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柳夫人站起身福了福:“早就已經備下了,張嬤嬤,你帶表少爺去吧?!焙斡舯愀鴱垕邒呦氯チ?,老太太等他走了之后,臉上的笑容便有些淡淡的:“柳氏?!绷蛉艘矝]坐下來,就站在老太太面前:“娘,你說就是了?!?/br> 老太太被柳夫人這賴皮模樣搞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今天,郁哥兒來之前,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又給峰澤抬了個姨娘?”“娘,這可不是我想要這么干的,”柳夫人一點兒不怕,底氣十足,“不信的話,您去問峰澤?!?/br> 倒霉兒子!早晚敗在色上面!老太太在心中怒罵,看看孩子們都還在,閉著眼睛壓抑了一下怒火,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睅讉€孩子都不想趟這個渾水,花容栩打頭站起來,幾個人請了安之后就都出去了。 花容真本是想回漱玉閣的,路上卻被花如絲拉住了?;ㄈ菡嬗行┢婀值乜粗骸昂问??”“二jiejie今天,不覺得高興么?”花如絲狡黠地道,“何家表哥,家境不是甚好,但是難掩龍章鳳姿?!?/br> 花容真睫毛抖了抖,微微一笑,拉開了花如絲的手:“與我何干?”“……”花如絲盯著她的臉:“……二jiejie最近的心思,meimei是越來越搞不懂了?!薄澳闱夜芎媚阕约?,”花容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選秀過了,再考慮一些別的東西?!?/br> 說完,花容真就走了?;ㄈ缃z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道:“手快有手慢無!”花容真佯當沒聽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何郁那般人物,豈是你我能肖想的?;ㄈ菡嬉贿呑咧贿呍诶湫?,上輩子她這位表哥,直接高中了狀元,而后一路直升,位極人臣。哪怕是二皇子即位了,也是不改重用。她就算在冷宮,也知道這位表哥在外面混的是有多么的風生水起。 花容真承過他的情,若非后來他有意無意地照拂著,落魄的花家早就支撐不下去了。今天,她看到還是個少年的何郁,花容真心情猛地就激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股情緒夾雜著別的一些什么,就這么涌上了心頭。 猛地停住腳步,花容真微微嘆了口氣——順其自然吧。只要不進宮,她便也心滿意足了。 另一邊,何郁在客房里,已經洗去了滿身風塵。此刻遣退了下人,似乎正在寫著什么。 ☆、第15章 十五白蓮種山凈無塵 十五、白蓮種山凈無塵 何郁披散著頭發,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突然開口道:“出來?!狈块g內瞬間多了一個人影,那人黑衣蒙面,半跪在何郁面前低著頭:“屬下見過何檔頭?!?/br> “廠督派你來有何事?”何郁問,那人道:“廠督請何檔頭迅速到堂述職?!薄昂?,我知道了?!焙斡酎c點頭,“你且先去,我隨后就到?!?/br> “何檔頭,”那人卻依舊跪在那兒,紋絲不動,“廠督請何檔頭迅速到堂述職?!焙斡舴畔铝耸掷锏墓P,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么?你還想和我動手嗎?”“廠督吩咐,若是何檔頭不肯,就讓屬下將檔頭請過去?!蹦侨斯蛟谀莾?,聲音四平八穩。 何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嘴角勾了勾:“范漣光的人吧?”“屬下隸屬……”那人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他瞪大了眼睛,猛然抬頭看著何郁,視線卻已然模糊。 何郁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面無表情地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他蹲在那人面前,用自己帶的那根簪子在黑衣人脖子上劃了一道傷口,然后將藥瓶里的藥粉倒了一些在那傷口之上。 藥粉剛一接觸到血液,便泛起了黃色的泡沫。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體一陣不自然的抽搐,然后瞬間變得僵直。那黃色的泡沫安靜而迅速地蠶食著黑衣人的身體,所接觸的地方瞬間化為帶著淡紅色的液體。