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這世上萬事萬物都脫不了利益二字,金陵這些世家之間自然也是有利益之爭的。實力強盛的想要更強盛,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實力差一些的更是要踩著前面的人往上爬。先皇性格強硬,鐵血手腕,更他們之間的關系根本無可轉圜,所以世家只能抱成一團對抗皇室。但是新皇的性格明顯跟先皇截然不同,只怕輕易不會對世家動手。對抗皇權也不是那么輕而易舉的事情,能夠退一步海闊天空自然是最好。因此已經有不少人在開始蠢蠢欲動的打起新皇的主意來了。 “說起來,還是謝侯看得開。老夫也是佩服啊?!鼻丶壹抑鲊@息道。 南宮墨點頭道:“晚輩自然不敢讓秦家公然對抗皇權的?!霸僭趺醋詰倌蠈m墨也不會以為自己能夠說動秦家主押上整個家主跟蕭純和蕭千夜對著干。不是她不能言善辯,而是她手里根本沒有那么多的籌碼。更何況,她和衛君陌又沒打算謀朝篡位,要秦家那樣明火執仗的站在自己這邊做什么? 秦家主贊賞地望著南宮墨笑道:“星城郡主果真是個奇女子,梓煦卻還要好好學學?!?/br> 秦梓煦無辜地摸了摸鼻子,點頭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記住了?!?/br> 秦家主擺擺手起身笑道:“罷了,既然答應了郡主的事情,秦家自然盡力而為,請郡主放心便是。這是交給梓煦去辦,郡主可放心?”南宮墨拱手道:“多謝秦家,秦大公子晚輩自然是放心的?!鼻丶抑鼽c點頭笑道:“那就好?!?/br> 該說的事情也說完了,南宮墨很是識趣地站起身來告辭,“如此,晚輩告辭?!?/br> “郡主慢走?!鼻丶抑鞯溃骸拌黛闼涂ぶ鞒鋈??!?/br> “是,父親?!?/br> 看著南宮墨和秦梓煦雙雙走出書房,秦家主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地多了幾分端凝。良久才微微嘆了口氣。楚國公一介武夫,沒想到竟然能夠養出如此有膽色卻又聰慧的女兒。若是星城郡主生在秦家,哪怕是個女兒……秦家主搖了搖頭,不由失笑。 出了書房大門,南宮墨與秦梓煦漫步而行。秦梓煦微微落后半步,不時的側目打量著南宮墨眼中流露出驚奇之色。南宮墨自然主意到了秦梓煦的神色,淡笑道:“大公子有話要說?”秦梓煦搖搖頭道:“郡主…做這些事情,衛世子可知道?” 南宮墨道:“他遠在靈州自然不知?!?/br> 秦梓煦道:“那衛世子……”言語間頗有些躊躇之意,南宮墨卻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南宮墨到底是個女眷,雖然有郡主的身份,長平公主也十分寬厚,但是這世道對女子本就是有諸多約束。南宮墨在金陵的行事素來算不得太低調,如今衛君陌不在金陵,南宮墨卻直接許下了對秦家的承諾,將來衛世子知道了未免會心存芥蒂。秦梓煦甚至有些懷疑自家父親怎么會被南宮墨說動的?星城郡主的話真的能夠代表衛世子么? 南宮墨淡笑不語,秦家家主自然不是真的完全相信她能夠做得了衛君陌的主。身為一家之主,秦家主還沒那么天真。只是南宮墨所說的,所要求的對秦家來說付出和收獲完全呈正比。秦家并不需要出太多的力,但是卻可以得到好的名聲,衛君陌甚至是燕王齊王的人情,或許還有一份自己的心安。如此一舉多得的事情,秦家主會答應并不意外。 南宮墨這個要說話,之間不遠處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急匆匆地奔了過來,“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 秦梓煦不悅地皺眉,“出了什么事?!”秦家的規矩素來不小,除非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下人也不會如此失禮。