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是她回到的過去?還是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 想起那個恐慌的時刻,她的腦袋猛得一疼。 那是夢,那是夢!她做了一個噩夢! 直到隔壁的女孩大聲道,“洗完澡好舒服??!”才讓安殊清醒過來。 安殊慢慢的把腳伸進拖鞋里面,打開房門,室內室外都是一樣的寒冷,她走進衛生間,先是放了一桶冷水,而后把熱得快放在桶中,插上電源,燒水。 隔壁的一個女孩走出來,看到她這樣做,驚詫的問道,“你怎么這樣燒水?” 安殊疑惑的看著她,不能這樣嗎? 這個女孩有著黑黑的長長的頭發,長得很修長,頗瘦,而且很有精神,渾身上下透著輕快而精明的味道,她皺眉,嘟噥道,“也不怕漏電……”而后施施然的走進房間,碰的一聲,關上門。 安殊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種燒水的方式還是在外面打工的時候學會的,讀高中的時候,房東說了熱得快只能在熱水瓶里面燒,因為用這東西不安全,不讓他們直接這樣燒,怕把水燒干了,發生火災。 安殊等了一會兒,等把水燒熱之后,拔了電源,從房間里面拿出一套睡衣,把驗孕棒夾雜在里面,走進衛生間。 桶里的熱水在小小的衛生間氤氳了一會兒,整個衛生間就煙霧繚繞的。 安殊整個舉動無比鎮定而緩慢,她脫下棉襖、毛衣、秋衣、褲子,露出自己的整個身體。 鏡子已經被熱水蒸成了朦朧朧的,她用手掌擦了擦鏡子,一具少女的身體顯露出來。 緊實、干凈、鮮活、富有生機的身體。 很美麗。 而且也很妙曼,比起同齡的女孩子,她的身材發育得很不錯。 肚子也很緊致,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 安殊拿著驗孕棒,呼吸有一點點急促,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想證明什么。 五分鐘后,她的眼睛不甘心的閉上。 兩條杠。 為什么? 為什么還是如此? 這噩夢一般的事實。 她回到了過去! 安殊睜開眼睛,眼睛的一片痛苦變成了堅韌,她似乎做了什么決定,慢慢的把這驗孕棒扔到便池下水道中,看著這東西隨著水流消失不見,而后開始洗刷著自己的身體。 夜晚躺在床上,安殊捂著肚子,睜大眼睛。 “這女人居然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懷孕,好不知羞,這學校啊,就是亂糟糟的,以后千萬不能讓我的孩子讀這所學?!?/br> “懷孕了耶,也不知道他和幾個男人玩過,聽說這孩子的爸爸都不承認是自己的……” “這么小就這么流氓,長大了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賤人!” “還是學生就想要男人!” …… 那所有的骯臟話語全部撲面而來,夾雜著刀劍繩索,句句要人性命。 世人對于女人向來是苛求的,對于男人向來是寬容的。 所以噩夢中的安殊走向的是自我放逐。 不被寬恕的原罪。 當初她帶著不知所措告訴翟寧,翟寧無所謂的拋棄她,并將她的事情宣告天下,這就是一個高中男生的所作所為。 安殊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鬧鐘響起的時候,她還賴在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格外平靜。 夢里很干凈,干凈到她什么都沒有覺察到。 在噩夢里經歷了被拋棄、被放逐、被欺騙、被殺害之后,她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夠讓她慌張失措。 對,她把那一段歷史稱之為噩夢。 至于現在的生活,她也不需要分辨什么是虛假,什么是真實,如果這是做夢,她也要把這個夢完美的做下去,如果這是一段事實,她更要過好它。 安殊穿好衣服,扎起頭發,把留海全部夾起,露出光滑的額頭,出去洗漱。 隔壁的女孩子看到她,也不和她說話,把她當成空氣。 安殊弄好之后背上書包走出去,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她半個月回家一次,母親都會給她120元,每天的生活費是7元,安殊沒有存錢的習慣,也壓根存不了錢財,現在口袋里只剩下三十元,而離她回家還有四天。 除去車費,只能勉勉強強過生活,想過得再好一點都不可能。 安殊去路口處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一共花了一元,不得不感嘆,這個時候的錢挺夠花的。 昨天只有早上吃了,到現在居然感覺不到餓,剛剛吃進一口包子,就覺得太油了,有點反胃,但是為了身體,她硬生生的吃下去,喝下豆漿,肚子暖烘烘的同時有點鬧騰,但沒有到難受的地步。 她走進教室門口的時候,還很遲鈍的丟掉空掉的豆漿袋子,完全沒有發現走道上除了老師和值日的同學,沒有其他人的足跡。六班的班主任巴妙此刻已經站在教室門口查崗,見安殊慢騰騰的走進來,嚴肅的嘴角往下微撇,問道,“怎么遲到了?” 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