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這么說,他跟單鑫還有交情了?” 藺長風摸著下巴笑道:“這人交游廣闊的確實有些不像土匪。他跟單鑫確實是有交情,不僅是單鑫還有已經死了的前任靈州衛指揮使,所以,靈州的駐兵才從來沒有剿過匪?!?/br> “這人名聲怎么樣?”南宮墨皺眉問道。藺長風道:“毀譽參半,好人搶壞人也搶,偶爾做好事,壞事做得也不少。不過這一次曹武起兵據說也去找過他,但是他并沒有同意。靈州境內的土匪山賊,投靠曹武的也不到四成,其余人應該都是在看靳濯的臉色行事。他應該是不太想參與這些事情。所以,我的意見是…能不動手最好就別動手。另外…剛剛得到消息,曹武派人上山去見靳濯了?!?/br> 南宮墨思索了片刻,道:“那么,咱們也去吧?!?/br> 藺長風睜大了眼睛道:“你去?墨姑娘,你還是在山下等著吧,我帶人上去?!蹦蠈m墨挑眉,“有什么區別?若是能談成自然沒事,談不成我們也還是得上山救你?!碧A長風無語,“你的意思是把人全帶上山去?”南宮墨笑容可掬地問道:“你猜靳濯知不知道咱們來了?” 藺長風聳聳肩,無話可說。 果然,一行人才剛要上山,山上就有人下來了。來人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藺長風,拱手道:“這位公子,幾位,咱們寨主請幾位上山?!?/br> 南宮墨和藺長風對視一眼,藺長風拍拍手中的折扇笑道:“請前面帶路?!?/br> 一行人跟著領路的人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走到了隱藏在半山腰的一處寨子。說是土匪寨,讓人有些驚訝的是這山寨看上去倒是像個尋常的百姓村落。走過去的村子里還有裊裊炊煙升起,但是能夠在這樣險峻的半山腰建立一個村子,可見也不是什么尋常人物能夠干得出來的事情。 “里面請?!鳖I路的人在一座看上去比別的地方高大一些的木屋前停了下來,轉身對藺長風等人恭敬地道。藺長風點點頭,看了南宮墨一眼才領先一步走了進去。寬敞的大廳顯得有些簡陋,只有主位上一張椅子和下面分兩行放著兩排椅子。一進門,就看到坐在主位上高大男子。 “這位便是靳寨主?”藺長風挑眉,拱手笑道。 靳濯看上去年紀并不大,仿佛還不到三十歲的模樣。只是有些慵懶的斜靠在主位上的椅子上,神情懶怠地打量著他們。靳濯跟尋常人印象中的土匪模樣也不太相同,雖然算不得英俊,但是一張臉卻也是五官端正器宇軒昂。甚至臉上流露出來的神色都沒有什么戾氣。 靳濯的目光在藺長風身邊停留了片刻,就落到了站在藺長風身邊的南宮墨伸手,挑眉笑道:“這位… 靳濯坐起身來,打量著南宮墨笑道:”不敢當,有人跟我說星城郡主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奇女子,原本我還不信,如今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ぶ髡堊??!?/br> ”多謝?!?/br> 南宮墨和藺長風在靳濯右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跟著兩人上山的房,危還有曲憐星等人都站在身后。在對面的位置上還坐著一個明顯是江湖眾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凝眉注視這南宮墨等人,只是那目光里絕對沒有絲毫的善意。 ”靳兄,你這是什么意思?“等到南宮墨落座,那男子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站起身來不滿地道。 靳濯挑眉笑道:”什么什么意思?曹兄是靳某的客人,星城郡主同樣也是靳某的客人。說起來,今天握著浮望山可當真稱得上是蓬蓽生輝了?!澳蠈m墨垂眸,淡淡笑道:”靳寨主,這浮望山恐怕不是你的吧?“靳濯饒有興致地挑眉道:”哦?那郡主不如說說看,這浮望山是誰的?“ 南宮墨道:”自然是朝廷的?!?/br> ”靳濯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方才停下來看著南宮墨道:“只可惜…現在這浮望山我說了算。哪怕是朝廷的軍隊想要打浮望山過,也得我同意了才行啊?!蹦蠈m墨平靜地看著他道:“倒是看不出來,原來靳寨主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苯坪鯇δ蠈m墨的話很有興趣,笑道:“郡主這話怎么說?” 