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我很感謝他一直陪著我,否則以我的性子,早就出事了。 在安靜下來之后,迎來的是再度的沉默。 我連無相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趴在燭照的懷中,腦海里都是mama。 我真的很想她,在從小被告知沒有母親之后。 那是一種重生的喜悅,因為我不再是沒媽的孩子,我有爸爸,也有mama,這才是一個家,才是一種幸福。 當晚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方明執的電話。 這才想起心心的事,但燭照并沒有告訴我后續,面對方明執的詢問,他也是拿著手機去外面打電話的。 無相出去沒幾天就回來,是否帶回了心心的消息,還不清楚。 只是燭照表現的那么淡定,應該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第二天,我們在做出發的準備,我本打算零點之后就出發,因為今年初八就開學,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陰陽典當鋪,但卻被燭照給否決了。 他擔心我休息不好,若是我倒下了,就沒有機會去尋找mama了。 因此我只能聽話,初三一早出發。 所幸的是,姥姥說的南方,從這個小鎮出發,就是往我們的城市那邊,所以我們準備直接越過我們的城市,等最后一個再查探。 按照路線,我們打算在這個城市的南部先轉一圈,尤其是鎮子還有村子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但接連兩天下來,都沒有任何線索。 今天才初四,大家都還陷在過年的喜悅當中,尤其是明天還是迎財神的大好日子。 我為了爸爸能夠輕松一點,每年初五,都會和奶奶一起去廟里,祈求財神爺讓爸爸多賺點錢,然后早點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因此我們連夜返回了我家,目的就是為了第二天可以去燒香。 回家后已經是凌晨了,所以我就將家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邊,為了迎接財神,每年初五的時候,我都和奶奶會將屋子整理干凈。 然后去樓下放鞭炮,最后去廟里祈福。 今年奶奶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做了。 等我徹底忙碌好,已經快早上五點了。 于是我拎著包,就準備出門,“燭照,你和無相待在家里,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燭照畢竟是鬼,自古神克鬼,我不想燭照有其他麻煩,因此今天只能單獨出門。 燭照也沒阻攔我,倒是閻相想跟著我一起去。 她是無相,而無相一詞,最早出現是在道教,嚴格來說,不是神的敵人,所以我就將她藏在我的包里,帶著一起出門了。 我們城里,有一個很大的廟宇,叫做柏華寺。 據說是一位得道高僧路經此地,建造的廟宇,因為他的佛法高深,所以從建廟開始,香火就一直很好。 尤其是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這里的香火就是往日的幾倍。 而且很多人都喜歡燒頭柱香,因而每年天不亮,這里就里里外外都是人了。 我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上了香,祈了福,還不能多做停留,因為后面的人越發多了,只能磕完頭就離開。 “你們人類就這么瘋狂嗎?神明就這么一個,即便他們真的顯靈,也無法一下子聆聽這么多的心聲,還讓他們一個個都達成愿望吧?” 閻相從我包里悄悄探出頭,對人類的這種行為非常的不理解。 我笑笑,摸著她的頭說,“這是一種信念。人有七情六欲,而且雜念居于首位,但為了心安理得,所以就必須祭拜神明,這和古代的祭祀是一樣的道理。不管神明有沒有聽到,有沒有達成我們的愿望,至少在這一天,任何的心聲都是毫無隱瞞的。因為在神明面前,沒有人敢說謊?!?/br> 閻相皺著眉,依舊表示想不明白。 其實我也知道,神明不可能達成所有人的愿望,甚至他們是否存在都不好說。 但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可破。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背著包,小心翼翼的躲閃著人們手里的香火,朝著寺外走去。 這里前前后后都停著車子,還有很多車子都開不進來,長長的一條路,只能走出去才能打到車。 我也不急,路上買了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幸好有閻相一起來,她聊天起來嘴巴就沒有停頓的時候。 偶爾我插不上嘴,就給她一口包子,她砸吧砸吧吃下去后,繼續說。 我很是無奈。 