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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虎妻兔相公在線閱讀 - 第77節

第77節

    那嫣然性情和雷寅雙頗為相投,平常也是個淘氣的,立時沖著雷寅雙一陣點頭。翠衣則是一陣猶豫,有心想附和雷寅雙,又謹慎地看向春歌。替雷寅雙穿好鞋的春歌則站起身攔下雷寅雙,道:“姑娘這是什么話?!姑娘當自個兒還是孩子怎的?叫嬤嬤知道了,怕是又要說姑娘了?!?/br>
    雷寅雙笑道:“這不是嬤嬤還沒回來嘛?!?/br>
    春歌她們幾個受著馮嬤嬤的調教,原都想著要跟雷寅雙之間保持那種規規矩矩的主仆距離的,偏她們遇到個不按牌理出牌的雷寅雙,心里竟從沒有個什么上下尊卑的概念,且雷寅雙生性活潑,嘴還甜,整天沖著幾個丫鬟jiejie長jiejie短的,沒到一個月的功夫,就哄得幾個丫鬟心都向著她了,有時候便是看到她做了什么會被馮嬤嬤教育的事,幾個丫鬟竟都合力幫著她瞞過嬤嬤去,唯有春歌多少還記得一點自己的職責,不肯由著雷寅雙的性情胡鬧。

    雷寅雙看看春歌,扭頭對著嫣然做了個鬼臉,笑道:“知道的,說她今年十五,不知道的,只當她今年五十呢!忒沒個少年人的活勁氣了?!?/br>
    嫣然和翠衣對了個眼,都低頭一陣悶笑,卻笑得春歌惱了,伸手就給了她倆一人一下,回頭對雷寅雙道:“姑娘可別說,虧得這屋里有我呢,不然,還不得叫她們幾個翻了天去!”

    雷寅雙雖淘氣,一向卻也知道好歹,便看著春歌一陣憨笑。

    春歌一陣無奈,拉過她來,將她按在梳妝臺前,回頭吩咐著小丫鬟端水進來,親自伺候雷寅雙梳洗了。

    大概因為剛才說到春歌的年紀,卻是叫雷寅雙忽地想起昨晚花姐的話來。再由花姐的話,卻是叫她不自覺地竟又想到了那“親親”的事上。想著“親親”,卻是叫她又想到小兔江葦青那張唇紅齒白的臉來,想到昨兒手掌下那光滑細膩的肌膚……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抬頭看向面前的梳妝臺。

    聽小靜說,她這個梳妝臺上的鏡子,似乎也是小兔從宮里給她弄來的貢品。和那年她送小靜的那個只有巴掌大的西洋鏡不同,這面西洋鏡子足有半人高,便是這會兒關個窗戶,屋里光線算不得好,依舊能把她的臉照得纖毫畢現。

    鏡子里,斜著身子坐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雖然比起同齡人來,她的個頭算是高的,但一張圓臉卻是使得她看上去稚氣十足。特別是,這張圓臉還配著雙圓圓的貓眼。

    雷寅雙挑剔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雖然她一向不怎么關注時尚,可有個小靜在,她多少還是知道的,似乎時下正流行著瓜子臉大眼睛。而雖說她有著一雙大眼睛,下巴看上去也是尖的,可那圓潤的雙頰卻是一下子就把臉型給撐了起來,竟是一點兒也顯不出這尖下巴來。

    且,她竟頭一次發現,比起其他女孩兒來,她似乎生得有點黑,眉毛也有點濃……

    “我是不是有點黑?”她問著正替她梳著頭的翠衣。

    翠衣是幾個丫鬟里膽子最小的一個,自然不肯對她說實話,只沖著她一陣抿唇微笑。雷寅雙看人一向準,知道就算是問春歌和嫣然,她們也不肯說實話的,便回頭問著那唯一一個不怕得罪人的,“冬默,你說?!?/br>
    正在整理著床鋪的冬默扭頭很是認真地看看她,道:“姑娘就是臉和胳膊黑,身上倒是一點兒也不黑?!?/br>
    正幫著春歌撐著衣箱的嫣然插嘴道:“曬的唄?!庇挚粗滓p道:“姑娘這只是夏天時沒注意,被曬傷了而已,養養總能養得回來的?!?/br>
    對于養顏一事,翠衣最是拿手了,立時道:“我養娘以前有個方子,就是專門養白肌膚的,姑娘如果愿意,我可以找我養娘問問?!?/br>
    翠衣是孤兒,她養娘是京城有名的梳頭娘子,當然,也因此,她才被江葦青花重金給挖來。