南宮墨問道:“靳寨主打算學曹武起兵謀反么?” 靳濯聳聳肩道:“我是江湖中人,對什么權掌天下不感興趣?!?/br> “既然如此,靳寨主此時跟朝廷作對,有什么好處?”南宮墨道:“現在靈州是亂,但是靳寨主覺得能亂多久?哪怕朝廷的大軍不打浮望山過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多拖延一些時日而已。但是一旦朝廷騰出手來了…靳寨主覺得每個地方官都是單鑫么?” 靳濯似乎不以為意,“星城郡主,這么多年雄心勃勃的想要來剿我的人不是沒有,不過現在我還是好好的。倒是那些人……” 南宮墨冷笑一聲,道:“若是我的話,就不會費那么大的今兒來圍剿。如果朝廷派樹萬大軍將浮望山圍起來,靳寨主覺得會如何?不錯,浮望山確實是險峻,朝廷大軍想要進山圍剿確實是不易,但是同樣的,進出浮望山也只有一條路,只要堵住了這條路,靳寨主打算帶你的人進山當野人么?就算你存的有糧食,一個月不行,三個月,三個月不行半年,半年不行一年,兩年,靳寨主覺得我這主意怎么樣?” “最毒婦人心?!苯獓@息了片刻,才朝南宮墨笑道:“星城郡主,你這法子確實是不錯。不過,朝廷會為了我這小小的浮望山動用數萬兵馬,一耗就是一兩年么?朝廷恐怕丟不起這個臉吧?”南宮墨淡定地道:“如果這次朝廷的兵馬無法從浮望山通過,那就更丟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是自己的大軍從自己的疆土上通過都不行,靳寨主覺得對于陛下來說,哪個更丟臉?”想讓皇帝丟臉,就要做好流血千里的準備。 靳濯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那姓曹的中年男子,笑道:“星城郡主所說的本寨主實在是有些無法反駁,曹兄,你怎么看?” 那姓曹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焦急,高聲道:“靳兄,只要你能幫忙當初朝廷大軍別讓他們從浮望山過,事成之后武德將軍愿意將整個浮望山送給靳兄?!?/br> 靳濯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墨道:“星辰郡主,曹兄的條件好像也不錯,您看您時不時也加點?!?/br> 南宮墨唇邊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只怕要讓靳寨主失望了,本郡主不是生意人?!?/br> 靳濯笑道:“郡主不是,但是長風公子是啊?;蛘哒f是…藺殿主?” 藺長風靠著椅子笑道:“靳寨主的消息果然靈通。不過,既然靳寨主知道藺某的身份,你確定…你還要繼續講條件么?” 靳濯猛然起身大笑道:“紫霄殿確實是很厲害,不過…若是紫霄公子在此,或者傾盡你紫霄殿所有人或許能夠滅掉我這浮望山。但是…就憑藺殿主和星辰郡主以及這幾個人,只怕還差了一些吧?兩位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么?強龍壓不過地頭蛇?!?/br> 南宮墨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方,淡笑道:“若真是龍豈會壓不過蛇?不如蛇的龍那就不是龍?!?/br> 大廳里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無論是靳濯身邊的人還是站在南宮墨和藺長風身后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將手握住了身邊的兵器,警惕的望著對方。唯一高興起來的便是那曹武派來的男子了,“對!對,靳寨主,殺了他們!只要殺了他們,你又什么要求武德將軍都會滿足你的?!?/br> 靳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目光只是定定地落在南宮墨身上,笑道:“星城郡主,你是御封的郡主,國公的千金又是郡王世子妃,可比咱們這些在江湖上混的人金貴的多。我若是死了,就是爛命一條,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宮墨微笑道:“靳寨主言重了,誰的命不是命?我南宮墨的命也不會比別人多兩條。更不會重要到,讓靳寨主寧愿賠上自己的命也要我的命的地步。所以,我實在是有些好奇,靳寨主如此跟我為難,到底是為了什么?”靳濯滿不在乎地坐了回去,懶懶道:“自然是為了富貴權力,郡主沒聽見曹兄方才的承諾么?