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不爭不搶?為什么要去討好人?”衛姨娘冷笑一聲,隨即便道,“讓我來告訴你為什么要爭要搶,要去討好人?!?/br> 她揭開手邊茶盅的蓋子,指著里面沉淀下去的碧青茶葉說著:“像這六安瓜片,也分為三等。最好的是谷雨之前采摘的,那叫做提片。次一等的是瓜片,再次一等的叫做梅片。像你祖母和你大哥喝的就是提片,其他房里的太太和嫡出的哥兒姐兒喝的是瓜片,到了我這樣人的手里就是梅片??傻搅搜诀咝P那里,梅片都是喝不上的,只好喝苦丁茶。我且問你,你倒是想喝什么茶?“ 徐妙嵐垂著頭不做聲。 衛姨娘蓋上了盅蓋,隨后又道:“不爭不搶,不討好人怎么行?你是庶出,親事上原就吃了虧。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等你出嫁的時候再多給你陪送點嫁妝,那往后你的日子才好過呢。不然,你就等著一輩子受氣罷。難不成你還想跟姨娘一樣,給人家做個妾?妾只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還日日的要看著太太的臉色過日子,比丫鬟強了多少?我的傻姐兒,往后你行事多少也長點心吧?!?/br> 一語未了,門口的簾子就被人掀了開來,有個人提步跨了進來。 “姨娘這是在說誰沒長心呢?” 衛姨娘抬眼望了過去,隨即便問著:“你怎么來了?” 徐妙嵐則是忙起身站了起來,叫了一聲三哥。 原來來的這人是二房唯一的哥兒,徐仲澤,也是衛姨娘所出。 徐仲澤在椅中坐了下來,右腿架在了左腿上,笑道:“瞧姨娘這話說的,怎么我倒是不能來姨娘這里了?” 他生了個長臉,尖尖長長的下巴。也有些高低眉,大小眼。原也不是很差的相貌,只是眼神望著人的時候十分的不正經,所以瞧著他總覺得就有些流里流氣的感覺。 衛姨娘就哼了一聲:“自是有人不喜你多來我這里的?!?/br> 一面又說著他:“前幾日我問了跟著你的小廝,說你這些日子越發的不學好了,倒只會整日的同著你那一班不務實的朋友游湖吃酒,套雀釣魚,三街六巷的瞎躥,成個什么樣子?你看看三房里的那位,只比著你大著半歲不到,倒是上進的很,整日里老老實實的上學堂讀書。今年可是鄉試年,下半年你們兩個一塊兒進了考場,到時人家中了個舉人,你倒是名落孫山,看你羞是不羞?!?/br> “他哪里能跟我比?”徐仲澤伸手接過了小丫鬟端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說著,“他是個沒爹的孩子,不發狠讀書怎么成?我爹可是做著國子監的官兒呢,有爹在,我便是再不上進,還能餓著我不成?” 衛姨娘只覺得心口都有些氣得發痛了。 她望了望垂頭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徐妙嵐,又望了望翹著二郎腿在那坐著的徐仲澤,心里想著,她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生的姐兒怯弱膽小,說話就跟蚊子哼哼似的,哥兒倒是膽大,可壓根就沒認清自己的位置,一天到晚的不上進,只會貪玩。 “混賬東西,”她由不得的就低聲的罵著,“你爹再是個國子監的官兒,可說到底你也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來的,自己不上進可怎么成?若是哪日太太肚子一爭氣,生了個嫡出的哥兒出來,到時你就只好討飯去罷了?!?/br> 徐仲澤卻是不以為意的說著:“太太都老成黃花菜了,還能生?姨娘,咱們二房可就只有我一個哥兒,將來這二房里的所有東西不都是我的?到時太太也只好在我的手里討日子過罷了。您就擎等著享福吧?!?/br> 衛姨娘沒有吱聲。 自然最好便是太太永遠都生不出兒子來,那只需熬到老爺死了,二房里就由著他們做主了。便是太太現下再尊貴,可到了那會,也只能在庶子手里討生活。 徐仲澤一見衛姨娘沒有做聲,便知道自己剛剛的那幾句話起了效。于是他便笑嘻嘻的說著其他的話題:“我方才聽著你們在說簡家那位姑娘?” 衛姨娘拿眼斜他:“你提這個做什么?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月前一起用膳的時候,我就見著你一雙眼兒只在人家姑娘身上逡巡個不住。我可告訴你,人簡家可是豪富,她娘手里不定握著多少巨萬之財呢,會看得上你?趁早死了你的那份心才是?!?