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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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蘿微微一怔,繼而頹然的低下了頭。 她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去修煉這門功法,苦修不成,還用了不少投機取巧的手段,但到底還是無能無力。 猶豫片刻,她從懷中取出獸皮卷遞給了小男孩兒:“那我把這功法還給你們吧,反正我也不能修煉……” 韓嘯風卻沒有接:“你留著吧,我跟師父在山谷中這么多年,收集的寶貝已經很多了,也不差這一本,你再多試幾次,或許什么時候就頓悟了呢!” 他看得出陶蘿是真心想修煉這本焚天烈陽訣,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希望,但讓她就這么放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老道長說有的人頓悟只在一瞬間,有的人終身都無法感悟,或許我真的跟它無緣吧?!碧仗}搖頭道:“我也不能一直浪費你們的時間?!?/br> 雖然老頭子口口聲聲說要確保星衍藤徹底消失才能離開,但師徒倆對藤皇谷非常熟悉,又有飛劍做交通工具,卻足足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才走完,說到底也是想多給她一點兒時間去修煉。 她也不能得寸進尺。 這應該是在藤皇谷度過的最后一個晚上了,陶蘿撫摸著記載功法的獸皮,心里到底有些不甘。 據老頭子所說,這本焚天烈陽訣已經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火屬性功法了,她還是不能感悟,難道真的要順應那株藤的意思去修煉水木靈根嗎? 陶蘿忽然沖出了屋子,將前幾天砍的柴堆了一個圈,澆上獸油之后,一把火點著了柴堆。 熊熊火焰把青藤宗寬闊的廣場照的明如白晝,陶蘿把心一橫,沖進了火圈最中央,然后盤腿坐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石屋中,韓嘯風憂心忡忡的問自家師父:“她這是要干什么?” 老頭子有些佩服陶蘿的勇氣,眼中卻是不贊同:“這丫頭倒是夠執著,只是這些終究是旁門小道,修煉的本質是順天而行,她的火靈根太差,不是依靠外物能扭轉的?!?/br> 小男孩兒似懂非懂的點頭,看著火光中一臉倔強的女人,心中卻有些難過。 若真要順應天意,那口臭豈不是要伴隨她一輩子了? 陶蘿確實不甘心。 澆了獸油的柴火燒的正旺,火圈中央的溫度更是熱的驚人,垂落在肩頭的發絲漸漸彎曲,身上的衣服開始翻卷,肌膚上也有了點點灼傷……身體上的痛感越來越強烈,陶蘿再也無法忍受,拔腿就向著特地留下的出口奔去。 修煉不成也就罷了,總不能被活活燒死在這里。 呵呵~ 似乎有嗤笑聲響起,微不可聞卻又清晰入耳,陶蘿摸了摸心臟部位,猛地停下了腳步。 笑你妹! 就知道是這株該死的藤在作怪! 憤怒的小宇宙瞬間爆發,她索性不走了,任由發絲一根根焦枯化作粉末,任由身上的衣服翻卷燃燒,漫天火焰中,她忽然揚起頭,沖著天空狠狠的豎起了中指:“我草你大爺的臭藤!” 尖亮的女聲如驚雷般震破天際,剎那間狂風大作火勢沖天,心底無邊的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沿著焚天烈陽訣的行功路線瘋狂運轉起來,陶蘿閉目而立,身上的衣服無風自燃,化作片片飛灰飄散在空中。 “臥槽!臭死老道了!勞紙從來沒聞到過這么臭的風!傻小子快捂住鼻子,小心被熏暈!”老頭子眼疾手快的去捂小男孩兒的鼻子,才發現自家徒弟早已昏倒在地上。 良久,呼嘯的狂風停了。 陶蘿裹著一塊兒臟兮兮的獸皮,抬手敲了敲老頭子的肩膀,小小聲的說道:“道長,真是不好意思,那張記載了烈陽決的獸皮不知怎么的自己燃燒了,我找了半天連個灰渣子也沒找到,所以沒法還您了??!” 見老頭子用袖子擋著臉不說話,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真不是故意的!您至于氣成這樣嗎?