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娘娘,再說了大公子的為人滿朝上下都是知道的,平日里連跟女子說話都是不屑的,家中大奶奶先去之后,也沒續娶,只一個通房伺候著,如說這樣的人會迷jian人,怕許多人都不信的。沈家要是反咬一口,娘娘就危險了?!奔o澄聽過沈蕁的故事,王悅娘上位可不是什么光彩手段,何況沈家還握著王悅娘的把柄了,若是一口咬不死沈御,死的就是王悅娘了。 王悅娘也不是傻子,一聽紀澄的分析就明白了過來。她這會兒倒是相信紀澄是真心幫她的了??墒巧驈亍?/br> 想起沈徹,王悅娘也不是不怨恨的,當初他可知道他哥哥使的那般下作手段害她?他阻止了嗎?王悅娘越想越恨,可她就是沒敢去想,那件事其實是沈徹做下的。 “娘娘這件事若是換了二公子就不一樣了,他那般名聲在外,若是出了事誰也不會懷疑娘娘。即使沈家反咬娘娘,娘娘也可以說他們是為了救沈徹才胡亂攀誣的。那時候指不定連帶著沈家都要遭殃的?!奔o澄這番話可說真是一心為王悅娘著想。 王悅娘點了點頭,她知道紀澄說的話很有道理,只是她一時還拿不定主意,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真要害了他,她心里也會難受的。 這會兒王悅娘完全拿紀澄當諸葛亮看了,“那你說,我若是要對付我那四jiejie,又該如何?是不是也要叫她去天香樓試一試?”王悅娘的臉色頓時陰沉難堪得仿佛涂了墨汁。 紀澄直想扶額,怎么王家姐妹害人的法子就離不開壞人清白呢?好似沒了清白,天都塌下來似的。 說實話若將紀澄換做王悅娘,她不會選擇進入皇宮伺候建平帝的,被仇恨壞了一輩子,將來也沒了任何盼頭。除非王悅娘能生出個孩子來,再弄死上頭那幾個,這難度可就大了。 “娘娘,若真是出了那件事王家只怕再也不會幫娘娘了,那娘娘在宮里就舉步維艱了。如今娘娘還沒能懷上龍子,貿然走這一步恐怕不妥?!奔o澄道。 “哦。那你覺得應該用什么法子能叫我那好jiejie痛不欲生一輩子?殺了她可是太便宜她了?!蓖鯋偰锖藓薜氐?。 這話紀澄可不能說,誰知道王家姐妹是真鬧崩了還是另有圖謀,再說了一家姐妹,十幾年的感情不能說斷就斷了,萬一將來王悅娘想起王四娘的好來紀澄可就傻了。 雖則王悅娘是沒什么將來可言的,但謹慎計較如紀澄,卻絕不肯多說半個字。 “民女不知道?!奔o澄低著頭搖了搖腦袋。 王悅娘諷刺道:“怎么,你就不恨我那四jiejie,不想報復她?” 紀澄抬頭怯怯地看了王悅娘一眼,嘆息道:“我是什么樣的人物?即使心里有苦也只能自己咽了,從不敢妄想能有什么報復不報復的。只是沒想到沈家……” 大概王悅娘從來就瞧不起商戶,更覺得他們沒有血性只有利益,所以紀澄如此說話,她反而覺得很正常,她也沒指望紀澄能想出什么法子來??墒撬拖矚g逗弄這將死的小東西,將她都弄得歡歡喜喜的,再慢慢欣賞她面臨死亡時驚恐的臉。 “你說,我把我四jiejie也弄進宮里伺候如何?”王悅娘嘴角噙笑地道,可那笑意讓人打從心底生寒。 當然是不如何了,真當建平帝是個蠢材么,吃相那么難看?要將王家的三姐妹都收入囊中?端看大清王朝還好好兒的樣子,就知道建平帝或許貪花好色,但并非太過昏聵。 “你說怎么樣?”王悅娘又追問。 紀澄只能“不自信”地道:“怕是淑妃娘娘不會同意的?!?/br> 王悅娘又是一聲冷笑,王淑妃的心里就只有她的胞妹王四娘,可哪里顧忌過她這個堂妹?!斑@倒也是。那你說我讓皇上下旨將四娘jiejie嫁給我表哥陳斌如何?” 當初王四娘攛掇著她爹要將王悅娘許給陳斌,王悅娘自然不肯,她的清白雖然毀了,可若是遠嫁他方這輩子還是可以過的,哪知道王四娘那般狠毒,連自己的meimei都不肯放過。 