不過是幾息的功夫,那黑衣人便被化了個干凈,水則快速的揮發著,不過一會兒便已經消失殆盡。 何郁不急不忙的將那小藥瓶重新放回到了袖子里,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站了一會兒,重新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來:“來人,服侍我更衣?!?/br> 花容真坐在自己房里,膝蓋上的傷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行走倒是沒有問題了。她坐在書桌邊,略有些心神不寧。海棠看自家姑娘這副模樣,不由得出聲問道:“姑娘從回來之后,就顯得很焦慮,發生什么事了嗎?” “這倒沒有……”花容真搖搖頭,“只是覺著,似乎有些不對勁?!薄肮媚锞褪窍矚g想太多,”芍藥抿著嘴笑,“若是閑來無事,姑娘不如想想,老太太的壽誕,到時候送些什么?!?/br> 啊,老太太的壽誕???花容真掰著指頭數了數,這才發現老太太的壽辰已經沒有多長時間準備了:“你不提,我幾乎忘了……你們有何主意,說來與我聽聽?!?/br> 兩個大丫鬟對視了一眼,略微有些為難。芍藥沉吟了一下道:“姑娘,三姑娘是要送畫,四姑娘是繡品,姑娘不如……寫幅字?” “嗯……那就寫幅字吧,”花容真采納了這個建議,“且讓我瞧瞧,寫什么才好?!眱蓚€丫鬟繼續低頭干手上的事情,花容真則開始翻自己的書架。 一直折騰到了很晚,晚飯也吃了何郁也走了,花容真還是沒能夠想出來到底該怎么寫,只能夠悻悻地上床休息。今天是海棠守夜,服侍著花容真躺下之后,海棠便睡到了外面的榻上。不過一會兒,房間便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何郁回到了何府,只是去見了一面何家老爺,之后便回到了何家給他早就備好了的院子里。何無雙只見到了哥哥的一個背影,她原本想和何郁敘敘舊,何郁卻連話都沒和她說一句。何無雙的母親攔住了她:“你堂哥累了,今日就莫要打攪了?!?/br> 何無雙有些茫然地看著母親:“……是?!?/br> 何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吩咐所有的下人都不要進房門。他前腳剛跨進房間,后腳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抵在了關閉著的房門上。 謝必安挾制著他,面無表情。蕭無剎坐在案幾邊上,正在把玩著他的玉鎮紙:“路上辛苦了,何檔頭?!?/br> 何郁面色漲紅,完全沒辦法說話。謝必安掐著他的脖子就好像掐著一只雞崽子一樣容易,何郁的腳已經稍微離地,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蕭無剎瞥了一眼謝必安,謝必安便松開了何郁。何郁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不停地咳嗽著。 蕭無剎放下了手里面的鎮紙,等何郁的咳嗽稍微平緩了一些,才繼續說道:“二十號今日,在傳遞命令后,未回東廠。何檔頭知曉發生了什么嗎?” 何郁捂著自己的脖子,強烈的痛楚讓他無法說出連貫的句子:“咳咳……屬下……不……不知……”“……”蕭無剎看著他,“何檔頭,不管何事,量力而行?!?/br> 何郁抬眼看他,笑了笑:“屬下……咳咳……遵命……”“云州現況如何?”蕭無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多做糾纏,直接問了最關心的事情。何郁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捂著喉嚨,聲音嘶?。骸霸浦菀磺腥绯?,有小何檔頭接手,廠督大人無需擔憂?!?/br> “我擔心的是什么,想來何檔頭心里清楚?!笔挓o剎聲音不高,“莫要叫我失望?!焙斡裘偷靥ь^,他極快地掃了蕭無剎一眼,然后重新低下了頭:“……屬下遵命?!?/br> “很好?!笔挓o剎站起身來,走到了何郁面前。他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后狀似無意地問:“何檔頭今日在花家,感覺如何?” 何郁咬咬牙:“花家不足為慮?!薄鞍?,是啊?!笔挓o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三日后到東廠述職,以及……祝何檔頭高中?!?/br> 說完這些,蕭無剎便帶著謝必安沒了身影。何郁站在原地,滿臉陰郁。 謝必安以為蕭無剎親自來警告過何郁后,就要回蕭府了。