但是即使如此,在客人面前失禮終究是不好。管事躥了口氣,語氣還帶著微喘地道:“郡主,郡主帶來的那位靳公子,跟人打起來了?!?/br> “什么?”秦梓煦一怔,只見身邊一道疾風掠過。在看是只看到南宮墨飄然遠去的背影。秦梓煦無奈,摸摸鼻子問道:“怎么回事,仔細說?!?/br> 管事道:“方才善嘉縣主帶著人來拜訪,夫人在大廳里接待縣主。不知怎么的,靳公子就跟善嘉縣主帶來的人打起來了?!?/br> “善嘉縣主?”秦梓煦揚眉,“朱家大小姐?”原本朱初喻是沒有資格沒有不收帖子就上門拜訪秦家的。只是現在朱家氣勢正盛,而且又有著縣主的身份在,秦家自然也要給她幾分面子。 “她帶了什么人來?”秦梓煦問道。管事道:“有…有幾個侍衛,還有,還有阮郁之,阮公子?!?/br> 聞言,秦梓煦沒好氣地瞪了管事一 煦沒好氣地瞪了管事一眼,道:“怎么不早說!”說完連忙急匆匆地朝著大廳的方向而去了。同時心中對朱初喻的印象又下降了好幾份,朱初喻又不是不知道秦家和阮郁之的過節,當初收留阮郁之就已經有些讓秦家不喜了,現在居然還敢帶著阮郁之上門,實在是太不將秦家放在眼里了。 秦家大廳里,秦夫人保養的極好的容顏上一片鐵青,看著朱初喻的神色也更多了幾分不善。秦惜坐在她身邊,低聲安慰著母親,朱初喻神色倒是淡然自若,只是看著站在對面的靳濯眼底還是有幾分不悅和怒意。 旁邊不遠處,阮郁之原本斯文的臉皮上青一塊紫一塊,一只眼睛腫的老高,就連牙齒也缺了兩顆,半點也看不出來當初那個風流才子的模樣。門外,朱初喻帶來的幾個侍衛也全部躺在地上呻吟不斷,卻半晌都爬不起來。 秦夫人冷眼望著朱初喻道:“善嘉縣主這是什么意思?帶著人欺負到我秦家家里來了?當真以為我秦家怕你朱家不成?” 朱初喻垂眸,淡淡道:“此時純屬誤會,還請夫人息怒。何況…如今受傷的都是我們朱家的人,貴府并沒有傷到一絲半毫不是么?”秦夫人冷笑一聲道:“難道是我請善嘉縣主來的?”金陵十大世家之首的秦家,和世家之末的朱家,原本相差太大是沒有可比性的。但是如今朱家儼然如日中天,而且目標直指秦家。秦夫人自然也不會對身為朱家大小姐的朱初喻有多客氣。 “還有這個人!你帶他來干什么?”秦夫人掃了一眼被揍得灰頭土臉的阮郁之,冷聲問道。原本靳濯在秦家大人,秦夫人是該很不高興的。但是靳濯打得是阮郁之,秦夫人心中卻覺得萬分舒順。身為母親,想到自己女兒險些被一個人渣給騙了,秦夫人就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抽他一頓。之前阮郁之受了教訓躲起來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出來,甚至還敢登堂入室到秦家來。沒有直接讓人連著朱初喻打出去已經是秦夫人修養好了。 阮郁之卻似乎有些不甘寂寞,也不顧自己一身狼狽渾身酸痛,傲然道:“本官是新皇親封的大理寺少卿?!鄙裆g頗有些得意之色,只是他此時鼻青臉腫的模樣,這份得意就更加讓人覺得猥瑣不堪入目了。 秦惜皺了皺眉,淡淡地轉過頭去。心中暗暗后悔當初竟然會選擇這么一個人。若是沒有之前的事情自己真的跟這些的人成婚了,只怕才會死不瞑目呢。 秦夫人臉色卻是一變,沉聲道:“善嘉縣主是執意要跟我秦家為難了?今天是來炫耀的?”阮郁之在金陵皇城無權無勢,說得難聽一點死了都不一定有人會知道。新皇還沒登基就能讓他官復原職甚至是晉升為握有實權的大理寺少卿,說沒有朱家的手筆秦夫人怎么會信? 朱初喻淺笑道:“夫人言重了,今天小女前來,是有間好事想要告訴夫人一聲呢?!?/br> 南宮墨走到大廳門外,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然后是秦夫人憤怒地聲音,“善嘉縣主請回吧,咱們秦家招待不起善嘉縣主!” 