口道:“秋銘哥,你別沒意思,何必讓大家都不高興,你什么人我們現在都知道了,這事要是能原諒,那黃河都能倒流。你自己不厚道也別怪我叔趕你走。你還是聽我叔的話,自己出去吧?!?/br> 謝秋銘震驚地看著衛坤,好久,他嗤笑一聲,走了出去。 梅閣醒后,發現他被鎖在了車里,雖然謝父給他留了條窗戶縫,但他打不開門。 身上的手機沒有電,梅閣心急如焚,很想知道謝冬清醒了沒有,現在怎么樣??上?,他被謝父下車必鎖門的習慣困在了車里。 車停在住院部的門口,梅閣看到于露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大門口,他們倆正在爭執著什么,聲音從車窗縫隙中傳過來,梅閣聽得一清二楚。 “露露,你三十二歲了,沒什么大事,為什么要分手?婚都訂了,親戚朋友都知道,你要是退了婚,將來他們會怎么說?你會被人當笑話看……” “他是人渣,你也要讓我往火坑跳?” “小謝挺好的??!性格不合過日子磨合一下就好了?!?/br> “不是,他人品有問題?!?/br> “人品只要沒有大瑕疵,忍一忍就過去了,婚姻都是彼此忍耐的,你不要眼光太高,我就是太慣著你了,現在好了,成老大難了?!?/br> “爸,我寧可這輩子床邊都是空枕頭,也不愿跟個人渣同床共枕?!?/br> 梅閣贊許地點頭,想等他們談完后,拍拍車窗讓他們幫忙叫謝父來開門,然而父女倆還沒談完,就見謝秋銘從住院部走出來,他看到門口的于露,停住了步子。 于露漠然地看著他,開口道:“我要退婚,你應該清楚怎么回事吧?” 聽她這么說,謝秋銘的表情徹底裂開了。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