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弘英爆出驚天八卦。 因人物實在太有名,被瞬間引爆。 置身于這場爆炸中的自然是許熒玉。 學校也是社會構成體,同樣是個小社會。時間流轉你來我往,熙熙攘攘。人的多樣性,什么事情發生都不足為怪。 有名的人消失多少年江湖上人言里仍會有他的傳說。 人類八卦無關于三種錢,權,性。 涉及到其中任何一個字眼就夠激起人爆棚的好奇心和八卦欲。 有人在學校論壇上貼了張片。有點模糊。但主旨簡單明了,女學生上了豪車。指意很明顯。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時代沒有隱私。立馬有人開扒,照片里女主角應該是許熒玉,穿衣打扮對的上。 這不意外。 倒是男主角身份讓人咋舌。弘英的語文老師,行政主任。段岑進。45歲。有妻有子。平日里和藹可親,溫文爾雅。有過交道的師生對他皆是正面評價。 最為聲名斐然的事件莫過于拒絕過女學生的示好和告白。規勸其好好讀書。 現在看來純屬裝腔作勢。他是看人姑娘不好看才拒絕,但凡換個有點顏色的就是另一副嘴臉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海棠花艷,好不快活。 輿論如颶風橫掃校內校外,學校卻不痛不癢的發了張辟謠的通告,意言圖片是合成,旨在污蔑,手段惡毒,其心當誅。已報警。 掩耳盜鈴。 處于風暴眼的許熒玉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她去食堂打飯,去水房接水,體育課跑步。上課放學。每個人看她都像看一個妓女。 她整個人都是赤裸的,袒露的,毫無廉恥的。 叢林茂密的樹,荒野起的大火。 女人能從她的衣物里窺見她的皮rou,白晃晃的。能嗅到她身上的氣味,yin蕩欲亂的。 真sao。 男人想撕爛她的衣服去啃食她的血rou,摁住她的腿捅穿她,最好捅的她哭喊嚎叫。 最好cao死這個婊子。 你既然是個娼妓,我又怎么不能成為恩客。 出來賣的,老師能睡,學生怎就睡不得。 喜歡誰不好喜歡段岑進那個江別鶴,你看你現在都快被全校的人生吞活剝了,也沒見段岑進來救你啊。 真是傻啊你。 許熒玉眺望著遠處風景說道。 她身旁站著個與她身形相似的女孩。葉靈臨。 她有一張過早沾染世事的臉。頭發直很長,臉很白,唇搽紅。眼很靜,因無神而靜。 誠然。她很漂亮。但這份漂亮只是清秀的進階詞。需要各種成分的附加,適合的衣物,發型,風格。如此反復堆疊而成。 俗了。 許熒玉不喜歡她,很不喜歡。正常來說誰都不會喜歡方方面面無時無刻都在模仿自己的人。 穿衣喜歡,發型,動作習慣。小到一個發卡都會被模仿。 無趣。 明天你和段岑進的事就會人盡皆知。替你背了那么久的鍋該你自己接回去了。許熒玉告知。 不會有人信的。就算真的是我,他們也還是傾向是你。八卦和你才是天造地設。 許熒玉仰頭去看太陽,證據夠硬,會信的。 難道只有我嗎?你和衛炤呢。我和老師,你就不是嗎。更何況衛炤還是余群的未婚夫。葉靈臨反駁。 你其實比誰都明白。許熒玉背靠欄桿,大片灼熱的陽光從她身上瀉下來,朝著葉靈臨燦然一笑,轉身離開。 明白什么。明白男人的下半身和他的上半身沒什么必然的聯系。段岑進會和自己攪在一起無關于任何感情,只因本性。 一個老師。家庭美滿,事業有成。人近半百,不斷衰老,生活無趣,毫無激情。 被學生愛慕者。答應與否,都會產生自我滿足感。他們甚至享受著這份愛慕。好像自己還年輕,還沒陷入生活一潭死水的困境中。 師生戀。說的多好聽。不過是一個個帶著朽的老男人從青春新鮮的身體獲得年輕的快感罷了。 說到底,段岑進不過是一個好色的卑微的猥瑣的快入土的老頭罷了。 許熒玉,難道你和衛炤就不是。我們都是一樣的。 衛炤開完會回到辦公室,余群同他一起進來。 他還坐下余群便發問,最近弘英主校和其他分校事情頻發是不是他的手筆。那么多可以用的手段,為何要用最明顯和最作踐弘英名聲的方法。 余群不明白。 不是我。衛炤很漠然,走到衣櫥前換下了西裝,坐到了辦公椅上。 余群驚愕,半天沒說出話。不止是她,她身邊很多人都這樣想。不是他還會有誰,還能有誰? 可兩人早已攤牌,衛炤無需騙她。 難不成歸咎于時運不好風水不嘉。 分校的形勢比主校更嚴峻,有校區后面居然是妓女街,燈紅酒綠,靡靡之音。學生嫖娼動感情了要人從良,人不肯把她殺了。 有學生三更半夜聚眾賭博,輸了的不肯給錢,大打出手。 有女生宿舍扒人衣服拍裸照的。 還有晚上從學校水溝淌出去上網,被水溝里塑料袋纏住腳活生生溺死的。 …… …… …… 余群離開了辦公室。 弘英現在聲名狼藉,很多家長趁勢添把柴,紛紛要求退學,學校為了穩住局面退讓了很多不。 董事會上那幾個老的問責,問的不是死的人,問的是造成的損失。他們本質是資本家,不是教育家,更不是老師,教書育人,桃李天下他們不懂。也不想懂。他們關心的只有錢財利益,人死了,死多少,他們并不在乎。 假使這是個死人便有好處的買賣,他們也會盼望著多死幾個人,多掙幾個錢。 粘著血,帶著命又怎樣。世上多得是愿意為了錢上刀山下火海千刀萬剮的人。 那可是錢啊,誰會嫌錢多。 當初他們投弘英這個招牌就是看著有錢賺。衛泯山給的多就支持衛泯山,再后來衛泯山死了,余潛給的多,他們就支持余潛了。 一切朝利益出發。 可現在不僅沒得賺了,還要他們吐出來。這么會不氣,怎么能不氣。 但他們忘了弘英自有收益起一直都在向他們輸血。多少年了,早把他們的腰包添的鼓的不能再鼓,把他們養的膀大腰圓,把他們變成有錢人人上人。 他們忘了,他們都忘了。 而今全都是一副欲壑難填的模樣。 余潛冷眼旁觀,衛炤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