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周珽嘴角一抽,嚴肅的表情沒繃住,所幸放棄,別有意味道:“所以我來找你?!毖韵轮庑枰飓k在這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我覺得吧……”朱玨摸著下巴,“成數不大,父皇說不定還會來一句,既然如此,不如往后推一推,等仁遠出孝后再辦吧?!睂⒀硬鄣恼Z氣模仿的惟妙惟肖。 大夫人去世,周珽便是喪母,屬斬衰,至少得守孝二十七個月滿,也就是兩年多,就算因為是武官可以不解官職,只給喪禮假期,但婚事卻是絕不能提的。 而且就算出了孝,也不可能立刻就結婚,至少也得等半年,加上大夫人病重這幾個月,算下來相當于三年。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在這兩個月內不結婚的話,就得等三年以后。 如果延昌帝知道這個消息,說不定會很樂意順勢將婚禮推后。 朱玨也不是很急,反正頭疼的婚事已經解決,早結晚結都無所謂,他們兩都是男人,就算孝期怎么怎么,也搞不出有孕這種丑聞,好像也沒什么太大的影響。 “不如等等?” 三年后他也正好十八成年了,十五怎么都覺得有點早。 說完就覺得有點冷,瞥見周珽的神情,眼皮一跳,立刻收斂了笑意,一臉認真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明日就派人去信給父皇!” 果然撩漢一時爽,事后好輪回,如果不是他三五不時的撩周珽,恐怕他也不會這么著急要結婚了。都怪那些觀眾,沒事給他瞎刷什么撩男神八十一招! 觀眾:“怪我咯?” 不過意思他帶到了,但如果延昌帝執意不答應,可怪不到他。 周珽便朝他頷首一笑,示意做得好。 “你也不必憂心,安心待在這園子內,做好成親的準備就行?!?/br> 完全氣定神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根本不像之前拜托他時的樣子。 朱玨頓時想到什么,道:“差點忘了,你早知道大夫人會重病對不對?” 險些忘了周珽是重生的,所以他根本早就知道大夫人會病重! 周珽曾說過,安康公主在延昌二十三年失足落水,他當時猜測誘因是周珽成親,周珽也承認了,而現在正是延昌二十三年。 也就是說在前世,也是因為大夫人病重,已經是大齡青年的周珽匆匆跟端敏郡主成了親。 所以說他其實根本早就計劃好了,還裝模作樣叫他幫忙,呵呵。 “沒錯?!敝墁E回答的沒有半分猶豫。 居然不要臉的承認了??! 朱玨瞪他:“既然如此,你有本事自己搞定!”他就不信了,他不開口,他要怎么讓延昌帝同意。 周珽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雙眼凝視著他,深沉幽邃,一字一頓:“我不想等,我想要你?!焙竺嫠膫€字,每說一個眼神便暗沉一分,神情卻是一片坦然。 朱玨頓時渾身一僵,身體里的血液仿佛全部凝結,在那一瞬,竟然有種好似自己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的錯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自己生吞。 但也只是一瞬,快的讓他以為是他的錯覺,卻又清清楚楚知道剛剛感受到了什么。 他不禁一怔,周珽在他面前,永遠是溫和的,甚至溫柔的,除了初見時的審視外,再沒有對他真正冷過臉,他幾乎快要忘記他的身份他的經歷。 然而剛剛那一瞬間,卻讓他明白,再溫柔的獅子終究是獅子。 可是他卻愿意在他面前收斂全部兇性。 這個想法在腦子里飛快閃過,他心里浮起喜意,而后卻又莫名生出一絲委屈,既然一直都對他溫柔,剛剛卻又為什么突然那樣對他。 這個想法剛一升起,朱玨的臉色便更僵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在惶恐。 朱玨不是真不懂情愛的毛頭小伙子,作為新世紀的接班人,他從初中,不,甚至小學起就談過戀愛了,當然,都屬于少年情懷,最后無疾而終。 真正初戀是高中,到了大學一遇女神誤終身,然而到穿越也沒追到手。 所以他十分清楚自己為什么惶恐。 他惶恐周珽不再對自己特殊怎么辦?如果有一天他看他跟看旁人一樣怎么辦? 果然軟刀子最磨人,任誰被人這樣特殊以待,時間久了,都會生出隱隱的優越感,何況周珽本身又極出眾。 