南宮墨跨入大廳,之間秦夫人滿臉怒氣地瞪著眼前的朱初喻和阮郁之,秦惜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見到南宮墨進來,朱初喻眼眸閃了閃,連忙上前盈盈一拜,“見過郡主?!狈路饹]有聽到秦夫人送客的聲音。南宮墨微微點頭,“正巧,善嘉縣主也在?!睆闹斐跤魃磉叢良缍^,真的秦惜身邊拉起她的手把了把脈道:“什么事就值得這么生氣了?小臉都白了,快坐下歇歇吧?!?/br> 秦惜勉強笑了笑,順從的坐回了旁邊的椅子里。 “秦夫人,到府中未及拜會,失禮了?!蹦蠈m墨回頭對秦夫人道。秦夫人知道南宮墨是自家女兒的大恩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郡主言重,遇到這些糟心的事兒,讓郡主見笑了?!?/br> “哪里。聽說靳兄傷了貴府的人,不知可要不要緊?還請夫人見諒?!蹦蠈m墨道。 “郡主哪里的話,這位…靳公子也并未傷到咱們府上的人?!鼻胤蛉说?。 南宮墨微微展眉,道:“那就好,沒傷人就好,靳兄是江湖中人若有什么誤會之處,還請夫人海涵?!?/br> “這個武夫傷的是我!”背后,阮郁之咬牙切齒地道。方才南宮墨分明看到他了,卻當成沒看見一般。對于阮郁之這種本就愛好虛名,又失去一些再重新得到的人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大概便是別人的忽視了。當然阮郁之不會認為自己之前的遭遇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他只會覺得自己之前是遇到了小人,遭人陷害命運坎坷,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可以揚眉吐氣了。只可惜他卻沒有想過,秦家想要對朱家怎么樣或許有些麻煩,但是想要對付他區區一個大理寺少卿卻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南宮墨回頭看了看阮郁之,皺了皺眉問道:“這位是誰?怎么如此模樣?靳兄,你這是……” 一直作壁上觀的靳濯終于開口說話了,只會懶懶地道:“隨手打了一直到處亂叫的狗,還要跟郡主稟告不成?” 南宮墨莞爾一笑,“打狗自然是不用。不過……” “那不就得了?!苯獢蒯斀罔F地道。等這南宮墨的眼神分明再說:你再問!爺打了就打了。 南宮墨無奈,總之靳濯就是堅決的將這人當成狗了。不過……“這位公子是?” 阮郁之幾欲吐血, 幾欲吐血,他自詡才華橫溢相貌出眾,卻不想幾次見面南宮墨卻根本不記得他。 朱初喻嫣然一笑,“郡主何必開玩笑,這位是新任大理寺少卿阮郁之,軟大人?!?/br> 南宮墨看了朱初喻一眼,淡淡笑道:“善嘉縣主好本事?!?/br> 朱初喻心下了然,微笑道:“郡主過獎了?!?/br> 南宮墨看看朱初喻又看看秦夫人,道:“方才夫人和縣主似乎有事,我是否來的不是時候?” 秦夫人拉著南宮墨道:“郡主哪里話,一直沒機會跟郡主說話,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還請坐下喝杯茶。善嘉縣主,請吧?!敝斐跤鲊@息道:“秦夫人當真不考慮么?秦四小姐已經十七歲了,正好與舍弟的年紀相配……” “滾!”秦夫人再也顧不得什么修養禮儀,直接開口罵道。朱家的幾位公子都不成材,朱初喻所說的那位朱家三公子更是聲名狼藉之輩。居然妄想娶自己的愛女,若真的將惜兒嫁進了朱家,只怕不出幾個月就能給他們折騰死了。 朱初喻也不動怒,道:“夫人不同意便罷了,何必口出惡言?夫人也知道,舍姐早前如越郡王府為側妃,如今新皇登基已經定下了貴妃的位份。咱們朱家雖說家世比不得秦家卻也不算辱沒了秦小姐罷?!?/br> 秦夫人冷笑,真是給臉不要臉! “善嘉縣主?!鼻胤蛉死淅涞乜粗斐跤鞯溃骸拔铱粗h主的年紀也不小了罷?有那個功夫cao心別人的婚事,還不如早些想想怎么將自己嫁出去。