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杜構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代弟弟謝過幾位?!?/br> “郎君好胸襟?!边@話挺真誠,他們本來是想把對方挑釁出怒火,好在百姓們面前露一手,借此傳出點文武雙全的名聲。很遺憾,只能等下次機會了。 杜構憋屈地在杜府外目送百家門徒和百姓們,想起那幾人臨行前包含著遺憾和意猶未盡的眼神,欲哭無淚。杜構因今日之事下了兩個決定,一是不讓弟弟再進自己書房,二是以后不在自家院子亂晃。 就在杜構要進府的時候,一匹快馬從他身旁風馳電騁般奔過,馬上的小將口中大喊:“快讓開路,八百里加急!” 臥槽,這一天要出多少事呀?! 小將吼聲不小,又有官員派仆從告知他人。沒一會兒,各大臣府中都有快馬奔出,四面八方皆向皇宮匯聚。 李世民解決了洪水的事情,此時正跟長孫皇后說著心里話,“我既希望王寡婦有大才,能預測天機,又不希望天災來臨百姓遭難?,F在可好了,洪水已經度過,我相信剩下兩年的危機,咱們也能順利解決!” 啪啪打臉,小內侍又撲騰進來了,“圣上,八百里加急,黃縣決堤啦?。?!” 李世民沖著內侍狂吼道:“你說什么?!叫大臣們都來,尤其是李孝恭和李績,讓他們兩個給朕滾過來!還有南山王寡婦,讓她也給朕過來!” 咣當!嘭嘭!李世民一頓砸吧,狠狠發泄著內心的憤怒。他盡量讓自己平順情緒后,快步向大殿走去。沒多一會兒,除了路途最遠的王玨,該不該來的都來了。報信的小將此時正立于殿外,等待李世民宣召。 李世民沒了往日的笑模樣,他眼含殺氣地低喝道:“先讓報信之人上前問話?!?/br> 小將喘著粗氣進殿,用哭腔說道:“黃縣堤壩遭人惡意破壞,目前洪水已沖垮農房田地無數,另有上千百姓身亡或染疾。如今急需水泥修補堤壩,黃縣已顯瘟疫之相,特來稟報圣上此事?!?/br> 聽完小將的匯報,殿內迸發出一片嘩然之聲。根據小將生動地描述,似乎那慘景就在大家眼前?,F在該怎么辦?該派誰去?按說,還是李孝恭和李績最為合適。李績還好,李孝恭卻是急需調養身體的。此話不好說出口,黃縣也許會爆發瘟疫,誰都知道體弱之人易染病,若他此行有三長兩短,舉薦之人恐怕一生都不會心安。 見無人說話,崔軒自作聰明地跳出來拉仇恨,“圣上,為今之計還得快些派主事之人過去!微臣推舉兩位李大臣,他們最為了解登州情況?!?/br> 一句話就得罪好幾人。李孝恭剛做完心里建設,想自動請纓,結果因為崔軒一句話,使他變得被動起來。還有些或想抓住機會拼一把,或實在憂心黃縣情況之人,想主動提出接手此事,也被他毀了機會。 李世民聞言頷首道:“此話有道理,就由你二人再去一趟吧!待會王縣子過來,你們跟她約好水泥之事,準備齊全藥物和醫者再上路?!?/br> 李世民心情不好,隨意沖大臣們擺擺手,耷拉腦袋回書房去了。遣退內侍,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個俊秀男子的畫像,抱在懷中痛哭道:“大哥,可是你不原諒弟弟,可是你的人在跟我做對?” 王玨趕到的時候,大臣們已為此事分頭行事,殿中只有李孝恭和李績等她。 大家拜禮后,王玨率先開口:“水泥不會有問題,可是有人惡意破壞?” 李孝恭紅著眼眶說道:“正是如此!圣上派我二人再去一趟黃縣,若王縣子家中還有水泥,我們便帶著走。若沒有,還請王縣子加緊趕制再讓人送來,百姓們等不得??!” “圣上前些日子要鋪路,我又讓人預備出一些水泥,沒成想倒派上大用場了。二位何時啟程,我著人把水泥送到哪里?” “明日午時,今日還要準備藥物和其他救災物,除了御醫也要帶些醫館大夫。