而這惶恐的根源是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惶恐。 他驟然明悟,原來他對周珽的喜歡比他以為的要多得多。 周珽實在狡猾,不動聲色給他織了一張網,只等他自己撞上來。 想通了這點,他忽然笑了,不閃不避直直對上周珽的目光,直接拍板:“好,我們結婚,我也不想等,而且……”桃花眼微瞇,學著周珽剛才的語調一字一頓,“我也想要你!” 周珽眼中的銳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連冷厲的輪廓都柔和了下來,他低笑了一聲,而后朝前一俯身,吻住了朱玨的唇。 這是一個異常炙熱火辣的吻,經過朱玨一年的撩撥,周珽對接吻這件事已經爐火純青,甚至熟能生巧,又仗著自身體力優勢,時常掌握主導權。 一如現在。 唇舌被狠狠吮吸,舌尖刷舔過口腔里的每一寸,敏感的內壁被掃過,一陣酥麻顫栗,朱玨瞬間便軟了身體,但又不甘心被掌控,一手拉下周珽的脖子,用盡解數回吻了過去。 這般親密火熱的吻,很快滋生出情欲,漸漸蔓延全身。 然而便是連一向克制的周珽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依舊糾纏不休,封閉的空間里傳出嘖嘖的水聲,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旖旎而yin靡。 欲望一觸即發。 周珽長臂一伸意欲將他抱起,卻撞到了一旁的小炕桌,咣當一聲,茶杯摔落,溫熱的茶水潑在了兩人身上,將兩人驚醒。 唇舌分開,朱玨喘息著輕輕笑了聲,順手將茶杯拾起。 周珽也低低的喘著,不過右手仍然箍在朱玨的腦后沒有放開,左手取出手帕幫他仔細擦干凈嘴角的水漬。因為欲望,少年容貌被壓制麗色完全綻開,形狀姣好的唇是明顯被蹂躪過的紅,勾動著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他用指腹輕輕擦過那紅唇,而后又湊上去啄吻了幾下。 朱玨原本想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被勾了起來,瞇了瞇眼,拉起周珽的手放到了衣擺內,自從上元節梅林那一次后,他便時常撩撥周珽幫他解決欲望,畢竟自己來沒有周珽來的舒爽,對于享樂至上的朱玨來說,自然不會放過。 分明要求別人做著yin靡的事,臉上的神情卻再坦蕩享受不過。 周珽便是喜愛他這一點,一邊用目光鎖著他,一邊幫他,情動到深處,喉頭滾動,終于沒忍住,拉過了朱玨的手。 朱玨被他這一舉動從迷蒙中驚醒,略新奇地看了周珽一眼,他撩撥了一年,這還是周珽頭一回愿意要他幫他,以往死活都忍著,他甚至暗暗懷疑過是不是有問題,譬如其實只是中看不中用,怕暴露持久力被他嘲笑之類,今天這是終于開竅了? 不過驚奇歸驚奇,手里該干的活卻沒停著。 終于觸發了千載難逢的新劇情,朱玨連自己的感受都顧不上了,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周珽,拿出自己修煉多年的全部招數,誓要讓周珽享受到。 兩人你來我往,朱玨到底年少,很快交代,而后不服輸,使出渾身解數,終于拿下了周珽,累得手酸的同時,也打破了中看不中用的謠言,這哪里是不中用,簡直非常中用,中用得他都開始為自己擔憂了。 是的,在攻受這個問題上朱玨小公舉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別說他這張臉,就他這小身板,想壓周珽,還是省省力氣,攤平享受吧,反正爽了就行。 好吧,他就是這么無節cao,攤手。 “我叫琉璃幫你拿件衣衫來?!彼戳搜壑墁E的衣服,先是茶水,接著是那什么,必須得換,他眼中劃過一絲狡黠,“既然要換衣,不如順便洗個澡,要不要泡個溫泉……”一頓,咬字曖昧,“一起?”隨手撩漢什么的,已經成日常了。 周珽正幫他擦拭著手指,聞言一挑眉:“好?!?/br> 嗯?竟然答應了?! 朱玨眼睛微瞪,以往他怎么撩撥周珽都是一個忍字,沒想到今天這么上道,早知道他早早便跟他攤開說了。 他上三路下三路掃視周珽,答應的好,他還沒看過周珽的裸體,隔著衣服寬肩勁腰大長腿,想必脫了會更好看,腹肌胸肌什么的,嘿嘿嘿,心里不自覺發出猥瑣的笑。 