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節
南宮墨笑道:“母后,如果是用毒的高手并不需要有人幫忙,就算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下毒,也未必有人能夠看得出來。我記得…所有的東西都是要事先試毒的?”宮女點頭道:“是,試毒的內侍宮女并沒有中毒,所以才能放心讓主子們食用的啊?!?/br> 南宮墨道:“那就從試毒的內侍往后查吧,務必查清楚每個人的底細?!?/br> 宮女看向皇后,皇后點點頭,“照無瑕說的做吧?!?/br> 那宮女應了一聲,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后皺眉問道:“你說,這些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南宮墨思索著,道:“大約會…想要找點麻煩轉移注意力吧?三色菱并不是急性的毒,至少不會立刻就毒發身亡。就算今天沒有我,太醫院的太醫們也足夠應付三色菱的毒。所以,對方明顯并不是想要殺了各位王妃?!?/br> 皇后有些慶幸,“幸好……”若是真是什么入口斷腸,見血封喉的毒,那今天就麻煩了。 南宮墨微微嘆了口氣,“雖然這么說…還是有些讓人覺得討厭呢?!?/br> 御書房里,太初帝揮手讓站在殿下的人侍衛退了出去。充滿了威儀的容顏上怒氣畢現,“混賬!” 衛君陌坐在一邊,平靜地聽著他大發雷霆,既不勸慰也不多火上澆油。太初帝憤怒的在御案后面轉了兩圈,再看到一臉平靜自若的衛君陌時頓時氣結,“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給朕一點表情行不行?!” 衛君陌抬眸,淡淡的看著他,“這不是父皇你自己期望的么?!彼?,你現在生得什么氣? 太初帝氣結無語,好一會兒才有些頭痛的談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道:“朕確實是想要知道有多少人會出手,但是…他怎么會這么蠢?!” 衛君陌問道:“父皇你現在是在生氣他沒出手么?” “朕寧愿他真的動手了!至少能證明他沒那么蠢!”太初帝沒好氣地道。在看看坐下的俊美男子,忍不住撫額問道:“難道朕當年將所有的腦子都留給你一個人了?”阿暖自然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但是皇后也不笨啊。既然如此,為什么幾個兒子的差別會這么大? 衛公子沉默不語,表示不想參與這個無聊的話題。至于太初帝的苦惱,他半點也不覺得同情。蕭千煒有錯是肯定的,但是太初帝自己就當真一點錯都沒有嗎?雖然夭夭和安安現在還小,衛君陌也不太明白應該怎么做才算個好父親,但是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像太初帝對蕭千煒蕭千熾一樣的對安安的,哪怕他長大了以后并不符合自己的期望。 太初帝當然也沒指望能聽到什么好聽的話,只是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事已至此,總要先把事情辦完再說。讓人將千熾他們幾個喚過來,朕有事情吩咐?!?/br> “是,陛下?!钡钪须[蔽處,傳來暗衛恭敬的聲音。 蕭千熾和蕭千炯都在外面招呼前來道賀的各國使臣和朝中的權貴高官各地藩王等等。雖然之前幾位王爺匆匆離去讓賓客們有些驚訝和好奇,不過有兩位皇子在場還是將他們安撫了下來。倒也沒有多問什么。畢竟,許多事情是皇家內部的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外人能夠隨便插嘴的。 蕭千炯有些無聊的一邊應酬著賓客,一邊默默的走神。蕭千熾坐在一邊,看著弟弟這樣也懶得提醒他,橫豎大家現在都自得其樂,倒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蕭千炯的心不在焉。只是看到身邊的空位時蕭千熾忍不住皺了皺眉。蕭千煒之前說是有事離去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蕭千炯回過神來,無趣地看了看四周,側首低聲問道:“大哥說今天可能會有刺客,不會出事吧?他怎么還沒來?三哥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笔捛霌u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大殿附近守衛森嚴,還有許多高手在應該不會有事。而且…刺客也不可能是沖著這些人來的吧?!笔聦嵣?,蕭千熾覺得只要太初帝不出現,刺客根本就不會往這里跑。又不是閑的慌了,明知道這些部下了重重埋伏還往里面闖。