大不了我將來攢了靈石還你!” 老頭子氣的手直哆嗦:“蠢貨,把你的臭嘴捂上!沒看到我徒弟已經昏過去了嗎?” 陶蘿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的口罩被火燒掉了,忙捂住了嘴巴。 老頭子緩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袖子,聲音還帶著顫抖:“見鬼了!真是見鬼了!別人家引氣入體引來的是靈氣,你引來的居然是臭氣!” 陶蘿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剛才忽然感悟到了火元力太過激動,她跟老頭子說話的時候竟然忘記了捂嘴巴……等等,她引氣入體的時候引來了臭氣? 陶蘿疑惑的看著老頭子。 老頭子暴躁的吼道:“你感覺到那陣忽然吹來的狂風了嗎?別人頓悟時候刮的那是靈氣風暴,你那是臭氣風暴??!我日了老天爺,這輩子都沒聞過那么臭的風!” 老頭子氣得罵了一句臟話,陶蘿卻暗戳戳的松了口氣。 太好了,這一老一小昏迷的昏迷捂鼻子的捂鼻子,竟然沒有人看到自己的果體! ☆、第14章 爆炸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谷,空氣中飄蕩著的臭味終于徹底消散了。 但老頭子師徒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一有山風吹過,忍不住就會想起昨晚不愉快的回憶,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東西收進儲物袋,關閉宗門禁制后,像躲災避難一樣的離開了青藤宗。 昨晚的熊熊大火加一夜臭風,成功的吹散了師徒倆對宗門的最后一絲留戀。 陶蘿坐在小男孩兒的飛劍上,默默的啃了一口藤。 雖然成功引氣入體,但過程實在是太刺激太不堪回首了,如今一老一小都不愿意搭理她,唯有藤汁才能緩解她尷尬的心情。 “小道長,咱們要飛多久啊,也不知道我準備的藤夠不夠?”陶蘿帶著新制的獸皮口罩,有些擔憂的問道。 韓嘯風沒有說話,小手從腰間摸出一個灰撲撲的儲物袋,向丟垃圾一樣扔進了陶蘿手中。 “這是給我的?”陶蘿驚喜的問道。 “對,全是你的!”韓嘯風重重的說道,聲音帶著某種咬牙切齒,似乎儲物袋中的東西讓他十分不喜。 陶蘿卻完全顧不上猜測小家伙的心情了。 儲物袋!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用到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輸入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靈氣,結果一眼望去差點兒閃瞎狗眼。 一百平米左右的儲物袋空間堆的滿滿當當,全是莖干肥厚的星衍藤! 韓嘯風肯定把禁地中全部的主藤都給她挖來了! 這下陶蘿終于明白小道長為什么不開心了。 這么多的星衍藤,砍下來整整齊齊的碼在這里,肯定廢了很多功夫吧! 她誠心誠意的道謝:“多謝小道長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br> “要謝就謝我師父吧,是他老人家讓我砍下來的?!表n嘯風嘟著嘴巴問道:“凡人的食量都像你一般大嗎?一天就要吃這么多藤,那他們豈不是整日都要找吃的了?” 陶蘿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凡人的食量當然沒有這么大,她從前也吃不了這么多東西,但自從掉落枯井以星衍藤為食后,也不知怎么的,她的食量越來越大,還偏好靈氣充沛的食物,一陣不吃就餓的慌,簡直成了名副其實的飯桶。 “她吃這么多東西,是因為身體要積攢足夠的能量排出臭氣?!崩系篱L乘著飛劍從他們身旁掠過,悠悠的說道。 許是因為即將見到分別多年的戀人,老頭子整個人好好拾掇了一番,一頭白發梳理的整整齊齊,還換了一身白色的袍子,白胡子隨風飄起,多了絲仙風道骨的味道。 然而陶蘿根本沒空打量他的新道袍,她轉過臉驚訝的問道:“我吃這么多東西是為了呼吸出體內的臭氣?” “廢話,你不過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口中的氣息憑什么能熏暈我這個金丹期修士?