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么搬下來的。 她想上去道一聲謝,但又覺得這聲謝謝太輕飄了,眼睛紅紅的,最終化為眼淚掉落在地上,她笑了,笑得很開心,拿出背包里面的東西,衣服放在衣柜里,把日常用品擺在梳妝臺上,然后去小衛生間里面清理自己。 隨著安殊老鼠搬家的把自己的東西搬到翟寧這邊,租處那里只剩下最基本的鋪蓋行李,同租的人很詫異的問她,道,“下個月不租了嗎?“ 安殊回答道,“還是租的,只是不住在這里,現在住在親戚那里?!?/br> 那個女孩子上下打量安殊,哦了一聲,等安殊去收拾行李,卻聽到隔壁的人在說著她的事情。 “還說搬到親戚那里,如果真的有親戚,為什么不開始就住在那里,非要等到現在?“ “就是,而且地方租著,人卻不在這里住,真是浪費錢?!?/br> “我說呀,她肯定是和別人同居,我早就在學校里聽說過她,她跟同班的一個混混在談戀愛?!?/br> “真是……這種人啊……他們班上的老師不管嗎?“ “只要不影響其他的人,老師會管嗎?又不是學習成績好的……“ “也是……“ 他們大概沒有了解到這個墻壁的厚度,也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全部轉進了安殊的耳朵里。 不過她們說的不全對,也不全錯。 安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外出咯 自從安殊開始在翟寧這里出現后,周圍的鄰居不是沒有好奇安殊和翟寧,但是她們最近只看到過安殊,卻不曾看過翟寧,也好奇這對小情侶的現狀,安殊平日里沉默極了,從不曾和這些鄰居交談過,他們也無法了解起,翟寧則是個混小子,整日里不著天不著地的,但風言風語還是不少。 安殊慶幸這里是獨門獨戶,不是農村那種,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局面,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 至于翟寧,他目前正在學習練字。 原本的翟寧的字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其余的簡直龍飛鳳舞到了不認識的階段,堪比狂草,而且還是很丑的狂草。 安殊為他買了一打的筆,包括鉛筆、圓珠筆、鋼筆、毛筆,還有字帖,楷體、行書、草書,好幾本字帖,翟寧先是習慣了用這些筆,而后開始正規的練字。 不僅需要習慣現代人的筆,還要習慣現代人的簡體字。 安殊曾經看過翟寧的毛筆字,很有力道,就連她這種外行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力道和風骨,很正經的把他寫好的字都收起來,甚至還把一幅“天道酬勤“貼在自己的房間里面,速度快到讓翟寧來不及阻止。 翟寧卻不滿意自己寫的字,身體不同,力道也不同了,他寫字的時候,感覺到了濃厚的凝滯感,但是目前他沒有反復練習毛筆字,而是從鉛筆開始,寫字帖。 拿筆的姿勢、動作,起筆的習慣,這些都是他腦袋里面不可磨滅的東西,用現在的姿勢寫現代的字,則變成了各種不習慣,翟寧不滿意,拿他這種字跡出去,這不是明擺著不正常嗎? 一個人再怎么變,字跡也不可能變化如此大。 沒有什么比改變十幾年的習慣更要來的磨人的了,翟寧寫得很辛苦,而且也很吃力,先是按照字貼上的行徑來寫,而后還需要模仿翟寧以前的筆記來變化。 他再如何努力,也是不可能寫出以前那種字跡的,但卻不妨礙他按照以前的書寫痕跡,來自成一派。 等漸漸的用習慣了,才發現這種筆的好處。 方便快捷,而且很容易攜帶,隨意書寫。 但是翟寧還是喜歡寫毛筆字,寫毛筆字的時候,他會特別的心平氣和,凝神聚氣。 翟寧一邊學習寫字,一邊學習著語文的26個字母,聲母、韻母,各種拼音,然后在腦海中反復的默讀,寫一個字,就想著這個字應該怎么拼,可以組成哪些詞語,和這個字相反意思的有哪些,同音的有哪些,同形的又有哪些,在生活中該怎么運用,這些都在腦袋中轉一圈。 然后再帶入到文章中,前后左右該怎么形成句子。 觸類旁通,到了他這里,再重復的東西也禁不住他這種學習能力!原本智商還在上線的安殊在他這樣的映襯下,也變成了普普通通的。 在這個星期六的時候,安殊又找袁媛請假了,因為翟寧終于走出了家門。 早晨五點鐘走出大門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刻的天還是黑的,景色也是籠罩在薄霧中,路上沒有車來來往往,只有他們兩個人踩在地上的碎碎細細的腳步聲。 安殊穿著棉衣,翟寧卻穿著半舊的夾克,很單薄的那種,安殊看著都覺得冷,她打了一個寒顫,縮了縮身體。 從窗戶往外面看的時候,都是隔了一層的玻璃,朦朦朧朧的,此刻的景色是真實確切的擺在他的面前。筆直的水泥路、被圈起來的花壇、高高的院墻、稀疏的樹木、孤零零的垃圾桶,馬路對面地上放著不要的煙花盒子,隔壁家門擺放著種著仙人掌的盆栽。 和躲在窗戶后面觀察是不同的感官,截然不同的陌生世界呢。 翟寧笑出了聲音。 安殊好奇的看著他。 見她如同絲綢一般柔和的黑色眼睛里,完整的倒影著自己的身影。 雖然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有所差別。但是外貌卻又奇怪的相似,透過安殊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真實的自己。 他輕輕的對安殊道,“走吧?!?/br> 安殊點點頭,帶著他走到馬路邊。 開始偶然飛快行駛過的車輛讓翟寧僵硬,但隨著天亮而逐漸增多的交通工具已經讓翟寧淡定了。 在開往市里的汽車里,兩個人緊緊的坐在一起。 翟寧有著一張欺騙眾人的臉蛋,時刻上揚的嘴角無法探查到他的心理活動,任何時候看他,都是鎮定得可怕,動作、行為、表情更無一絲異常,但安殊將自己代入翟寧的世界,只會覺得緊張、不知所措,甚至是反抗,抵觸。 所以,這次她主動牽起翟寧的手。 翟寧的手冷冰冰的,像是一塊寒鐵,安殊一握就覺得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