結果蕭無剎卻在某個角落處停下了腳步,對他道:“你先回?!敝x必安一拱手,心中雖疑惑卻不敢多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無剎消失在了夜幕中。 花容真躺在床上,半夢半醒。她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意識卻又很清醒?;ㄈ菡婺軌蚵犚姺块g外的蟬鳴,海棠夢囈的聲音,還有一點淡淡的幾近于沒有的呼吸聲。 呼吸聲?花容真猛地睜開了雙眼,就在她想要翻滾著起身的時候,一只手伸出來直接點了她周身大xue。黑夜中,蕭無剎坐在她的床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別來無恙,花二姑娘?!?/br> 花容真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惡夢,趕緊又閉上了眼睛。蕭無剎也不急,而是悠然道:“花二姑娘的眼睛好看的緊,不若叫我挖出來,帶回東廠慢慢賞玩如何?”花容真氣咻咻地睜開了眼睛,瞪了蕭無剎一眼:“你我互不相干,今次前來,所為何事?” 蕭無剎卻不著急問,而是看著她的眼睛,用肯定的語氣說:“花二姑娘,似乎很清楚我是誰?!被ㄈ菡嫘睦镆惑@,面上強做鎮定:“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個強人?!薄拔曳讲盘崃藮|廠,花二姑娘并未感到驚訝,”蕭無剎指出了她的漏洞,“你從何處得知?” 花容真渾身僵直地躺在床上,咬著牙關腦中高速地運轉著。她想找一個合適的借口來搪塞蕭無剎,蕭無剎卻用右手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湊近了她,將說話的聲音稍稍壓低:“花二姑娘,我相信,你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是不是?” 花容真死死地瞪著他,蕭無剎似乎很享受這個眼神,他松開了食指,微微一笑:“從哪兒聽說的?”“……我猜出來的,”花容真猶豫了很久,慢慢地說,“那日在白馬寺,我看到了你衣服上的隱紋?!?/br> “好眼力,”蕭無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那么猜出了我是誰的花二姑娘,不妨猜猜,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夭壽,我哪兒知道你為了什么過來!花容真勾了勾嘴角:“想來是,花府有什么人,得罪了公子?!薄皣K,”蕭無剎輕輕慢慢地笑了,他直起了身子,卻沒有解開花容真的xue道,“花二姑娘的直覺似乎很好?!?/br> 花容真快被這個陰陽怪氣的太監給搞瘋了:“到底有何事!”“無事,”蕭無剎打量著她,目光有如實質,看的花容真渾身不自在,“白馬寺中,我欠花二姑娘一個人情?!?/br> “不必如此,”花容真皮笑rou不笑,“圣人曰,施恩不圖報,?!薄笆捘橙讼騺矶髟狗置?,”蕭無剎微微一笑,“想來花二姑娘,也不喜歡出乎意料的感覺?!?/br> 對,十分的不喜歡,特別是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這件事情?;ㄈ菡婵粗?,眨巴眨巴眼睛:“……廠督大人想叫我做什么,吩咐便是了?!?/br> 一如既往的識時務。蕭無剎終于發自真心的笑了起來:“花二姑娘,已然見過了你的那位表哥了吧?”花容真不能點頭,只能說話:“是……何表哥怎么了?”那么一個溫潤的人,怎么惹到了東廠? 蕭無剎道:“花二姑娘若是有機會的話,將這東西請他服下,自然見分曉?!被ㄈ菡嫜郾牨牭乜粗挓o剎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拉開她的衣襟,放到了她的胸口?;ㄈ菡娴男奶杆偌涌?,她有些驚恐地問:“為什么是我?” 東廠的探子還有錦衣衛都死光了嗎?!何郁也不在花府常住??!她哪兒來的機會! ☆、第16章 十六月點波心一顆珠 十六、月點波心一顆珠 房間內光線昏暗啊,蕭無剎的神色花容真有些看不清,但是她知道他在笑。蕭無剎的聲音放的很輕:“因為你是個毫無威脅的人?!辈还苁菍斡魜碚f,還是對他蕭無剎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花二姑娘除了聰明一點穩重一點,就那大腿根本擰不過他的胳膊。 花容真咬牙切齒:“我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廠督大人既然欠我一個人情,為何還要我如此涉險?”