正嘆氣的時候,就被人撞了一下,因為太突然,閻相一下子就從我的包里跌了出去,在地上滾出去好遠。 索性mama當初用的是布娃娃,不然這么一摔,肯定摔破了。 “閻相,你沒事吧?” 我管不了誰撞了我們,蹲下身就去捧她。 可誰知,另一只手比我還快的撿起了閻相,像寶貝一樣的護在了懷里。 我定金一看,那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身材中庸,人也不高,穿著西裝,一臉頹廢的模樣呢。 “那個——這個娃娃是我的,你能還給我嗎?” “什么你的?這個分明是我的?!?/br> 他抱著閻相,使勁往懷里塞去,警惕的盯著我,往后退縮了好幾步。 閻相被他捂住了頭,我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但那樣應該很不好受吧? “你這人怎么這么蠻橫不講道理?這個分明是我的娃娃,你卻說是你的?就算搶也要個理由吧?” “那你怎么能證明她就是你的?” 我頓了頓,還真的一時間無法給他證明。 “我有辦法,但你等一下,這個娃娃是一對,我叫人送來你就知道了?!?/br> 我說著就去拿手機,要給燭照打電話,但誰料到那男人趁我低頭的時候,轉身撒腿就跑。 “喂,你給我站??!” 我也抬腿就追,好不容易要抓住他的時候,從邊上就閃過來一輛電瓶車,幸好我及時放手,否則就被撞到了。 但退后的時候沒能站穩,身體就失去了平衡。 “一個年頭不見,越發喜歡投懷送抱了?” 朝后倒去的背脊碰到了一抹柔軟,我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誰。 “楚辭,新年快樂?!?/br> “不快樂?!彼话闯@沓雠?,一手勾著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你過年都不給我發短信,年后也不找我,我哪里能夠快樂?” “這——”我搔搔頭,突然大叫一聲,用力推開他,指著剛才男人的逃走的方向說,“我還在追人呢!給你這么一耽擱,人都跑沒了!” 我氣的跺了跺腳,楚辭倒是一下子就瞇起了眼,“追男的女的?” “男的啊……” “嘿?!背o突然笑出了聲,還是那種皮笑rou不笑的冷笑,“我說怎么這么急,又有了新歡?” “新歡你的頭呀!”我不客氣的踩了他的腳背一下,“那人搶走了我的娃娃,我不追,還看著嗎?” 他一愣,似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娃娃?” “對呀,一個附著了魂魄的娃娃,被他給搶走了!” “為什么要搶你的娃娃?”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警察嗎?快幫我追?!?/br> 我拉著他就往前走,才走了幾步,就踩到了一個yingying的東西。 我本來是不會停下來的,誰叫那個東西讓我的腳踝崴了一下,我一個趔趄,就又摔在了楚辭的懷中。 “疼死了?!?/br> 我皺著眉,低頭朝腳邊看去,發現地上是一個拇指長,兩指寬的一個鐵牌牌。 “這個是什么?是剛才那個男人掉下來的嗎?” 見楚辭彎腰撿起來,我湊過去一看,上面還刻著一個“鋪”字。 “看著好古雅,有些古代腰牌的感覺?!?/br> “上面一面是曼珠沙華,一面是菩提花,正反兩面都寫了同一個字?!背o放在手里掂了掂手感,“還是挺有分量的。這東西你確定是那個男人的?” “剛才這里除了我,就是他,不然就是那個騎電瓶車的人的了。不過我好像記得從那個男人身上拽下了一個什么?!?/br> “那個娃娃很重要?” 楚辭手指一勾,就將串了短繩的鐵牌牌握在了手里,答非所問。 “對呀。是我無意中救的小鬼,它成了生魂,無處可去,就讓它待在娃娃里,等過段時間再送去輪回?!?/br> 對于mama沒死的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連帶著兩個年娃娃里的真身是無相的事,燭照說也盡量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所以他在無相的外身動了手腳,讓人以為里面只是生魂。 “我可以幫你查這個東西的主人是誰?!?/br> “你說條件吧!” 楚辭每次用這個語調開口,就多半是要從我這里搜刮一些什么的,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還是補充道。 “除了讓我親你,或者和你有其他身體接觸?!?/br> “這些都是燭照要求的?” 他反問,我立刻搖頭,要被燭照知道我又和他單獨相處,那還不開撕? “既然不是,那我就太傷心了?!彼荒橂y過的扣住了我的手指,轉頭望我時,又已經是滿臉笑容,“今天陪我吃頓餃子吧!” 我愣了愣,“就這么簡單?” “當然,你想做復雜的事,我很樂意奉陪?!?/br> 我立刻閉嘴了。 楚辭帶著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好久的路,然后找了一家據他說餃子味道很不錯的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