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的確是為我而來,不過是為著我是征北大元帥的弟弟而來?!鄙驈氐?。 紀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總算是吐了一口氣,她就說嘛,憑什么眼瞎地就看上了沈徹啊。 “這個扎依那好大的本事,我們才到草原沒幾天,她就已經探明了你的身份,還知道咱們的落腳點?!奔o澄道。 沈徹點點頭,“火襖教在西突厥的勢力很大,幾乎一半的突厥人都信奉他們,扎依那身為圣女,有至高無上的權利?!?/br> “只有圣女沒有教主嗎?”紀澄道。 沈徹贊賞地看了紀澄一眼,“有啊,不過對外宣稱是閉關了,由圣女代管教務,但其實是扎依那和喆利一起聯手殺了這一任教主,只是沒有對外宣布死訊而已?!?/br> 紀澄點了點頭,“對了,那扎依那知道你是齊國公府世子,她引誘你是為了什么?” 沈徹道:“自然是想換個姘、頭,不過先得試試我的實力?!鄙驈氐难劬ν约旱囊d下掃了掃。 紀澄呵笑出聲,“那她昨晚一定是很滿意吧?” “哦,原來你是覺得很滿意的?!鄙驈氐皖^在紀澄的拳頭上輕輕地親了親。 紀澄的臉又紅了,嘴硬道:“我的要求可么那么低?!?/br> 沈徹貼到紀澄的耳邊道:“那是哪里不如你的意了?長度?時間?還是不夠勤奮?” 紀澄雙手用力一推,沈徹一個“沒有防備”就跌倒在了床下,摔下去的姿勢雖然不算難看,但好歹也稱不上瀟灑。 紀澄“吃吃”地笑出聲,總算是解了一口氣。她可不管沈徹是故意讓她還是怎么的,反正解氣就行。 沈徹站起身還沒重新坐下,就被紀澄指派去給取新的中衣來。 不用紀澄動手,沈徹很自覺地就理好了中衣的衣領,伺候紀澄穿上,聽得紀澄問,“我是說正經的呢,扎依那為何找你?” 沈徹道:“我也是說正經的。扎依那在大哥那里不得其門而入,就轉而求其次到了我這里?!?/br> 紀澄心想,這個求其次運氣可真好,若扎依那挖得深入一點兒,就逮著大魚了。 “胡說,她不是有喆利嗎?喆利能放心她和你攪在一起?” 沈徹道:“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喆利已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紀澄不懂。 沈徹便將當初在西域的事情簡略地跟紀澄說了一下。那時候極難啟齒的話,現在說起來好像一點兒功夫也不費了。 倒是紀澄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設下的局,雖然沈徹是將計就計,但是心理上肯定有疙瘩。若是從此相忘于天涯也就算了,可如今卻是造化弄人竟然還成了夫妻。紀澄就覺得腳背有點兒疼了。 這一次輪到紀澄抹鼻子了,“所以,喆利不能那什么了,扎依那就起了外心?” 沈徹道:“扎依那和喆利本就是利益結合。以扎依那在突厥的影響力,才能短短幾年就將喆利扶植起來?!?/br> 紀澄很快就抓到了關鍵,“那扎依那從喆利身上得到的好處是什么?” 沈徹沉吟不語,只以戲謔的眼神看著紀澄。 紀澄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這天底下四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可不少?!?/br> 沈徹無辜地道:“我沒有要胡說八道。只是喆利自有他的好處,而那也是扎依那駐顏有方的原因。十年前的扎依那可沒有現在這般年輕?!?/br> 這下紀澄真的是好奇了,“也跟喆利練的功法有關?” 沈徹直起身,冷笑一聲開始換衣服,“你省點兒力氣吧,喆利現在就算站得起來,也立不起來了?!?/br> 紀澄心想,沈徹真是無毒不丈夫啊,當初沒弄死喆利,是不是就想著今日要分化他和扎依那。還不惜讓別人立都立不起來。 紀澄跟著沈徹起身,圍在他身邊不肯走,沈徹將腰帶遞給紀澄,紀澄就順手幫他系上,仿佛就像一個真正的妻子那般伺候丈夫更衣。 誰叫她好奇來著。 “你還沒說扎依那究竟想從你這里得到什么呢?!奔o澄問。 “三年前,喆利傷得很重,我以為他站不起來了,結果不知道我師叔給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又可以走路了。