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楚辭才要說下去,姜小魚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接話了。 “甕棺葬是以甕或者盆等作為葬具,用來埋葬夭折的孩子,在底部會有一個小孔,民俗上是作為孩子靈魂出入的地方。古人為了思念死去的孩子,就會將孩子裝在甕中,放入少量的陪葬品,然后埋在居住地的附近,或者有地下室的就埋在地下室里面?!?/br> “原來是這樣?!?/br> 我點點頭,覺得自己又上了一課。 說話間,老財主等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是上次我們扮演稻草人的那塊田地附近。 然后就招呼仆人開始挖坑。 我當時來這里的時候,也是在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野外的關系,所以老是覺得有什么在周圍。 卻又捕捉不到。 今晚也是一樣。 這里的風,和鄉下的風差不多。但并沒有鄉下那么荒蕪,至少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是個不錯的地方。 但那種奇異的感覺卻一直都存在,總覺得哪里不協調。 我想不起來,就將目光放在老財主身上。 “你說,他既然決定要甕棺葬,為何不埋在自己家?畢竟他那么喜歡自己的孩子?” “這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而且孫云的鬼魂并不在附近。這里只有孤魂野鬼?!苯◆~盯著羅盤,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們在這里看著,我去周圍抓個小鬼問問?!?/br> “你小心?!?/br> 我站在原地,看著老財主那邊,仆人干活的?利,他一直在催促,而且很是不安的看著周圍。 “你說他在害怕什么?” “或許是做賊心虛吧!” “做賊心虛?”我狐疑的瞄了他一眼,“自己的孫子,有什么好心虛的?!?/br> “這就是你見識太少的緣故。有時候呀,人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古時皇族兄弟自相殘殺,到現在家族的爭鋒相對,你還覺得利益不能成為一把鋒利的刀嗎?” 誠然,楚辭說的不錯,但我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尤其是老財主,他這把年紀什么都不缺。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的孫子呢?他不是很愛他嗎? 我不明白,那邊老財主的幾個家仆干活很?利,很快就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將甕放了進去,埋好土,磨平了地,就退到了一邊。 然后老財主劃破了自己的手,又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剛填平的地方,滴了幾滴血在上面,又畫了一個什么東西后就催促著幾人離開了。 我看他們走遠了,就和楚辭一起上前。 埋葬的地方是小河邊的一塊空地,四周除了幾棵岑天大樹,就只有些雜亂的樹枝,還有幾塊散亂的石頭。 尸體就被埋在中央。 老財主最后在上面畫著的,并不是什么圖案。 而是一個“咒”字。 “咒?”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問楚辭,“為什么會是紅色的?不對?!?/br> 我蹲下身,再靠近一些,發現那些紅色的土并不全部都是后期加上去的,而是原本就從地下翻出來的顏色。 “為什么會有紅色的土?” 我聞了聞,又說,“還有血腥味,是剛才老財主滴下去的?!?/br> “紅色的土。加上甕棺葬,以咒字封印,放于野外,吸收日月精華,經久而成小鬼,這種情況下出的小鬼,鬼力強大,而且很少會被反噬。因為宿主有權利毀掉他們的軀體,軀體一毀,魂魄自滅。是非常殘忍的一種手法?!?/br> 他說話的時候,我正仔細研究著那紅土,還真發現只有這一片有。 正覺得奇怪的時候。這聲音一響起,我頓時什么都忘了。 轉頭望去,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心中涌上來的是在寒風中少有的溫暖。 “燭照!” 起身,朝他跑去,一直到抱住那冰涼的身軀時,我才大松了一口氣。 “你去哪里了?我都擔心死了?!?/br> 燭照也張手抱住了我,下巴磕在我的腦袋上,輕聲的說,“抱歉,讓你擔心了?!?/br> “哦,對了。你的手給我看看?!?/br> 我想起手臂上的傷,松開他,就卷起他的袖子,兩只手都不放過。 “沒有。你是不是自己療過傷了?剛才疼不疼?” 我姜小魚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確保他沒事,才能安心。 “我真的沒事,倒是你,疼不疼?” 他越是這么的溫柔,我越是喜歡撒嬌,抱著他不撒手。 把頭使勁在他懷中蹭呀蹭的說,“對,疼死了。我都哭了,你太狠了,以后罰你不準受傷,否則,否則——” 我抬起頭左右看了看,就指著楚辭說,“我就跟他走?!?/br> “好呀!”楚辭倒是樂意的接口,“要不要現在打一架,贏了,你就跟我走?!?/br> “不要!” 我沖他吐吐舌頭,現在燭照回來了,我就什么都不擔心了。 正想問問燭照為什么知道這個的時候。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不好,是小魚的?!蔽乙慌念^,“我怎么把她給忘記了?!?/br> 拉著燭照,就追著那個聲音的方向過去。 也不知道短短的一小會兒,姜小魚怎么會走了那么遠的,我整整好一會兒才到。 然后就看到她倒在地上,羅盤滾在一邊,四周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小魚!” 我朝她那邊跑過去,燭照卻在身邊拉了我一把,就連楚辭也一并出現在我的另一側,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你們怎么了?” 我看到他們兩個的臉色都不太對,警惕的望向四周,眉宇間都帶上了少有的凝重。 就連一貫喜歡用笑來隱藏的楚辭,這一次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第72章 君魑 他們兩個都是經過大風浪的人,不會輕易被喝住,但此刻卻全身戒備。 就說明,這里有著隱藏的危險。 危險到盡管姜小魚就在不遠處,他們也不輕易靠近。 我站在原地,被握住的兩只手上,傳來一冷一熱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 卻都是為了保護我。 “咳咳——” 姜小魚咳嗽的從地上爬起來,手捂著胸口,借著月光,我看到了她淡色衣服上的血跡。 她果然受傷了。 “你們別過來?!?/br> 她的話音才落,在空曠無邊的平地里就刮起了一陣莫名的大風。 燭照將我一拉,護在了懷中。 我隱約聽到有很多的哭聲笑聲摻雜在一起,分辨不清。 卻在須臾之間,又消失了,然后聽到的是姜小魚的聲音。 帶著一抹憎恨。 “果然是你?!?/br> 我從燭照的臂彎中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站在姜小魚對面的一個人。 一個戴著半張面具的男人。 盡管這樣,在月色下,那雙仿若冬夜寒星的眼睛,冰冷中透著一層無情的誅殺之意,加上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更顯得那種天生的冰冷傲骨。 他身形頎長,卻又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那與生俱來的冷,就更加的令人寒顫。 我下意識的往燭照懷中縮了縮,這樣的男人究竟是誰? “姜君離!” 姜小魚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身體晃了一下,似是隨時都會摔倒。 可她仍舊站的筆直。 一股無形的憤怒從身體中散發出來,擴散至周圍。 “你果然沒死!” 我一驚,這個人難道就是姜小魚的親哥哥? 燭照輕輕地拍了我一下,行動當中已經是肯定。 我心下一沉,沒想到會這么快就遇到。 他出現在這里,難道和老財主家的事有關系? 想起老財主前后態度的改變,能做到這種左右他人之心的事的,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而且這個人,全身上下那種不怒而威的氣魄,令人寒顫。 “君魑?!彼蝗婚_口。音色如同夜下月色,清冷無情,“姜君離已死,被你親手殺死了,我是君魑?!?/br> “不管你是姜君離還是君魑,既然你出現了,今晚就別想走,我一定要殺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