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伍紅梅的眼珠子轉了轉,說:“你是不是傻?王宛童這一下受傷不輕,這一進醫院,要花不少錢,這錢是你出還是我出?” 孔偉業原本十分擔心王宛童出事,可是一想到錢的事情,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就算對方是親外甥女,可是要從他的口袋里掏錢出去,他是一萬個不愿意的。 伍紅梅見孔偉業冷靜下來,她繼續說:“哼,今天,就讓那個周小叔去出頭吧,反正周小叔的把柄握在我們手里,他不但不敢找我們要醫藥費,還會乖乖的給我們一大筆錢,要我們別把他和王宛童的丑事說出去?!?/br> 孔偉業點點頭,心說,還是老婆大人英明??! 孔偉業總是很慶幸,自己娶了一個非常聰明的妻子。畢竟,他本身是一個非常笨拙的人,從小,他就不會念書,也沒辦法交到好朋友,甚至總是被同齡的小孩子欺負,他們總是說他是個傻蛋。后來長大了,他該去工作了,父親給他安排了好幾個工作,他被領導罵了好幾次,就不想繼續做了。直到他遇到了人生的轉折點,也就是這個妻子,他開始走運了。 妻子提出想做生意,于是,他們夫妻二人在縣城里找了鋪面,開了雜貨店。 雜貨店的生意有時候好有時候壞,他們有時候手里的錢很充足,有時候就得縮手縮腳過日子。 但是沒差。 他的妻子,總是會和他的父親孔國祥抱怨說,哎,小家庭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 父親孔國祥,聽了總是會心疼的說,那就拿點錢回去,把日子過下去,度過這個難關,生活總會好起來的。 因為有這個妻子在,他平日里,基本上什么都不需要cao心。 做飯,是她的妻子來做。 店里的進貨賣貨,是她的妻子在cao心。 他只需要翹著二郎腿當老板,坐在柜臺上收錢就可以了。 是以。 他覺得這就是神仙過的日子,也不為過了。 這么多年,他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沒有做過什么好事,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但是,在他的心里,還是有一顆心在告訴他,他要為自己的家庭做點貢獻。 于是,他這一次在兒子的口中得知,外甥女王宛童偷了家里的錢,跑來這種大飯館吃飯,他一聽,覺得自己抓住了外甥女的惡性,回家就可以和老父親邀功。 而就在他找到了外甥女王宛童吃飯的包廂的時候,他猛然的發現,外甥女竟然敢在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身后的兒子,忽然說道:“啊,這不是周小叔嗎?他竟然和王宛童在一起吃飯,他們看起來好親密,比上一次還要親密?!?/br> 孔偉業回過頭問兒子:“遠志,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做比上一次?” 孔遠志說:“老爸,你不在村里,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呢。這個周小叔,和表妹的關系可不一般,每次我們家來縣里,都是這個周小叔開車來接送我們的。上次,外婆在縣里住院,接回八角村的時候,也是這個周小叔開的車。老爸,你不記得了嗎?” 孔偉業恍然大悟,哦,是啊,這個周小叔不僅僅是開車來過醫院接老母親回家,還來醫院看望過好幾次老母親。 他當時還覺得奇怪。 是了。 老孔家和老周家,十幾年前,還吵過架呢。 孔偉業還記得,當年meimei孔海珠在家里的時候,多少男青年,都想追求meimei孔海珠,不光是村里的男青年喜歡孔海珠,外村也有不少人喜歡孔海珠。 然而,孔海珠并沒有瞧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似乎在念大學的時候,孔海珠就已經喜歡上大學學校里的男同學了。 當年。 老周家有好幾個單身的男青年,都在追求孔海珠。為此,老周家的男青年追的太緊了,孔海珠被嚇著了,孔偉業心疼meimei,把老周家的一個男青年,給揍了一頓。 為此,老周家的幾個長輩,來和孔國祥理論??讎椴嬷?,和老周家的人對罵了好幾日,這事兒,在當年是出了名的。 從此以后,老周家和老孔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至于這個周小叔,算是老周家的旁系孩子,當年,周小叔的年紀還很小,比現在的王宛童過的歲數,稍微大一些。 孔偉業一想起這個周小叔,他就更加納悶了,雖說周小叔不是老周家的嫡親孩子,可要說,老周家和老孔家有仇,這周小叔,不會是打著什么算盤來的吧。 孔偉業一想到這里,準備進去教訓教訓周小叔,可是他轉念想了好一會兒兒子說的話,周小叔和王宛童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他站在門外觀察著,的確是有說有笑,看起來,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周小叔一臉寵愛的看著王宛童,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孔偉業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這個周小叔,簡直是畜生??!他一定是不懷好意,想接近王宛童! 孔偉業這樣想著,他對身后的妻子說:“周小叔這個畜生,走,我們去打那孫子一頓!” 伍紅梅本來還沒弄清楚狀況呢伍紅梅想要拉住丈夫,只見丈夫已經怒不可遏的沖了出去。 