其實兩姐妹一同長大,雖然有情意,卻也極容易起摩擦,王悅娘打小就從心里恨著處處壓制她的王四娘,而王四娘呢其實也從來就不喜歡處處爭強好勝,說話沒個把門兒每回都要靠她收拾尾巴的王悅娘。一家姐妹最后弄得反而比仇人還要仇人。 如今王悅娘這般說,其實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內心也是這么打算的,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能讓建平帝首肯而下旨。一想起王四娘會嫁給陳斌那個殘廢,王悅娘就打心眼里高興,她不是想嫁給沈徹么,可是人家沈府看不上王四娘,她不是永遠高高在上么,等她嫁了殘廢看她還怎么高高在上。 紀澄從王悅娘那狠毒的眼神里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可惜王悅娘實在是太天真了。這樣收拾王四娘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陳家雖然不是豪貴,可也不是普通人家。陳斌若是能娶到王四娘這樣的人,陳家只會當王家是對他們的補償。如此一來,且不說陳家會對王四娘供若神明,連帶著也會重新和王家同心同德。至于王悅娘想的那種“慘狀”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便是陳斌殘廢了又如何,這女人若是想男人了,總是有法子的。晉地不算大,有個什么偷婦人偷漢子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都傳開了,紀澄小時候可沒少聽見丫頭們在背后嘀咕這些,現如今紀澄才知道,這都怪她母親治下不嚴,弄得她一個做姑娘的什么不該聽的都聽了一耳朵,想裝淑女也裝不出來。 “你覺得如何,我這法子可是妙極了?”王悅娘得意地笑著。 雖然王家和陳家鬧翻現如今看不出對紀澄能有什么好處,但只要是對王家不好的事情,在紀澄看來自己就該幫一手,誰讓王家姐妹真的是令人厭惡至極呢? “陳家公子如今那般模樣,若是能娶到王四姑娘只怕就跟做夢一樣,定要將她供奉起來的?!奔o澄道。 王悅娘聞言瞇了瞇眼睛,她倒是沒想過這么深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是她王悅娘連累了陳斌,王四娘在眾人面前是無辜的,若是王悅娘嫁過去,陳家自然磋磨她,但換了王四娘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倒是有些小聰明?!蓖鯋偰镞@就是打消剛才那主意的意思了,“那你說該如何對她?你若是說得出來道道,我就給你記一功,將來自有你的好處?!?/br> 紀澄裝作欣喜地扭扭捏捏地道:“我想著人怕什么就該用她怕的東西來對付她?!?/br> 紀澄也不明說什么計策,王悅娘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算了。 先才紀澄真是高看了王悅娘,還以為她是心計漸長,到如今才明白她依然是只沒腦子的老虎。譬如紀澄是怕王悅娘害她入宮伺候老皇帝,可現在紀澄才知道王悅娘那番做派只不過是想炫耀,即使自己有國色天香之貌,在她王悅娘面前也是勾搭不到老皇帝的??烧媸前浲臃鹂?。 而如今看來,王悅娘想的對付王四娘的法子簡直一條都行不通,先才她借著紀澄壓制王四娘,只怕不過是臨時之意而已。