就為了殺幾個不相干的人,攪亂了今晚的壽宴么? 丟臉這種事情,說著是挺嚴重的。但是如果真的已經丟了,那也是丟就丟臉,又不能少一塊rou。 蕭千炯點點頭,“那些刺客真是有病,有大哥在,誰能殺得了父皇?” 蕭千熾提醒道:“還是小心為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br> “啟稟兩位王爺,陛下有請?!币粋€侍衛模樣的男子匆匆而來,走到蕭千熾跟前低聲稟告道。 “父皇?”蕭千熾有些驚訝地挑眉,掃了一眼大殿里的正各自閑談說笑的賓客有些遲疑。蕭千炯卻忍不住了,站起身來道:“大哥,既然這樣咱們就過去看看吧,順便走動走動。坐了一下午,無聊死了?!?/br> 蕭千熾想了想,還是過去拜托了一下還在場的兩位藩王有吩咐了幾位官員幾句,才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人群中,周襄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坐在一群老臣中間。雖然看著蒼老了許多,但是精神看著倒是不錯??吹绞捛牒褪捛Ь茧x去,周襄唇邊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周老,怎么了?”坐在旁邊的大臣見他出神,不由問道。 周襄回過神來,笑道:“沒什么,年紀大了總是容易走神。老夫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br> 大臣體諒的點了點頭,周襄年紀確實是很大了,這半年更是比從前蒼老了十歲都不止。如今手中又沒有什么權利了,若不是他聲望卓著,大概也沒有這么多人還會圍著他說話了。 看著周襄離去,另一邊武將堆里薛真和陳昱也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薛真看了一眼周襄慢吞吞有些蹣跚的背影低聲問道:“怎么樣?你去還是我去?”陳昱端著酒杯臉上的笑意和煦的不像是個征戰沙場的武將。低聲笑道:“還是你去吧,這里交給我?!?/br> 薛真也不跟他爭,點點頭直接起身了。他出去一會兒肯定要動手,這里雖然安穩一些,但是萬一待會兒鬧大了,他一個人可能會壓不住這里的人。所以這種動腦筋的事情還是留給陳昱吧,他喜歡直截了當的cao刀子直接上。 幾個人先后不著痕跡的離開了,一派歡歌樂舞升平之象的大殿里卻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即便是有一個注意到的,也只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便轉過身去繼續與人推杯換盞歡笑暢談起來。事不關己,何必cao心? 宮中另一處偏僻的宮殿里,氣氛卻是一片仿佛令人窒息的凝重和冰冷。 蕭千煒跌坐在椅子里,望著眼前的人目光里仿佛充血了一般狠戾。站在他不遠處,高義伯臉色發白,顫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F在才二月中旬,金陵的天氣還有些微寒,但是他此時卻仿佛穿著棉襖置身于六伏天一般,滿頭大汗,剛剛抬手擦去馬上又有冷汗冒了出來。 朱初瑜坐在一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眼前的兩個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的出神。 高義伯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女兒,才終于鼓起勇氣看向蕭千煒,顫聲道:“王爺,現在…現在該怎么辦?” 蕭千煒含恨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本王也想問你!” 他哪里知道該怎么辦?高義伯打了個寒戰,求救地望向女兒。 蕭千煒望著眼前一副嚇破了膽子模樣的高義伯,心中恨不得立刻一刀捅死他?,F在他終于明白了當初母后和父皇不愿他娶朱初瑜的原因了,有了這樣的岳家,他不死還能怎么樣?這幾年朱初瑜幫了他很多忙,為他出了不少主意,解決了不少問題。甚至暗中拿自己的嫁妝補貼給他好讓他手里寬??梢岳瓟n人心。雖然一開始蕭千煒也不太愿意娶朱初瑜,但是漸漸地那些成見也就消失了。畢竟,從金陵嫁到幽州的不止是朱初瑜還有孫妍兒不是么?但是父皇和母后卻一直沒有改變過對朱初瑜的態度。為此,蕭千煒心中也曾經暗暗覺得父母不公。等到父皇認回了衛君陌之后,他更是覺得父皇純粹是在針對他,所以才格外的冷待朱初瑜的。但是現在…蕭千煒終于覺得原來還是自己錯了。如果一開始就遵從父母的態度疏遠朱初瑜和朱家,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對上蕭千煒狠戾的目光,高義伯也知道不好。