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像?!敝墁E很是捧場,頷首表示贊賞,“不錯,雖然奇特,但也別有趣味?!?/br> 可惜這里沒有顏料不能上色,朱玨覺得有點遺憾,他興致上來,又在旁邊畫了幾個其它形象的萌版周珽,坐著的站著的,常服的官服的等等。 周珽在旁看著,全程含笑。 朱玨來的時候已近中午,兩人在書房寫寫畫畫,一道道菜肴陸續端了上來,散發出香味,順著空氣飄入了房中。 “不畫了,吃飯!”朱玨頓時被香味勾起了饑餓,放下毛筆。 周珽放下墨錠,順手拿了鎮紙壓住畫作,才跟了上去。 形形色色的菜品擺了一桌,葷素皆有,朱玨粗一看便發現幾乎大半都是他喜歡的,他不喜歡的一樣沒有,嘴角不由自主掛上了一絲笑意。 食不言寢不語,用完了午膳,換到一側內室,朱玨懶洋洋在軟榻上靠坐下來,抱著冰鎮的西瓜汁干了兩大口,渾身冰涼舒爽,熱氣散去不少。 大約怕喝多了傷胃,盛西瓜汁的碗只有巴掌大,他這兩口下去沒了大半,將最后一點一口干了,他眼睛一轉,瞄上了炕桌上的另一碗。 “你不喝?” 周珽正在凈手,擰了帕子擦拭著額頭的汗,聞言不用看便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道:“多喝傷胃,一碗足夠了?!闭f著又將帕子重新放回水里擺了擺。 他有金手指加身,身體倍兒棒好嗎?朱玨心里吐槽,卻還是聽話收回了手。 周珽拿著擰干的手帕走到他面前:“伸手?!?/br> 朱玨條件反射伸手,被他一把握住,然后拿著帕子細細擦拭起來。 兩只手放在一起,膚色差極為明顯,朱玨養尊處優的手白嫩纖細,周珽則是古銅色,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看手分攻受。 朱玨腦子里突然浮現出這五個大字,順便下意識瞄了眼周珽的中指。 隨即心里以頭搶地,我去,他竟然想到了這一步,要不要這么饑渴!更要命的他剛剛想的時候竟然沒控制住對著鏡頭直播了。 正被狗糧喂得一臉甜笑的觀眾: “……” “……” “……” “好污,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主播→ →” “色!情!男!主!播!” “還沒到午夜不要隨便就開車好嗎,還有未成年小朋友呢!” “嘿嘿嘿,主播需不需要我們幫忙科普下專業姿勢啊,唯美版寫實版隨便挑,可惜上不了圖片跟視頻,不過文字也別有一番滋味嘛?!?/br> “主播別害羞啊,又不是真未成年,都老司機了還在乎啥,你x盤賬號里4個g的小電影大家早都知道了?!?/br> “哈哈哈,主播你現代的隱私早就被扒的一干二凈了,你前女友都出了書呢,真是歲月催人老,想當年主播還是純情小男生一枚,連人手都不敢牽,轉眼上了大學就成老司機了,小電影害人不淺吶!” “嗷嗷嗷,我控制不住不要臉的補腦了腫么破,主播你污染了我純潔的小心靈你造嗎?” “主播別怕,青春萌動期很正常,你又不是沒經歷過,看周珽這肩這腰這腿這手,再看主播,不說了,我已經腦內一萬字了,鼻血要出來了!” “我好邪惡,竟然希望主播不要克制,就這么撲上去,不說別的,先親一個來!” “話說主播應該還是處男吧?” …… 朱玨:關直播!果斷關直播??! 眾:不要惱羞成怒啊喂! 被觀眾這么一打岔,朱玨思想跑偏升起的那股燥熱早就消失無蹤,果然是青春期的身體,半點經不起撩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現在這幅身體比他原先的要敏感許多。 當然,等他日后被周珽醬紫釀紫死去活來的時候,終于確定不是錯覺,根本就是! 他十分懷疑都是云木香珠搞的鬼! 周珽仔細將他兩個手擦拭了一番,又擰了手帕回來,幫他擦拭額頭脖子,朱玨伸手想自己來,卻被他按住。 “別動?!?/br> 朱玨坐著,周珽站著,他本身個子就高,需要彎腰才能跟他平視,跟朱玨污污的思想不同,他看起來正經而認真,雖然輪廓線條凌厲逼人,但眼神動作卻十分柔和。 溫熱的手帕劃過額頭,落到脖頸,又劃到耳后,朱玨忍不住顫了下,尤其手背碰到耳垂的時候。 