    雷寅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陣眨眼,點頭道:“好呀?!薄偛荒苷娼兴粋€女孩兒都沒個小兔白吧!

    梳妝打扮整齊,她便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去了上房。

    此時上房的早膳已經布置好了。雷爹每天要點卯上朝,這會兒早已經走了,那上房就只花姐和李健還有小石頭在。

    見她披著的斗篷上落著雪珠,花姐便道:“這下雪天,怪冷的,我看今兒你就別去學里了吧,反正你又不用考秀才?!?/br>
    雷寅雙笑道:“不礙事,學里燒著暖爐呢,且就這半天的課程而已?!?/br>
    李健看看她,回頭對花姐笑道:“她哪里是去上學,我看她是去學里找她那些朋友玩吧?!?/br>
    雷寅雙倒也不否認,沖李健脆脆地應了一聲“噯”,便在桌邊坐了。

    在她入女學后沒兩天,那安遠侯府的大姑娘石慧也跟著入了學,且恰好就分在雷寅雙的班里。兩個小姑娘原就相互有點交情的,如今做了同班同學,加上石慧雖然是天啟軍的子弟,可在許丹陽一事上,她卻是旗幟鮮明地站在雷寅雙這一邊的,因此,二人的友誼如那竄天猴兒一般竟是直線上升。且那石慧雖然隨著父親去了任上幾年,到底對京城勛貴子弟要比雷寅雙熟悉,因此帶著她很是結交了一些朋友。

    雷寅雙坐下后,看著花姐,卻是忽地就又想起她昨晚說的話來。她便往李健的身邊湊了湊,低聲問著他:“我問你,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李健原正喝著湯,卻是被她這一問驚得立時嗆咳起來。雷寅雙趕緊站起身替他拍著背。正喂著小石頭的花姐也是一陣詫異抬頭,問著他倆道:“這是怎么了?”

    雷寅雙倒也沒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么不該問的地方,便抬頭答道:“我問健哥……”

    李健趕緊拉了她一把,“你還說!”又清著嗓子道:“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這有什么不能問的?”雷寅雙頗不以為然,道:“男婚女嫁……”

    她話還沒說完,就叫李健伸手捂住她的嘴,沖她一陣無奈搖頭,道:“你呀你,倒真把自個兒當男孩子了怎的?!虧得這會兒馮嬤嬤還沒回來,不然又要嘮叨你了?!?/br>
    雖然雷寅雙只說了那么四個字,卻已經能夠讓花姐知道他倆在說什么了?;ń悴唤粗艘魂嚭伞髅髯騼豪滓p還那么斬釘截鐵地說著跟李健不可能的……她心底不禁又燃起一點小火苗。

    雷寅雙自是不知道花姐的想法,她拉開李健的手,不滿地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憑什么因為我是個女孩子就不能問了?再說,我們可是一家人,關心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還要我在人前擺著個假正經的模樣,只能背著人偷偷來問你?”

    她說著,卻是又想著昨晚跟花姐說的那件事,便沖著周圍侍候的人揮了揮手,湊到李健面前低聲道:“花姨總擔心京里那些人家不知根底,要說起來,三jiejie和小靜jiejie倒是知根知底的,如果叫你在她倆中間挑一個,你會選誰?”

    李健立時嗆咳兩聲,忍不住漲紅了臉,扭頭看著花姐求助道:“姑姑,您倒是管管她呀!”

