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你身份再怎么高貴又如何?還不是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古代女子,如何比得上腹中有上下五千年經典絕唱詩詞的我呢,女人可不是只看臉的,而是講求腹有詩書氣自華,之前你只是占了自己臉的便宜罷了,我可不信,在別的地方你也是一般的出色。 阮琨寧對她有點不耐煩,卻像看一看阮琨碧到底是想著搞什么幺蛾子,也就順著問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阮琨碧有些詭異的笑了笑,道:“過幾日便是二皇子殿下的賞梅宴了,殿下可敢在那里,當著天下大儒才子們的面,同我比上一場?” 阮琨寧懶得抬眼皮,她有點搞明白阮琨碧想要做什么了,在心里頭冷笑了兩聲,毫不客氣的道:“我為什么要答應跟你比?我們倆的名字放在一起,說出去多丟人?!?/br> 阮琨碧的臉黑了一瞬,可是之前的教訓已經足夠,她也就忍下心中的火氣,道:“殿下總不會是不敢吧?要是殿下愿意認輸,那我也是無話可說?!?/br> 阮琨寧斜著眼看了看她,才道:“自作聰明的激將法是沒用的,那只會顯得你很淺薄,看起來更蠢了?!?/br> 阮琨碧被她幾句話說的心頭冒火,卻也不想失了這么好的良機:“你不敢便只管說出來好了,何必這樣一套一套的扯這么多沒用的東西?難不成你也覺得,自己一定會輸給我,所以才不敢應承嗎?” “答應就答應吧,”阮琨寧看著她一臉幾乎要掩蓋不住的躍躍欲試,似乎迫不及待要看自己向她低頭的樣子,道:“左右我也是閑來無事,去玩一玩也沒什么不好?!?/br> 你敢答應就好,阮琨碧終于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帶著十足的勝利味道,只怕你現在答應的痛快,到了那一日,更是丟人丟的厲害! 阮琨碧也不想再多見阮琨寧,這只會叫她記起自己今日的失敗,而此刻她只想著再過幾日好好見一見阮琨寧丟丑的模樣,自然更加不愿意在此地就留了。 再者,之前她一直都處于緊張狀態,難免的對于自己臉上的傷有點忽視,等到現在真的心中松了一口氣,才覺得臉頰上頭近乎麻木的疼,她恨恨的咬了咬下唇,想了想幾日之后阮琨寧丟盡臉面的樣子,阮琨碧心里頭才好過了幾分,最后看一眼阮琨寧,眼底不禁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便打算離去了。 “等等呀,還有沒有規矩了,”阮琨寧忽然叫住了她,她坐在一側的欄桿上,漫不經心的樣子也美的異常,像是隨時要乘風離去一般的飄逸,只是這么仙氣十足的人說出來的話卻是像一塊千斤重的砸到了阮琨碧的心頭上:“哪個叫你走了,你便抬腿出去呢?!?/br> 阮琨碧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頭便不怎么愿意見著阮琨寧了,見阮琨寧叫住自己,語氣中也難免的有幾分不情愿:“你還有什么事?我趕著回去,沒時間在這里跟你啰嗦?!?/br> “彼此彼此,你這張臉,我看一次傷一次眼睛,你以為我很想見嗎?”阮琨寧春蔥一樣細嫩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一縷頭發,低著頭慢慢的道:“我只是記起來,你直到現在,好像都不曾真正的跪下來跟我問安呢?”說著,她的眼睛微微一挑,目光凌厲的看向了阮琨碧。 阮琨碧萬萬沒想到直到現在阮琨寧竟還是記著這一茬,面容登時便僵了一僵,盡管心里頭滿心的不情愿,可是想著方才阮琨寧令人扇了自己的整整二十記耳光,卻也不敢輕慢,只好壓抑住滿心的不情愿,慢騰騰而敷衍的跪了下去:“臣女阮琨碧,給殿下請安?!痹捯徽f完,便急急地準備站起身來。 “跪著!”阮琨寧突然一聲斷喝,見著阮琨碧一臉的茫然不滿,又冷笑道:“你規矩學的倒是好,哪個叫你起來了,你便敢自己站起身來?好大的膽子!” 阮琨碧沒想到阮琨寧會臨時鬧這一出,也有點忍不住了,可是見著阮琨寧眼中厲色,卻也不敢真的起身,可如此一來,心中卻是愈發的不甘,道:“我既然已經給你請安了,你憑什么不許我起來?” “憑什么?”阮琨寧冷冷一笑:“就憑我是圣旨親封的公主,而你是臣女,就憑我是君而你是民,我這么說,你能懂嗎?” 阮琨碧被她幾句話壓的開不了口,只好在心中暗恨這個毫無公平尊重的世界,咬著牙問道:“既然如此,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阮琨寧彎起嘴角,笑起來的時候嘴唇簡直是像櫻花的粉嫩花瓣一般嬌美,她微笑道:“你在這里跪上兩個時辰就行?!?/br> 阮琨碧心頭一震——兩個時辰,那可就是整整四個小時! 阮琨寧,你怎么敢這么羞辱我?! 她禁不住冷笑了一聲,自己這樣低聲下氣的,反倒是叫人更加的看不起,她已經忍了阮琨寧這般久,此刻卻不打算繼續忍下去了,當即便想著站起來,剛剛一動,便被阮琨寧打斷了。 “阮琨碧,你要是敢站起來,我就敢傳刑杖!