扎依那對喆利可能有一點兒真情在里頭,也可能是被我師叔洗腦,以為喆利還能恢復。所以她想從我這里入手打聽征西軍的一些內部消息?!?/br> 紀澄笑道:“你一直荒唐存世,扎依那既然探知了你的身份,就該知道你能打聽到什么內幕???她在你身上下功夫,不是以牛刀殺雞么?” 沈徹聽見紀澄如此貶低自己倒也無話可說,“難道不知道現在情況不同了么?成了親就是大人了,好歹得奔點兒前程。況且大哥又是征西元帥,我到西北軍里來溜達一圈,賺點兒軍功回去,飛黃騰達那是指日可待?!?/br> 紀澄一想,還真是。而沈徹以這種身份進入西突厥草原,可真是再堂皇不過了,任誰也不會懷疑。 草包紈绔,就算來草原混軍功,也要帶著俏婢,另還跟著一個疑似“小倌”,并拖著無數行李,很符合沈徹的形象。 “扎依那找你的原因應該沒那么簡單?!奔o澄道,就算沈徹說得有道理,扎依那自降身份來找沈徹,也是太過火了。 “扎依那的野心很大,想將火襖教的教義傳到中原腹地,這一點上喆利就幫不了她了,所以她也在尋找新的合作對象。如果我能證明,我比喆利對她更有利用價值,她就能背棄喆利來幫我?!鄙驈氐?。 “所以,你要幫她傳播火襖教的教義?”紀澄吃驚地問道。 沈徹道:“沒這個打算。不過即使扎依那想,她的打算也注定實現不了的,中原人心固執,已有佛、道、儒三家救世,很難再接受一個神的?!?/br> 紀澄挑挑眉,明白了沈徹的打算,這人是想空手套白狼,但過程里難免就會和扎依那拉拉扯扯。 “怪不得你那么大方地讓我扮男裝呢,是早就打著鬼主意吧?還耐心的跟我解釋這一切,我以為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呢,結果卻是我的相公在勸我對他和另一個女人親親我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奔o澄不陰不陽地道。 沈徹道:“就知道你會多想,所以這不是把你也帶來了么,你親自監督,我的清白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叫我被個大娘給采了?!?/br> 紀澄重重地“哼”了一聲,“腿長在你身上,我可管不了?!?/br> 沈徹淡淡地回了一句,“只看你愿不愿意管而已?!?/br> 紀澄當然不會管,她是個很有肚量的女人。這男人的腿長在他身上,第三條腿想遛彎,要攔也攔不住。反正沈徹又不是沒銀子多養幾個妾氏,也虧不著紀澄什么。 所以,沈徹出門的時候,紀澄也帶著南桂和蓮子兒出門遛彎兒去了。 扎尕鎮不大,放到大秦,頂多就是一個村兒的大小。整個鎮上就一條街,稀稀拉拉幾間店鋪,多是吃飯的腳店。 如此簡陋,紀澄自然不能在鎮上逛,可她不懂突厥語,沒法兒四處亂走,幸虧在街上遇到一個十一歲就出來撈生活的突厥小孩兒,漢話說得不錯。等交談上了,紀澄才知道,烏木是突厥和漢族的混血,他母親是被他父親虜到草原上來的,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他父親也不怎么管他,他就自己出來找飯吃。 烏木在紀澄手上得了很大一筆銀子,當然這是對他而言。所以熱情澎湃地將紀澄帶到了二十里開外的壩子上,看裕固部的人耍壩子。 “紀大哥,你騎術不錯啊,咱們去看看還來得及來不及,說不定你還可以參加咱們裕固部的賽馬,贏了的英雄可是可以和咱們族長的女兒對歌飲酒,說不定還能鉆她的帳篷?!睘跄菊f起族長的女兒就止不住了,“那可是咱們草原明珠,我從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姑娘,就像天上的月亮?!?/br> 草原上的耍壩子就像大秦的集市一樣熱鬧,四周的牧民聞訊之后拖家帶口的趕來,在無垠的壩子上扎下自己的帳篷,呼朋喚友,載歌載舞。 而裕固部未成婚的小姑娘就在自家帳篷的旁邊不遠處再搭建一個小小的白帳篷。日落之后,小伙子們就開始想著方兒地往里頭鉆,若是鉆進去而沒被姑娘趕出來,就在門口掛上自己的馬鞭。大概是表示這馬有人騎了? 紀澄感嘆于突厥人的奔放,卻又忍不住羨艷。 裕固部的壩子上漢人不少,都是這些年從大秦擄走的,有些人逃回去了,而有些人就在草原上生了根。 所以紀澄這樣的漢人到壩子上雖然突兀,但也不算特別突出。 