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我倒是比較好奇,君陌是怎么被人嫁禍的?”南宮墨坐下來沉聲道。 藺長風聳聳肩,道:“你覺得真的有可能是衛君陌砍了這兩個人么?”別說衛君陌做不出來,惹急了他是絕對能夠做出任何人們覺得喪心病狂的事情了。南宮墨輕哼一聲,“如果他沒有被抓的話?!毙l君陌想要殺人是個周王世子也能悄無聲息的弄死,怎么會淪落到被人當場抓包的地步? “好吧,你贏了?!碧A長風嘆氣。 三人各自落座,藺長風道:“心月園里的事情我讓人查了一些,今天一早蕭千炯出門遇到了周王世子和安郡王,然后三個人結伴去了心月園,說是帶蕭千炯見識一下金陵第一名妓的風采。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君陌過去了,然后樓心月就被遣出來了。再然后…外面的人聽到里面的一聲尖叫,從進去的時候…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已經死了,劍就握在君陌手中。另外,說一下,那聲尖叫應該是蕭千炯發出來的?!?/br> 南宮墨挑眉,“你的意思是蕭千炯殺了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嫁禍給君陌?” “這個…有點太為難蕭三公子的腦子了吧?”藺長風當然也知道這個不靠譜,“而且,估計他也沒那么大的膽子?!?/br> “如果不是君陌殺的人,那么殺人的劍為什么會在他手里?為什么他不當場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另外,你能確定當時現場除了他們四個沒有別的人么?”南宮墨接連問道。 “這個……”藺長風蹙眉,“樓心月被成郡王帶走了,現在咱們也沒有辦法知道當時里面 沒有辦法知道當時里面到底還有沒有外人,以及…之前蕭千炯身邊地人說蕭千炯跟周王世子打起來了?!?/br> 房看了看兩人,猶豫了一下才道:“屬下覺得…蕭三公子跟周王世子以及安郡王打起來的可能性不太高?!?/br> 兩人齊齊看向房,房沉聲道:“蕭三公子才十四歲,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已經年過二十。即便是一言不合,蕭三公子脾氣火爆,這兩個人也不可能跟他打起來,到了需要人回去求援的地步。而且,既然樓姑娘是在公子到了之后才出來的,從心月園回燕王府最快也要兩刻鐘,難道他們打了兩刻鐘外面都沒人發現,而這兩刻鐘里樓心月就在里面看著他們打架?” 藺長風揚眉一笑,贊道:“言之有理啊??磥硎捛Ь忌磉叺娜苏娴氖呛苡袉栴}。墨姑娘,這事兒的幕后主使,你又什么想法了么?” 南宮墨一邊思索著,一邊道:“左右也不過是金陵皇城里的那幾個人罷了。如果君陌和蕭千炯還有周王世子安郡王同時出了事,誰最能受益?” 藺長風一怔,驀地反應過來指了指皇城的方向道:“那位?他瘋了么?” 南宮墨垂眸,淡淡道:“他沒瘋,但是原本他也確實不該在這個時候動手的。讓人查查…昨天中午我們離開皇宮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些什么,見過什么人?!?/br> 藺長風神色肅然,點頭道:“知道了,立刻去辦?!?/br> 藺長風告辭出去,南宮墨坐在書案后面沉思著。房站在一邊,有些擔心地看著南宮墨。好半晌,才見她坐直了身子沉聲道:“房,讓人暗中主意靖江郡王府,金陵十大世家,以及鄂國公府的動向。還有…周襄和韓敏這兩個老頭子。另外,紫霄殿各地明面上的生意全部轉入暗地里,母親還有我名下的產業也同樣處理?!?/br> “郡主?”房凝眉望著南宮墨道:“真的如此嚴重么?” 南宮墨輕嘆了口氣道:“蕭千夜突然發難,必然有他發難的理由。咱們隨時要準備撤離金陵。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保證君陌不會有事?!?/br> 房笑道:“屬下倒是從未擔心過公子,公子若是想出來,區區一個天牢怎么困得住他?” 南宮墨淡淡一笑,“去辦吧?!?/br> “是,郡主?!?/br> 深夜,春風閣依然熱鬧非凡。因為心月園的封閉,春風閣倒是比起往日更加熱鬧了三分。紫嫣懶洋洋地趴在二樓的美人靠上,望著樓下歌舞升平的景象眼底帶著淡淡地倦意。 “紫嫣姑娘,莫公子來了?!币粋€小丫頭匆匆過來,低聲稟告道。 紫嫣連忙起身,美麗的容顏上綻出了今晚第一個真誠的笑容。揮退了小丫頭,紫嫣快步走進了二樓盡頭的一個幽靜的房間,果然看到一個青衣少年真坐在房間里喝茶。 “墨…公子,你怎么親自來了?”紫嫣反手關上了門快步走進房間問道。 青衣少年抬起頭來,眉目如畫不是南宮墨是誰?南宮墨蹙眉道:“柳傳給你的消息你打聽的怎么樣了?” 紫嫣點頭道:“打聽到一些消息,本打算晚一些派人送過去呢,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怎么…衛公子那里很麻煩?”