幾十杖下去,不敢說是能斷金玉,可是打碎你的骨頭還是可以的。哦,當然了,這也可能是我跟你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阮琨寧微微一笑,低下頭看著她,冷笑道:“你敢拿自己的兩條腿,跟我賭一把嗎?” 阮琨碧當然不敢! 要是贏了也只是可以早一些回家罷了,可若是輸了,自己可是要失去兩條腿癱在床上的! 而且看阮琨寧這種變幻莫測的性子,阮琨碧可不相信她這只是跟自己開玩笑,萬一是真的,那毀掉的可是自己的一輩子! 阮琨碧在心中一番計較,到頭來卻也只能生生的忍下來,可心頭的不忿卻是忍不下來的,他仰著頭,死死的盯著阮琨寧,似乎要把她的面容永遠的刻在腦子里一般,心里頭恨得太厲害,使得她硬生生的咬破了下唇,沉默了許久,才扭曲著臉叫自己忍了下來。 阮琨寧低頭看著她一臉的屈辱,繼續笑道:“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傍上了高枝就可以不把任何人都放在心上,你離著飛上枝頭變鳳凰還差的遠呢。你愿意做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我這個人卻有一個壞習慣——我最喜歡打碎別人的美夢,叫她發現‘哦,怎么會這樣,竟只是黃粱一夢’了,所以事到如今我也給你留一條生路?!?/br> 阮琨寧眉梢微微一挑,聲音也是春風一般的輕柔,似乎是一個美麗的姑娘在同自己的情郎講話一般,道:“金陵的權貴人家這樣多,有年輕子弟人物能臣的也不少,你既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滿心的雄心壯志想要一步登天,那我也不妨施一施善心叫你看一看自己靠上去的都是一些什么東西,我把話放在這兒,你跪在這里的兩個時辰里頭,只要有權貴人家愿意拿著自己府上的名帖來找我為你求情,你即刻就可以走人?!?/br> 阮琨碧原本憤怒的眼神倏地一亮——只是有人遞一個名帖就可以,那委實是太容易了! 阮琨寧慢慢的欣賞著她的驚喜,在心底卻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只是叫你跪在這里,卻沒有說別人,你身邊的兩個丫鬟以及外面的隨從都是自由的,你大可以安排他們去找人,整整兩個時辰呢,足夠你去找一找救兵了,”她慢條斯理的道:“你可以去找任何你能找到的人?!?/br> 第142章 選詩記事 她的話中意其實并不是十分的隱晦, 可阮琨碧卻沒有看出其中的真意來,只覺得阮琨寧委實是太蠢,居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來。 只要有人肯帶著名帖來幫自己就可以, 那委實是太過于簡單了。 她這些日子跟著二皇子也很是結識了許多權貴, 眼下也叫他們遞個名帖過來罷了,這算是個多大的事情? 頂破天,也就是動一動嘴皮子的事情罷了。 她心里是這么想的,卻不會當著阮琨寧的面說出來, 誰知道她好不好臨時改變主意好來折騰自己呢, 她腦海里有了這個擔憂, 也只好壓住自己心里頭的得意, 臉上冷冷的盯著阮琨寧,直看她一直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才輕輕地向著一側的兩個丫鬟招了招手。 阮琨寧自然看出了阮琨碧臉上隱藏的的興奮與得意,禁不住在心里頭搖搖頭,蠢成這個樣子, 真是沒救了。 “咱們賭一把吧, 賭五文錢, ”她看了看內室的幾個人, 慢悠悠的坐下, 道:“她肯定找不到人過來?!?/br> 吃瓜子群眾王梁連頭都沒有抬:“我也這么想?!?/br> 玉奴跟韋青柯懶洋洋的對視了一眼,道:“大家都一樣嘛?!?/br> “只怕是賭不起來了,”賀文昶微微笑了笑,向阮琨寧道:“我也不覺得真的會有人來?!?/br> 阮琨寧環視了一圈, 終于忍不住壞笑了出來,周圍的幾人會意,也禁不住微笑了起來。 阮琨碧到底是后世過來的,對于如今的那些潛規則并不是很明白,所以才會覺得阮琨寧說的話里頭有空子,很容易被鉆漏洞,可是事實上,有些事可不是表面上那么一回事。 就沖著她對于阮琨寧的態度而言,阮琨寧罰她跪下就是理所當然的,一個蔑視皇族的帽子扣上,別說讓她在那里跪上兩個時辰了,就是跪到死,在大面兒上頭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的。 至于阮琨碧想的去找救兵?呵呵,那就是更加不可能了。 她是因為藐視皇族不知尊卑的原因才被罰下的,哪個敢拿著自己的名帖去上門求情,是覺得宗室的地位太低,誰都可以過去吐一口唾沫嗎? 這可是要開罪宗室的節奏,哪一家心要是這么大敢這么干了,明天宗室們就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阮琨碧無論臉面多么大,人際關系多么的廣泛,都不會有人愿意去幫助她的,除非她能說動一個宗室中人去幫忙,而且還得是輩分極其高的那種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