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因而,若是燭照出手,以他的血,加上景門一派的秘術,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出一個如假包換的假人。 不過礙于姜小魚功力不足,一次只能做一個。 所以,我們一開始就糾結著猜測,誰會成為趙施施的目標。 但這個時候,燭照卻說了一句話,“她會選擇你?!?/br> “我?”我當時很奇怪,但燭照說的話八成錯不了,所以很是好奇的問,“為什么你這么篤定?” “還記得她給你的體溫表嗎?” 我點點頭,燭照繼續說,“那上面有一層綠色的液體,那是她身上的尸毒液。沾染者不死也活不成?!?/br> “那你有沒有事?” 我擔心的拉起燭照的兩只手,攤平,左右看著,上面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怎么會沒有痕跡的?明明當時你幫我握住了體溫表。燭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就算感染了尸毒液,我也會想辦法救你的?!?/br> “救我?” 燭照眸色不明,漆黑的色彩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淺淡,卻更加讓人看不清里間的情緒。 “為什么不是讓我直接死了?這樣你就會得到解脫?!?/br> “可以嗎?”我一愣,隨即又搖了搖頭,“但你不能死,我還要從你身上得到mama的線索——” “你mama是我殺的?!彼麌烂C的打斷了我的話,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加重了力道,“所以我是你的殺母仇人?!?/br> 我被這樣的燭照弄得怔了怔,本以為他是開玩笑,可是那雙眼睛里的神色,卻是格外的認真。 不含一絲虛假。 他看著我不說話。手上的勁道卻在加重。 我望著他,須臾,笑了。 他眼睛微動,“你笑什么?” “燭照,要是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是這樣回答我的,那么當年你就已經死在楚辭的手里了。所以你現在這么說——” 我說到這里停了停,彎曲手指,用指尖碰觸他冰涼的肌膚,笑著說,“我不信。我相信你和mama的死沒有關系?!?/br> 他的手猛然一松,漆黑色的琉璃瞳仁,似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晶瑩。如夢如幻,被密集的扇羽一眨,遮住了那一刻,最真實的情緒。 “今晚聽我的,不準自作主張?!?/br> 他松開我的手,轉身就消失了。 我看著他消失的身影,臉上洋溢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笑容。 但無可厚非的是,那一刻的心,很暖。 “別笑了,別笑了?!苯◆~全程都看在眼里,那眉梢的賊笑,含著一絲讓人猜不透的味道在內,“看著你倆這樣。jiejie考慮,也要去找個男人秀一把恩愛,秒殺單身狗了?!?/br> “滾!” 我推開她,不去理她。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晚上,在房間里,用假的我,吸引了趙阿姨。 此刻,姜小魚也從床上起來,整了整睡衣,說,“你們跟著,我隨后就來?!?/br>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但轉念一想,她是景門的人,我畢竟是外人,或許有什么是他們一門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所以我就拉著燭照朝門口走去,“你小心?!?/br> 姜小魚賊賊一笑,對我打了個手勢,“放心?!?/br> 我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姜小魚趁趙阿姨不知道的時候,出來探查過趙家的格局。 也一并告訴了我。 所以我出門后,果斷的往最里面的房間走去。 但還沒走幾步,就被燭照拉住了。 他搖著頭說,“她不在房間里?!?/br> “不在?”因為沒看到趙阿姨出門后是往哪邊走的,所以我一貫就認為是去了趙施施的房間,現在燭照這么說,我忙問,“去哪里了?” 他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向下的樓梯。 “走?!?/br> 我見狀,拉著他的手往樓下走去。 但去了一樓,燭照不往前門走,不往里面去,卻帶著我轉身來到了一間房門口。 “來這里做什么?她們在里面?” “恩。下面有血腥味,還是新鮮的?!?/br> 我暗叫不好,緊了緊燭照的手。 “得快點下去?!?/br> 萬一她發現人有問題,殺回來,我們就會措手不及。 因此我伸手就要去開門,卻被燭照一把握住了手。 “門上有尸毒液?!?/br> 幸好他擋了擋我,我這才看到門上被刷了一層極淡極淡的綠色。 這樣黑燈瞎火的,一般人不會輕易發現的。 一旦中招,就麻煩了。 “這個趙施施還挺聰明的?越來越古怪,就說明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br> 燭照掐了個手決,將我抱在懷中,從門上竄了過去。 聽到我這么說,憋了我一眼,道,“你不害怕?” “有你在嘛!沒什么好怕的?!?/br>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畢竟燭照那么強大,有他護著,我足夠安全。 他輕哼一聲,什么也沒說,只是拉著我的手往下面走去。 要不是進來,我還不會發現,在趙家還有一個地下室。 邊上亮著幽黃的燈光,燈光里還泛著詭異的綠色。 “下面好像有聲音?!?/br> 我聞言,加快了腳步下去。轉了兩個彎,就再度被燭照給拉住了。 “這個距離正好?!?/br> 我們站在最后一層臺階上,看著面前一個三十幾平米的地下室,周圍堆滿了雜物,還放著好幾個大酒缸。 或許是用來釀酒的酒窖,因此這里雖然血腥味和惡臭味沖天,卻還是有著一股酒香。 而此刻,趙阿姨木訥的站在一邊,地上放著假人的我,在她面前的椅子上,背對著我們,坐著一個女人。 完美的背影,纖細誘人,即便懷孕著,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也難怪,連陽道子都對她的尸身著了迷,以至于自己萬劫不復。 “那小丫頭雖然不是九陰之女,卻天生陰氣。作為食物,滋補的美妙呀!等我把這個塞了牙縫再去品嘗她?!?/br> 她一開口說話,我就愣住了。 “聲音怎么變了?” 這個聲音,十分的沙啞,聽上去像七老八十歲的老婆子。 干澀澀又含含糊糊的,似乎在吃著什么。 我側頭一看,就發現她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嬰兒。 嬰兒只剩下一個腦袋,其余的部分已經不見了。 鮮紅色的血液從桌子上一路留下,滴在她的鞋子上,她絲毫沒在意,吃的津津有味。 “您請享用?!?/br> 趙阿姨眼神直視前方,眼神木訥。 之前因為房間里光線暗,所以我看不清楚,現在借著頭頂的燈光,才看到她脖子上有一大塊的傷口。 傷口里流著的不是紅色的血液,而是綠色的尸毒液。 “現在倒是乖,要之前你肯乖乖聽我的話,在飯菜里下毒,自己也就不會這個樣子了。為了幫助那兩個孩子,寧愿自己染上我的尸毒液,你就一點都不后悔?” 我啞然。 難怪燭照說晚上的飯菜沒問題,叫我們放心吃。 原來是趙阿姨不忍心我們中招,所以換掉了。 一時間,我覺得是我和姜小魚對不起她,要不是我們強硬著來這里,她也不會這樣。 看她那么大面積的尸毒液被滲透,多半是活不成了。 “有時候人的死是命中注定,沒有誰對誰錯之分?!?/br> 燭照將我摟在懷里,身上的冰冷,輕微的滲透著暖意,融化著我的心。 我閉了閉眼,雙手緊握了又松開,松開又再度握緊,好一會兒才平息了情緒的波動,重新張開了眼。 “不管是鬼,還是其他異類,都和人類一樣,做錯了事,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br> “對?!?/br> 我堅信燭照的觀念,不管是誰,都應如此。 “我本來要你做搭線人,給我尋找食物,看來要另找一個了?!?/br> 她似乎覺得可惜,嘆了口氣,雙手捧起那個嬰兒頭。 從脖子那側伸手進去,直接伸到頭頂,掏出大腦,往肚子那邊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