“……二姑娘不想入宮,”蕭無剎卻說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能讓二姑娘心想事成,沒有一絲風險?!?/br> 花容真抬眼,想要從蕭無剎的臉上尋找到一絲的蛛絲馬跡。她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好?!薄啊瓕嶋H上,二姑娘不入宮,有些可惜,”蕭無剎捻起她的一縷頭發,“如此性格,當真適合后宮的很?!敝灰恢边@么清醒,肯定能爬上一個不低的品級。 “不,不用,”花容真痛恨后宮生活,她不想和蕭無剎廢話,“我讓何郁吃下這個,廠督大人能兌現諾言嗎?”蕭無剎眨眨眼:“一切,全看二姑娘的表現?!?/br> 花容真冷笑了一聲:“廠督大人是否拿出一些誠意?”“誠意是要看的,”蕭無剎不讓步,“二姑娘,我從不食言?!?/br> 這個人連一點點的甜頭都不愿意給她,就只肯給她畫一個大餅!花容真意識到了這個事情,并且更絕望的意識到她似乎沒有選擇的機會:“……好?!?/br> 反正何郁不來,她就肯定沒有機會。見機行事就是了?;ㄈ菡嫦胂?,問道:“是……□□?”“補藥,”蕭無剎微笑,“不會死人,也不會有后遺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測試?!?/br> 我信了你的邪!花容真不信,但她別無他法,只能老老實實的照做。蕭無剎也很清楚這一點,他松開她的頭發,臉上的笑容又趨于平淡:“我不會叫一個外人,去殺了我東廠的檔頭?!?/br> 檔頭?!花容真猛地瞪大了眼睛,蕭無剎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話給花容真帶來的震驚,復又笑了起來:“二姑娘多知道一些,沒有壞處?!?/br> 所以這就是給的一點甜頭?花容真心里一沉——蕭無剎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告訴他何郁的身份,就說明何郁這個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么用了。 上輩子位極人臣的何郁,原來是出身東廠這件事情已經很讓花容真吃驚了?,F在蕭無剎居然要放棄他……花容真不敢問,她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的夠多的了,再知道對她沒有好處。 蕭無剎拍拍她的面頰:“很好,睡吧?!薄暗鹊取被ㄈ菡孢€想說些什么,蕭無剎卻不給她機會,他用衣袖在花容真面頰上一拂,花容真的視線便開始模糊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手可以動了,卻只有一點點力氣。她盡力拉住了蕭無剎的衣袖:“何郁……” “何郁狡猾的緊,”蕭無剎的聲音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二姑娘,莫要輕敵呀?!?/br> 混蛋!花容真迷迷糊糊地想:誰要和你站到一條船上!我明明是被逼的!下一秒,花容真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蕭無剎站在花容真的床頭,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其實一開始他沒有讓花容真動手的想法的,只是在離開了何府之后,蕭無剎突然想到了她,接著便繞到了花府來了。 在看到躺在床上的花容真之后,蕭無剎猛地就有了這么個主意。確實,比起東廠的那些人來說,花容真更加的不引人注意。何郁對她不會有多強烈的防備之心,下手的機會也多的很。 就在蕭無剎還在盤算的時候,花容真突然醒了過來。蕭無剎點完了她的xue道之后,就下定了決心,要把這個女人給一起拉下水。 完全是出于一種無聊的惡趣味,廠督大人比起期待結果,更加期待花容真施行的這個過程。 第二天花容真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睜著眼睛看著紗帳,感覺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惡夢。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有一個小紙包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不是做夢啊?;ㄈ菡娓趩柿?。蕭無剎甩給她一個基本沒辦法接住的鍋,叫人實在是苦悶的緊。 “姑娘,該起了,”海棠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依舊一臉的笑,“奴婢服侍你洗漱?!