至于我們惜兒,自有父母高堂為她費心,再不濟也有她兄長扶持著。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善嘉縣主一個女兒家整理日東走西竄,如今還cao持起三姑六婆的營生了。倒是為了什么?” 朱初喻臉上一紅,她雖然素有大志,卻也到底還是個姑娘家。朱初喻也并不想南宮墨前世今生兩世為人,并不覺得嫁不嫁人是什么大事。在朱初喻心中女兒家自然還是要找個好人家的,只是她眼光高,不愿屈居。但是偏偏她看上的人或是看不上她,或是另有所愛,或是如秦梓煦這般的跟朱家本身就不對盤,別說結親了,不結仇就不錯了。如今想要將讓自家三哥娶秦惜也是希望借此拉攏跟秦家的關系罷了。 秦夫人打量著她,眼光卻是萬分不屑地,“從前聽說星城郡主在金陵最是有名,這些日子我才知道此言大謬。星城郡主做的事情樁樁件件也是為了正事,或是為夫婿打點,或是得了公主允準或是奉先皇旨意,卻也沒有縣主這般的活躍。卻不知道縣主是做了些什么與國于民有利的事情不成?” 朱初喻臉色不變,心中卻暗罵秦夫人難纏。心中更是深恨秦夫人的話戳中了自己的痛處??戳艘谎壅驹谇胤蛉松磉叺那叵?,朱初喻眼神微閃。既然秦家敢如此羞辱她,她還非要秦惜嫁入朱家不可!秦家自以為百年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先皇只是稍微露出點想法意思,這些世家還不是忙不迭的就抱在一起想方設法??梢姟麄冞@些人再厲害也是拗不過皇權的。 微微后退了一步,朱初喻淡淡道:“我們朱家是真心誠意想要求娶四小姐的,還請夫人三思。既然夫人有事,我就先行……” “不用三思!惜兒絕不會嫁給朱家人的!”門外傳來秦梓煦堅定地聲音,眾人回頭之間秦梓煦冷著臉站在門口,望著朱初喻道:“善嘉縣主什么時候做起媒婆來了?”朱初喻臉上一僵,笑道:“不過是傾慕四小姐才貌……” 秦梓煦也不等她說完,輕哼一聲道:“金陵城中多得是未婚男女,善嘉縣主若是閑得慌的話,本公子可以發出消息去讓他們上門去求縣主便是。至于我們家,不必縣主cao心!不過,我看…縣主最該cao心的是自己罷?惜兒年紀大了一些是她身子不好,咱們家也不好將她送出門去拖累別人。不知道…縣主又是有什么隱疾?” 連隱疾都出來,朱初喻又是氣又是羞。這話若真的傳出去,朱初喻的名聲只怕也不能要了。其實她也未必不知道自己貿然上門提這件事不妥,但是看著南宮墨素日行事從來沒有什么顧忌,除了剛回京的時候被言官彈劾過以外,竟然半點事情都沒有。她自認為才華能力并不輸南宮墨,也不甘心只能躲在暗處籌謀,這才上門了一次卻不想踩到了馬蜂窩。 朱初喻還沒說話,阮郁之已經不甘寂寞地跳了出來,“放肆!你竟敢如此對縣主說話?!?/br> “阮郁之?”秦梓煦斜了阮郁之一眼,阮郁之傲然道:“正是本官?!笨粗矍暗娜钣糁颓胤蛉四概?,阮郁之心中只剩下得意和解氣。他當然也知道朱三是什么德行,但是朱初喻提出這事的時候他沒有半點反對。甚至恨不得秦惜立刻被嫁到朱家才好。我對你那么好你不是看不上我么?那你活該嫁一個沒本事又花心的丈夫,天天獨守空房。另一方面,阮郁之又對朱初喻驚為天人。自己落難,整個金陵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唯有朱初喻幫了自己收留自己,如今甚至向新皇替自己求了官位。在阮郁之眼中,朱初喻更甚再生父母,自然容不得秦梓煦無禮。 秦梓煦冷笑一聲,不屑地道:“你是什么東西?來人,給我將他們趕出去!” “是,公子?!痹缇偷群蛟谕饷娴南氯肆⒖虖牧诉M來,拉起阮郁之就往外走。 “放肆!本官是朝廷命官,還不放開本官!”阮郁之又驚又怒。 朱初喻倒是更識趣一些,只是深深地忘了秦梓煦一眼,淡淡笑道:“本縣主自己走便是了?!钡降资强h主的身份,秦家下人也不敢輕易動她,只得看著她從容自若地走了出去。比起被人拎在手里扔出去的阮郁之倒是多了幾分風度。 