/br> “再有錢又能怎么樣?”徐仲澤的語氣中滿是輕蔑之意,“不過一個商賈之女罷了。我可是官宦人家的公子,瞧得上她那都是她的福氣。依著我說,她也就只配給我做妾罷了,妻都做不成?!?/br> “倒別教我替你害臊了?!靶l姨娘沉下了臉,冷聲的說著,”你才多大的年紀,倒說什么妻啊妾啊的。依著我說,有琢磨這些的閑工夫,倒不如去學業上多用些功才是。等你考中了進士,做了官,再來說這些也不遲?!?/br> 不過心里卻也是在想著,簡太太手上握了一筆不少的錢,若是能將簡家那姑娘許配給了澤哥兒,那定然是會有一筆豐厚的嫁妝。不過她轉念又想著,澤哥兒說的也對,簡家畢竟只是個商賈之家,在官場上沒什么根基的,幫不了他什么。若是澤哥兒今年能中了舉,明年考了進士,怕到時娶不到一個官家有后臺的小姐?倒沒的娶一個商賈之女。也就只好給澤哥兒做妾罷了。 第28章 一箭四雕 簡妍尚且不知自己已是被人衡量過到底是做妻還是做妾的事,她只是拿著手里的桃花,想著到底該怎么處置。 隨手丟到路旁,或是扔進水里?可瞧著手里這枝開的很是嬌艷的桃花,她就覺得這樣做有點太粗、暴了。 最后她便找了一塊水邊較為濕潤的地兒,半蹲下來,扒了個坑,將這枝桃花栽里面了。 在池塘里將雙手洗干凈之后,她從袖子里掏了塊淡綠色,一角繡了叢蘭花的手絹出來擦了擦手,而后起身站了起來,往荷香院的方向走著。 白薇有些不解,便問著:“姑娘,你做什么不將這枝桃花帶回去插瓶?” 簡妍心里想著,因為這枝桃花經由了徐仲宣的手啊,她可是不想與他扯上半點兒關系的。 只是卻不好直接的將這話告訴白薇,所以她便隨意的找了個借口。 “咱們畢竟是客居在徐家,若是待會兒在路上碰到了徐家的人,看著我手里拿著的這支桃花,只會以為是我折的。桃花東西雖小,可事大,不定的讓人家以為我們怎么將自己在這當主人了呢,所以索性還是尋了個地栽起來的好。說不定它就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一株桃樹了?!?/br> 白薇點了點頭,覺得簡妍的這番話倒也說的在理。 兩個人一徑回了荷香院,才剛在抄手游廊上走著,就見得四月正扒在屏門上,探頭探腦的朝外望著。 一見簡妍和白薇,她連忙迎了上前來,面上帶了著急的神情,低聲的就說著:“姑娘,太太打發珍珠過來了兩趟,說是讓你過去呢?!?/br> 白薇心中一沉,不由的就緊張了起來,問著:“你可知太太這么著急找姑娘是為了什么事?” 四月搖頭:“我不知道。我也套過珍珠的話,可是她也是不知道的?!?/br> 簡妍見著她們兩個如臨大敵的模樣,便笑著安撫道:“能有什么大事?估摸著也就是叫我過去說說話兒罷了,看把你們兩個緊張成了個什么樣?!?/br> 一面又叫著她二人先隨她回屋里。 四月就急道:“姑娘,太太可是讓珍珠過來催了兩遍的,您這不趕緊的過去,反倒還要回屋子做什么?” “母親不喜我穿的素凈,我還是先回屋換身衣裙,而后再去見她罷。左右若真有什么事,也不急于這一時?!?/br> 白薇和四月一聽,也只好先隨著她回了屋子。只是簡妍換衣裙的時候,一摸袖子里,卻是沒找到今天帶出去的手絹。她想了一想,估摸著應當是剛剛在池塘邊她洗完手,掏了手絹出來擦手,塞回袖子里的時候沒塞嚴實,就掉在那里了。 于是她便吩咐著四月去那里找一找,她自己則是帶了白薇來簡太太這里。 簡太太現下正歪在明間的羅漢床上和沈mama說著話,忽然就聽得外面的小丫鬟在說著,姑娘來了。 簡太太忙坐直了身子。那邊小丫鬟已經是伸手打起了簾子,簡妍和白薇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母親?!焙嗗彶缴锨?,在離簡太太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而后對著她福了福身子,輕聲細語的叫了一聲。白薇則是站在她身后一步遠,也對著簡太太矮身行了禮。 “方才你去了哪里?”簡太太卻是沉著一張臉,滿是不悅的問著,“珍珠去了你那里兩次你都不在?!?/br> 簡妍面上淺淺的笑意不變,恭聲的回答著:“方才女兒聽得丫鬟說外面的桃花開的正好,便帶了白薇去池塘邊看了一會桃花。卻在那遇到了大姑娘,四姑娘和表姑娘她們,大家便在一塊兒說了一番閑話。女兒并不知曉母親遣了珍珠jiejie來找我,不然早就是回來了?!?/br> “四姑娘?”簡太太怔了一怔,回憶了一下徐家各房里的關系,而后問著,“是大公子的那位親meimei?” 簡妍心里就想著,簡太太的這個記憶點實在是夠奇妙的啊。