南宮墨搖搖頭,淺笑道:“說說看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吧?!弊湘虈@了口氣道:“樓心月似乎被成郡王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座別業里。有幾個跟成郡王相熟的紈绔公子無意間說出來的。另外…”紫嫣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道:“如今金陵城中許多人都在傳,衛公子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紫霄殿的首領。你也知道,紫霄殿殺過的達官顯貴并不少,所以……” 南宮墨冷笑一聲,道:“紫霄殿殺的人難道是他們自己想殺的么?你給我把消息傳出去,就說…紫霄殿里有一本接生意的時候留下的賬冊?!?/br> 紫嫣一怔,“若是如此,豈不是引得人群起而攻之?”會買兇殺人的除了一部分確實是自己沒有能力以外,大部分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的。若是真有這么一本賬冊,對紫霄殿來說絕對是禍非福。南宮墨冷然道:“他們不怕賬冊公布天下,就盡管跟著一起鬧?!?/br> 紫嫣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讓人注意分寸的。只是這樣一來,以后只怕是…”只怕沒有多少人敢找紫霄殿做生意了。南宮墨搖頭道:“紫霄殿以后不需要做殺手生意了。君陌…畢竟不是江湖中人?!倍乙矎膩矶疾皇侵驹诮?,不做殺手生意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損失。如果說從前還擔心錢財的損失的話,這大半年他們所得到的,無論衛君陌想要干什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用擔心缺錢用。 又吩咐了紫嫣一些事情,南宮墨才起身下樓準備離開。紫嫣也跟著起身,親自送南宮墨出去。南宮墨走的自然不是春風閣的正門,而是從后面外人不能進出的一個側門進來的。紫嫣親自送到了門口,南宮墨回身道:“你回去吧?!?/br> “莫公子路上小心?!弊湘痰?。 南宮墨點點頭,漫步朝著巷子的另一頭走去。紫嫣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南宮墨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方才轉身想要進去關上大門。 “羅衣?!”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帶著驚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紫嫣一怔,回頭看到不遠處黑乎乎地一團不由嚇了一跳,警惕地往后面退了兩步想要關上大門。 “羅衣,是我啊?!蹦侨擞行┲?,連忙叫道。 紫嫣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沉聲道:“阮郁之!” 門里的丫頭聽到動靜也連忙提著燈籠走了出來,“姑娘,出什么事了么?”紫嫣伸手接過燈籠往外面跨出去兩步,這才看清楚了門外的人的模樣。 黑漆漆的箱子里,阮郁之一身狼藉的趴在地上。原本英俊的臉上已經滿是不知道在哪兒沾上的烏黑穢物,頭發也亂七八糟的糾結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的看不出來半點原本的顏色。一雙腿軟軟地搭在身后,上面還染著烏黑的血跡,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惡臭。 看到紫嫣,阮郁之卻是大喜若狂,“羅衣,是我,是我啊。我錯了…羅衣,你原諒我吧?!?/br> 看著趴在地上的男子,紫嫣只覺得心中平靜如水。就連曾經的怨恨和悲痛也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的阮郁之就跟她在街上看到的任何一個殘缺的乞丐一樣,甚至…面對那些乞丐或許她還會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憫,面對阮郁之…卻是什么也沒有了。 阮郁之因為得罪了衛君陌和南宮墨被皇帝貶為庶民,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被街上的混混打斷了雙腿的事情紫嫣當然知道。這還是某個跟她交情好的紈绔公子拿來當樂子哄她開心說出來的。當時紫嫣并沒有說什么,事后也沒有大廳阮郁之的消息,只當這個人早就跟自己不相干了。倒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再見到他。 “你怎么在這里?”紫嫣淡淡道。 阮郁之道:“我在找你啊,羅衣,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圖富貴忘了你對我的好。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么?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br> “以前一樣?”紫嫣冷笑一聲,美麗的容顏上滿是嘲諷的意味,“怎么和從前一樣?還是靠我的皮rou錢養著你么?你打算怎么對我好?”紫嫣抬起手,一直溫潤的白玉鐲子在纖細的皓腕上輕輕晃動,“這只鐲子價值八百兩,你能買給我么?還有我這一身衣裳,就要五十兩,你買得起么?” 阮郁之頓時窘迫的漲紅了臉,不過因為他滿臉的污穢,也因為漆黑的夜色并沒有人看出來,“你…羅衣,你怎么變得如此市儈?” 紫嫣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趴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男人,“市儈?我市儈是因為誰?更何況…我愿意市儈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若是清高,現在就不該在這里?,F在變成這幅樣子跑來求我原諒…阮郁之,你以為我紫嫣是什么臟東西都要么?” 阮郁之又羞又怒,卻也無可奈何。如果可以他當然也不想來求顏羅衣,但是先是就是如此殘忍,他曾經差一點就淪落為乞丐,卻被朱初喻撿了回去。而現在他才知道,跟如今比起來當初險些淪為乞丐的日子簡直是生在福窩里了。他雙腿被人打斷了,連站起來都不行只能在地上爬著。初春的金陵又冷又濕,路過的孩子欺負他嘲笑他,同樣跟他一樣淪落接頭的乞丐打他,搶走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就要這么死了,但是…他不像死… “我是…我是你未婚夫!”阮郁之叫道。 紫嫣嗤笑,“阮公子說笑了,紫嫣只是一個風塵女子而已,哪來的什么未婚夫?這世上,哪有什么人會娶一個風塵女子為妻?” “你既然知道還敢這么對我?”阮郁之咬牙道,“以前是我不對,我不會嫌棄的你?!?/br> 紫嫣輕笑一聲,淡淡道:“阮公子,就算我不甘寂寞想要養個吃軟飯的,也會找個能看的而不是一個廢物。把他趕走,關門!”紫嫣后退一步,轉身想要離去。阮郁之頓時急了,咬牙道:“剛剛你送走的人是南宮墨吧?如果有人知道了是衛君陌和南宮墨手下的人,你猜會怎么樣?” 紫嫣猛然轉身,清冷的眼眸冷冷地盯著趴在地上一身狼藉的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紫嫣問道。 阮郁之自以為抓到了她的軟肋,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哼,這個時候能夠讓你親自出來送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更何況,剛剛南宮墨并沒有掩飾聲音,金陵城里膽子這么大的女人除了她還有誰?不想讓人知道的話,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 沉默了良久,紫嫣臉上突然都出來一絲嫵媚的笑容。微微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去叫人來,把他抬進去?!贝故卓粗厣系哪腥?,紫嫣淡淡道:“我會如你所愿,但是…你若是將事情泄露出去了……” 阮郁之笑道:“我自然不會這么做,現在出賣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明白最好?!弊湘痰?。 “是,姑娘?!毙⊙绢^福了福身,飛快地消失在了門后面。 很快,里面出來兩個身形頎長的男子,皺著眉將阮郁之抬了進去。還沒進門,阮郁之就高聲叫著,“外面冷死了,我要熱水洗漱,我要吃的?!?/br> 身后,紫嫣慢慢地關上了門。一雙美眸中平靜地劃過冷冽的光芒。 第二天,金陵城中少了一個曾經險些平步青云又兩度淪為乞丐的人。多了一個容顏被毀,眼瞎毀容,斷手斷腳的可憐人。 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這樣的一個人的消失,正如沒有人在意那個突然出現的人。 207、威脅 南宮墨再一次來到天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果然如南宮墨所言,蕭千夜不想把事情辦的太難看,就根本不可能拒絕長公主的請求。畢竟,大長公主連為兒子求情的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只是請求讓兒媳婦去探望探望被關在天牢里的兒子,若是再不答應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了。