這種大災發生,恐怕會發生瘟疫,現在已經有很多百姓開始生病了?!?/br> “什么?情況竟嚴重至此了?!”王玨來的晚,她并未聽到小將的口述,以為洪水快結束,不會造成如此嚴重后果呢。 李績嘆息著頷首,表情與李孝恭如出一轍,滿面憂傷。 “我隨你們一起去!如此,我也要回去做些準備,明日午時咱們在城外見?!?/br> 盡管王玨神情堅定,兩人還是沒敢應下。通過洪水這件事情,所有權利中心人物都認可王玨的玄學本事。在他們心中,便是整個登州都比不上此人珍貴,若她在黃縣遭遇什么不測,后果簡直無法想象! “我先走了,勞煩二位代我向圣上稟明此事?!蓖醌k知道在古代發生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急著回家到系統中翻看關于古代瘟疫的介紹,還要根據介紹準備東西,時間很趕。 兩人望著王玨的背影嘆息,是感動、是感慨、也是感激。 第71章 11.24 李孝恭:“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李績:“臣請殿下回宮,黃縣不是您該去的地方!” 一個溫和一個略強硬,表達的都是同一意思,不帶李承乾去黃縣。 王玨面帶微笑,自信地說道:“圣上已同意,二位無需再勸。我既然能帶弟子們出來,自然能保證他們不會染上疫病?!?/br> 二李看到王玨身后的一溜小馬駒,腦仁嗡嗡疼。你說你帶著較年長的兩個也就算了,怎么連儲君也敢往外領?連房遺愛和那個最年幼的小女娃也不放過?作孽呀!救災已夠麻煩,本想著有王玨幫忙能順利些,哪成想她竟然在臨行前弄出幺蛾子。 “救人如救火,咱們還是快啟程吧!”王玨說完便馭馬狂奔,弟子們對二李作揖,亦策馬緊隨王玨身后。 事已至此,眼看著勸無可勸,他們只得帶人跟上。內心最糾結的人就是李孝恭,他就李崇義這么一根獨苗,哪舍得兒子跟來冒險。還有,明明有老子在,卻跟著老師行動,坑爹啊。他終于能理解圣上的心情了,兒子被搶了…被搶了…… 由于帶著物資和醫者,一行人七日后才趕至黃縣。二李跟登州府尹劉度也算有共患難的交情,他們昨日就遣人把李承乾也在來使中的消息傳了過去。劉度當時兩眼一黑,咣當暈了過去。再憂再愁也得面對現實,他早早就等在了城門口迎接眾人。 看到李孝恭和李績,劉度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迎了過去,他眼中含淚對二人道:“二位兄長,你們可來了!” “這…短短數日未見,賢弟何至于此??!”李績看著劉度瘦的脫型的面容,和與年齡不符的佝僂脊背,鐵漢也不禁動容。 李孝恭則是站在旁邊看著劉度默默不語,頗有種難兄難弟,惺惺相惜,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咳,咱們可否進城了?”王玨知道自己此時出聲很是破壞這種基情萬丈的氣氛,但救人如救火,她急切的想知道城內情況。 劉度這才想起太子也來了,自己的行為實在失態,他趕緊對著王玨大拜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王玨挪開身子,剛好把身后的李承乾露出來對著他。未免劉度尷尬,李承乾面色如常,溫和地抬手說道:“劉府尹請起?!?/br> 劉度好懸沒起來,認錯了一國儲君,罪責可大可小。他身上的失職之罪還沒來得及將功補過,如今又添一筆,好想再暈一暈。 李承乾見他快挺不住了,怕他暈倒無人告知城內詳情,連忙出言安撫,“這是我老師王縣子,其氣質自然不是常人能比,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咱們還是先進城吧?!?