    花姐才剛要張嘴喝止雷寅雙,卻是忽地心頭一動,又閉了嘴,也扭頭看向李健——其實,三姐和小靜……也是不錯的選擇……

    花姐看來的眼,不由令李健的臉又紅了一點。但他立時擺正了臉色,把幾乎都要湊到他鼻尖前的雷寅雙推回座位上,扭頭對花姐道:“忘跟姑姑姑父說了,昨兒先生問我,明年的春闈要不要下場試試,我答應先生了?!彼降讻]雷寅雙那老臉皮厚的功力,能夠若無其事地跟人公開討論自己的終身大事,這會兒早已經連脖子都漲紅了,閃爍著眼對花姐道:“那個,那件……事,等等也不遲?!?/br>
    花姐那里還沒說話,雷寅雙已經抬手一拍李健的肩頭,道:“這是什么話?你參加春闈跟給你挑媳婦又不沖突。你當今兒給你看中了人,明兒就要讓你倆成親怎的?總要給我們一年半載的時間好好了解一下對方的人品和家庭才是,對吧,花姨?”——卻是把昨晚花姐對她說的話,現成地在李健面前又搬弄了一回。

    花姐看看她,不禁一陣哭笑不得。

    李健也是一陣哭笑不得,伸手過去就是一彈她的腦門,喝道:“趕緊吃你的!吃完了,我送你去學里?!?/br>
    他這一句話,卻是才叫雷寅雙想起昨天和小兔的約定,便趕緊沖著外面叫過一個婆子,讓她去門上問問江葦青可來了。

    那李健聽了,不由就是一皺眉,問道:“他來做什么?”

    雷寅雙一臉坦蕩地道:“昨兒就說好了的,從今兒起,他要來接送我上學呢?!庇謱罱]著手道,“你既然要參加春闈,就且忙你的去吧,我不用你送?!?/br>
    這邊說著,那邊婆子已經回來了,笑著回稟道:“巧了,才到門上就看到世子爺進來了,問姑娘可準備好了沒?!?/br>
    雷寅雙立時拿著饅頭站起身,道:“好了好了,叫他別進來了,我這就出去?!币娎罱∑鹕硪f什么,她一把將李健按了回去,道了句“真不用你”,又在小石頭的臉上親了一口,沖眾人揮著手道:“我上學去了!”便那么風風火火地跑了。

    李健到底不放心,站起身來才剛要追出去,卻是叫花姐把他給叫了回來?;ń銍@著氣道:“且隨她去吧,她現在還小呢?!?/br>
    李健一聽就明白了花姐的言下之意——便是那江葦青再詭計多端,他家雙雙果然還小著呢,什么都看不懂也是白搭,所以他們這會兒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

    他那么繼續吃著粥時,花姐則在一個勁地打量著他,直打量得他一陣頭皮發麻,便抬頭問道:“怎么了?”

    花姐看看那低垂的門簾。趁著這會兒被雷寅雙攆出去的丫鬟婆子都還沒有進來,她扭頭壓著聲音問李健道:“問你件事?!?/br>
    “什么?”

    “若是讓你娶雙雙,你可愿意?”花姐道。

    正喝著粥的李健不由又被嗆了一口,立時連連咳嗽起來,卻是咳得不明真相的小石頭見了一陣大樂,在那里拍了好一會兒的巴掌?;ń銊t趕緊過來替李健抹著背,又替他倒了一杯水,抱怨道:“這問題有那么嚇人嗎?”

    李健點著頭道:“有?!庇值?,“我可一向拿雙雙當meimei的,您這么一說,可不嚇著我了?!薄故请y得地跟雷寅雙口徑一致。

    花姐不禁愣了愣。當她看到李健也不樂意江葦青接近雷寅雙時,曾經多少有點懷疑他是對雙雙有什么別的心思的,如今聽到這個回答,她不由就是一伸脖子,湊到李健臉上看著他道:“你說的是真的?”