還不是全靠你吃進去的那些大補之物!” 老頭子白了陶蘿一眼,想起這丫頭強大的破壞力,幸災樂禍的說道:“我跟小風常年接觸吃了星衍藤的修士,又有師門功法護體,對這種臭味抵抗力極強,所以還能好端端的跟你說話,要是去了外面,別說開□□流了,那些修士怕是見了你都得躲著走!” 陶蘿生生打了個冷顫。 連金丹期修士見了自己都要躲著走,這是一種多么恐怖的破壞力??! 她虛心的求教道:“道長,您剛剛說我口中的臭味是因為吃的大補之物過多,那我不吃或者少吃東西,是不是口臭就會好?” 不吃或少吃東西? 老頭子看了陶蘿一眼,想起她越來越奇怪的身體,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陶蘿沒等到老道長的回答,倒是韓嘯風轉過頭,頗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可以忍住不吃東西?我上次給了你個三十年份的華云參,你還嫌吃不飽呢,又足足啃了兩截藤才消停!” 陶蘿默默的垂下了腦袋。 她為什么要啃這么多藤?那是因為她餓??! 總不能為了除掉口臭就把自己給餓死。 吃了大補之物口中會產生臭氣,不吃就要餓肚子,不想餓肚子就要繼續吃,吃了又會產生臭氣……這tm的又是一種循環??! 陶蘿心情抑郁,捂著嘴巴一點兒都不想說話了。 兩柄飛劍順著藤皇谷一路飛啊飛,足足飛了十天的時間,終于到了傳說中的萬米大峽谷。 陶蘿震驚的看著眼前壯觀的景色。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云霧,站在峽谷前的崖壁上猶如置身于云霧之中,那種天地廣闊自身渺小的感覺,比她游覽過的任何美景都震撼。 老頭子招呼韓嘯風落地,看了看陶蘿,嫌棄的說道:“先休息一會兒,我帶著臭丫頭,小風你緊跟著我走?!?/br> “為什么,師父您不是說這峽谷只有萬米嗎?我能帶著陶蘿jiejie的?!毙∧泻赫窍矚g炫耀實力的年紀,聞言很不愿意的拒絕道。 老頭子卻鄭重的搖了搖頭:“藤皇峽之所以成為隔絕筑基期以下修士的天塹,是因為峽谷上空有強烈的颶風,修士御劍飛行時不但要控制方向,還要給自身凝結出防護罩,你的實力保護自己尚算勉強,哪里能再帶一個凡人呢!” 坐在老頭子的青色飛劍上,陶蘿感覺到了nongnong的嫌棄。 “離我遠些!我的青虹劍原本只容明荷乘坐的,沒想到竟然還要帶個臭丫頭!” “不要呼吸,出氣的時候別過腦袋,千萬不要噴到我身上!” 陶蘿已經坐的夠遠了,老頭子還不斷的呵斥著她,以至于她拼命的后退,兩人一個坐劍頭一個坐劍尾,中間幾乎隔出了一柄飛劍的距離。 韓嘯風在一旁低著頭直笑。 折騰了半晌,終于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青色的飛劍沖天而起,向著茫茫云海飛去。 陶蘿的心頭猛的一跳。 她捂緊胸口,以為這種感覺會像之前一樣很快消失,卻沒想到心臟一直劇烈跳動著,撲通撲通的,幾乎要從心口跳出來。 “老道長,等一下,似乎有些不對勁兒?!碧仗}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猶豫片刻,她終于出聲提醒道。 老頭子正專心尋路呢,聞言頭也沒回的說道:“餓了就啃你的藤去,別打擾我!” “不是,道長,前面會不會有什么危險?”陶蘿用力按著胸口,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她的心臟部位曾經莫名其妙跳過兩次,第一次是她決定修煉火屬性功法燒死臭藤的時候,第二次是她腦補藍韻道君與某個不知名畫師玩十八、禁的時候,只是那兩次跳動都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以為產生了錯覺。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 噗通噗通的跳動急促而強烈,幾乎讓她的身子跟著晃動起來,終于,飛劍前面的老頭子也察覺到了異常。 “你怎么了?坐飛劍不適應?你之前不是被小風帶著好好的嗎?”老道長放慢了速度,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陶蘿低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