/br> 劉度雖無驚天之才,但也算能吏,他起身后立刻進入角色,“洪水過后,城中百姓接連生病,其病狀很像瘟疫,我已把患者隔離開來。我們沒有水泥,被破壞的堤壩處只能靠著沙袋填堵,洪水依然會從縫隙處涌出?!?/br> 大家聞言頷首,在這種情況下,他做得已經算不錯了。 進入城內又是另一番景象,尤其是二李感觸頗深,眼前的城池與他們離開時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只見原本熱鬧的街市,店家幾乎都閉門打烊。原本整潔的道路堆滿廢棄物,街上更是見不到幾個人。 李績好奇發問:“人都去哪了?” “我已把隔離患者之事通知百姓,他們怕染上疫病很少出門。另有年輕壯力在堤壩幫忙,還有些城外有田地的,也在忙著救莊稼?!?/br> 王玨聽了劉度的回答,對他的評價又提高一分。沒有怕引起恐慌欺瞞百姓,而是以實相告盡量減少被傳染者,能當機立斷做出這個決定也算不容易。亦能從中看出百姓們對他的信任,以實相告是個很危險的決定,弄不好就會造成百姓大面積逃離的局面,而離開的百姓又很容易把疫病帶到它處。 “劉府尹是個好官?!?/br> 劉度快感動哭了,以王玨現今的名聲與地位,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很有幫助的。 在去隔離區的路上,李承乾不忘提出心中疑惑,“老師,我觀洪水后經常有瘟疫發生,這是為何?” “病源來自被洪水淹死的牲畜,和百姓們的生活垃圾。這些東西被水泡過會腐爛,產生一種名叫細菌的東西留在水中。百姓飲用此水會生病,接觸過腐爛物后再去觸摸別的東西也會傳播細菌。細菌是rou眼看不見的微生物,這些知識不好說,你們要很久后才會學到?!?/br> 王思源接著問道:“那該如何有效的預防瘟疫呢?” “瘟疫是疫病的一種,其主要癥狀是高燒不退。若想預防,須在洪災之初將動物尸體和垃圾焚燒掩埋。百姓們凡接觸過病源者,需熱水洗澡,銷毀當時所用衣物。便是平日飲水也需注意,凡井水有遠從地脈來者為上,有從近處江湖滲來者次之,其城市近溝渠污水雜入者成堿,用須煮滾?!?/br> 如果劉度剛才是死氣沉沉,現在就是迸發希望!他能坐到如今位置,自然不是心思單純之人。故此,他對民間關于王玨的傳聞皆是聽十分信三分。世家子都知道該如何搏名聲混出身,他不否認王玨有才,但一直不信這世上有如此博學之人。 今日這番交談完全打破他之前的看法,見對方連病源都能說出名字,可見其傳承很系統,并且自成體系。他目含期待地看向王玨,忍不住插話道:“可有治療疾病的好方法?” 李承乾覺得劉度這人挺有趣,他調侃道:“老師若沒有辦法,我等便不會跑這一趟,劉府尹可不缺我們這樣的人打雜?!?/br> “呵呵…殿下說笑了?!眲⒍刃Φ煤軐擂?,以為他們看出自己嫌棄過,這個看起來連體力活都做不了的游學團。 見劉度的反應,百家派門徒回過味來,皆用危險的眼神看著他。還好已經走到隔離區外,算是暫時打斷了這個話題。 與城里的蕭條相比,隔離區內又是另一番情況。排排茅屋,每間屋子內都傳出患者的呻。吟聲。醫者很少,肯來這里做工的人更少。 王玨欲進屋內查看,確定患者們病情后,也好盡快對癥下藥。見李承乾也紅著眼跟在王玨身后,一副也要進屋的架勢,劉度嚇壞了,“太子殿下,您不能進去!” 隨著他這一嗓子吼,整個隔離區變得嘈雜起來。誰都知道這地方要躲著,朝廷怎么會派太子過來?!雖這么想,百姓們還是期待著奇跡發生。他們拖著病體下床,推開門向外張望。 