心中打了個寒戰,連忙抬高了聲音道:“王爺,咱們也是為了你好啊?!?/br> 蕭千煒冷笑,“為了我好?我看你們是恨不得本王早點去死!” 一直在出神的朱初瑜終于被兩人的聲音拉了回來,皺了皺眉,沉聲道:“王爺,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蕭千煒一愣,咬牙道:“現在不說這些,還能說什么?”想到如今的處境,蕭千煒不由得慘笑,“本王還能怎么辦?殺父弒君,呵呵…就算本王說不關我的事,父皇會相信么?前天晚上發生行刺的事情之后父皇定然就有懷疑了。但是無論是調查刺客還是將藺家下獄,父皇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跟我透露過。父皇他…是不是早就、懷疑我了?” “……”朱初瑜沉默不語,這些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她也想不到太初帝到底已經查到什么地步了。但是有衛君陌和南宮墨在,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 蕭千煒一揮手將跟前桌上的東西掃開,一只手扶額無力的撐著桌面嘆息道:“是了,這樣的情況…父皇怎么還會相信我?他連母后都沒有告訴……” “王爺,現在要想的是,該怎么辦?!贝蟮罾镆黄瑢庫o,朱初瑜的聲音靜靜的響起。 540、難以抽身 蕭千煒愣了一會兒,像是終于清醒過來了一般。站起身來沉聲道:“本王現在就去向父皇說明一切!” “王爺,不可??!”高義伯大驚,連忙叫道。朱初瑜也明白過來了,朱家可以說是全程參與了這些情,那些錢有很大一部分是朱家收集來,也是朱家給出去的。那些江湖中人,有很多是朱家安置的。不管是被人騙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朱家是絕對沒辦法將自己從這里面摘出去了。一旦蕭千煒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朱家身上,她和朱家都會從此萬劫不復。 “王爺!”朱初瑜沉聲叫道。 朱初瑜在蕭千煒面前一向是以聰慧卻溫柔婉約的形象示人的,極少出現如今冷厲的聲音和神色。蕭千煒聽到她的聲音頓了一下,到底沒有直接走出去而是轉身看向她。朱初瑜起身走到了蕭千煒跟前,低聲道:“王爺,你可知道你這一去的后果?” 蕭千煒神色凝重,沉默不語。朱初瑜微微勾唇,輕聲道:“你也知道是不是?父皇本就看重楚王,這次你自己出了這樣大的亂子正好是個天大的把柄。就算看在母后和父子親情的份上饒了你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王爺可想過以后?” 蕭千煒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朱初瑜道:“我知道,王爺想說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你從未想過要謀害君父。但是…一個被底下的人欺騙還一無所知的人,你覺得,父皇還會重用你么?朝臣們還敢信任你們。從此以后,王爺只怕就真的只能做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了。莫說和楚王相比,就是襄王和梁王,王爺也只能看他們的臉色過火了?!?/br> 蕭千煒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衛君陌還好說,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衛君陌都是他最強大的對手。但是蕭千熾和蕭千炯?一個膽小懦弱,一個有勇無謀,他從此要屈居這些人之下,下半輩子看他們的臉色過活? 人的野心是沒有底線的。如果太初帝一直都只是燕王,蕭千煒最大的野心也不過是成為燕王世子繼承燕王爵位。就算最后沒有成功,他是嫡子朝廷依然會給他低一些的爵位,將來燕王府分家,他也能得到除了爵位封地以外,燕王府兩成多的財產。但是突然有一日燕王成為了大夏的皇帝,江山在握。蕭千煒站在曾經跟他父親一樣的親王的爵位上,豁然明白了燕王的爵位算什么?身為皇帝的嫡子,這個天下距離他其實也只有幾步之遙。擋在他面前的人也不過是那么幾個而已。如果說得不到燕王爵位還可以得到兩成多的財產的話,皇位卻完全不同。即便是同為嫡子,沒有登上帝王的那個什么都得不到,勝利者會拿走全部。明明是身份地位相同的兄弟,一旦有一個人坐上去了,剩下的所有人就都得一輩子跪下。 皇位爭奪是這世間風險最大,同樣也是回報最高的爭斗。所以才能令古往今來無數的王孫貴族寧愿拼卻性命,家破人亡也要前赴后繼的參與其中。 