雖然打從心里說,蕭千夜根本不想讓南宮墨去探望衛君陌。在他看來,長平公主或者蕭千熾兄弟倆都是不足畏懼的,唯獨南宮墨這個女人絕對是需要嚴加防備的。至于處置了衛君陌之后燕王和齊王的責難,蕭千夜也早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這一次進了天牢,天牢的官員卻沒有上次的親切隨和了。顯然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 站在牢房外面,南宮墨回頭神態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官員。 那官員真是上次帶南宮墨去見南宮懷等人的人,對上南宮墨平靜的眼眸不覺感到有些壓力,只得賠笑道:“郡主見諒,衛公子和蕭公子如今是重犯…所以……”南宮墨淡淡道:“能比南宮懷更重么?” 那人頓時啞然,自然是不能。衛君陌就算真的殺了幾個重要人物,那罪名也絕對不可能跟造反謀逆相提并論的。但是…陛下要他聽清楚郡主和衛公子都說了些什么啊。南宮墨抿唇淺淺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是聽吩咐辦事的。我不為難你,所以你是要自己留在這里呢,還是跟我一起進去然后讓我打暈你?” “郡主,您這樣說不是為難下官么?下官也不好……” 南宮墨淡然道:“你自己看著回話便是,就算說的不對我又不會拆穿你?!备谀蠈m墨身邊的柳手輕輕一抬,一個素凈無華的荷包落在了他手里。那人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遲疑了一下才打開荷包,小小的荷包里面裝著一張薄薄的銀票。只看那面額就讓人忍不住心動不已。天牢這地方,其實真心沒多少油水,別的不說這里關得大部分都是必死的犯人。天牢重地也不是等閑的人物可以來的,普通人就算有錢也進不來,高官顯貴誰愿意來這里?就算來了,他們也未必敢收人家的錢。 南宮墨淡笑道:“我只是跟夫君說幾句話,沒什么大不了的。你盡管手下就是了,放心,我不劫天牢?!?/br> 那人只覺得頭皮子一緊,連忙干笑兩聲道:“郡主說笑了,郡主里面請?!边@位郡主還有被關在里面的衛公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行個方便總比被人家惦記上要好。他可是也聽說過這位衛公子手底下有一個極大的殺手組織呢。就連郡主身邊的一個丫頭看上去也是殺氣騰騰的。 南宮墨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對柳道:“柳,你在這里陪陪這位大人?!?/br> “是,郡主?!绷谅晳?。 牢房里,衛君陌端坐在地上閉目眼神。倒是他旁邊的蕭千炯煩躁的走來走去,一雙眼睛下面也是滿滿的青影,顯然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聽到開門聲,蕭千炯1飛快地轉身頓時大喜,“表嫂,你來救我們出去么?” 南宮墨打量著他,淡淡道:“你倒是出息了,出個門就能把自己弄進天牢里?!?/br> “表嫂……”蕭千炯羞愧地低下了頭。南宮墨走到牢門口,隨手從頭上的金簪中拉出一根斷針,對著牢門上的鎖輕輕撥弄了幾下,喀嚓一聲巨大的銅鎖應聲落地。蕭千炯大驚,“表嫂,你要劫天牢?!”表嫂好厲害!蕭三公子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南宮墨跨進牢中,沒好氣地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別賣蠢了好嗎?我瘋了跑來劫天牢?”要是只有她跟衛君陌,她還真不介意劫一下天牢。但是還有拖家帶口的一群人,他們要是跑了,蕭千熾三兄弟就準備一輩子在金陵當質子吧。 衛君陌站起身來,看著南宮墨輕聲道:“無瑕,辛苦你了?!?/br> 南宮墨反了個白眼,“蕭千炯我就不說了,倒是衛公子你不是素來手很心黑么?怎么把自己也玩進天牢里了?!毙l君陌無奈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可憐巴巴的蕭千炯,“我若是不在這里,他就要把自己玩死了?!笔捛Ь嫁抢X袋不說話了。他當然知道表哥會在這里是因為自己,不然的話至少表哥可以在那些人沖進來之前逃走。而且,如果不是自己驚叫的那一聲,或許…… “而且,這原本就是沖著我來的?!毙l君陌淡淡道。蕭千炯除了跟康王府以外,在金陵城里無仇無怨,就算是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一般人也不會為難他。這件事到底是沖著誰來的衛君陌心中清楚的很。 