佝僂身子,腿腳打晃的老者;面色暗黃,抱著啼哭幼童的婦人;目光呆滯,身形消瘦的小郎君;面色漲紅,大聲咳嗽著的大叔;目露期待,怯怯看著他們的小娘子。上千個類似于這些情況的患者一齊出現在眼前,除去見識過末世的王玨,上過戰場的二李,所有人都動容,眼眶通紅。 一位老者顫抖著聲音問道:“可是,太子殿下來看我等了?” “我是太子李承乾,我們帶了醫者和藥物來,你們安心養病,大家都會康復的?!崩畛星f到最后一句時,到底沒忍住流出了眼淚。 從史書的記載中了解天災是一種途徑,用耳朵聽到描述與匯報也能令人產生悲傷焦急之情,但什么都敵不過親眼所見,親身感受來得刻骨銘心,這就是王玨無論如何一定要帶弟子們來此處的原因。 王玨帶著眾人向其中一間茅屋走去,門口的幾個小娘子見李承乾到底還是跟了上來,皆惶恐著向屋內后退幾步,其中一個俏麗的小娘子連連擺手道:“殿下別過來,若是被我們過了病氣可怎么辦,待我等病好再去給您磕頭謝恩?!?/br> 一個稚齡女童也眨著天真的大眼睛附和道:“阿姐說的對,殿下別過來,待我病好了給您做饃饃吃,我做的饃饃可香呢?!?/br> “百姓淳樸,自己生死攸關依然惦念著我,我…我……”李承乾閃到程處默身后,掩面而泣。他不知該用何等詞匯,何種語言才能描繪出他此刻內心感受。有感動、有悲傷、有愧疚、還有對自我能力的不滿。 見李承乾如此,師兄弟們各個紅著眼睛出言安慰。三位朝中大臣相互對視,眼中皆是欣慰、欣喜還有欣賞。儲君仁善卻不懦弱,實乃大唐之福,官員之福。 王玨做事素來謹慎,她走遍每一間屋子,查看過每一個患者后才開出藥方。太醫令此次自動請纓跟來,就是為了能在王玨身旁偷師。他拿到藥方仔細琢磨分析,想明白之后大嘆道:“妙,竟然還能如此!” 李承乾看著王玨鼓勵的目光,師兄們信任的神情,他挺直身軀,面容嚴肅地做著安排,“劉府尹,你去帶人清理牲畜尸體和垃圾,順便讓衙役把老師講過的病源之說轉告百姓。李將軍、李尚書,你們帶人去修堤壩,務必要把破壞堤壩者抓??!” 三人可不敢因年齡而怠慢他,他的安排也是條理清晰,他們齊聲說道:“臣遵旨!” 待三人離開后,王玨先用易理解的方式講解了一遍瘟疫的來源。李承乾干勁十足,他安排完大臣后,開始指揮百姓和衙役,“我會派人帶大家去沐浴,另發新的衣食用具給你們。你們以前的用物需全部上交,私留者按重罪處罰。屋子也需仔細清理后才能再住,大家先到院中等待。有病重臥床者,勞煩幫忙抬一下?!?/br> 怕有那吝嗇之人自作聰明,反而害得大家一起遭殃,百家派門徒們主動分工幫忙。連一慣最好偷懶玩鬧的房遺愛,也紅著眼睛認真做事。 從日出進城到日落患者們服藥后重新住進屋子,聽著屋子內漸漸傳出舒緩的鼾聲,所有從長安趕來救災的人都面上帶笑,內心充實著滿足感。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弟子們堅持每日在隔離區幫忙,王玨與醫者們時刻關注著患者情況。一切進展順利,但王玨只是對癥下藥,并未使用系統內的神藥,還是有人因病情太過嚴重,逝去了。 登州府被臨時征用的客棧內,李承乾跪在榻上抹眼淚,“她說病好后來跟我拜謝,可是她死了,如果剛才老師在肯定能救回她,都怪我太沒用?!?/br> “我如何救她?若不用神藥,我也只能看著她逝去。師尊留的藥有限,總有用完的一天,那時該如何?你只哭這個死在你眼前的,你可知就在咱們說話的這會兒,就在咱們大唐境內,肯定有因無錢看病而死去的人?亦肯定有餓死的,被人害死的,被水淹死的,那些因看不到所以便不用在意嗎?你說若我當時在就好了,為師覺得若能防護好堤壩,不發生此事就更好了。