他甘心么?不,他不甘! 如果今天的事情果然是他所為,那么成王敗寇他沒什么可不甘心的。但是…如果他就這樣從此被父皇厭棄了,那他這輩子到底做了什么?或許在別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罷了? 朱初瑜望著蕭千煒眼底瘋狂的痛苦和掙扎,眼眸微垂掩去了眸中的冷意。 她苦苦掙扎這么多年,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嫁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奉承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公婆,不是為了窩囊的讓下輩子茍延殘喘。她要站在這個天下最高的位置俯視所有人,她苦心忍耐這么多年,卻事事不順,到如今依然一事無成。但是沒關系…她還沒輸。就算真的輸了…也要輸的轟轟烈烈。不成功,便成仁! 抬手握住了蕭千煒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顫抖的手。朱初瑜沉聲道:“王爺,我們還沒有輸?!?/br> “瑜兒說的不錯,還沒有輸呢?!币粋€蒼老的聲音有些突兀的傳來。蕭千煒心中一驚,猛然望向門外,周襄須發皆白,一身一品大員的官服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你怎么進來的?!”蕭千煒沉聲道。他們會在這里談話周圍自然都是他的人守著。即便是他之前和周襄交往頗密,這些人也不可能連稟告一身都沒有。 周襄笑道:“王爺這是怎么了?老夫是來幫王爺的,你這個態度……”蕭千煒冷笑一聲道:“幫我?若不是周先生,本王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你敢說,這些事情不是你暗中指使的?”周襄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身邊卻只跟著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似乎絲毫不擔心蕭千煒一時惱怒會對他不利。 走到一邊的椅子里坐下,周襄搖搖頭道:“王爺此言差矣。以王爺的資質,想要和楚王爭皇位,說實話,連一分的可能都沒有?!?/br> 蕭千煒神色陰郁地盯著周襄,周襄也不在意,捋著胡須笑道:“王爺,皇帝陛下難道就沒有提醒過你,少和老不死的人打交道?就你這點心計,若不是有別的原因,老夫連陪你玩兒的興致都是沒有的?!?/br> “你果真不怕死!”蕭千煒咬牙切齒。 周襄笑道:“老夫這個年紀,就是現下死了也是高壽。只是可惜了王爺你啊…皇帝陛下一世英名卻不會教兒子,不過襄王和梁王雖然資質平平,卻難得的有自知之命。王爺可知道,這人啊,最可怕的便是沒有自知之明??上А实郾菹碌倪\氣實在是不差,老夫便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竟然還會有楚王這樣一個兒子。否則…便是皇帝陛下坐穩了皇位,二十年后,這大夏的天下到底誰說了算,還未可知呢?!?/br> 蕭千煒冷笑一聲,嘲諷地道:“父皇不會教兒子,難道你很會教學生?” 周襄一愣,蒼老的臉上倒是難得的多了幾分哀傷之意。良久才嘆了口氣道:“陛下的性格早已經養成,后天再想要改變談何容易?但是…若是沒有燕王謀逆,以陛下的寬厚性情,做個守成之君也不是難事!”蕭千煒不以為然,“你何不說,一切的錯都是你們貿然想要削藩?” 周襄眼皮顫了顫,蕭千煒說得也沒有錯。削藩本身沒有錯,加強中央集權控制是每一個帝王都會做的事情,但是他們當初…確實是cao之過急了。陛下性格里的優柔寡斷更在許多時候當斷難斷,平白的失去了許多先機。而太初帝…也確實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強勢王者。所以,他們毫無意外的輸了。 周襄很快就從懊悔中清醒了過來,這些事情這半年來他回想了千百次,早已經過了最初沉浸在痛苦中悔不當初的時候了。抬頭看向蕭千煒,淡淡笑道:“王爺之前若是有現在的半分清醒,何至于此?” 蕭千煒臉上漲的一陣青一陣紫,惡狠狠地瞪著周襄。朱初瑜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上前一步道:“周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襄打量著朱初瑜道:“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冷靜,即便是男子也不多見??上А愕拿蝗绯蹂??!?