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最后是葉連召的眸光掃了下方蓀手邊,插話:“程小姐,這一杯是請你喝的?!?/br> 程梨抿了下唇,又碰到了唇上的那道傷口,將酒杯拉到身前,微舉杯對葉連召示意,說:“謝謝?!?/br> 四個人又靜坐了會兒,方蓀轉而對葉連召交代適才沒說完的事情:“等回北京,我再跟我叔叔說定制畫的事情?!?/br> 葉連召嗯了聲:“行,方先生的畫現在水漲船高,成不成你都不用為難?!?/br> 方蓀問:“讓我跟你們上路,你是不是就打得這個算盤?” 葉連召笑了下:“我是個商人,這沒什么不對吧?” 解決完方蓀,葉連召又用肩膀推了如同隱形的任西安一下,轉頭低聲對任西安說:“熱情點兒,路上一直跟著我們的一共就這么兩個妹子,別裝性/冷/淡?!?/br> 任西安蹙眉,語調寡淡:“教育完了?” 葉連召嗯了聲:“哥倒是想繼續,你聽嗎?” 任西安即刻認真道:“既然不繼續,現在撤?!?/br> 葉連召愣了:“我他媽是這個意思?” 任西安看他:“你可以留在這里繼續熱情?!?/br> 葉連召呵呵兩聲:“cao啊,老子心上人在大不列顛,絕對不會跟這兒發/情,走就走?!?/br> *** 兩個人真得告辭先于程梨和方蓀離開,盡管這在葉連召看來極其沒有風度。 出了酒吧,迎上來的又是涼風冷月和燈光黯淡的兩列孤獨的路燈。 天幕中倒是分列著若干rou眼可見的星星,個別亮,大多數黯淡一些。 時值二十二點左右,任西安在路邊這一地寒涼中抬頭看了眼。 后半夜里接觸的都會是男人,不用顧忌風度顧忌煙草味,葉連召一出門就叼了根煙點上,邊走也邊順著任西安的視線同樣抬頭。 除了星星,沒什么可看的。 葉連召吹出一口煙,漫不經心地問任西安:“你這癖好跟我的大不列顛一樣,是不是需要個望遠鏡?” 任西安斜他,說:“聽到這個稱呼人沒踹你實在是善良??茨线?,最亮那顆?!?/br> 葉連召往南看:“我特么分不出來哪個最亮?” 任西安沒指望,一本正經地回:“看人的時候你特么倒是分得出來哪個漂亮?!?/br> 葉連召笑,被煙嗆了口:“本能和技能,虧你這么比?!?/br> 任西安提示:“看四十度角?!?/br> 葉連召邊吐槽邊問:“酒吧里的妹子不照顧,研究這個你倒熱情,這顆叫什么?” 任西安:“……” 任西安瞇眼,露出一絲不善,而后說:“天狼星?!?/br> 葉連召這才有了點兒興趣:“這不是你那顆?我告你我小時候沒少抄詩,沒少寫這個名字?!?/br> 老夫聊發少年狂……西北望,射天狼。 寫詞的是滿腔壯志要打西夏的北宋人。 罰葉連召抄詞的是退下一線仍舊沒擱下戎裝報國心的葉老爺子。 任西安不奇怪:“葉叔教子嚴苛,大家都知道?!?/br> 葉連召呲了聲:“他就折騰我的本事。我對文沒興趣,還不是他尚武的基因有問題?!?/br> 他又問任西安:“你當時怎么給俱樂部起了這么個名?” 葉連召雖然對此沒有研究,但覺得這顆星似乎寓意不夠好。 大冬天別的星暗下去,它自己亮在那里,孤孤單單,冷冷清清。 跟浪漫不怎么掛鉤,跟冷寂倒有點兒關系。 結合他抄那詞,還有侵略之意。 任西安給他答案:“犬星,它另一個名?!?/br> 葉連召是見過任西安那兩條狗的。 他和任西安接觸這些年,任西安的世界簡單的很。 狗,球,外加一些極限運動。 搞半天那俱樂部的名字來源于那兩條狗? 