李績覺得若能在上次到來時連破壞堤壩的人也捉住,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今后不想再看到類似的場景,不想再心生悔意,不想看著在意的人死去,你該怎么做?” 王玨說完起身離開房內,只留李承乾獨自垂頭跪坐在榻上思考。他一閉上眼睛,腦中就出現五日前初到登州的場景。這五天所發生的一幕幕,就像被按了無限重播鍵一樣,在他腦中反復重播。小娘子單純的笑容,她死前拉著meimei的不舍,小姑娘號哭的聲音,他當時的無力與絕望,也許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些。 許久后,李承乾摸干眼淚起身,堅定地向隔離區方向看去。為了活著的人,為了讓這個小娘子成為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此次事件的亡故者,他需要堅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好心酸 第72章 11.24 李孝恭跟李績領命修補堤壩,這活好干,他們有經驗。待修完堤壩,李孝恭開始幫著劉度整理登州內務,李績則是想辦法捉住損毀堤壩之人,這活可就不好干了。 李績詳細詢問過劉度,據說當時水位下降沒多久,劉度怕再發生事故,一直派遣兩隊衙役在堤壩附近輪班巡邏。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得手,要么對方武藝高強,要么衙役中有內應。若是第二種情況,恐怕他的行蹤已經被對方監視。 眼看著李孝恭和劉度進展順利,成績斐然。隔離區的百姓也在五日間病情漸緩,好面子的牛脾氣著急了。他決定鋌而走險一把,來個故技重施。 計劃是這樣的,他扮成想破壞堤壩的人,再安排自己人追捕,看有沒有人上套來救他。擱別人身上,都是自己運籌帷幄,派屬下去做事。這位倒好,探子出身最愛做這種游戲。 “賊兒,哪里逃!” 咣當咣當,武器碰撞。嗖嗖嗖,李績加快速度猛跑。巧遇路邊有人牽著一匹老馬,他翻身上馬才逃脫,當然這個牽馬之人也是自己人假扮的。 李績狂奔至郊外,也不見人來碰頭。沒準賊人謹慎,咱得繼續演。一般情況下被官府追查肯定不能再回城,他在郊外找了個破廟待著?;慕家皫X的,首先蚊子多,其次沒有吃食,半夜又覺得冷,總之挺受罪。 牛脾氣這個綽號不是白取的,李績蜷縮著從破廟中的草堆上醒來,發現已是次日天明時分。他一琢磨,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于是,他繼續佯裝逃捕,又趕了n里路找了另一間破道觀住下。 這回他學聰明,路上買了幾個大rou包揣懷里,半夜餓時拿出來一頓吃。問題又來了,口渴沒有水,第二日醒來嗓子干得直冒煙。不甘心,十分不甘心。按賊人心里分析,這種情況下應該在原處躲幾日,經常到就近的村子打探情況。 演戲演全套,李績忍耐著又在破道觀中居住數日,仍沒有人來與他接頭。不甘心,十分不甘心,他決定返回登州再做謀劃,勢必要捉到賊人! 老馬被折騰數日,很不待見李績,趕路跟散步似的,硬讓他兩日后才回到黃縣。這么一圈折騰下來,又為演得逼真,他衣服未換,胡須也沒修剪,遠看近看都像乞丐。李績剛進登州府衙,就被虐到了,這幫人居然在吃大餐! “登州百廢待興,另有患病百姓需要救治,諸位如何有心情在此大吃大喝?”李績可不管對方是太子還是名士,進屋就開始無差別攻擊。 “噗!李伯父,聽說你去運動減肥了,怎么連儀容也不打理?”這么欠揍又能拉仇恨值的人,除了房遺愛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