/br> 朱初瑜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垂眸平靜地道:“先生謬贊了,命是人自己掙來的?!?/br> 周襄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不錯,以朱家的家世,你若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絕不可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敝斐蹊さ溃骸爸芟壬€沒說,你來這里到底所為何事?總不會,是專門來嘲弄王爺的吧?” 周襄笑道:“當然不是,老夫之前便說了,我是來幫你們的?!?/br> 蕭千煒滿臉懷疑地看著他,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周襄也不在意,挑眉笑道:“王爺這會兒還沒有去皇帝陛下面前坦白一切,想必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吧?不管今兒的事情跟王爺有沒有關系,這事兒一過,王爺就會被打入谷底,從此永世不得超生?!笔捛槼聊徽Z,周襄笑道:“現如今…王爺只有一個法子可以翻盤。越過皇帝陛下和所有人…直接登基?!?/br> 蕭千煒心中一震,很快便反駁道:“這不可能!” “哦?” 蕭千煒道:“你做不到,無論誰也做不到,即使是衛君陌?!苯鹆旮浇拇筌娙缃癖鴻喽荚陉愱藕脱φ媸掷?,這兩人是太初帝絕對的心腹。即便是同樣手握兵權的衛君陌和南宮緒,想要做什么這兩個人也會阻止的。除非將這些人都殺光,這樣的事情衛君陌不會做,別的人做不到。而且,即便是做到了結果也是天下打亂。 周襄不以為意,笑道:“如果能擋在你面前的人都死了呢?” 蕭千煒冷笑,“你有本事殺了衛君陌?” “看來,王爺對楚王的評價確實是非常高啊?!敝芟甯袊@道,“我確實沒有本事殺了衛君陌?!?/br> “你敢對父皇動手!”蕭千煒怒道,“我絕對不會做一個殺父弒君之人!周襄,你真當我傻么?我若是害死了父皇,誰會支持一個殺父弒君不忠不孝的人登基?就算你有法子阻止衛君陌,到時候便宜的也是蕭千夜吧?” 周襄有些好笑地打量著蕭千煒道:“王爺你確實不傻,但是,你現在又能怎么辦呢?你覺得…老夫現在是在和你商議么?” 蕭千煒臉色一變,厲聲叫道:“來人!” 門外一片安靜,半晌也沒有人回應。 周襄嘆息道:“楚王妃親自布防的皇宮守衛確實是非常厲害,但是…除非太初帝有本事將所有和先帝與陛下相關的人都殺光,否則,總會有漏網之魚的不是么?太初帝身邊確實是非常難以接近,但是別的地方卻也沒那么難。執掌這個金陵皇城五六年和半年,多少也還是有點差別的?!?/br> 蕭千煒又叫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答方才死了心。沉聲問道:“你既然這么有把握,還來找我干什么?” 周襄笑道:“我之前說是來幫王爺的,并非虛言。我年紀大了,說不定明天就死了。金陵城內外都是幽州軍的人馬,就算奪得了帝位又能如何?而陛下…郡王,的性格也確實不適合當一個皇帝。所以這次的事情我并沒有將他牽扯進來,只要事后,王爺善待于他,也算是老夫盡了這些年的師生情誼和先太子的知遇之恩了?!?/br> 蕭千煒垂眸,腦海里卻在瘋狂的運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他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周襄,如果這是一個陷阱……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周襄笑道:“就算這是一個陷阱,王爺的處境還會比現在更糟糕么?今天我若事敗,王爺參與與否都必定萬劫不復,從此再無希望。是從此被棄用,困在府中虛度余生,還是奮力一搏,王爺不妨仔細想想?!?/br> “是你害我!”蕭千煒含恨道。 周襄淡笑,“我是在助王爺,我說過,與楚王正面相爭,王爺一絲希望都沒有。只有劍走偏鋒,或許還能成功。天子至尊之位,萬萬人之上的尊榮。距離王爺只有一步之遙,難道王爺真的不想要么?” 蕭千煒沒有說話,周襄也不著急。慢慢撥動著手中的念珠,望著門外的天空輕聲嘆息,“事已至此,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今天將要發生的事情。即便是老夫自己…也不能?!?/br> 良久,蕭千煒終于抬起頭來。額頭上青筋畢露,雙眼赤紅。咬牙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不能傷害父皇和母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