可惜郡主不肯跟我做生意,我相信郡主能給我的一定比姓曹的多?!?/br> 南宮墨笑道:“注定了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我不相信靳寨主如此幼稚。既然寨主不肯說,那我只好自己猜了…”南宮墨從容自在地打量著靳濯,好一會兒才笑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不知道,今天若是靳寨主跟我一起死在這兒,會不會有人掛念落淚呢?” 靳濯原本慵懶的模樣頓時一僵,看向南宮墨的雙眸射出了凌厲的光芒。半晌,方才慢慢地放松笑道:“郡主在說什么,在下不明白呢?在下是個粗人,聽不懂什么詩詞?!?/br> 南宮墨揚了一下下巴,笑道:“靳寨主腰上的同心結很不錯,能編出這東西的人,想必是個心靈手巧的美麗女子。說起來…本郡主對這些就是一竅不通呢,真是慚愧。若是有機會,倒是該好好請教一番?!苯聊似?,一把扯下腰間的那個綴著一塊玉玨的紅色同心結,笑道:“這個么?街上買的,看著還不錯。二兩銀子一個?!?/br> 坐在南宮墨旁邊的藺長風低頭悶笑了一聲,看到靳濯望向自己的目光方才輕咳了一下道:“那靳寨主可是買到好東西了。這同心結,不說那玉玨可算是和田玉中的上品,就說那編同心結的線,江寧府進上的貢品絲線,專供宮中使用。啊,皇帝陛下的常服上用的就是這種線。又編入了純金和純銀絲線,還有這花樣,如今的匠心獨具可算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若是放在外面買,別說是二兩銀子,二百兩銀子也是人人搶著買的好東西啊?!?/br> 靳濯臉色有些僵硬,一只手卻緊緊握著手中的同心結不放。藺長風似乎還嫌不夠,又幽幽的添了一句,“這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東西,靳寨主卻看得如此廉價,不知道會不會傷了人家姑娘的放心?” 看著靳濯有些難看的臉色,南宮墨笑道:“進上的東西,有門路拿得到的可不多。還有這玉玨…雖然要查出這是從那塊玉上下來的有些困難,不過,朝廷里養了那么多的閑人,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也沒什么不好。另外…跟我有仇的女人,好像也不太多?!?/br> 藺長風刷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揮動著,一邊笑道:“豈止是不多,算來算去也就是那么幾個而已。有能力又能接觸到靳寨主的簡直就更少了?!?/br> 靳濯輕哼一聲,打斷了兩人的一唱一和,道:“郡主和長風公子好眼力?!?/br> 南宮墨道:“靳寨主謬贊了。靳寨主既對金錢權力沒興趣,跟曹武顯然也不是一路的,心中還有個兩心相許的佳人,卻執意要拿自己的命來跟我為難。這讓我不得不認為,真正想要跟我為難的就是靳寨主心中的佳人啊。有道是,美人鄉,英雄冢,自來如此?!?/br> 靳濯沉默了良久,方才嘆了口氣道:“有人告訴我千萬不要小看星城郡主,我沒有相信。如今看來,確實是我的失誤。也罷,我確實也沒有想過要為難郡主,畢竟…紫霄公子的劍,在下可沒有信心能夠擋得住?!?/br> “靳寨主,你這是什么意思?”被三人拋到一邊的姓曹的男子忍不住道。 南宮墨蹙眉,“既然這位曹先生絲毫不懂得禮儀,就請他先出去吧?!笨偸潜蝗舜蛩阏f話,很破壞談判的氣氛的。 “是,郡主?!鄙砗?,柳和房齊聲應道,雙雙上前,一左一右拎起那人就往外走去。那男子也算是有些身手的,可惜在兩個殺手的挾持下卻是動彈不得,只得掙扎著任人拎了出去。 南宮墨笑看著靳濯道:“這么說…咱們算是談妥了?靳寨主不會出爾反爾吧?” 靳濯正要開口,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靳兄,言而無信可不是你的習慣?!?/br> 一個不知何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猙獰的面具下,一雙陰鷙的眼眸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望著大堂里的眾人。 看到突然出現的宮馭宸,南宮墨卻絲毫也不覺得驚訝。這么長時間,沒看到宮馭宸出來攪和她才覺得不正常了。即使是這個時候,宮馭宸突然出現了,南宮墨也只有一種“啊,果然來了”的感覺。 “小墨兒,又見面了?!?