葉連召抿唇,覺得這有點兒太隨便。 他又勸任西安:“那會兒我說真的,你真得改改了?!?/br> 初看看到荷爾蒙,看多真能看出性/冷/淡。 任西安隔著呼嘯而過的風看他,漆黑的眸沒動:“你年紀長了愛好倒是多了?!?/br> 紅娘這差都惦記上了。 葉連召沒理會他的言外之意,說:“反正你小子閑著,試試死不了?!?/br> 任西安目光微涼,一口否認不留余地:“沒人閑?!?/br> 葉連召吆了聲:“院里一堆人都忙著造孩子,就這樣你還不抓緊閑一閑隨大溜?” 任西安皺眉,似乎有些不耐。 葉連召裝傻了半天,見他不反應,也有些忍無可忍,瞬間將叼著的那根煙就地碾滅。 而后葉連召喊:“任西安?!?/br> 任西安視線停滯在他臉上。 葉連召呵了聲:“夠了啊,真以為我沒看出來?我開始是反應遲鈍了點兒,一前一后回來,今晚都咬上了,你以為我瞎???” 任西安:“……” 葉連召吼了句口氣又軟下來,還摁開打火機重新點了根煙:“之前就認識?” 有交集已經被揭開了,任西安松口,坦承:“認識?!?/br> 葉連召哦了聲:“所以她來找我不是巧合?” 任西安盯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葉連召得到了答案,又問:“什么淵源?” 泡過他,又甩了他。 任西安踩著自己的影子,話很淡:“沒差。橋歸橋,路歸路了?!?/br> 葉連召:“那這會兒算什么,玩藕斷絲連?” 他而后又嗤笑一聲說:“你還會玩這種沒意思的、不負責任的關系你覺得我信?” 任西安將停滯在他臉上的視線挪開,也沒矢口否認,語帶輕嘲:“不然呢?我現在只是個被撩的小白臉,還是根能上妝的唇彩?!?/br> 這妝還是唇彩主動上的,還是嫣紅色。 這話信息量很大。 葉連召愣了神。 而后又僵了腿。 他嘖了半天也沒能出聲說什么。 一直到遠遠地看見招待所擱置在路旁的燈箱,葉連召才將語言組織個差不多:“逼一逼讓人對你更上點兒心,稍微調/教下就差不多了。別太冷淡了,萬一冷過頭了人跑了不伺候你了怎么辦?你少算計人家?!?/br> 任西安聽著。 葉連召又說:“女人還是得疼著點兒?!?/br> 任西安還是沒說話。 葉連召又嘶了聲,說:“我那大不列顛也不賢良淑德,哥都包容了?!?/br> 任西安嗯了聲:“祝你幸福?!?/br> 葉連召覺得這話聽起來味兒不太對,無比別扭。 他還沒徹底品完,任西安又說:“和你不比,我斤斤計較?!?/br> 葉連召:“……” 算了,不勸了。 *** 葉連召和任西安走的時候,方蓀也想跟他們一起離開,見程梨沒那意思,她才作罷。 兩人倒也沒坐了多久,就跟在后面走了出來。 方蓀路上一直蹦跳,冷的。 程梨把圍巾扯下來扔給她。 等兩人回了招待所的房間,方蓀就忙著打給招待所前臺,問借用網絡的問題。 等她接好無線網,就跟程梨交代:“梨姐,我和男朋友視頻一下?!?/br> 有男朋友? 程梨答應:“好?!?/br> 這么說這姑娘并不會和她搶,只是路人下意識的那種仰慕。 雖然搶也搶不過。 房間空間有限,西北水也緊張,方蓀要和男友視頻,程梨就撿了幾件衣服去衛生間換。 ** 方蓀先將一系列她今天在路上拍的照片發給男友。 有風景,偶爾有人入鏡,都是她拍風景時順帶捎帶上的算是偷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