但面上還是恭敬作答:“是?!?/br> 簡太太沒說話,只是抬眼望著簡妍。見她身上穿著藕荷色繡鳶尾花的羅衫,緋色撒花百褶裙,頭上鳳釵半卸,碧玉簪子玲瓏,淡粉色絹花嬌嫩,不由的就點了點頭。 簡妍身上穿戴的這衣裙首飾,正是前幾日她和沈mama特意的去京城里給她挑選的。 簡太太開口讓簡妍坐,旁側有小丫鬟用海棠花式雕漆填金的小茶盤端了一盅茶過來,放在了她手側的花梨木幾案上。 簡妍坐在右手邊的第一張玫瑰椅上,且不喝茶,卻是問著:“母親前幾日去京城,可是去看過哥哥?不知道哥哥現下如何了?” 簡太太一家子到了徐家之后,她立時就拿了銀錢出來給簡清捐了個監生,打發他去國子監上學去了。只是這國子監卻是在京城里面,通州雖是離著京城不遠,可騎馬也得小半個時辰,早晚上學甚是不方便。說不得也只能學了徐仲宣那樣,在京城里買了一套小院落給簡清住著,又遣了書童小廝在那伺候著,等到有空的時候再來通州徐家這邊看看簡太太和簡妍。而前幾日簡太太和沈mama去京城給簡妍買首飾衣裙的時候,自然也是順帶去看望了簡清一番,所以簡妍才有此一問。 簡太太便道:“瞧著倒是清瘦了些。我也問了,說是這邊的課業比在咱們家那邊的學堂重?!?/br> 簡妍便寬慰了她一番,無非也就是說些學業重了也是好事,這樣哥哥就會更加的上進些,等今年秋闈中了舉,也就不枉現下這一番辛苦之類的話。 她這些話只說得簡太太連連點頭,一時面上的神情都好了些,單就面上看去,倒真的仿似只是一對母女在閑話家常而已。 簡妍自然知道簡太太特地叫了她來,絕對不會是培養母女之間的感情的,定然是有其他什么事要說。 果然,當她將那一茶盅碧螺春都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簡太太就慢慢的開口將話題往今日她想說的話上引。 “到了徐家也有些日子了,你與徐家的這些哥兒姐兒相處的如何?” 簡妍心里想著,簡太太今日真是難得的對她好顏色啊。這固然是有剛剛自己借著簡清的由頭,說了一些她喜歡聽的話的原因,可內里定然也是有其他的事。 而她現下又說到了徐家的哥兒姐兒,只怕徐家的姐兒她是不上心的,上心的就只有徐家的哥兒了,而且還只有那一位。不然剛剛那會也不會單單的就問著徐妙錦是不是徐仲宣唯一的親meimei這句話了。 簡妍的心里就一沉,但面上卻是絲毫都沒有顯出來,只是恭順的說著:“徐家的幾位姑娘女兒都是見過的了,日常相處的倒也不錯。至于這徐家的幾位公子,他們都是住在外院,女兒卻是住在內院,日常倒是見面見得少?!?/br> 見面見得少那可是不成的,簡太太心里就想著,簡妍便再是生得嬌美,可若是和這徐仲宣接觸得少了,只怕也是不照的。 只是也不好讓簡妍直接天天的往前院里跑。這徐家上下誰是傻子?到時被人瞧出了她的意圖來,特別是秦氏,只怕屆時她們想在這徐家客居都是不成的了。而且男人嘛,說白了,喜歡的不就是個欲拒還迎的調調?若是上趕著太明顯了,只怕還是會招致厭煩。 簡太太想了想,而后便說著:“既是這樣也便罷了。我倒是覺著徐家的這位四姑娘人不錯,且住的地方離著你住的地方也近,你平日里倒是可以沒事的時候就去這位四姑娘住的地方走一走?!?/br> 既然是打了徐仲宣的主意,簡太太自然就已是將所有能打探到的消息都打探到了。 她知道徐仲宣只有徐妙錦這一個親meimei,且對這親meimei極好。但凡每次休沐回來的時候都會去徐妙錦那里看一看,坐一坐。只要簡妍和這徐妙錦搞好了關系,沒事去她那里轉轉,還怕遇不到徐仲宣? 簡太太心里的算盤打得很好。只是聽在簡妍的耳朵里,卻是覺得簡太太真心是把她當傻子了啊。只是面上卻也并不好顯些什么出來,依然只是恭敬的回答著是。 簡太太便又交代了她一些話,無非是讓她往后不可打扮的太素凈,正當妙齡的女孩兒家,且你父親的一年孝期也是快要滿了的,又是住在別人家里,打扮的太素凈人家怎么看呢?所以還是打扮得嬌艷些的好。 簡妍只當聽不懂,依然還是恭順的回答著是。 簡太太又叮囑了她一些事,而后便揮手讓她回去。而等到簡妍走出屋子之后,她直直坐著的身子便往旁邊一側,胳膊搭在了秋香色金錢蟒的引枕上,眉頭也有些皺了起來。 珍珠用小茶盤端了一盅茶過來,一直站立在一側的沈mama雙手接了過來,輕輕的放在了炕桌上。 “沈mama,”忽然就聽得簡太太嘆息了一聲,問著,“你說這可該怎么辦呢?” 沈mama只裝作不知,半傾著身子問道:“太太可是有什么為難的事?” 沈mama是簡太太的心腹,簡妍的事,簡太太自然已是悉數都對她說了,于是簡太太便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煩惱。 “這徐大公子平日在家的日子原就少,這妍姐兒說到底又是個女孩兒,臉皮兒薄,你瞧著剛剛說到徐家那幾位哥兒的時候,她頭倒恨不能垂到地上去。只怕除了月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見過,這些日子都是不曾見過面的??蛇@兩個人不見面怎么成?饒是妍姐兒長得再得人意兒又能怎么樣呢,那也得大公子知道才是。所以這竟是想了個什么法子,讓他們兩個人多見見面才是。只是一樣,不能讓人覺得我是刻意這樣做的。旁的不說,就大房里的那位,你還記得月前她說過的那番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可不是明擺著給我沒臉?若是教她知道我的這番心思,怕不是真的會嚷嚷起來,到時這徐家我們都是待不下去的了?!?/br> “太太,”沈mama想了一想,而后就說著,“奴婢記著離通州不遠處卻是有一處桃園?太太您做姑娘的時候咱們都來游玩過的?!?/br> 簡太太慢慢的想了一會,然后說著:“我記著倒確實是有這么一處地方。里面千萬株的桃花,盛開之時,燦若云霞,極是壯觀。只是進這處桃園是要收銀子的,且收的還不少呢。那會爹娘也是狠了一狠心才帶著我們姐弟幾個去了那里......” 說到這里,她雙眼忽然就一亮,身子立時就坐直了。 是啊,那時候她們家缺銀子,可現下她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沈mama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接著說道:“現下可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呢。咱們不是還有從隆興府帶過來的自己釀的好幾大壇子的百花釀?奴婢就想著,倒不如下了個帖子,只說是來了徐宅也是有一個月的了,多有打擾。太太您感著老太太她們的情,便趁了這春暖花開的機會,請了老太太一家子去桃園游玩一番。屆時老太太心里高興,徐家上下也只會說您慷慨,太太您面上有光,又能不著痕跡的讓妍姐兒和大公子見了面,一箭四雕的事,為什么不做呢?” “對,”簡太太點了點頭,面上笑容滿面,“沈mama,既如此,你便遣個人去那個桃園里說一聲,訂個寬敞些的,風景好些的地方,花再多的銀子也是無妨的。至于日子,就訂在下次大公子休沐的那日好了。我這便去給老太太,還有其他幾位太太下帖子,邀請她們五日后去賞桃花?!?/br> 第29章 醉翁之意 簡妍出了簡太太的東廂房之后,在抄手游廊上慢慢的往回走著,心里卻是在想著事。 既然簡太太剛剛已是含含糊糊和她提了要和徐仲宣多見面的事,依著簡太太的那性子,只怕很快就會人為的創造一些機會出來讓她和徐仲宣多接觸接觸。 秦氏那晚說的話簡妍現下還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得很清楚,她實在是不想沒臉沒皮的往徐仲宣的身旁湊,惹得背后無數人笑話她。 其實這倒不是她最看重的,她并不怕別人笑話她,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名聲兩字于她而言,不過就是個名詞罷了,她壓根就不放在心上。關鍵是,徐仲宣這個人,擱到哪里都是個青年才俊,以他的身份地位,往后他的妻子定然會是個高門之女,只怕妾室也是會有很多,她巴巴兒的湊上前去做什么呢?以她現下的身份地位,做妻肯定是不夠格的,做妾?呵呵,簡妍輕笑了一聲,她是不會做任何人的妾的,甚至是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嫁人。 那種局限于一個宅院之內,日日和一群女人金枝欲孽,關注著自己的丈夫今日進了哪個女人的屋,明日算計著怎么才能讓自己更受寵一些的事她是不屑于做的。她的人生,就算是不能夠征服星辰大海,可好歹也是要自由自在的。 簡妍想得有些入神,腳步也走得越來越快,連身后白薇喚她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最后白薇沒辦法,只能伸手拉了她的胳膊一下,低聲的說著:“姑娘,姨太太和陶嬤嬤在前面呢?!?/br> 簡妍此時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