南宮墨摸了摸額頭,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衛君陌劍眉微蹙了一下,道:“有人在酒里下了藥,無色無味。藥性非常強,當時我便昏了過去。醒來之后,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已經死了?!?/br> 蕭千炯簡直都要哭出來了,怯生生地道:“是我給表哥倒的酒?!蹦蠈m墨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折騰成這副小媳婦兒模樣,也是不容易了。抓起衛君陌的手把了把脈,南宮墨秀眉微蹙。蕭千夜本身內力深厚一般的迷藥對他根本沒有效果。另外身為殺手,對于如何預防自己中毒自然也是有心得的。但是衛君陌還是找了別人的道兒,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倒酒的人是蕭千炯那么簡單,還有那毒確實是很厲害。 果然如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發現,南宮墨盤算著道:“這世上,無色無味的迷藥也確實是有那么 的迷藥也確實是有那么幾種,但是都是極為難得的,就算是我手里也沒有。不過放在酒里面讓人難以察覺的話倒是要容易得多,畢竟酒味本身就比較濃郁,除非是對藥味極為敏銳或者是對品酒有十分的心得的人,確實是可以偏過去的。再加上…當時都在喝酒,又是千炯親手倒的酒,栽了也不算冤枉。是君陌先暈過去的?”最后一句問的是蕭千炯。 蕭千炯點點頭,也是有些疑惑,“為什么是表哥先昏過去,不是說武功越高的人…我跟表哥喝得都是同一個酒壺里倒出來的酒,難道毒下在杯子上?” 南宮墨搖頭道:“迷藥…認真來說并不算是毒。而且…江湖中有許多類似的藥是專門針對習武之人的,也就是說越是內力深厚的人,倒的越快。那么,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呢?” 蕭千炯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暈過去的時候周王世子和安郡王還好好的坐著呢。 “你為什么回去心月園?”南宮墨問道。 蕭千炯羞愧地道:“周王世子和安郡王說帶我去見見金陵第一名妓樓心月姑娘,原本我不想去的,但是他們說…他們說…然后我就只好去了?!笨粗y得扭捏的模樣,南宮墨也能猜出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到底說了什么。微微嘆了口氣,南宮墨抬頭看著衛君陌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衛君陌垂眸,道:“藥是周王世子和安郡王下的,至少…他們是知道的?!敝皇撬麄儧]想到,弄暈了衛君陌最后賠上的卻是他們自己的性命。 “蕭千夜?!蹦蠈m墨淡淡道,“但是,蕭千夜指使得動周王世子和安郡王么?” 衛君陌沉聲道:“他不用指使,只需要派人在他們耳邊說一些什么就可以。說不定,那兩個蠢貨從頭到尾都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罷了?!毙l公子武功超群的事情在金陵知道的人不少,更何況是周王那一群小時候欺負過他卻被他反過來折騰的有苦難言的人。如果能夠弄反了衛君陌,也足夠周王世子在眾世子中揚眉吐氣一些時候了。 “這一次,他居然能計劃的如此周全,小看他了?!毙l君陌道。 南宮墨沉吟道:“只是蕭千夜只怕想不到這么周全,不過如果加上他身邊那幾個老頭子……”別看那兩個老頭被他們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那畢竟是曾經做過太子老師的宿儒,說得難聽點吃的鹽都比他們吃的米要多。一旦這些老頭子靜下心來想要陰人,手段絕對是花樣百出。朝堂古往今來都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修羅場。 蕭千炯驚恐地縮在角落里望著眼前的兩個人:表哥表嫂,你們這么輕描淡寫的說這些話,想過你們表弟的感受么?你們不是打算把我滅口吧? 南宮墨嘆了口氣,“看來是我沒處理好蕭純的事情?!逼鋵崗氖虑榘l生之后她就有了猜想,蕭千夜不可能突然下定決心要跟衛君陌為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衛君陌出身的秘密,而這個…絕對是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容忍的事情。無論是強勢鐵腕的先帝還是如今看似優柔寡斷的蕭千夜。南宮墨覺得她應該感謝蕭千夜的優柔寡斷,至少給了他們準備和反應的時間。如果是先皇,很大的可能是根本不會兜這些圈子,直接找個理由將衛君陌抓起來秘密殺掉就是了。燕王就是在疼外甥,總不能為了衛君陌跟他老爹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