    若說在李健年少時,曾確實對雷寅雙生過一份好感,那么這份好感也很快就因著雷寅雙和小兔之間那誰也插不進的親昵,而升格為一種兄妹之情了。如今他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他對雷寅雙曾有過那么一絲懵懂的好感了,他的腦海里,雷寅雙就只單單是他看著從小長大的meimei而已。

    他看著花姐正色點頭道:“我從來都是拿雙雙當meimei一樣看的?!彼似鸩璞艅傄瓤谒?,壓下嗓子里的異物感,卻忽聽花姐接著又問道:“那三姐和小靜呢?你喜歡哪一個?”

    于是,今兒的第三次,李健又被嗆住了……

    ☆、第101章 ·吻

    第九十四章·吻

    雷寅雙跑到二門上時,就只見江葦青裹著件幾乎要亮瞎人眼的大紅遍繡彩錦的斗篷,站在垂花門的廊下等著她。

    一見她過來,他便迎頭笑道:“今兒要不要騎你的小白去上學?”

    雷寅雙哪里聽不出來,他這是在打趣她昨天不肯下馬背的事,便站住腳,假裝驚訝地把他上下掃了一眼,道:“喲,原來是你!你要是不開口,我還當是哪家姑娘站在我家二門上呢?!庇稚锨耙怀端亩放?,笑道:“可又是你家老太太打扮的你?”

    自然,這個“老太太”,指的是宮里的那一位。

    江葦青一陣苦笑,道:“一早上送過來的,也不好不穿著?!?/br>
    “顯見著那位還真當你是個小孩兒了?!崩滓p頗為同情地說著,把抓在手里的兩個饅頭一并塞了過去,才問著他:“可吃過早飯了?”

    “早吃過了?!苯斍嚯m這么答著,還是接過那熱騰騰的饅頭咬了一口,問道:“我可要進去給花姨請個安?”

    “不用,我幫你說過了?!崩滓p拉著他,二人一邊往車馬院那邊過去,她一邊道:“我原想著今兒下雪,干脆叫人給你送封信,讓你別來了,可又一想,不定送信的人還沒到你家,你就已經過來了,就沒派人去?!庇謫栔骸敖稚峡蛇€好走?要不,我們也接了三jiejie和小靜jiejie一道走吧?!?/br>
    江葦青來接雷寅雙,可是打著這一路上可以跟她獨處的主意的,見她竟提議帶上三姐和王靜美,他立時一陣皺眉,道:“你可派人去問過了?不定她們看到下雪,都要請假不去學里呢?!?/br>
    恰如花姐所說的那樣,雖然女學里每個月也有月考的,可到底這些女學生們都不需要去科舉。她們去女學里的目的,除了“鍍金”受教育外,多數竟都跟雷寅雙一樣,不過是去交朋友,找樂子的。因此,逢著陰天下雨,竟有許多女學生們都會找著借口請假不去學里。

    像雷寅雙這樣貪玩到不避雨雪的,到底是少數,她那里派人去王家姚家一問,果然,三姐和小靜都回說今兒不打算去學里。對于這個結果,江葦青自是不會抱怨的。而雖說雷爹給雷寅雙備的馬車也算是好的了,可到底比不上江葦青那輛出自御用作坊的大馬車,且他一路過來,車里早被炭爐燒得暖烘烘的了,于是雷寅雙便棄了自己的馬車,直接上了江葦青的車。

    那雷寅雙原就是個愛說話的,這一路竟是嘰嘰喳喳個沒完,倒是江葦青一如既往地不怎么開口,只默默啃著她塞給他的那兩個白饅頭。

    而雷寅雙說話間,忽然看到他唇邊粘著粒饅頭屑,便很是自然地伸手過去給他擦掉。

    正笑瞇瞇聽著她說話的江葦青沒提防,便叫她的手在他的唇邊上抹了過去。

    他嚇了一跳,不由往后一躲,那腦袋“咚”地一聲磕在車壁板上。

    而他這一躲,卻是叫雷寅雙一怔,忽地就哈哈笑開了,卻是惡作劇地伸手過去又在他的下唇上抹了一下。

    立時,江葦青的耳朵就紅了。那紅暈瞬間從他的耳根處漫延至他的臉上,竟是瞅得跟車的翠衣都忍不住跟著紅了臉,趕緊低垂下眼去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偏雷寅雙仍是大咧咧地拿肩撞著江葦青,笑道:“說你打扮得像個姑娘家,竟真像個姑娘家了?摸你一下你倒臉紅了……”