看著他們離去,秦梓煦冷笑道:“什么東西也該亂攀咱們秦家的大門。真以為要出一個貴妃就了不得了?” 身后,南宮墨悠悠笑道:“若是朱妃當真封為貴妃,只怕還真是有些麻煩呢。大公子早做準備才好?!?/br> 秦梓煦了然,點頭笑道:“多謝郡主提點?!敝旒叶〗阌性性谏?,本身就是越郡王側妃。越郡王不受寵,如果朱妃剩下了皇子,將來的事情畢竟不好說。朱家,說不得還這的要起來了。到時候朱妃縱然為難不了秦家,但是想要為難為難秦惜一個小女孩兒卻也不是什么難事。 秦夫人皺眉道:“這個善嘉縣主,當真是不知所謂。也不知道高義伯和夫人都在做什么?整日里好像真個高義伯府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似得。如今竟然還…真是荒謬!南宮墨不由一笑:朱家難得出手的人,還真的只有朱初喻一個人。 181、燕王世子 秦梓煦的臉色也不好看,如今朱家正是如日中升的時候,如果可以秦家并不想要跟朱家為敵。但是這并不代表秦家就愿意將自家的姑娘嫁給朱家的公子。走到秦家這個地步,名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秦家就是再怎么樣也絕對不會賣女求榮。朱家三公子那是什么名聲,自家小妹本就身體虛弱,真的過了門只怕不出兩個月就要被折磨死了。那時候秦家才是整個金陵皇城的笑話了。 不過這些話秦梓煦自然不好當著南宮墨和靳濯這兩個外人的面說。只得勉強一笑道:“讓郡主和靳公子見笑了?!?/br> 知道秦家人此時心情只怕不會十分美妙,南宮墨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淺笑道:“大公子言重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br> “我送兩位出去?!鼻罔黛愣Y數周到地道。 南宮墨又跟秦夫人和秦惜告別之后,才跟著秦梓煦一起出了秦府。秦梓煦將兩人送到門外才有轉身回書房跟自家父親議事。 站在秦府門口,靳濯皺眉道:“你們這些世家權貴,說起話來真是累人?!?/br> 南宮墨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笑道:“靳寨主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啊。秦家還算好的了吧?至少他們還有些真性情和底線?!苯p哼一聲,自然聽得出來南宮墨是在嘲諷他之前被朱初喻利用的事。靳濯又不是真傻,與朱初喻相交這兩年朱家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不會不知道,之前只是不在意罷了。雖然他跟朱初喻鬧翻了,倒也不至于揪著以前的事情不放。但是沒有了他的幫忙,朱家在南方的商道以后還有什么事情就不關他的事了。 “郡主?!鄙砗髠鱽碇斐跤鞯穆曇?,兩人齊齊回身果然看到朱初喻帶著依然鼻青臉腫的阮郁之站在不遠處等著他們。靳濯挑眉,望著阮郁之的目光里帶著慢慢地惡意,“這位阮大人還不去請大夫看看么?可別回頭病死了怪在我身上?!?/br> 阮郁之怒瞪著他,道:“一介莽夫,靠上了星城郡主就該如此囂張!”靳濯摸著下巴,打量了阮郁之半晌道:“對付你這種軟腳蝦,本座用不著靠任何人?!苯皇亲袷乩矸ǖ娜?,阮郁之這種人若真是惹怒了他,捏死了也就捏死了。阮郁之頓時氣得鼻子都險些歪了。 南宮墨走上前去,笑道:“善嘉縣主怎么還沒走?”朱初喻笑道:“好些日子不見郡主,今日難得在秦家遇上了,便想打聲招呼?!蹦蠈m墨只當沒看見朱初喻眼中的探究和懷疑,淺笑道:“善嘉縣主記性差了,咱們幾日前才剛剛見過呢?!?/br> 朱初喻也不在意,看向抱胸站在南宮墨身邊的靳濯,輕聲嘆息道:“沒想到還會在金陵見到你?!逼鋵嵥胍獑柕氖菦]想到會在南宮墨身邊看到你,難道你真的這么恨我,想要跟我做對么? 