但不可否認,王悅娘已經琢磨到了對付王四娘的門道,畢竟是一家姐妹,知之甚深。 王悅娘沒有再追問紀澄具體的細節,她本就沒打算讓紀澄參與這件事,之所以說給紀澄聽,一是試探,二來么也讓這蠢女人臨死前能樂呵樂呵,自己也算是幫她報仇了。 王悅娘沉默片刻,望著遠處已經覆蓋了雪的險峰,干凈而高傲,一如從前的她,可如今一切都被毀了,她雖然心里惡心,卻不得不伺候皮老得可以拎起來薄薄一層的老皇帝,這些都是那些賤人害的。 便是有情意又如何?一切都晚了。 王悅娘道:“就照你說的,你給沈徹下藥,將他哄到……”王悅娘壓低聲音說了地點,然后一把捉住紀澄的手腕,“可別跟我?;?,要是讓我知道了,不僅你,你們紀家我都要給你們連根拔起的?!?/br>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奔o澄的手腕被王悅娘的指甲掐得生疼,淚水很容易就涌到了眼眶里,顯出瑟瑟發抖的可憐樣。 王悅娘又看了看紀澄的額頭,額頭已經青里帶紫了,還破了皮,倒也生得她再費工夫,“滾吧,若是別人問你額頭上的傷,你就說我讓你磕的,他們自然就懷疑不到你和我之間有什么了?!?/br> 王悅娘極其得意自己的計謀,她覺得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盡然可以和紀澄聯起來手來,按說自己可該是恨死紀澄的。因此王悅娘對想出的這條害人之計十分得意。 好容易擺脫王悅娘這條毒蛇,紀澄簡直是惡從膽邊生,像王悅娘這種又毒又狠的人還是早死早超生。 譬如王淑妃、王四娘之流,好歹是懂得江湖規矩的,深諳害人之時得掂量著不能把自己給賠進去的道理。于是對于她們很多時候就可以見招拆招,還不至于無可挽回。 但王悅娘就不同了,這女人簡直就是瘋了,粗暴得直接了當,這當口她若真要了紀澄的命,紀澄也是反抗不得的。所以比起王四娘她們來說,紀澄更害怕王悅娘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新手。 若說王悅娘但凡能有點兒腦子,能讓紀澄相信她的能耐,紀澄還真愿意幫她一起將沈徹弄下馬??墒峭鯋偰镞@般蠢鈍,紀澄哪里敢將寶壓在她身上。少不得紀澄還得去沈徹跟前賣個乖,表一表忠心。 紀澄回到帳篷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沈芫瞧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終于松了口氣,“還好,只是額頭破了點皮,她沒為難你別的吧?” 紀澄搖了搖頭。 沈芫見紀澄滿腹心思也知她心里肯定不好過,只囑咐丫頭伺候紀澄先去換衣裳。 這會兒沈萃和沈蕁也都得了消息,幾個人一起打了帳篷簾子進來,“澄jiejie是不是回來了?” 沈芫朝屏風后頭看了一眼,“在換衣裳呢?!?/br> 等紀澄轉身出來,沈萃一眼就看到了紀澄額頭上的傷,立時大叫了起來,“王悅娘也太欺負人了,澄jiejie本是病著沒來的,她非讓人去把她拉了來好由著她折磨,簡直就是存了要弄死咱們的心啊。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沈萃又氣又急地原地團團轉,卻又想不出法子來。 沈蕁白著臉道:“我去跟我二哥說,他一定能想出法子的?!?/br> 沈芫聞言也點了點頭,“我同大哥也說一聲,阿蕁,你也告訴公主一聲?!?/br> 沈蕁道:“我明白?!?/br> 沈芫將沈萃拉到交椅上坐下,“快坐著吧,這才多大點兒事,值得你急得團團轉嗎?