只是紀澄的瘦雞身材替她贏得了不少同情和鄙視的眼光,那些個豐滿妖嬈的突厥姑娘打她跟前兒過的時候,都捂著嘴笑話。而那些個牛高馬大的漢子,打著半個赤膊,看著她更是充滿了鄙夷。 有一個漢子更夸張,走到紀澄跟前來,將他自己的袍子一掰,露出兩片雄壯的胸肌來,還鼓了鼓,然后沖紀澄很挑釁地抬了抬下巴,嘰里咕嚕說了幾句,紀澄完全聽不懂。 烏木在旁邊翻譯道:“他是讓你摸摸他的胸?!?/br> 還有這等事情?其實紀澄也是很好奇這兩片大胸的,比等閑姑娘家的胸脯還大,她問烏木道:“摸了沒問題吧?” “沒事兒,他就是想讓你們中原來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睘跄镜?。 紀澄果然伸出了手,在那漢子澎湃的胸上摸了摸,按了按,勁道,手感很不錯,然后笑著比了個“你很厲害”的手勢。 紀澄正笑得比花還燦爛,就看到了那漢子身后站著的沈徹,以及他身邊那位扎依那。 第190章 母老虎 雖然知道扎依那是四十歲的大娘了,可是紀澄還是有點兒羨慕乃至嫉妒她的得天獨厚。 四十可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每個人都會老去,紀澄也會,可是當她四十歲的時候往如今的扎依那身邊一站,那真就成了豆腐渣。 哪怕現在紀澄才十九歲,可她也自覺有些不如扎依那。那胸脯鼓囊囊的跟西域的甜瓜似的,渾身上下充滿著野勁,那腰肢讓人一看就覺得彈力十足。 是一個很讓人渴望的女人,連紀澄都吞了口口水。 扎依那艷光四射,像磁鐵一樣把周圍男人的魂魄都吸了過去。 站在紀澄面前展示胸肌的那位仁兄也轉過了身,朝著扎依那動了動他那傲人的胸肌。 扎依那笑著對沈徹用漢話道:“我看著他就有些女氣兒,沒想到他還真就喜歡男人?!?/br> 沈徹含笑點頭,“嗯,人總是格外向往自己沒有的?!?/br> 扎依那的眼神很自然就朝紀澄的胸口掃了掃,的確沒什么胸大肌,就算是個女人,也是很寒磣的女人。 “我沒有什么了?”紀澄此刻已經站到了沈徹跟前,“我沒有,你就有么?” 沈徹皺皺眉頭,“注意你的措辭?!?/br> 紀澄道:“那你就更該注意你的行徑。你這樣對得起我jiejie么?” 沈徹偏偏頭沒有答話。 扎依那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jiejie?” 沈徹倒是很坦蕩地回答道:“那是我中原的妻室,母老虎一只?!鄙驈匾贿呎f一邊搖頭。 紀澄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 扎依那“咯咯”地笑起來,嬌笑倩兮地用手推了推沈徹的肩頭,“你們這些男人總是愛負心?!?/br> 沈徹順勢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可還沒負心?!鄙驈貙⑹直弁o澄肩頭一搭,回頭對扎依那道:“少陪了。再不陪陪我妻弟,他回去要告狀了?!?/br> 沈徹還真就這么扔下了扎依那走了,只是在走出三丈之外時,才回過頭來,隔著人群沖扎依那笑了笑,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領著紀澄往人最扎堆的地方去了。 扎依那的身后閃出一個四十來歲十分瘦小的中原男子來,“怎么樣,他有沒有什么不妥?” 扎依那沒有回頭,也沒回答來人的話,“你的主子說他是大秦有名的紈绔,嗯?” “是?!?/br> 扎依那瞇了瞇眼睛,“他家中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據說生得十分貌美?!?/br> 扎依那垂了垂眼皮,轉身看著來人道:“暫時沒發現什么不妥。如果他真如你主子懷疑的那般厲害,你就少出現在我跟前,以防打草驚蛇?!?/br> 那黑衣人恭敬地點了點頭,像來時那般突然,消失得也十分迅速。 沈徹似乎根本不知道扎依那和人碰面的事兒,正帶著紀澄看摔跤。 兩個黑壯大漢,打著赤膊絞纏在一起,黝黑的肌膚上布滿了油亮的汗珠子,牛sao味兒、羊sao味兒、奶腥味兒還有馬奶酒的味兒彌漫在空氣里,配成了強烈刺激人暴烈的藥。 紀澄的手掌都快拍紅了,嗓子也有些啞了,跟著周圍的人喊著,“赫烈、赫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