被ㄈ菡姘戳税刺杧ue,看了海棠一眼,嘆了口氣:“先更衣?!?/br> 海棠這樣真不錯,無憂無慮的?;ㄈ菡孀阽R子前面,袖子里面兜著那個要命的紙包,覺得自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素凈點,今兒就不要那般濃妝艷抹了?!焙L囊姥苑畔铝藙偰闷饋淼囊恢Ы鸾z簪,換成了一支羊脂玉簪:“姑娘,今兒早上,老太太將老爺發落了一頓?!?/br> ???花容真一愣:“怎生回事?”“昨兒個晚上,老爺和那位新姨娘吃酒,結果啊,新姨娘想要那個黃龍玉擺件,老爺就答應了唄?!焙L恼f的興致勃勃的?;ㄈ菡骟@訝:“黃龍玉擺件……不是母親的嗎?” “是呀,今兒早上,老爺酒醒了,可不就難做了?!焙L囊贿呎f一邊笑,“新姨娘在院子里指桑罵槐了好一陣呢?!?/br> 可以,很強勢?;ㄈ菡嬉踩滩蛔⌒α耍骸斑@新姨娘,腦子似乎不大好使?!薄翱刹皇?,”海棠道,“老爺雖然禁了她足,但是……還是叫老太太知道了?!?/br> 哦好吧,怪不得被罵了?;ㄈ菡嬉稽c都不同情她爹,只覺得好笑:“母親那邊呢?”“夫人似乎還不知道?!焙L牡?。 好的,那就說明柳夫人知道了,只是沒當回事?;ㄈ菡嬖谛睦锔袊@,在花家這后院里,柳夫人漁翁得利的次數不要太多,偏偏老太太和爹全都一葉障目,不見后面的黃雀。 用完了早食,花容真便準備出門去上學了。今兒還是芍藥跟著,臨出門的時候,花容真把梅英叫了過來:“今兒個起,你就跟著你海棠jiejie,多學一點?!泵酚⑿χ痤侀_,聲音清脆地應了是。 花容真對她微微笑了笑:“莫叫我失望?!泵酚⒓拥哪樁技t了,小姑娘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地跟著海棠學的。 馬車上,花如絲看起來有些沉默,倒是花如織,一反常態拉著花容真:“二jiejie,過幾日就是花朝會了?!被ㄈ菡嬗行┗腥唬骸啊ǔ瘯??”“你連花朝會都不記得了?”花如絲也瞟了她一眼,“昭陽大長公主每年都辦的花朝會呀?!?/br> 花容真已經想起來了,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花朝會對你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聚會?!被ㄈ缃z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有些不敢置信:“昭陽大長公主,也會插手后宮之事?”“大長公主不會插手后宮,”花容真擺擺手,“但是侄子的后院,就說不定了?!?/br> “此次花朝會時間微妙,正好卡在選秀前兩個月。幾乎可以聚集到整個京城里的閨秀,”花容真頓了頓,冷笑道,“如織,若是對進宮沒有把握,不如好好的想想,花朝會該如何出頭?!?/br> 花如織半低著頭,表情乖巧:“是?!被ㄈ缃z現在是怎么看花如織怎么不順眼,她忍不住道:“得了大長公主的青眼有何用?這侄子和侄子,不也不一樣么?!?/br> “噤聲!”花容真斥責了她一聲。這花如絲,說著說著就嘴上沒個把門的了?;ㄈ菡嬗行╊^疼,她嘆了口氣:“花朝會,只有閨秀么?” 花如絲臉色有些隱隱發白,她看看花如織,花如織回給她一個微笑:“是不一樣,只是爹爹的成算,想來二jiejie知道一些?!薄拔沂侵獣?,”花容真看看她,“只是消息和消息,總要有一個交換不是?” 這就是不肯說了,花如絲坐在馬車一角,不想摻和這兩個人的事情,花如織不放過她:“三jiejie,你倒也替meimei說句話呀?!薄啊P我何事?”花如絲話說的硬邦邦的,“我只想過得平安,其余別無他想?!?/br> 花容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不喜歡花如絲,但是不得不承認她這個meimei腦子從來都很清醒?;ㄈ缈棁@氣:“二jiejie有何事,吩咐meimei吧?!?/br> 花容真還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夠為難一下花如織的,只是習慣性地先講條件。她捏了捏袖子里的那個小紙包,到底沒這個膽子把事情推給她:“……我記著你有一支珊瑚釵?!被ㄈ缈楛c點頭:“二jiejie喜歡,就拿去好了?!?/br> “不占你便宜,”花容真道,“我將我那對翡翠玉鐲給你,全新的尚未上手過,襯著四meimei這雪白的腕子,定是好看的緊?!?/br> 無所謂,一個紅珊瑚釵換一個前程,花如織覺得很值得:“一切聽jiejie吩咐便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