老司機的他當然明白這是什么感覺,頓時驚呆了,是這幅身體太敏感還是他的自制力太差? 周珽悶聲笑了,胸口顫動,落到朱玨耳中隱隱透著說不出的曖昧,他皺眉瞪他,卻落入一雙含笑明亮的眸中,霎時移不開眼。 殊不知周珽看他也是心頭悸動,少年面染薄紅,襯得如玉的面龐仿若灼灼似盛放的桃花,眼尾輕挑,配上眼周暈開的暗紅,透著精致又誘人的意味。 周珽沒忍住,順勢輕輕捻了捻他的耳垂,錯開眼,低頭耳語:“別這樣看我?!?/br> 我擦擦擦!朱玨剛剛還僵硬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伸手撥開他的手,出口的聲音透著別樣意味的沙?。骸笆悄銊e看我才對!還有,別動我的耳朵!” “呵呵……”周珽又笑了兩聲,伸手虛抱了他一把,語調帶著誘哄,“好好,是我不對,抱歉,都聽你的?!?/br> 直起身來看著朱玨,抵了抵他的額頭,輕聲嘆息:“真想你快些長大?!?/br> 朱玨臉上的微熱一直到坐著馬車回玉熙園的路上才消退下去,一邊看著彈幕調侃一邊撓著車壁內牛,毀了,毀了,他英明淡定的形象全毀了! · 馬車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住,申于磐壓低的聲音傳來:“是端敏郡主車架?!?/br> 朱玨這回出來算是微服,沒有開他那輛象征身份的黃金座駕,而是用的普通馬車,連宮女也沒有帶,畢竟他身邊的幾個宮女大都被熟知。 申于磐變了裝假扮成車夫,不仔細看瞧不出來。 朱玨聞言將車簾挑開一角,果然看到端敏郡主的車架,大約受了他的影響,端敏郡主也學著造了一輛類似他的那種西式馬車,雖比不上他那輛金碧輝煌,但也不差,一路行來,開道的開道,護衛的護衛,排場十足。 前面開道的兩個人騎著馬橫沖直撞過來,驅趕路上的行人,十分囂張跋扈。 一個孩童來不及躲閃,差點踩到,站在路中央哇哇大哭起來,一個農婦跑上前抱住孩子,隨即連連朝著一行磕頭。 朱玨瞧得皺起了眉。 正在這時,馬車里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快快扶這位夫人起來?!?/br> 朱玨認出來,是裴翊的聲音。 他一邊吩咐人扶農婦起來,一邊自己下了馬車,上前親自查探一番,然后拱手朝農婦施了一禮:“抱歉,實在是下人不懂事,幸好夫人與孩子未曾受傷?!彼f著掏出一個錢袋,遞給夫人,“以此聊表歉意,還望夫人收下?!?/br> 農婦有點受寵若驚,攬著孩子不知該怎么辦。 “讓你收著你就收著!”端敏郡主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不耐煩地瞪了農婦一眼,伸手拽了錢袋丟到農婦腳下,然后拉了裴翊便朝往回走。 農婦撿了錢袋抱著孩童匆匆離去,車架繼續前進。 等一行走遠,四周百姓頓時議論紛紛,大都夸贊裴翊為人,然后為他可惜,覺得他完全是因為救了端敏郡主然后被賴上了,尤其端敏郡主曾中意周珽的事又被翻了出來。 朱玨不知該吐槽京城百姓八卦呢,還是該吐槽端敏竟然毫不避諱跟裴翊的關系呢? 不過裴翊果然心思手段不一般,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他也會跟這些百姓一樣,覺得他配端敏郡主可惜了。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想要的局面顯然已經成功了,這樣潛移默化下去,只怕將來不論端敏郡主說什么,大家都會偏向他吧。 兩人確實可惜了,只是可惜的不是裴翊,而是端敏郡主。 第77章 觀風 答應了周珽要給寫幅字給他,朱玨回去便開始練習,他思來想去在詩經里挑了《山有扶蘇》,然后每寫一遍都會不由自主樂一遍,實在期待周珽收到后會是什么表情。 按他自己的理解,這首詩就是古代版“你個磨人的小妖精我該拿你怎么辦”。 不過不管怎么說也算是情詩,他練習時盡量背著旁人,用的都是系統商城兌換的筆墨紙硯,寫完就收回,不留一絲痕跡。 轉眼到了八月初,按照現代算法已經是陽歷九月,步入了初秋,但延昌帝這一回卻沒有跟去年一樣收拾回皇宮,而是決定留下來在玉熙園過完中秋再走。 