咱們是不經事,可沈家的人也不是死的,王悅娘不過一個小小嬪妃,折騰不出大風浪的,只能小打小鬧,你避著她一點兒就是了?!?/br> 沈萃氣急敗壞地道:“芫jiejie,咱們不能去圣上面前告狀,說王悅娘早就失貞了嗎?看圣上還會不會包庇她?!?/br> 沈芫嘆息地搖了搖頭道:“你空口無憑,怎么去說。再說,王悅娘既然進了宮,尾巴早就收拾干凈了,你若去告她,謹防她反咬一口,這件事急不得的,只能徐徐安排?!?/br> 沈萃氣得跺腳,甩開沈芫的手,氣呼呼地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沈芫看著她的背影不無擔心,“這個阿萃,到現在了還到處亂跑,這兩日就沒怎么見著她的人?!?/br> 紀澄也正看著沈萃的背影,不過她比沈芫知道的事情多一點,總覺得沈萃這兩日定然是和齊正廝混去了。紀澄也不好去破壞沈萃的好事兒,不然這姑娘反過頭來肯定恨死她。 這便也不能怪紀澄冷血,不去拉扯沈萃一把,實在是沈萃的性子太嚇人了。你幫她,她反而跟你急,怨你、恨你,而且還不記好。如果這樣,紀澄又為何要去幫沈萃呢?沈萃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沈芫和沈蕁都沒尋著沈徹和沈御二人,只因打獵歸來后,建平帝大宴群臣,沈徹和沈御都入宮坐席去了。 好在這個晚上王悅娘沒尋人的晦氣,還算安生。 第二天一大早沈芫、沈蕁她們就來尋了紀澄和沈萃去打獵,其實打獵是其次的,就為著躲開王悅娘。哪怕她著人來請,這南苑如此大,尋不到人也很正常,而待在帳篷里就危險多了。 本以為沈萃該開心的,哪知道一聽說要去打獵,沈萃立馬搖頭,“我不去,打打殺殺的我最不喜歡了,再說了我的箭術本就不好,我就不去丟人現眼了?!?/br> “可是你不能待在帳篷里?!鄙蜍镜?。 “我知道,我會出去的,你們別管我了?!鄙蜉偷?。 紀澄看著沈萃本想提醒她一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紀澄自己現在也煩著呢。紀澄不相信沈徹不知道這兩日的事兒,可他一直沒有動靜兒,紀澄就拿不準沈徹的意思了。 不過紀澄在王悅娘跟前已經將沈徹拉下了水,這回沈徹不想管也得管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沈徹真要撇開自己不管,紀澄也是留了后手要將沈徹的身份泄露出去,要讓知道他在背后想控制私犯軍械的事兒。 當然紀澄覺得沈徹肯定不會逼得她行此險招兒的。 紀澄和沈芫她們一路打馬去了最遠的那座觀云山,誰知道半路遇著楚鎮那一行人的背影,就打從她們前頭過去,沈蕁借口肚子疼,半路就溜號了。 沈芫如何看不出沈蕁那點把戲,只吩咐跟隨的人好生伺候,然后嘆息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br> 別說沈蕁了,便是蘇筠、盧媛,打著獵打著獵也就走散了。不一會兒又有丫頭來尋沈芫,說是盧媛扭著腳了讓她去看看。 這時紀澄和沈芫正追著一只罕見的雪狐,沈芫割舍不下,卻又不能不去看盧媛,因而拒絕了紀澄要同她一道去看盧媛的打算,“你替我把那只雪狐獵了,我正好缺一件雪白的圍脖呢?!?/br> 紀澄只得作罷,其實沈芫哪里就缺了圍脖,紀澄也看到了來請沈芫的丫頭跟她遞了眼色,紀澄知道她們有事兒不好叫自己知道,便也識趣地不跟去。 沈芫一走,紀澄自然要忠人之事,那雪狐機靈得緊,紀澄下了馬一路跟了許久,才在一處殘雪堆旁邊找著它。 紀澄想著這等罕見的毛無雜色的雪狐若是皮子上留了箭洞可就不美了,舉起箭便指向了那狐貍的眼睛。 