    說到這里時,她卻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她的手指抹過他下唇時,那軟軟的觸感。瞬間,昨兒晚上曾想到的,夢里曾見過的,那些叫人害羞的“親親”場景,就這么跳出了她的腦?!?/br>
    她側頭看向江葦青,偏江葦青正不自在地避著她的眼,卻是只能叫她看到他的側臉。她的眼順著他線條流暢的額頭往下,掃過他挺直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

    她竟是頭一次注意到,原來他的嘴唇竟生得那么好看,很是飽滿的兩片,紅艷艷的,且看著很嫩很嫩的模樣……

    忽地,雷寅雙的心跳驀然抖了一抖。她嚇了一跳——真正的一跳——不禁看著江葦青猛眨了兩下眼,然后忽地把那原本被她擠開的翠衣又拉過來,她則飛快地跟她換了個位置,貼著那裝了玻璃的車窗看著窗外叫道:“咦?好像雪停了呢。真是糟糕,我原還想著,等到學里約幾個同學打雪仗玩的呢……”

    若不是她的聲調忽然拔高了一分,江葦青幾乎都沒感覺到她有什么不對。他疑惑地扭頭看向她,卻是這才看到,她竟跟翠衣換了個位置,移到了窗邊。而那膽小靦腆的翠衣,見他看過來,只得沖他擠著個簡直像是在哭的笑臉。

    “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盼著下雪了,我還想著休沐時去騎馬呢?!崩滓p忽地又扭頭看向他,道:“大后天你又不是休沐,你怎么帶我去騎馬?”

    這會兒,她看著他的眼里一片坦蕩,似剛才那忽然拔高的聲調,竟只是江葦青一時的錯覺一般。

    江葦青頓了頓,笑道:“我又不像健哥兒要下場的,偶爾逃一天學也沒什么?!?/br>
    雷寅雙睇著他道:“雖說你不科舉,可也不能太懈怠了,你身后想看你摔跟頭的人可多著呢?!?/br>
    “那,你不要我帶你去騎馬了?”江葦青道。

    雷寅雙一愣,拿手指搔著鼻梁,斜眼溜著他道:“那個,不是說你上個月月考又是你們學里的魁首嗎?應該……逃一天學,應該沒事吧?”

    江葦青立時一陣哈哈大笑,卻是笑得雷寅雙一陣發窘,隔著翠衣就伸手捶了他一記,然后咬著舌尖,自己也是一陣不好意思地笑。

    *·*·*

    等到了休沐這一天,果然,江葦青早早就來接雷寅雙了。

    這一天,恰正逢著朝廷的休沐日,雷爹原想打發了江葦青,由他親自帶著雷寅雙去馬場的,卻是臨到出門時,宮里來了一道旨,把他給宣走了,恰好李健也不在家,江葦青這才得了機會把雷寅雙給拐出家門。

    江葦青和雷寅雙來到馬場時,就只見那馬場上竟是人頭攢動,比上一次他們來時熱鬧了不知凡幾。雷寅雙不知究竟,江葦青倒是知道的,便笑著向雷寅雙解釋道:“今兒逢著休沐的關系?!?/br>
    卻原來,朝中許多官員都是當年從軍中出來的,便是如今天下太平了,一個個多少仍憶著當年的崢嶸歲月,偏京里管制嚴,不許人在街上打馬飛奔,于是這些熬不住癮頭的老兵們,便紛紛于休沐日來這郊外的馬場上跑一跑馬,順便約著幾個老友共話當年,因此,這馬場上才會如此熱鬧。

    如今雷寅雙自恃她多少算是會騎馬了,便不肯再待在那特意給剛剛學會騎馬的人圈出的那一圈小地方,很想去那邊寬闊的空地上去跑一跑馬。江葦青先還約束著她,可到底對她硬不起心腸,且見她果然已經騎得很好了,便勉強點了頭,帶著她去了另一邊的草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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