制度突改,以往的各種章程都要重定,于是離中秋還有半月,宮人們便忙碌了起來,皇后不在,事務全權交給了陳氏,她忙碌之際干脆將朱玨抓了壯丁。 朱玨不管穿越前還是穿越后,都是懶散到了骨子里,尤其穿越后,生活上有宮女仆人服侍,工作上,噢,他沒有工作,也不用工作,就是學習上也沒有父母逼迫之類,更是懶散入髓。 以往這些事能避則避,有關公主的一些業務也都交給二公主幾個處理,這一回卻是終于躲不過去了,以陳氏的性子,是絕不會拉上二公主幫忙的。 至于幾個嬪妃,陳氏除了一直跟著她的徐美人外,誰都不信,更不會分權給她們,賢妃自從當年立太子之事被牽連到后,就更熱衷做吃瓜群眾了,能不參權就不參權。唯一有能力跟陳氏相爭的宜嬪已經懷胎八月,說不準哪天就會生,想爭權也爭不了。 而且宜嬪這一胎懷的十分辛苦,朱玨最后見她是在七夕,整個人水腫到不行,臉上的斑點跟黑眼圈再多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然而盡管如此,她那雙眼睛仍舊清亮,透著那種讓朱玨從第一次見她就覺得不舒服的意味。 朱玨被抓了壯丁,只能無奈接下,幸好有觀眾幫忙,各種問題迎刃而解,處理的井井有條,倒教陳氏對他另眼相看。 很快到了中秋當日,中秋大宴,周珽也會前來,且中秋前兩日三皇子跟四皇子也風塵仆仆地回來了,經過一個夏天,兩人長高了,也黑了不少,順便帶回來不少禮物。 三皇子竟然還帶回了一個小姑娘,典型的少數民族打扮,據說是康巴一土司的愛女,按照四皇子的說法,這位叫阿央的姑娘對三皇子一見鐘情,死活要跟著他回京,被三皇子拒絕后,竟然偷偷潛上了他們的馬車,一直走出許久才被發現。 兩人著急回京過中秋,只能一邊派人給她父親遞了消息一邊帶著她入了京城。 朱玨趁著三皇子帶她面見延昌帝的時候,見了小姑娘一面,長得確實十分漂亮,尤其一雙眼睛,俏皮靈動,看著三皇子的時候,滿滿都是愛慕和崇拜。 朱玨就有點心塞,連毛都沒長齊的三皇子都有萌妹紙喜歡,可憐他這輩子是別想了。 三皇子對這位阿央姑娘也不是全無好感,但以他的身份,是絕不可能娶她為正妃的,納個側妃倒是可以。 這種時候就萬分想念周珽了,他肯定知道三皇子跟這位阿央姑娘的未來。 因為地點更換,各家命婦需更早起床收拾駕車趕來,像皇后靜妃等的家人更是需要跑兩頭,玉熙園跟皇宮都得派人來。 陳家來的仍舊是老夫人陳母以及大夫人陳柳氏二夫人陳王氏,陳父四年前中風猝死,之后陳氏的兩個哥哥就分了家,陳大爺襲了爵,陳二爺至今仍舊在六品神樂觀提點的位子上混日子。 不過論持家陳大夫人卻遠比不上陳二夫人,不說別的,光看他們的幾個孩子就能明白。 陳大夫人生了二子二女,長子陳進,就是搶了惠婕妤侄子未婚妻的那位,從朱玨剛來的那年中秋,就立志要考科舉云云,結果到現在連個舉人都沒考上,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妻子在被妾室沖撞流產后半年便郁郁而終了,后來娶了個性子強勢的繼室,婆媳杠上了,整日雞飛狗跳,陳進干脆流連秦樓楚館,泯然眾人,淪為京城最常見不過的紈绔子弟了。 次子陳遠比長子陳進倒要好一些,但只愛風月雅事,標準文藝青年一個,對做官之類完全沒有興趣。 長女陳清婉,就是被陳氏唾罵“恬不知恥”,勾引親姑父延昌帝的那位,朱玨后來了解,這姑娘還真干了這事,被匆匆嫁給了陳大夫人金陵的一遠方親戚,只要陳氏在一天,她就不會踏回京城一步。 次女便是陳燕婉,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陳二夫人生了二子一女,長子陳述因生來體弱,常年在家修養,不過據陳遜說他這位親哥飽讀詩書,聰慧過人,反正朱玨也沒見過,只任憑他說。 二子便是陳遜,或許二皇子的事刺激到了他,幼時的那些惡習全無,變得懂事聽話又上進,跟胡崇昕完全相反,陳氏兩年前求了延昌帝將他送進了京衛統營,走了武將之路。 長女也是唯一的嫡女陳芷婉,因為恰好出生在二皇子頭七那日,又與二皇子長得有幾分相像,得了陳氏喜愛,尤其她病好的這兩年,時不時便將陳芷婉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