伍紅梅心想,丈夫力氣那么大,周小叔肯定不是丈夫的對手,她也就懶得去阻止了。反正男人之間打打架是很正常的,頂多是普通的皮外傷。 誰曉得。 周小叔可不是什么小白臉,一下子捉住了孔偉業。 伍紅梅這下子,才慌了神。她一時半會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是看到旁邊有一壺開水,那么,就燙一燙那個周小叔好了! 這開水壺一出去,王宛童殺了出來。 她嚇得差點叫出來。 好在,周小叔已經抱著王宛童跑了。 伍紅梅一想起剛才那一出,她還有些心有余悸,而丈夫呢,嚇得不輕,他的丈夫,甚至有些責怪她用熱水潑了王宛童。 她是誰?能隨便叫人冤枉了嗎? 她已經領會了兒子剛才說的話的意思了,這不就是擺明了,王宛童這個小蹄子,年紀小小的不學好,在勾搭周小叔唄。 她先是說,王宛童上醫院,要花錢,二來,把這件事情的禍水,引到了周小叔的身上,她引導著丈夫,意思是,這個周小叔和王宛童,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伍紅梅知道,只要這么說,孔偉業就算是想要怪她,也只會先顧著處理王宛童和周小叔。 縣第一醫院。 王宛童燙傷的手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處理好了。 周小叔望著王宛童包扎的右手,說:“你明明是來縣里學習的,我害你右手受了傷,你連作業都寫不成了?!?/br> 王宛童的眼睛瞇了起來,她說:“嗯,這次事故,是我的大舅不對在先,小叔不必內疚?!?/br> “我看,他們是誤會了什么?!敝苄∈鍙淖簧险酒饋?,繼續說,“你的手受傷了,以后,你的作業,我來幫你寫?!?/br> 王宛童的嘴角抿起了一絲微笑。 就在王宛童想和周小叔說話的時候,一個身影,從王宛童的眼前走了過去。 王宛童整個人愣愣地坐在原地。 這個看起來瘦小的身影,這張她十分熟悉的面孔。 她始終都記得這張好看的臉下,那讓她恨之入骨的靈魂。 封景。 又遇到了。 上次遇到封景,她坐在回八角村的短途汽車上。 她坐在車里,看著車外的他。 那么瘦小的封景。 即使是在人群之中,她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此時此刻的封景,于她而言,只是一個路人,可是,上輩子的恨意,她怎么都平復不了。她左手的小拳頭,在袖子之下,慢慢的捏了起來。 封景路過王宛童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小女孩,那個女孩眼睛里,什么都沒有,空洞洞的,可是,也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他十分害怕,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子隨時會撲過來,會變成一頭猛獸咬死他。 可是,這個小女孩子,明明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為什么,會讓他從心底的害怕呢? 王宛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周小叔說:“走了?” “嗯?!蓖跬鹜谛牡装底晕艘豢诶錃?,現在的封景,對她而言,是陌生人,就算是上輩子有再大的仇恨,她就算是立刻報復了封景,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發了瘋的殺人犯而已。 這輩子,先好好的活下去,讓家人們更好的活下去,如果一定要報仇,不是現在。 王宛童這樣想著,她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這時。 有人喊了封景的名字。 “景?!?/br>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字。 王宛童回過頭去看。 那一瞬間,王宛童的身體雖然是立著的,偏生差點晃了晃。 那么天真爛漫的笑容,讓她一見面,便心生歡喜的小jiejie。 王白蘇! 怎么會在這里遇到王白蘇! 怎么會! 王宛童的瞳孔張開,突如其來的一切,她有些難以接受。 王宛童對周小叔說:“小叔,我去下衛生間,你在車里等我,我等會就來?!?/br> 周小叔點點頭,現在王宛童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她說什么,他都有著她:“你且小心你的手,別傷著了?!?/br> 王宛童佯裝去了衛生間,其實,是等周小叔走了以后,好跟著王白蘇和封景,她從來不知道,早在這么多年以前,王白蘇就已經認識封景,還這么親密的叫著封景的名字。 她一直以為,王白蘇是通過她來認識封景的。 王宛童跟著他們。 只見王白蘇走進了一間病房,封景跟著進去。 病房的門,并沒有關。 王宛童站在門外,背靠著墻。 她的聽力這么好,不聽墻角,真是浪費! 病房內。 封景說:“蘇蘇,我剛才看到叔叔走了,他是不是又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br> “嗯,有好多,你要吃嗎?” “有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還不開心???”封景拿起了一包餅干,拆開了。 “景,我以后,可能要轉院了?!蓖醢滋K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