周珽感受到他的目光,沒有多說什么,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然后接下來朱玨就體會到了他這個笑容的含義,雖然沒有做到最后,但其它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結束的時候他整個人癱軟在地自覺成了一坨泥,周珽反倒越戰越勇,精神奕奕。 這尼瑪簡直就是解開封印的大魔獸,紅藍條高的駭人,這還沒加buff,若是加了buff,他這條小身板還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朱玨趴在床上默默憂傷。 第88章 賜婚 按照周珽說的,大夫人過完除夕便病重了,最終撐到了六月下旬病逝,而他上一世便選在五月中跟端敏郡主成了親。 朱玨隔天便履行自己承諾的,給延昌帝去了信,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從各個角度闡述了將婚事提前的好處。 首先著重羅列了一下周珽這些年來的豐功偉績,對他這種舍小家為大家的自我犧牲精神給予了高度的贊揚,而后話題一轉落到了他當年那句“西北不平何以為家”上,既然如今西北已平,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 從政治角度講,這樣的功臣,不能不獎勵,周珽身份財產這方面已經無可再封,正好可以在婚事上做文章,尚公主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即獎勵了周珽也鼓舞了后人,一舉兩得。 接著從情感角度,拉出姑父侄子這張親情牌,大大抒情了一番,然后筆鋒一轉提到了已逝的衛國公夫婦,不管衛國公后來如何,但確實對社稷有功,當年也是他一力主張將延昌帝推上的皇位,死者為大,衛國公唯有周珽這么一個有出息的子孫,衛國公夫人更是臨終前還念叨著周珽的婚事,總不能讓逝者心寒。 又提了提皇后。 雖然帝后感情不睦,但基本的尊重面子還是給的,皇后這些年一直規規矩矩從未提過什么過分要求,連衛國公倒臺也未多辯解一聲,如今唯一cao心的便是太子二公主跟周珽三人,如果知道大夫人病重,肯定會找延昌帝求情。 所以就算不看死人的面子也得看看活人的面子,不如同意了此事,省的皇后跟太子心存芥蒂。 最后當然是附上自己的意思,表示綜上所述,他很愿意“犧牲”自己,不讓父皇為難,當然還是隱晦的表明了下自己的真心實意。 結尾照例問候了父皇近況如何,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想念他,他非常想念父皇云云,各種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一封信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千余字,一手飛白清逸工整,寫得比高考作文還要認真,寫完還湊不要臉的放大給觀眾欣賞。 反正朱玨自覺這篇文章已經達到了他有史以來作文的最高水平。 信件送去給延昌帝的當天下午,他便收到了回信,不是書面,而是口信。 來傳口信的是蘇公公的徒弟,叫張保。 說是叫他收拾收拾準備回宮,雖然沒明說是為什么,但話里話外透著叫他回去備嫁的意思。 竟然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朱玨有點驚訝,這還是他頭一回在大方向上沒有猜對延昌帝的意思。 他瞇了瞇眼,問張保:“這幾日皇后可是有去過紫宸殿?” 張保略一頓,還是回道:“回長公主,皇后娘娘兩日前來過紫宸殿一回?!?/br> 果然如此。 是周珽的風格,果然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先是皇后,再是他,說不定還有他自己跟太子,輪番上陣,也難怪延昌帝會扛不住。 既然是皇帝旨意,他自然不能拒絕,命宮人們收拾好東西,隔天回了皇宮。 因為有病,又是全程被抬著,刻意先回關雎宮休息了片刻,才仿佛緩過來般拖著“虛弱”的身體去了紫宸殿。 延昌帝看到他打量了一番:“朕瞧著又長了些?!?/br> 進了殿,朱玨就擺脫了琉璃的攙扶,恢復正常,只留著臉上化出來的病態。 “沒有?!彼叩窖硬凵磉吀葎澚艘幌?,他現在才堪堪過了一米七,不過他才十五,以后肯定還會長的,“才三個月而已,哪里長了?”他除夕才回過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