靳濯微微皺眉,自然不會告訴她他到底是為什么會跟在南宮墨身邊,這次見到朱初喻之后更加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想起剛剛在秦家大廳里見到的朱初喻,那般理直氣壯的向秦家替自己的三哥求情,仿佛朱三公子跟秦家四小姐當真是天生絕配一般。絲毫沒有考慮,秦家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若真是嫁給了朱三公子那樣的人,到底能活幾天。朱初喻身為一個女子,卻如此算計同樣身為女子的姑娘。秦家夫人嚴詞拒絕之后,更是華麗華為的利用即將封為貴妃的朱家二小姐做威脅。若是稍微軟弱一些的人家,只怕就要斷送一個無辜的女子的終身了。想到此處,在看著朱初喻露在面紗下的那雙水潤溫柔的眸子,靳濯隱隱覺得有些惡心。 “我也沒想到會遇到你?!苯谅暤?。 朱初喻臉上的笑容微僵,雖然是她先拋棄了靳濯,但是作為一個自認為美麗優秀的女子,被一個曾經愛慕自己的男人在另一個被自己視為對手的女人面前撇清關系,朱初喻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只是當著南宮墨的面自然不能跟靳濯多說什么。朱初喻不想說什么,靳濯卻還有些說。有些挑剔地望了一眼站在朱初喻身后的阮郁之,揚眉道:“這就是你現在的眼光?”靳濯很想問,這個弱雞一樣的男人到底比自己強在哪兒了?難道就是因為他比自己多讀了幾本書?但是想一想,又覺得這么問很是無聊,干脆閉口不言。 朱初喻臉色難看,她自然不會看上阮郁之這樣的人。不過朱家如今急需用人,而愿意投靠朱家的人卻并不多。這其中阮郁之的才學能力都還算不錯了,而且朱家的子弟有他指點,三個月后的春闈也能多幾分把握。朱家因是商人出身,并不為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所喜,就是拿著銀子也親不到什么有能耐的大儒。更兼朱家對子弟管束無妨,多事紈绔之流,就算偶爾為了錢請來的先生也要被氣得辭館不敢了。至于謝家的書院,朱家的子弟更是沒本事自家考得上了。 阮郁之卻容不得有人說朱初喻的不是,連忙跳出來怒斥道:“放肆,一介武夫也該對縣主如此無禮!” 靳濯自然看清楚了阮郁之眼中對朱初喻的殷勤和傾慕,不屑地撇了撇嘴,嘲弄地掃了朱初喻一眼。朱初喻又羞又氣,只得看向南宮墨道:“看來今天不是跟郡主聊天的好日子,我先告辭了?!?/br> “不送?!蹦蠈m墨淡淡道。目送朱初喻和一跛一跛的阮郁之離去,南宮墨有些茫然地道:“所以,他們在這里等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靳濯沒好氣地道。 ”靳濯沒好氣地道。 南宮墨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再刺激心情不好的人了,畢竟人家也是來幫忙的。聳聳肩,道:“既然沒事了,咱們回吧?!?/br> 靳濯輕哼一聲,跟在南宮墨身后向燕王府的方向而去。 雖然他現在對朱初喻已經沒什么意思了,但是還是不得不說,南宮墨這樣的女人真是太討厭了。女人還是不要那么聰明的好,真不知道衛君陌那樣的男人怎么會偏偏對南宮墨情有獨鐘。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兩人腳下一頓就見幾匹快馬從身邊疾馳而過,馬蹄濺起了一地的灰塵。南宮墨皺著眉拂了拂身上的灰塵,皺眉道:“不是邊關急報?!?/br> 皇城之中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嚴禁當街跑馬。唯一能夠在金陵城中策馬狂奔的只能是傳送邊穿緊急軍情,手持令旗的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