那雪狐在紀澄舉箭的同時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四肢一蹲發力就往前沖。在晉地時紀澄可沒少打獵,幾乎每年秋天都去的,哪怕是最近這幾年,也是沒有落下。是以她早就算到了那雪狐的動作,一支箭筆直射出,剛剛好就射進了那雪狐的眼睛里,只聞一聲慘呼,那雪狐當時并未斷氣兒,掙扎著跑了幾步,一頭撞在樹干上,這才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原來阿澄不僅騎術精湛,連箭術也如此出神入化?!鄙驈氐穆曇魪募o澄身側傳來,明明是贊譽之音可是被初冬的寒風包裹之后,就讓人覺得刮著耳朵疼了。 或者,沈徹這人說話一直就刮得紀澄耳朵疼。 紀澄收了箭轉身看向無聲無息就到了她身邊來的沈徹,這人神出鬼沒慣了,紀澄雖然不知道沈徹的功夫有多深,但卻也明白他是有武藝的,輕功也是出神入化呢。 “徹表哥?!奔o澄甜甜地喚了一聲,直屬上司嘛總是要恭敬地捧著才好。不過是短短的寒暄,紀澄的心里已經是千轉百回。 昨日發生的事情,紀澄還在思量,并未通過南桂傳信給沈徹,而沈徹此刻突然出現,紀澄可不相信是什么偶遇,她琢磨著沈徹這狼狗是嗅著味兒了,她都不愿意將沈徹比喻成狐貍,瞧瞧眼前那只雪狐多可憐,而沈徹可是隨時隨地都想著吃人的。 “是要做圍脖么?也虧得你箭術精準才能保全整張皮子?!鄙驈亻e聊道。 第97章 秋獵意(中) 紀澄也配合著他,反正他們這種人向來都是不肯直奔主題的,“正是呢,芫jiejie想要一領雪白的,可巧今日就遇見了,徹表哥今日可有什么收獲?” 紀澄一邊說話一邊重新拉弓搭箭射射向了那雪狐的另一只眼睛。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只是重傷而已,卻躺倒裝死,若非紀澄一直留意著,指不定就被它給跑了。 若是換了別的姑娘在這兒,只怕要指責紀澄心狠手辣了,那狐貍明明已經倒下了,怎的還要補箭。紀澄心里想的卻是,可千萬別讓它掙扎著跑起來,把上好的皮毛給蹭壞了。 紀澄自然也懂自己這番做派顯得十分殘忍,落在沈徹眼里作為姑娘家只怕減分不少,可若是身為他的下屬或者合作者,紀澄這樣的反而更讓沈徹放心,更會覺得她有利用價值,也就不會輕易欺負或者放手。 紀澄在沈徹眼里可不就跟那狡猾的雪狐一般么,虧得沈徹看中的是她的狡猾,而不是她的皮毛,要不然紀澄恐怕是難以萬全了。 卻說沈徹在紀澄問她可有收獲之后,目光在紀澄身上短短地掃了一息。紀澄今日穿的是柳綠地攢茉莉花簇紋的四開襟騎裝。騎裝比平日里穿的襦裙可要來得緊身許多,那兩掌款的束腰將紀澄的纖腰描畫得如楊柳般易折,因著為了方便,紀澄今日并未佩戴任何玉佩、荷包等,反讓人所有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她那高聳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上。 從左右的開襟出隱隱露出雪白的束腳細綾褲,因風吹著,褲子上的紋路緊緊貼在腿上,就將那一雙筆直而緊實的修長大腿也給描繪了出來,看得人直吞唾沫。 沈徹當然沒有如此急色,眼神不過逗留一息便落在了紀澄那瑩潤玉白的臉上,生得那樣玉潤的甜白,比她袍子上那茉莉花簇還來得細膩雪白一些。這等容貌加上這等身段,若是再有些男女勾當的手段,那真真兒堪稱尤物了。 “還未成尋得獵物?!鄙驈鼗卮鹆思o澄的問題,“你額上的傷是王嬪娘娘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