/br> 南宮墨微微點頭,微笑道:“宮閣主,別來無恙?!?/br> 153、坑爹的謀士 宮馭宸大步走而近來,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長風公子,衛君陌不在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不要獻丑了?!?/br> 藺長風輕哼一聲,嘲弄地道:“宮閣主真是無處不在啊?!?/br> 宮馭宸仿佛沒有聽見藺長風的嘲諷一般,走到一邊坐下,笑看著靳濯道:“如何?靳兄?我說過,小看星城郡主是要吃虧的?!苯樕惶每?,輕哼一聲沒好氣地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宮馭宸攤手,有些無奈地道:“我若是不來,靳兄只怕就要忘了咱們的約定了吧?” 靳濯面無表情道:“反正你們都是讓我不要跟朝廷的大軍為難,答應誰不是一樣的?這算什么違反約定?”南宮墨挑眉,低頭思索了片刻,道:“宮閣主現在是越郡王的人?” 宮馭宸冷笑了一聲,顯然是對南宮墨的說法有些不滿,“各取所需,本座可不是什么誰的人?!?/br> “有差別?”南宮墨不以為然,“宮閣主之所以來這里,只是想要將收服浮望山的功勞拉倒越郡王名下?其實這個也不是什么難事,宮閣主實在不必如此大題小做?!睂m馭宸挑眉,笑吟吟地望著南宮墨。南宮墨道:“本郡主對功勞什么的不感興趣,何況,這次來靈州不就是替越郡王收拾爛攤子的么?對外宣稱是越郡王的功勞也什么,想必陛下也是樂于見到這樣的情形的,本郡主該得的賞賜也絲毫不會少。 “郡主的意思是?”宮馭宸挑眉。南宮墨聳聳肩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到底是我說服靳寨主的,還是越郡王說服靳寨主的,我不在乎?!?/br> 宮馭宸望著南宮墨嘆息道:“如郡主這般…一心為民,不求名利的奇女子,當真是世間罕見。本座…現在都有些后悔了呢?!蹦蠈m墨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也不去問他到底后悔什么。見她不上當,宮馭宸也自覺無趣,只得聳聳肩作罷。 坐在主位上的靳濯面帶怒色地瞪著眼前的兩個人,冷哼一聲道:“兩位有沒有問過我這個做主人的意見?” 南宮墨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靳寨主,橫豎你都是要答應的,這會兒又做出這副憤怒的模樣做什么?答應宮閣主總比答應我要有面子一些。兒女情長便會使英雄氣短,我們能夠理解的?!?/br> 靳濯氣得臉色鐵青,藺長風有些好奇地低聲道:“墨姑娘,你真知道靳寨主的心上人是誰???” 南宮墨低聲笑道:“在金陵城里跟我有過節,有要幫著越郡王,還跟宮閣主有聯系的人,很難猜么?不過這個心上人…只怕還要再議呢?!比绻媸悄莻€人,能夠看上靳濯倒是一件奇事了。 “……”靳濯和宮馭宸雙雙看向坐在一邊“竊竊私語”的兩個人。 星城郡主,我們的耳朵都沒問題。你需要那么大聲的私語么? 靳濯果然遵守承諾沒有阻攔朝廷大軍挺近,很快大軍就已經越過了浮望山,打到了靈州城附近。曹武那些烏合之眾又豈會是朝廷精兵的對手,很快就被逼得只能死守靈州城了。今年大夏經歷了兩場叛亂,都是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結束了的。如果說第一次張定方起兵還有點看頭的話,這一次就純粹是一個瘋子上演的一場笑話了。南宮墨留在了山上并沒有立刻下山去與衛君陌匯合。戰事已經沒什么好擔心了,接下了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第二天,蕭千夜就帶著人感到了浮望山。蕭千夜不僅帶來了不少人,而且還帶著朝廷撥付的幾百萬擔糧食和一百萬兩賑災的銀兩。據說…這些都是在金陵城里的富商和權貴們手中得來的。蕭千夜這個時候離京不僅僅是想要挽回皇長孫在朝中已經岌岌可危的名聲,還是為了避開和世家們幾乎已經白熱化的矛盾。雖然世家們分裂為幾分別依附了幾位皇孫,依然借著他們的手在金陵城里翻云覆雨。一開始皇帝可能沒看出來,但是漸漸地還是回過味兒來了。 然而,想要依靠世家的力量的幾位皇孫可就沒有之前那么拼命了。都是自己手里的勢力,拼完了上哪兒再找補回去?于是原本三個皇孫面對世家的情形一轉成了世家綁架這三個皇孫cao控皇孫之間爭斗。蕭千夜在靈州事情上的一著不慎,這些日子快被蕭千洛和蕭千泠聯手打擊的幾乎抬不起頭來了?;实圻@才下定了決心將蕭千夜扔到靈州來,避開金陵城中的爭斗,也給了皇帝陛下騰出手來條件皇孫收拾世家的空間。 “郡主?!笔捛б挂廊皇且簧戆滓卖骠婀拥哪?,雖然連日趕路看上去有些憔悴,卻依然還是保持著皇室子孫的雍容氣度。倒是跟在蕭千夜身邊的人讓南宮墨有些驚訝,穿著一身珊瑚紅的衣衫,頭上帶著一頂同色帷帽。只露出一張秀美容顏的女子正是朱家大小姐朱初喻。 “見過郡主?!?/br> 南宮墨不動聲色,朝著兩人淡然一笑道:“越郡王,善嘉縣主,遠道而來倒是辛苦了?!?/br> 蕭千夜含笑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朱初喻,對南宮墨笑道:“郡主是在好奇朱小姐怎么會在此???這次金陵權貴們捐獻的財物糧食中,幾乎有打扮都是朱家所獻的?;首娓笇Ω吡x伯府很是贊賞。朱小姐是跟著小王一起押運糧草來的?!?/br> “原來如此?!蹦蠈m墨笑道:“善嘉縣主對靈州百姓之恩猶如再造?!?/br> 朱初喻連忙退了一步,淺笑道:“郡主言重了,郡主為了平息叛亂親入險境收復叛軍,才是靈州百姓的救命恩人呢。陛下和朝中眾臣對郡主和世子的壯舉都很是感嘆?!蹦蠈m墨秀眉微挑,看著朱初喻笑道:“嘉善縣主真會說話,說的本郡主也忍不住心花怒放?!?/br> “你們幾位倒是在這種地方也能聊上?何不進來一起喝杯茶呢?”宮馭宸出現在門口,懶懶地看著站在門外說話的幾個人。 “宮閣主?!敝斐跤鞔鬼?,仿佛跟宮馭宸并不相熟一般。蕭千夜也有些尷尬,看了看南宮墨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宮馭宸笑道:“宮閣主,你先來了?!鄙頌榛蕦O,蕭千夜多少還是有些皇族的傲氣和尊嚴的。如宮馭宸這般藏頭藏尾的江湖中人不是他該交往的對象。蕭千夜也是從小讀圣賢詩書長大的,跟宮馭宸這樣的人相交會給人一種他也不夠光明磊落,見不得人的感覺。所以他并不想要讓人知道他跟宮馭宸的關系。但是宮馭宸顯然并沒有打算給他這個面子。 “越郡王放心,本座已經跟星城郡主商量好了。他不搶你的功勞?!睂m馭宸好心的安慰道。 蕭千夜的臉色更加僵硬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感覺被安慰到了。 “你們到底進不進來?不進來就滾下山去!”門里傳來靳濯有些火爆的聲音。自從被南宮墨擠兌過后,靳大債主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放肆!皇長孫面前也敢如此無禮!”門外,蕭千夜身后的護衛大怒,朝著門里厲聲道。 蕭千夜抬手攔住他們道,“來者是客,不得無禮?!?/br> 南宮墨似笑非笑地掃了眾人一眼,道:“靳寨主說得對,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越郡王,請?!?/br> “郡主請?!笔捛б裹c頭笑道。 寬敞的大廳里,一下子進了一個郡主一個郡王一個縣主,但是靳濯卻顯然沒有絲毫禮讓的一絲。依然大搖大擺的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南宮墨身上,冷笑道:“本寨主只是答應不為難山下路過的朝廷兵馬,郡主倒是好得很,真將我這浮望山當成是你們的駐地了?” 南宮墨抬眼,笑瞇瞇地道:“靳寨主這是心情不太好還是上火???” 靳濯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千夜并沒有看靳濯,而是看向南宮墨身邊,目光在藺長風等人身上流連了片刻,落在了站在南宮墨身后的曲憐星身上,笑道:“原來長風公子也在,不知這位姑娘是……” 曲憐星頭也不抬,只是冷聲道:“郡主身邊上不得臺面的丫頭,賤名不敢有辱王爺清耳?!?/br> 蕭千夜倒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曲憐星叫什么,只是隨便找個接口跟南宮墨套套話,順便看能不能打聽出南宮墨身邊的人的來路罷了。他就算稍微有些寡人之疾,倒還不至于看到一個美女就想要動心思的地步。當下也不在意,對南宮墨笑道:“郡主身邊的人,倒是各個不凡,讓小王十分佩服?!?/br> 南宮墨道:“越郡王身邊朱小姐和宮閣主都是一時俊杰,本郡主才是佩服不已呢?!?/br> “小墨兒?!睂m馭宸有些不滿地警告道,“本座可不是誰身邊的人?!?/br> 蕭千夜也跟著笑道:“郡主只怕是誤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